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冀拐角》雪圈儿

58、58、当组长

　　在海城的一个多星期，景夕霁白天睡觉，到了饭点等卓戚回酒店一起吃饭。晚上卓戚结束一天的学习回去，两人趁着夜色昏暗，偷偷牵手逛遍海城的每一条小胡同。

　　在许多个小胡同的黑漆漆拐角，景夕霁还向卓戚讨了许多个亲吻。

　　他从没过过如此快乐的假期。

　　虽然真正的快乐只有最后的十天而已。

　　开学前一天，景夕霁的爸妈景巍和苏玥蕊难得在家，想了又想，吃过晚饭之后，景夕霁没有像往常直接上楼回房间，而是留在了饭桌。

　　“有什么事要跟我俩说？”苏玥蕊一眼看出来景夕霁有话要讲。

　　略略整理措辞，景夕霁迂回问道：“开学我就高三了，后面我是在这边参加高考，考国内的学校，还是回那边再参加考试？”

　　苏玥蕊不答反问景夕霁：“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留这边读大学。”景夕霁回答。

　　在海城的时候，景夕霁有和卓戚讨论过这个问题。卓戚愿意和他一起去M国读书，但景夕霁却不怎么想回去了。

　　在州城学习生活了一年，景夕霁逐渐喜欢上了这里，喜欢这边的同学伙伴，喜欢这边的美食佳肴，喜欢这边的天气风景，喜欢这边的卓戚。

　　他们家原就是州城的，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举家移民到了M国，他也是在M国出生的。然而在那边的家里，他有些时候是要说中文的，骨子里终究还是州城的人。

　　“当初不是如何劝你都不愿意来么？怎么只过去不到一年，就爱上这里了？”苏玥蕊饮了口茶，嘴角噙者笑看景夕霁，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景夕霁跟着翘嘴角，整个人蓦地乖觉起来，道：“因为我谈了个朋友，想和他一起在这边上大学。”

　　“谈女朋友了？”景巍问道。

　　景夕霁笑得越发乖巧，摇摇头，回答：“男朋友。”

　　“就是你那个同桌吧？叫卓什么来着？”

　　“卓戚。妈你怎么知道是他？”景夕霁陡然敛了笑，疑惑看向苏玥蕊。

　　苏玥蕊一副了然模样，景夕霁再看景巍，发现他爸也是早就知道的吃瓜表情。

　　敢情两个人就等着他自己招呢？！

　　苏玥蕊屈指扣扣桌子，说：“上个月去给你开家长会，你们走之后卓戚的妈妈给我说的，说她儿子喜欢你，问我是否接受以后多一个儿子。”

　　“他妈妈倒是对这事儿看得挺开，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和你爸也无所谓你喜欢男生又或是女生，以后到底是娶妻还是嫁自己，只要你认定不后悔，也不违法乱纪，我们两个支持你做所有事。”

　　“人生是你自己过。时移世易，我们俩走过的路对你不一定有帮助。当初来州城，最后也是说定你来看过之后，按你心愿是否留下。”

　　“我看着卓戚是个不错的小孩，你喜欢就跟人家好好处。想留在这边读大学，就好好学习好好考试。我可知道他是你们年级第一，很大可能会被保送好学校的。”

　　听着苏玥蕊说这些，景夕霁有些吃惊。

　　他预想过他爸妈不会反对，愣是没想到原来两人早猜到到会有这么一天，就是在等这一天什么时候到来。

　　怪不得不主动找他说呢。

　　吃瓜吃到自己儿子身上了呗。

　　“好吧。那你们继续吃，我先上楼收拾书包了。”话都让两个大人说完了，景夕霁一时失语，若有所思地上了楼回房间。

　　坐在自己床上，景夕霁给卓戚打过去电话。

　　卓戚秒接通，亲昵地叫他：“夕仔。”

　　然景夕霁却不喊卓戚戚仔了，而是直呼他大名：“卓戚，我有事问你。”

　　“你说。”

　　景夕霁把刚才在楼下出柜的事讲给了卓戚，重点放在了：“我妈说，你妈妈早就知道你喜欢我，还问了我妈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听景夕霁问完，卓戚沉默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有给他妈叶兰说过他喜欢景夕霁……忽然，卓戚福至心灵。

　　“应该，是我小姑。”卓戚说，“我家只有她知道，我喜欢你。”

　　“哦，这样啊。没事，我妈说阿姨很看得开这件事，还问我妈愿不愿意多个儿子，哈哈哈。”景夕霁仰躺在床头，乐呵呵道，“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是问问你。”

　　“刚才我还和他们说好了，大学在这边上。你等等我，教教我，我要和你考一个学校！”

　　“好，我们一定考一个学校。”在景夕霁的朗然感染里，卓戚也舒朗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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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景夕霁是在卓戚的叫早电话里起床的。

　　之前因为不敢明说，叫早就断掉了。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了，自然是要继续叫早服务的。

　　景夕霁听到卓戚的声音就很高兴，尽管在八个小时之前他才听过卓戚的电话晚安，可算一算他们可是已经八个小时没说话了。

　　南风珏说他是恋爱脑，景夕霁没有反驳。

　　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初恋，而且人帅又多才，能干又体贴，他满脑子都是卓戚有错么？

　　一如景夕霁，卓戚也被卓意苒吐槽是恋爱脑晚期。

　　卓意苒想过冰冷的大侄子谈恋爱会是什么样，愣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的“一天不见如隔三秋”，“手机粘在手上”，“看到景夕霁的信息脸都笑没了”……

　　最近卓意苒看到卓戚的明媚笑颜，比过去十几年看到的都要多。

　　“上次我没看太清楚你那小男朋友的长相，这学期有空了带家里玩，我好好招待一下。”临卓戚出门，卓意苒在他身后叮嘱。

　　卓戚顿了动作，问道：“你不去旅游了？”

　　“旅游哪有见侄媳妇重要呀！你爸你妈忙，嘱托我拍照片给他们呢。”卓意苒笑得意味深长。

　　卓戚没应声，背起书包出了门。

　　他答应了景夕霁带早餐，要买他家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包子。

　　到了班门口，卓戚还没进去就远远望见杨柠雪坐在了李青繁旁边，留了景夕霁同桌的位置给他。

　　景夕霁瞅到他，笑意盈盈冲他挥手：“戚仔！”

　　听到景夕霁如此亲昵叫卓戚，杨柠雪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后门，看到常年不笑的卓戚唇角竟然勾了弧度，她又看景夕霁如花蝴蝶一般就差直接飞到卓戚脸上了。

　　心里暗自咂嘴，杨柠雪和谢筱会心对视一笑。

　　笑完，两人似是又意识到了什么，再次心照不宣看向对方。

　　“学习委员，让一下呗，我去个洗手间。”杨柠雪急不可耐从座位起身，没管卓戚也要进来，她先出去冲谢筱招手，“筱筱，陪我去呗！”

　　两个女生挽着手挤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出了后门。

　　景夕霁视线看向卓戚，却总觉得杨柠雪和谢筱是在讨论他。

　　杨柠雪拉着谢筱往洗手间走，边走边小声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和上学期不一样了。”

　　“我刚才好像看见卓戚是不是笑了？”谢筱道。

　　杨柠雪点头，“对，我也看见了。可是，大哥不是和他发小在一起的么？”

　　“嗯……会不会是性格不合，然后卓戚趁虚而入？”谢筱分析，“从上学期看，卓戚肯定是对景夕霁有意思的，还有在游乐园的时候，他看景夕霁的眼神……”

　　“哎，挺好的，剩最后一年了，还能近距离嗑个cp。”咂咂嘴，杨柠雪朗然拉着谢筱乐呵道。

　　她最后这句话音量不算大也不算小，路过的同学有心会听到。

　　谢筱余光看到言末淇走过，下意识的她拽了杨柠雪一下，“柠柠，回班吧。”

　　杨柠雪没注意到言末淇，由着谢筱把她往班里带。

　　回到班，两人正好赶上重新排座位。

　　前十六名自由组组坐前两排，其他同学按成绩形成互助小组，八人一组自行安排。先自由选座位，结束之后江梓骊再做微调。

　　“坐左边还是右边？”景夕霁问卓戚。

　　没有多犹豫，卓戚应：“左边靠墙吧。”

　　他知道景夕霁喜欢靠着墙单手支头，右边没有座位靠墙，左边的话可以让景夕霁坐最里面，就还是现在的样子，只不过往前移了几排而已。

　　景夕霁倒是没想太多，他拎着书包往第二排走，自然地就走到了最里面靠墙的座位。

　　他随意坐下，卓戚便坐在了他旁边。

　　两人切实地成为了同桌，不再需要杨柠雪隔三差五地换位才行。

　　景夕霁坐好之后，扭头看见抱着书包在左右踌躇的杨柠雪，“杨柠雪！坐这边呗！”

　　他指指卓戚旁边的空位，示意杨柠雪。

　　但杨柠雪却没有选择那里，而是坐在了他正前面，“我要坐这儿，坐第一排。你俩太高了，坐你们俩旁边，显得我好矮。”

　　“哦，也行。反正我们还是一个组的。”景夕霁说着，便习惯性地左手支着下巴，胳膊肘怼在墙壁和课桌形成的夹角，好整以暇等着谁还会来他们这组。

　　他眼皮半耷，瞅两秒叽叽喳喳的同学们，再看半分钟低头画画的卓戚，看累了就打个哈欠。

　　“大哥大哥！我坐你后面，以后我英语有不会的就全靠你了啊！”尹闻坐到了景夕霁身后的座位，刚坐下就兴冲冲跟景夕霁打招呼。

　　景夕霁敷衍应下，等他回过头，发现他们的新八人小组不知何时已经满员了。

　　第一排杨柠雪旁边坐了安谣，安谣边上是江栀子，江栀子又挨着肖娜。到了他们第二排，景夕霁抻脖子望了望，瞅见李青繁坐在了卓戚旁边，最后靠近过道的是徐滨。

　　“选个组长吧。”安谣转到景夕霁他们的第二排，“我不想当，你们推选一位。”

　　安谣身兼班长和英语课代表两个职位，尤其是班长一职，要管班里的各种大小事务，她实在不想再多个组长的职责了。毕竟高三冲刺，天天干活挺费心力的。

　　听到安谣这么说，杨柠雪屈指扣扣景夕霁的桌子，道：“我推荐大哥！”

　　“嗯，我觉得可以！”肖娜紧跟着附和。

　　江栀子和徐滨也点头：“可以的。”

　　李青繁停笔抬头，敷衍了一句：“都行。”便接着低头写物理卷子了。

　　卓戚没发表意见，而是问景夕霁：“你想当么？”

　　景夕霁没当过组长，也疲于管事。他闻言看着卓戚，略略思考片刻，问道：“当组长有什么好处？”

　　“可以管着卓老板啊！”杨柠雪接话回答。

　　管卓戚？景夕霁想了想，翘嘴角应下：“嗯，那我当呗。”

　　他的戚仔得他管，不能让别人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