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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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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蓝珀窝在家一个周了,云岫每次提议出去散散心,他都懒懒地不动。
这天晚上吃完饭,李蓝珀上了楼。
云岫看着李蓝珀往电梯走去,他放下饭碗,叹了口气。
褚峥也往电梯看了一下眼,确定他听不见了才说:“蓝珀还是不愿意出去?”
“嗯,这样下去闷也会闷坏的。我真是觉得老天不公,蓝珀又没有犯过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褚峥也吃不下了,放下碗,道:“谁知道啊,以后我可不能心软,由着他说嫁谁就嫁谁。当初都怪我不够狠心,他撒娇耍赖我就答应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褚峥叹了口气,示意言嫂收拾餐桌。
两人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边看边聊。
云岫道:“这次过年就不出去旅游了吧,蓝珀肯定没心情,再说他的腿走路不方便,遇上阴天下雨还会疼,就别折腾了。”
褚峥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明天是个晴天,我还得劝劝他出去逛逛。”
褚峥熟练地拿过沙发上的小毛毯盖住他的腿脚。
云岫往他那里挪了挪,放松地靠在他身上,感慨道:“几年前的那天下午,还是我去机场接蓝珀回来的。那天我看见他感觉他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又自信又活泼、还有点泼辣的感觉,就像一头精力旺盛的小鹿。不得不说,哥哥,你养人的技术真是一流。”
褚峥宠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公子,你这话听着有歧义啊。”
云岫抿唇一笑:“字面意思。”
褚峥拿过果盘里的橘子剥,道:“过年我都三十三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啊。”
“对啊。”
二人在沙发上闲聊,李蓝珀从电梯里出来,道:“哥哥,嫂子。”
云岫从褚峥怀里起来,连忙扶他坐到沙发上,问道:“怎么了?”
褚峥把剥好的橘子一分为二,分给李蓝珀和云岫。
李蓝珀接了橘子,道:“嫂子,明天你带我出去逛逛吧。”
云岫眉开眼笑道:“好啊,我们出去玩一天,买点年货准备过年。”
李蓝珀点点头,嘴角往上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知道哥哥和嫂子很担心他,他虽然傻,但又不是感觉不到爱。这几天他用不灵光的脑袋想了很多,自己不能当个缩头乌龟,让亲人担心,他得尝试着重新生活。秦洵渊不爱他,他不该强求,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自己也该清醒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开书店的缘故,自己看了很多书,虽然还是傻乎乎的,但没有了以前的死板愚钝,想事情倒是全面了一些,心胸也开阔了一点。
——
秦洵淮应酬完一堆客户,醉醺醺地上车,他觉得领带勒得他喘不过来气,松了领带,扔到一边。
叶瑄在前面开车:“秦总,您去哪儿?”
秦洵渊闭着眼睛,靠着车背,下意识道:“回家。”
叶瑄一愣,又问道:“您要回花景湾吗?”
“废话,蓝珀还在家等我呢!这几天我冷落他了,得回去哄哄。”
叶瑄微撇嘴角,腹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作为秦洵渊的助理,看着李蓝珀的一腔热情慢慢冷透。他有时想,如果是自己,早就撂挑子不跟他过了,哪里能忍受五年。
叶瑄今晚可能脑子抽了,他暗讽道:“李先生已经和您离婚了,现在花景湾是个空房子。”
“什么?”秦洵渊大着舌头猛地坐起来,道,“离婚了?”
他想了一会儿才道:“对,是离了。那不回去了,去汾银会所。”
秦洵渊是汾银会所的老主顾,一个月中有二十多个夜晚是在这里度过的,会所里有他的一个固定的套房,供他休息和玩乐。
进了会所,经理立即招呼来两个服务生,让他们送烂醉的秦洵渊到房间。
秦洵渊努力睁着眼睛看面前天旋地转的走廊,拐弯时他好像看见了李蓝珀。
“蓝珀。”秦洵渊推开两个服务生,跌跌撞撞地往那个背影跑去,醉醺醺道,“蓝珀,你去哪儿啊?”
身穿白色衬衣的小男孩被秦洵渊大力一抓,踉跄了一下,眼中有几分不满地看着他:“先生,你认错人了。”
秦洵渊的双手死死抓着小男孩的胳膊。小男孩被他抓得发疼,略微挣扎道:“你认错人了。”
秦洵渊聚焦目光,才看清这个人的脸与李蓝珀没有半分相似,他激动的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缓慢地松开手,失落道:“你不是蓝珀。”说完两眼一黑彻底醉死过去。
——
段庄把云岫和李蓝珀送到商场门口。云岫道:“小段,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和蓝珀多逛一会儿,等逛完了我打电话给你。”
“是,夫人。”
云岫帮李蓝珀整理了一下围巾,道:“走吧。”
李蓝珀走路深一脚浅一脚,云岫也不急,牵着他慢慢走。
二人从一楼开始逛,逛了一会儿云岫问李蓝珀累不累,累了就坐到长椅上休息。
靠近年底,商场的客流量是平日的几倍,落在李蓝珀身上的目光自然多了起来,很多人心里想:他长得太漂亮了,可腿怎么是瘸的呢?不得不对这点美中不足感到可惜。
李蓝珀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目光,他的腿瘸了两年,从一开始心里苦闷生气到后来慢慢平静下来,能够包容自己的这点不足之处,他那时想:我现在能站起来已经很好了,不该过分苛求自己。
二人买了不少东西,中午又找了家餐馆吃了午饭、买了奶茶。
吃饱饭,云岫提议道:“我们去书店坐一会儿吧。”
“好。”
两人拿了大包小包进了书店,店员严爽连忙过去接李蓝珀手中的几个袋子,责怪道:“老板,你怎么自己拿着啊,打个电话给我我去帮你拿就好了嘛。”
李蓝珀道:“不用,不沉。”
严爽道:“你啊,有人白给你使唤都不用,傻不傻?”
李蓝珀摸了摸脑袋,道:“我本来就傻嘛!”
“老板……”
李蓝珀住了嘴,道:“我不说了。”
云岫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
坐到李蓝珀对面。
褚峥给李蓝珀开了一家书店,名字就叫蓝珀书店,精挑细选地雇了一个员工帮他打理书店的杂事,李蓝珀只管打扫一下卫生和坐着收钱。
整个书店是浅蓝色调,角落摆放了一张实木长桌,又配了几把椅子供人读书休息。现在将近年关,书店里人少得可见,只有几个人在逛。
严爽烧水沏了一壶热茶,放到桌子上,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云岫和李蓝珀抱着茶杯暖手,二人小声地交谈。
聊了一会儿,李蓝珀想吃红豆圆子,道:“嫂子,我们去买甜点吧。”
云岫也爱吃甜食,两个人一拍即合,做伴出了书店去四楼。
秦洵渊看到李蓝珀的瞬间脚步一顿,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那个走路一瘸一拐的瘦弱背影上。
在他身边的李总看他停下,道:“秦总,您看见谁了?”
“没有。”
合作商把吃饭的地方约到商场的一家饭馆,说这家店的鱼做得很好,请秦洵渊来尝尝。
秦洵淮没想到会遇见逛商场的李蓝珀。
今天早上他醒的时候,感觉昨晚好像看见李蓝珀了,但又觉得好像没看见,他思考了一上午也没弄清楚到底看没看见。
李总跟他闲聊:“秦总觉得那家店的鱼做得怎么样?”
秦洵渊的目光落在楼下的李蓝珀身上,应付道:“很好。”
李蓝珀和云岫上了扶梯,秦洵渊和李总也上了扶梯。他们一个往上走,一个往下走,不出意外,都看见了对方。
李蓝珀只看了一眼就别过头,低头看下面的人,云岫也跟着他一块看。秦洵渊听着李总在旁边叽叽喳喳,眼神一直黏在李蓝珀身上,直到几人擦身而过。
秦洵渊收回目光,觉得自己有点反常,为什么要盯着李蓝珀看?自己不是不在意任何人吗?更别说李蓝珀他的智力还不健全。
下到三楼,李总笑着抱歉道:“秦总,我得去趟书店,家里的那个小崽子说让我给他买书。”
秦洵渊记得李蓝珀跟他说过,蓝珀书店就在三楼。他笑道:“我反正没事儿,陪你一块去吧。”
“那麻烦秦总陪我跑这一趟了。”
云岫和李蓝珀在甜品店挑了几样甜点,有说有笑地回了书店。
他们刚一进门,严爽低声对李蓝珀道:“老板,那个秦洵渊来了,坐在那儿看书呢。”
李蓝珀痴恋秦洵渊的时候,曾把他的照片给严爽看。秦洵渊长得太过俊美,严爽一直记得他的样貌,以至于他来的时候自己还愣了一下,偷偷瞄了几眼才确定就是他。
李总此时正好挑完书,让服务员结账。
秦洵渊站起来,走到门口的柜台前,眼中没什么感情地看着李蓝珀。
李蓝珀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他为什么会来书店?结婚五年,他没有来过一次,今天为什么会来?他又是来羞辱自己的吗?
李总很快结了账,对秦洵渊说:“秦总,我们走吧。”
临走前,秦洵渊看了一眼躲在层层书架后的李蓝珀,目光中竟然露出几分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不舍与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