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请你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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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静了一瞬，然后就听程佳旭幽幽地接道：“我觉得行。”
宋平年挑挑眉，有点不高兴的说：“你觉得行？”
程佳旭很快就正色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摊手，开始解释：“我也觉得余琪琪挺可怜的，当时看见她妈对她又打又骂的，很难不心疼，再说了，一次比赛而已，第二名也不是完全没有奖品的，稍微放放水，余琪琪能如愿，咱也没啥损失。”
宋平年狐疑的听着，不敢苟同。
程佳旭说着，秦臻在旁边频频点头，帮腔道：“就是啊。”
三人表情都很凝重，陈朔含杵在旁边听着挺来劲，也没急着走，靠着门框听着。
高二六班旁边是卫生间，周边有来来回回上厕所回班的学生，他们四个站在那里用不大的声音争吵着。
两人一唱一和的攻势可能相对比较猛，宋平年有点顶不住了，不过还好，她依然坚持，她问：“秦臻，你说的那个余琪琪，她就没有得第一的决心？”
秦臻顿了顿，然后缓慢的点了点头说：“她说她有。”
“那既然这样，就别白费她的决心了，我们不放水，如果她真的适合美术那条路，让她用决心证明她没别人的帮助照样能得偿所愿。”
宋平年说的很对，秦臻细想了一下，这番话的确没什么毛病，也的确很有逻辑。
倒是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的陈朔含突然开口了：“这是宋平年能说出来的话？”
秦程俩人在爆笑，陈朔含则就被宋平年结结实实的锤了一拳，宋平年一边锤一边说：“有病啊！我是真恼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说着锤着，午休静校的铃声响了，陈朔含在这阵铃声里把三个人轰进教室：“快走，午休。”
这种时候的班长，连程佳旭都不敢造次，因为会一不小心被班长记上一笔，回头针对起来，别人可能没事，他一定有事。
一进班，陈朔含跟纪律委员两个人一顿喊“安静”，这才静下来。
秦臻默默回了自己位置，然后发现他的新同桌正一脸不爽的盯着他。
“咋……咋的了？”秦臻被盯得心里有点发毛，转头跟何舒言对视。
何舒言拿起自己桌上放着的英语作业，声音里带着点怨气，轻声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动我东西了？”
秦臻忽然冒了一身虚汗，他是真不知道面前这位祖宗这么关心这个，还看着这么生气，他要是知道，肯定原封不动给人放回去。
“我……我那个……”秦臻眼神往后边瞟，试图逮住那个给他出这个馊主意的人。
彼时的程佳旭对此毫不知情，他们俩声音很小，程佳旭正支着头补作业，感受到目光后抬了头，正好对上一脸心虚样的被盘问的某人。
秦臻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直接把锅丢给程佳旭：“程佳旭让我拿的。”
何舒言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程佳旭，一言不发。
程佳旭顿时也心虚了，看了看他手上的英语作业，硬着头皮解释道：“啊就是，那个，昨天，那个英语课……突然查作业……他，他没写。”他指着秦臻。
何舒言看着他俩把锅甩来甩去的囧样，有点无言以对，摆了摆手说：“算了，不追究了，以后别拿。”
何舒言转过去后，秦臻小声问程佳旭：“他一直这样？”
程佳旭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拿过他作业。”
是啊，程佳旭怎么敢拿，也就秦臻说干就干丝毫不带犹豫的，虽然这损招是他提的。
可能秦臻感觉何舒言根本就不是会真的生气的人，至少目前每天面对面的相处是这样的。
刚转学过来的时候秦臻就知道何舒言的成绩很好，但他不知道，何舒言这个人在学习上并不是跟他自己一样很有天赋的人，准确来说，何舒言的成绩，是他实打实用努力堆出来的。
下午的课里有一节数学，数学老师就是他们班主任。陈老讲课时，声音慢慢悠悠的，听得下面一片昏昏欲睡。
这片昏昏欲睡中，有个人听得认真，笔记记得也认真。
秦臻单手托腮听着陈老师讲课，听着听着，一转头就被何舒言的脸吸引了目光，这人鼻梁上架着眼镜。
之前从来没见过的金丝框眼镜，鼻梁高的人戴眼镜一般都很好看，何舒言皮肤白，鼻梁高，脸型也很正。
秦臻看着看着，有点走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人为什么长得这么标致。
然后他瞥到了何舒言手下的笔记本，字迹清秀漂亮，跟他练了两年的行楷很像。本子上记的东西整整齐齐码在那里，很是赏心悦目。
秦臻欣赏了一会儿，转头看了眼自己空白的数学书，突然感觉有点惭愧，一节课被刺激得也记了不少东西。
一下课，班里倒了一片，剩下醒着的要么出去，要么小声交谈着，虽然轻声细语的低声交谈嘈嘈杂杂，却也显得异常安静。
可能是午后的阳光太暖，从窗子外洒进来的时候，连空气里的细小微尘都显得那么宁静。
秦臻一偏头，小声跟何舒言说着话，他们聊学习，聊感受，在阳光里。
他问：“你怎么戴眼镜了？”
何舒言把笔跟本子收拾好，开口回：“近视，你不近视吗？”
“还真不，”秦臻指了指自己，“视力这块儿，不说别的，就不近视这点，我特别牛逼，我上这么多年学，视力是真行。”
“嗯，那确实厉害。”
晚上他们一起出了校门，秦臻摸出手机准备扫辆共享单车，刚摸出来按了半天没按开，他“啧”了一声，把手机塞进口袋。
何舒言看着他，问他怎么了。
秦臻有点懊恼地说：“手机忘充电了，关机了，啊今天走回家。”
何舒言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做了什么巨大的决定，突然开口说：“坐我车吗？”
秦臻吃了一惊，特别高兴的点点头：“行啊行啊！”
两人并排走了两步，秦臻忽然绕着何舒言转圈，从他身后左右晃着，一直面向他，他嘴里的话带着狐疑：“你会带人了？进步不小啊，你真会吗？真的么？”
何舒言被这3D环绕的问题问的头大，面不改色的说：“再绕自己走回去。”
秦臻总算不绕了，老老实实走他左边，又问：“所以你会不会带？”
何舒言朝右边偏了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算会吧。”
他会个头。秦臻坐在他电动车后座的时候感觉是真的上当了。
何舒言双手握把，摇摇晃晃的骑出去十米，用力稳住车身，就听两个人同时失去平衡的叫喊声一出，摇摇晃晃的电动车一歪，倒了。
秦臻摔了个结结实实，何舒言用腿撑着，倒没摔到地上，但也被带着往一边歪去。
“要不算了吧，”秦臻坐在地上看着慢慢把车扶起来的何舒言，“它就是个载具，我骑得了。”
何舒言感觉面上有点挂不住，特别后悔刚刚邀请秦臻坐自己车回家，他还有点懊恼，今天来学校没带手机，不然给面前这个人扫辆车也行。
“要不，”何舒言坐好后伸手拉了一把秦臻，“你走回去。”
“我想拒绝。”秦臻生无可恋的说。
两人中间出现一瞬静默，专属于对峙的沉默。
沉了两三秒，秦臻开口打破了：“我请你喝饮料，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也想拒绝。”何舒言说。
“你咋这么油盐不进呢！”说着，秦臻还是自顾自朝路边的便利店走，“请你喝，我带你回去，就这样，不能拒绝！”
他说完转头看了眼何舒言，看到他脸上那一刻便秘的表情，突然咧开嘴笑了：“你别这死出，我要手机没关机就给你拍下来当头像。”
“你有病吧！”
“有！可乐喝不喝？”
“不喝。”
秦臻闻言脚步顿住了，转头问：“那你喝啥？”
“随便。”
好一个随便。秦臻直接进了便利店，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两瓶一模一样的绿茶。
“你就请我喝这个？”何舒言盯着那两瓶绿油油的东西。
秦臻把一瓶抛给他，另一瓶自己拧开喝了，然后说：“你说的随便。”
何舒言接了那瓶绿茶，这才意识到，什么请人喝水都是狗屁，单纯是秦臻自己渴了。
“走吧，”秦臻站在何舒言身侧，“你下来，我骑。”
“我答应了吗？”何舒言抬头看他。
“不答应也得答应。”秦臻大爷似的说。
何舒言“啧”了一声，还是把位置让给他，往后坐了坐。
秦臻心满意足的坐在驾驶位，骑出去好几十米，突然开口问何舒言：“你为什么不会带人啊？”
秦臻骑得不慢，耳边刷刷的风稍稍盖过了他的声音，何舒言没听清，开口说：“你说什么？”
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
秦臻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你为啥不会骑车带人？”
何舒言说：“没人有机会坐我的车。”
“噢，回头给你拉出来专门带我，练！”秦大爷一锤定音，不给何舒言反驳的机会。
何舒言有点懵：“你有病吗？我为什么专门带你练？”
“那你还能带谁练？”
“不对，我为什么要练！？”何舒言声音里带了点烦躁。
秦臻忽然笑了：“我感觉逗你特好玩儿。”
“你他妈……”
“别骂人嗷老铁！”秦臻正色一秒，又说，“咋的以后交女朋友也不给人坐车啊？”
何舒言有点崩溃：“我不找女朋友啊！我也不喜欢女的。”
“啥玩意儿？你喜欢男的啊？”
呼啸的风声里，何舒言低低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秦臻有没有听到。
过了几秒，何舒言感觉秦臻是真没听见，生硬的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还没买车？”
秦臻也没再管刚刚那个话题，转而接道：“咱俩天天脸对脸上下学，就那一天的周末，我还是一整天都跟你搁一块儿，我哪来的时间呢老铁？”
“走读生活苦。”何舒言总结道。
“走读生活苦，住校生命苦。”秦臻也总结。
何舒言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换了个话题：“你来省实验之前，听没听过省实验要搬校区？”
秦臻还真是第一次接受这个消息，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激动：“真的吗？那好啊，现在这小破学校是真他妈挤得慌。”
“嗯，新校区在郊区，你会住校吗？”
“会吧，你呢？”
“会。”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请你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