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雏鹰”飞往北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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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在县里买好房子了，今天才跟我说，明天我考完就回去搬东西了。”
江南听心里一空，说话声音都小了：“这么突然啊……”
“嗯，妈妈腿脚不好，走楼梯很吃力，很久前就在计划去城里买房了。”
坏事总是突如其来，江南听想回去的心被熄灭了。
几天后他坐的车驶进了染柳镇，他紧盯着车头玻璃，明知道不再会有一个人站在路口等他，他仍是死心眼一般地盯着。
独自站在路边往上望，仿佛又回到了高一受冷落的那段时间。
隔壁的房子就这样空了，曾经的欢声笑语留不下一点痕迹，死寂贯穿着这个冬季。
回家后的第二天，他想去县里找程贤景，却被告知他在考完的第三天已经和朋友旅游去了。
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在江南听主动线上联系他的时候，他却冷了。从学期过半那时候开始，打电话都是江南听主动，而程贤景生活中发现了什么事都不会找他倾诉。
江南听有些生气，这股气一直延续到过年，程贤景才主动来联系他，发了个新年快乐并一个红包。
江南听赌气没领，过好久程贤景才打电话来问他：“为什么不找我聊了。”
“你不也没找我聊。”
程贤景愣了一下，江南听一向是好好说话的人，怎么突然就变得这样刻薄了。他翻了翻聊天记录，上一次聊天还是在半个多月前。
“我的错，你啥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
曾经他们相隔那么远都没让江南听感受到距离感，如今他这句话一出来，他心里慌了，他忍不住多想——我们难道是靠吃饭维系的友情吗。
他本来还未消散的气一下更大了，也学他轻飘飘的说了：“没时间，你拜完年我也该走了。”
“不应该啊，大学起码都二月中旬开学吧，我拜年才十几天。”
江南听也很想和他见面，却偏偏跟自己怄气起来了。他在大学明明已经学会了理智处事，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程贤景，他完全的失智了。
程贤景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撒脾气，没等到回应后，他语气随便地说：“那行吧，新年快乐。”
电话“嘟”地挂了，江南听盯着电话挂断的界面，心一下子冷起来了。他落寞的蜷在床上，周围死一般的静。
这是他一手促成的结果，却并不是他想的。
他还是学不到有话直说，以前不去问，现在也不去问。
程贤景又一连几天消失，朋友圈也不发了，江南听从程妈妈那里要来了地址，县城离这只四十分钟车程，他在雨停后坐上中巴。
是想去找他吗？可他已经拜年去了。江南听也不知道此次出发有什么意义，只靠着一股没来由的冲动牵制着。
他在车站下车往小区奔去时，周围冷风肆虐，今年未下雪，温度比往年都低，他揣在兜里的手像冰块一样怎么都热不起来。
13栋1单元……
他沿着地图一路摸了过去，周围人越来越少，他上了电梯停在程贤景紧闭的家门口，心里一沉。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却还要来。
江南听轻笑了一声，把礼物挂在了门把上。
窗外的风刮得很响，天空阴沉沉的，他在楼道里蹲了一会，情绪蔓延上来又被他压了下去，眼泪蔓延上来又被他憋了回去。
曾经的他以为改变就是能反对家人，现在改变却是对亲密之人撒气。一学期的心理知识如过眼云烟，在心里停留一刻就消散了。
他从兜里拿出手机，想找程贤景和好，删改了几次句子后，他发出一句。
听：小贤，我来找你了。知道你不在，我还是来了。我给你买了一个手办，挂在门上了。我不该对你撒气，你之前一直十天半个月不和我联系，我有些心存芥蒂，你又说请我吃个饭，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远了。是我敏感了，对不起。我只想和你见面。
消息一发出去，问题可以得到解决了，他却突然情绪喷发，抱着膝盖呜呜地哭起来。
近半年的思念，回家来不就是为了这一面，却被他亲手毁掉了。
他好像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越在乎什么，就越容易毁坏什么。
他失魂落魄般走出了小区，隔一会就点开屏幕看看有没有微信图标，好不容易等着了，解了锁兴冲冲地点进去，却是他喵的微信自动扣费。
曾经也是这样等消息，程贤景虽说不会主动吐槽与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但也会认真回复他的每句话。现在，他怕程贤景生他的气，再也不理他了。
车返程，江南听坐去了最后排，一把拉开了车窗，对着自己的脸吹，这一下直接给自己冻清醒了，他才从伤感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那份特殊感始终存在。
在纠结挣扎过后，他貌似可以承认这不是平常的发小情了，可他，能够像他的舍友那样表示出爱意吗。
他想象现在程贤景就坐在他身边，他们肩并肩靠着，就和以前任何一个平常的中午一样。
他对程贤景说：“我喜欢你。”
说完后他却想象不出程贤景会作何种表情以及如何回应。他会反感他的发小喜欢他吗？江南听试图站在他的角度思考，慌乱的心跳回应了他。
江南听又点进聊天界面，把那段长长的话看了一遍，现觉得这句话好矫情。他想撤回，程贤景的消息突然就跳出来了，吓了他一大跳。
老师我晕课：怎么今天来，家太远了我现在回不去【流泪】。
老师我晕课引用消息：啊，没有不和你联系，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够好了，可以不用每天都聊，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用工具聊天，直接和人说话更方便。
老师我晕课：关系不会远的放心，你是我最铁的哥们。
本来江南听还看着心里很暖，最后一句一出来，他又有些怄气了。
喜欢这个话题很沉重，以前高中有偷偷谈恋爱的小情侣，他们在一起的速度和分手的速度一样快，快得让江南听认为，只要喜欢就能赶紧谈，不喜欢直接两散就是了。
对他而言的现实却这么困难，认清喜欢只是第一步而已。他想追人，需要有追人的底气，这个底气从何而来，首先要塑造出更好的自己。
——
大一下学期的课程稍微紧凑了些，江南听关注到了师范生的一些赛项，同时评奖评优，评入党积极分子。
这学期有老师让同学试讲课，她自己讲完思政第一章前面几小节，每临到下课就开始抽下次讲课的同学，这些讲课的同学每人能加十分学分。
江南听被抽到的那个星期刚好是他最忙的星期，社团内组织的篮球比赛一天要练一次，同时兼顾英语六级，核对不完的综测数据，这周还有黑板报。
上到大学，能九点半睡觉简直就是在做梦，舍友都是夜猫子，他只能尽力在十一点前躺到床上开始入睡。
等他有时间为思政做PPT时，已经在讲课的前一天了，稍微熬了个夜做好后，大清早提前到教室里讲了几遍，对着自己写的稿子练熟了，才能完全的脱稿开始讲。
繁忙的一周终于结束，他正准备喘一口气，习惯性点进程贤景聊天框时，看到他又新增了朋友圈。
他开心的点进去，以为又是他的自拍，结果是他和一个女生的合照。
江南听当时脸涨的通红，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切换到他聊天框的，开口就没抑制住咄咄逼人：那女生谁？？
程贤景回的也很快：朋友啊。
大学以前他交的朋友起码自己还能看到，现在完全不清楚他每天都干了什么、吃了什么，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他要是交女朋友了，自己要怎么办。
听：你会交女朋友吗？
老师我晕课：遇上了就交啊。
听：你遇上了吗？
老师我晕课：你有人机系统吧【旺柴】，我要是遇上了，还能在朋友圈发和异性的合照？
江南听心里才好受了些，没几天，他又发了与那个女生在ktv唱歌的合照，江南听第三天才看到。
那女生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宇宙球灯闪烁在他们脸上，看上去更亲密了。
江南听心里的戏又开始演了起来，他没忍住冲动又去问，刚好撞上枪口。
程贤景这两天特别水逆，考试前一天练科二状态不好被教练骂，科二还挂了，书放教室不见了，点外卖外卖被偷，期末考忘记带笔，考完出去还踩了个大水坑，裤子鞋全湿了。
他跟那女生是什么关系的问题他已经回答过了一遍，程贤景胸中那股气没压好，不小心从这件事上爆发了出来。
他一字一句地打道：是啊，怎么？
江南听所守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他的呼吸瞬间紊乱，胸口一阵郁闷和刺痛，他紧拧着眉，情绪越缓越缓不过来后，他突然哭了起来。
宿舍没人，灯只开了一个，空调温度有些低，他蹲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
江南听抬起了头，忽然想清了什么，他像是没有了任何羁绊似的，飞速发了一句。
听：我也喜欢你。
他发完身体抖了一阵大的，程贤景缓缓发来一个问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