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梦想二手贩卖

50、陈远

　　袭百泉犹豫了好久才决定联系聂商海。

　　他现在是真缺钱。

　　那小子手上一块表就价值不菲，没准能让他给自己来点钱。

　　毕竟像那个年纪的臭小子们最好骗了。

　　只是苦了自己好不容易四处打听到自己儿子上学的地方，找到袭雨威后一路跟上去却发现江蕴住在小破屋。

　　估计她也拿不出多少钱了，不然也不可能在自己找上门后只知道哭，不先来解决自己的诉求。

　　而且袭雨威那小子简直越长越没教养了，不知道江蕴怎么养的，居然敢对亲生父亲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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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商海此时正在秦有川家睡得迷糊，前一天晚上喝了太多酒，脑子晕乎乎的，循着手机铃声伸手摸过去，结果摸到一片不属于自己的皮肤。

　　吓得他赶紧坐起来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一眼看过去，发现对方身上并没有纹身，聂商海不禁长舒一口气。

　　幸好不是秦有川。

　　可当第二眼看到对方长相时，感觉身边这人还不如是秦有川了。

　　陈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光着膀子背对着自己睡得正香。

　　“……”聂商海被这场面雷得说不出话，疯狂回忆自己昨天晚上都干嘛了，为什么陈远会出现在这儿，秦有川去哪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昨天在饭桌上喝多了，两眼一黑，醒来就这样了。

　　应该没有能比醉酒醒来后发现和大哥的男朋友睡在一张床上更抓马的事情了。

　　幸好自己身上穿着昨天吃饭时的衣服，不然真要解释不清了。

　　手机依旧在响铃。

　　聂商海赶忙下床打算绕一圈去拿手机。

　　结果刚下床没走几步，陈远便被吵醒，烦躁得低声骂了一句，爬起来撅着屁股去关手机，随后又重新躺回床上继续睡。

　　“……”聂商海这下彻底傻眼了。

　　因为陈远身上什么都没穿，挂了个空挡。

　　完了，这要是被秦有川逮住就真完了。

　　得趁着人还没起来，拿好东西赶紧跑。

　　也幸好房间里只有手机这么一个东西需要拿，在床边的柜上放着，不需要找。

　　所以拿完手机就赶紧撤。就算只撤到走廊，最起码也能保证自己安全。

　　可就在刚摸到手机时，卧室门忽然被一把推开，秦有川披着睡袍，慢步往里走。

　　聂商海刚要开口解释，对方却率先扬了扬下巴，轻声说了句：“出去。”

　　机会难得，赶紧溜。

　　根本顾不上身后有什么诡异的声音传出来，出了卧室门就赶紧下楼，等到了楼下的客厅再好好喘口气。

　　确认自己安全后，聂商海才拿起手机解锁，看看到底是谁一大早就给自己打电话。

　　莫不是袭雨威想念自己了？他心中窃喜，不枉费自己这学期每周都去对方家里刷存在感。

　　但看清来电人，他才发现只是陌生号码。

　　试探性拨回去，对方也很快接通。

　　接电话的人并不是袭雨威，而是袭百泉。

　　袭百泉的意思是想请聂商海吃顿饭，打个电话问问今天有没有时间。

　　聂商海听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两只眼睛一转，立马想到了一个可以试探对方的法子，便爽快接受了对方的邀请，还把时间定在了下午。

　　等秦有川和陈远双双下楼，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保姆已经开始在厨房着手为几人准备早餐。

　　聂商海在这期间给袭雨威发了无数条骚扰消息，对方一句话都没回，甚至连骂都懒得骂。

　　陈远一见到客厅沙发躺着的人，立马像一条兴奋的小狗摇着尾巴准备扑上去，却被秦有川强硬地拎着衣领给薅了回来。

　　“注意保持距离。”秦有川提醒道。

　　有时候太招人喜欢也实在是种困扰。尤其是被大哥的男朋友疯狂喜欢。

　　聂商海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陈远那么亲近自己，也许是因为身边都是些年纪大的老板和助理，还有需要竞争的同事，所以才会格外喜欢年龄比他小一些的自己。

　　绝对不可能是因为自己长相帅、身材棒、性格好。

　　不然秦有川就太受打击了。

　　“哥，你最近忙不忙？”聂商海看着被迫和自己保持距离的陈远问：“录综艺是不特累？”

　　陈远不说话，斜眼偷瞟身旁的秦有川一眼，皱了下着脸，点点头，偷着向聂商海那边挪了几公分，结果下一秒就被秦有川拽了回去。

　　陈远几乎在秦有川身边咬着牙回答道：“最近不忙了，没什么安排，休息一段时间。”一句话说完，他还忍不住瞪一眼秦有川，继续对聂商海说：“所以我昨天晚上就连夜赶回来了。”

　　“哎，哥，实不相瞒，我想组个局，刚好你有时间，要不要一起？”

　　“什么局？”陈远听到组局，两只眼睛甚至往外冒光，不禁再次往聂商海身边靠了靠，结果又被秦有川一只手揽住往回拽。

　　“你没完了是吧？”陈远终于忍不住爆发，转身直面秦有川质问道：“你是不是疯了？”

　　刚好早餐准备好，刚被端上餐桌。

　　秦有川没回答陈远的话，而是选择回避问题，说了句：“我去吃饭了。”便起身走向餐桌。

　　陈远对着秦有川远离的背影猛踹了几脚。

　　“什么局，什么局？”陈远终于得以靠近聂商海，凑到面前满眼冒光地问。

　　“额……”聂商海说之前抬头瞄一眼秦有川，小声解释说：“就普通的牌局，几个人凑一起打打麻将。”

　　结果话刚出口，秦有川的一句“不行”就已经蹦出来了。

　　“他不能去。不能被狗仔拍到去打牌，不然辛苦维持的人设该毁了。”

　　“我乔装好，开你的车去不行吗？”陈远恳求道。

　　“那更不行了，要是开我的车被拍到，你就彻底完了。”秦有川无奈道：“这样你之前付出的努力可就全白费了。”

　　“……这样的话……那还是算了吧。”陈远最终无奈妥协，“那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去吧。”

　　“？”秦有川都被陈远这逆天的脑回路给拐懵了，怒斥道：“你他妈就不能说不去？”

　　为了组够人，聂商海还叫了宁为豪，以及另一个在以前的高中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陈远和另一个人有钱，组局不管赌多少都完全掏得出本。叫宁为豪则是因为他曾经提过一嘴特别喜欢陈远，所以聂商海就想着趁这机会让那家伙和自己的偶像见个面，至于钱的问题，自己就顺手给对方掏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

　　秦有川为了陈远考虑，还主动把自己某处闲置的住处借给他们，好让他们安心消遣这一次。

　　而聂商海组这场赌局的目的，是要看看如此拙劣的计策会不会引猎物上钩。

　　毕竟赌局会有瑕疵，但里面流转的赌金却是货真价实的钱。

　　一旦让猎物安然无恙地品尝过几次诱饵，那它必然会慢慢放下戒心。

　　满是贪欲的人是无法被满足的，否则袭百泉也不会一入赌局便为此痴迷到倾家荡产。

　　或者说，被贪欲掌控的人是最愚蠢的，只会注视着并不存在的利益，并自大地将其视为己有，在痴迷悄然付出一切。

　　聂商海还为了保证在骗袭百泉的过程中不出差错，在中午吃完饭后还跟陈远对了无数遍词，定了改，改了定，定了又改，改了又定……来来回回修了无数遍。

　　“大哥，你是我大哥，哪个编剧会像你这样来来回回、没完没了地改剧本啊？我以前演戏背剧本的时候都没像现在这么费劲过。”陈远把手里的纸往沙发上一扔，起身拍拍屁股往楼梯方向走，“我要去午睡了，你自己改吧。改好了就放在桌上，等需要用的时候就按照那个直接念就行了，反正咱俩只是电话联系，那个人又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照着念的。”

　　“别……你还得留下帮我润色一下，我总觉得不够完美。”聂商海叫住陈远说：“别走……”

　　“完美主义的结局基本都是悲剧，”陈远停住脚回答：“所以感觉上差不多就行了。现实世界都这么多漏洞，你还想要求自己编的东西完美无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聂商海低头看向自己写得差不多的对话，无奈摇摇头，翻了几页，再次改了几个字后，也像陈远一样上了楼准备小睡一会。

　　前一天喝了太多酒，头依旧有些晕乎乎的，浑身还有些不舒坦。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向曾经一样和袭雨威睡在一起导致的，还是睡前没充分释放完精力导致的。

　　不过要是跟袭雨威睡的话，自己就算不锻炼也能安然入睡，甚至还会睡得很沉，完全不会被那场梦影响。

　　正想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拿起来瞄一眼，发现是袭雨威终于回了消息，再打开消息栏一看，对方在自己狂轰滥炸无数个表情包后只回复了一个简单的emoji小表情——一个拇指朝下鄙视对方的手势。

　　聂商海也立刻给对方回复了一个表情——一朵弯折枯萎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