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兔子和月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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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远宁走到陶沅的座位旁，手搭在陶沅的肩膀上。
中年男回答：“和你一样，你在这干什么，我就在这干什么。”
陶沅看看陈远宁又看看那男的，他决定先不说话。虽然能感受到这俩不对付的气氛，但看这男的长相也不太可能是陈远宁的前男友。
只要不是前任，就影响不到陶沅的心情。
未等陈远宁回答，男的再次开口：“这么快成教授了？还是国外的圈子好混。”
陈远宁懒得跟对方搭话，只是平静地对陶沅说:“等一会就开始了，你要听得无聊就出去逛逛。结束了我来找你。”
这期间中年男眼神一直放在陈远宁搭着陶沅的手上，似乎有点不明白这俩的关系。
陶沅当然会觉得这个会议无聊，但是他不想错过陈远宁穿着西装在台上的样子，于是摇了摇头。
中年男坐着跟陈远宁说话，被俯瞰的滋味并不好说，见陈远宁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于是自己起身离开了座位。
陶沅并不好奇男的身份。只是觉得他不是很友善。
“这男的跟你有过节？”陶沅语气有点凶，像护犊子似的。后悔刚刚没多呛他几句。
“没事，不重要。”陈远宁摸摸他的头。
空调冷气特别足，陶沅即使躲着风口坐的位置，头发也被吹得冰冷，陈远宁摸上去感觉像清晨结霜的草叶，微微发涩。
陈远宁的座位被安排在前排，刚刚他在座位上回头想找陶沅，结果就看到了詹金斌。他在国内读研时的同门。
“我不出去逛，我要听你发言。”陶沅满眼都是陈远宁。
陈远宁看着赤诚的大眼睛，想要伸出手掌把这双眼睛遮住。
“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吹得冷就先离开。别头痛。”
“收到！去吧。”陶沅亲了亲自己两根手指，又去贴在陈远宁的唇上。毕竟严肃的场合，他也不能太过分。
陈远宁被他逗笑了，又拍了两下陶沅的头才离开。
很快开幕式就开始了，陶沅听着百无聊赖的介绍，也配合敷衍的鼓掌。当主持人介绍嘉宾名称时，听到Yuanning Chen 他才真心实意的猛地鼓掌。
陈远宁是这一场会议开幕式的主要发言人，陶沅此时才知道陈远宁要发言一小时。他心里有些愧疚，昨晚不该跟他纠缠那么晚。
他很想认真地听陈远宁的发言，但是很多专业词汇他都听不懂，逐渐也就走神了。就只专心欣赏陈远宁的举手投足，一套服帖合身的西装把他衬得更优雅帅气。对于陶沅来说，西装就是男人最好的超短裙。
他越看越觉得迷人，但又一边觉得这样的陈远宁离他好远，像遥不可及的月亮。他又忽然想起小时候学的寓言故事，那只患得患失的小兔子得到心爱的月亮之后并不快乐。他不理解为什么不快乐，他如果能得到陈远宁的爱，他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后来到了提问环节，陶沅有点撑不住想睡觉了。他昨晚睡得太少了，但是他很明白这可不是能睡觉的场合，一直在眼皮打架强撑着。
终于结束了，陈远宁回座位时看到了被睡神找上门来的陶沅，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等陈远宁应付完所有社交之后，陶沅已经过了最困的时期了。
陈远宁向陶沅走去，陶沅一点也不掩饰：“你真的太帅太帅了。”
“谢谢，你也很可爱。”
“我都夸你这么帅了，在你这儿还只是可爱。”
“嗯哼。走吧。”
陈远宁打算带他去一个特别好吃的餐厅，陶沅现在太瘦了，得好好补补。
“这里提供午餐吧？”
“不会好吃的。”
陶沅笑出声了。
等走出会议大厅，没忍住上去挽着陈远宁的手臂。陈远宁没有任何动作。
“我在你眼里只是可爱吗？”陶沅不放过他.
“可爱不好吗？”
“可爱太普通了，普通怎么能追得到你。”
“在我这里可爱高于一切。你会觉得一个人帅气漂亮，但这样的人并不一定可爱。有句话叫你越喜欢，我越可爱。因此可爱是基于喜欢之上的。”
陶沅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回答，愣了愣神，问道：“在你这里我高于一切吗？”
陈远宁并不回答，只是握住他的手，一起朝外走去。
这是快两个月来，陶沅吃得最多的一顿了。不光是因为味道确实不错，也是因为他心情好。
“你下午回酒店休息吧，看你困得。”陈远宁不能缺席下午的会议。
“我不回，我想看着你。”
“我就在这，哪里也不去。结束了我就回来。”
“不。”
“我尽量提前回来陪你逛逛。你在那里无聊打盹，干困着也累。”
“好吧。”
陶沅拿出手机拍了拍食物，他一般没有这个习惯。这次是想纪念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问：“这个照片我可以发朋友圈吗？”
照片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餐桌的食物，唯一一点，拍到了陈远宁端着咖啡的修长手指。
陶沅是故意的，没有陈远宁的痕迹这就做不了纪念。
“可以。”
陶沅没想到陈远宁这么好说话。
陈远宁又说：“你想拍我也可以。”
陶沅这次呆了，好久才说:“这手机拍照垃圾，我回去拿相机拍你。”
“好。”
陶沅回到了民宿，虽然很困，离了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学术报告，但又不想睡了。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又恢复了木雕石塑的样子，看着窗外城市街道静静发呆。
一直听到有人开门，他才回过神来，飞奔离开阳台，穿过客厅，用力拥抱住开门的人，急不可耐的亲吻他。
陈远宁承受着他毫无章法又横冲直撞的吻，左手放在陶沅的后脑勺，右手抚摸他下巴和脖颈。
陶沅跳在陈远宁的身上，陈远宁抱着他走向沙发坐下。
“我想你了。”陶沅额头贴着陈远宁的脑袋低声说道。
“我回来了。”
陶沅还想继续亲，陈远宁腾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陈远宁想尽量保持镇定：“我们说好了。”
“我就是亲亲，也没让你现在上我啊。”
陈远宁第一次绷不住，一脸无语。
“陶沅，你对我就只是生理性喜欢吗？”
“当然不是！”
“那你就给我忍着。”
陈远宁说得很轻，但难得有点严肃，陶沅被唬住了，怕被陈远宁收回追求他的许可，就只把头趴在陈远宁的肩上，轻轻叹气，不再乱动。“抱抱总可以吧，我困了。”
“你回来没睡觉吗？”
“你不在我不想睡。”
“少睡一会儿吧，怕你晚上又睡不着。”
陶沅就这样趴着直接睡了。陈远宁把他抱回了自己的床上。
陶沅很久没睡这么踏实了，并且也没有奇形怪状的梦找他。
等他再次醒来时，街灯和月亮已经升起，陈远宁也换下了西装，穿着更清爽的白T黑裤。
“出去散步吧，给你找吃的。”陈远宁牵着陶沅出门。
俩人漫无目的走在佛罗伦萨的街道。
陶沅说道：“哇！好尖的月亮。”
陈远宁顺着陶沅指的方向看过去。月亮尖尖像一把银色的刀刃。
陶沅忽然想到了什么，失落低头：“我的词汇量太匮乏了，看到月亮只会说好尖。都不会像文学家一样形容。”
陈远宁说：“任何人看到第一眼，都会觉得好尖。要像你说的形容出一大堆那才是奇怪。现实中没人会这样说话。”
陶沅表示疑惑：“真的吗？”
“是啊。”
“我怕我对文学了解太少，不会出口成章，你会不喜欢我。毕竟你那么喜欢。”
“我当然喜欢，但我不会把我的爱好投射到你的身上。”
“那我做什么你才能喜欢我？”
“做你自己。”
“.……你这话说得简单，等到时候你不喜欢我接受后果的又是我。”
“你会因为我不会摄影就不喜欢我吗？”
“……”陶沅哑然，面对陈远宁，他真是一败涂地。
一些游客会在白天待在酒店以躲开炎热的天气，等晚上才出来。于是就算是晚上，街上也很热闹。
陶沅和陈远宁就这样牵着手穿过许多游客，走进一家意大利餐厅。
等餐的时候，陶沅又想到了月亮。
“我小时候学过一个寓言故事，叫兔子和月亮，你知道吗？”
“没有印象了，我小学跟你可以不是同一版教材了。”
“哦，没关系。反正那个故事也莫名其妙的。就说兔子喜欢月亮，天神因为他喜欢就把月亮送给他了，结果得到月亮的兔子并不快乐，原先的美好都变得险象环生，他无法快乐了。老师跟我们说，这是因为兔子患得患失。但我觉得好奇怪，原文最后一句是，兔子明白原来从前的快乐是因为那不是我的月亮。为什么？我不理解，老师说享有比拥有能获得更多幸福。我现在极其不理解这句话。”
陈远宁笑了，他说：“怎么给小孩子看这样模棱两可的寓言故事。”
“不知道，你笑什么，笑我笨吗！不许笑。”陶沅佯怒。
陈远宁更加笑了出来：“不是，你说那句话让我想到一个人。”
“谁。”
“你堂哥，陶煜。享有比拥有得到的幸福更多，这像是不负责任的人的看法，只能欣赏玩乐，不能负起责任。”
陶沅想起来陶煜对待性和性伴侣的态度，点头赞同：“你这么说……真像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兔子和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