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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倒头就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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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江月山四下皆惊。
“老道士你别得寸进尺!”“尖嘴猴腮,口出狂言,你也配做人?!”“我堂堂江月山岂容你们这群走狗放肆!”一时抗议之声此起彼伏。
江期年眉头紧皱,他担忧地望向江清月,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此刻江清月与几人立于众人前几尺,与其隔开一些距离。而江期年在前排弟子中间位置,贴身护住他们。江期年在江清月身后几米远,江清月却感受到江期年担忧的目光,那也是众人担忧的目光。
江月山抗议之声渐渐停止了。
众人皆知,江月山在战后死伤惨重,几乎被灭门。昔日仙门大户战后竟仅余一两百人。
战事虽停,可奸人横行,江月山在战后一年里发生大大小小的冲突就近几十起。谁也不知道江月山如何挺过来的,甚至其还在一步一步往上爬。江月山剩余人浴血奋战,在这混沌动荡之世奸人当道之时杀出一条血路。这条血路,以江月山活口仅剩几十人为代价。江月人沿着这条路满身是血的往前爬,手扒着地拖着血肉模糊的身体拼命向前爬,一爬,一道血痕。
这震住天下人,却镇不住“天上人”。
那些高高在上的“天上人”啊,清风道骨,心地善良。江月山没少受他们的“恩惠”。江月山明里暗里被众仙门世家欺压,平民百姓在山脚辱骂打砸,小门小户进山挑衅抢掠,不都是受“天上人”指使罢了。仙门大会没有发言权,经济贸易被掐,更别提弟子出门在外不能穿江月装服,连有关江月的一切东西都不能外露。江月山已经落魄到随便一个小门小户都能来踩一脚的地步了。
战后十年,整整十年,江月山仍旧站不起来。
十年,江月山忍声吞气,忍辱负重,就为能重扬江月威名,重登江月之巅。战后第五年,江月山终于抓住机会收了些好苗子。此时,江月山才堪堪一两百人。江月山顶着压力培养他们,忍辱负重,尽量不参与纷争,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甚至求,到各家去求,求资源,求钱财,求贸易,求安稳,求条生路。仙门百家一脚踩在江月山面前,挡住江月山拼死杀出的生路。
当时的江月山掌门去求“仙门之首”天苍阁,在仙门百家众人之前,当场被逼跪下磕头,后硬生生被打断双腿。他怕对方反悔,设计下咒拼死与对面签了契约,可契约签了一半,他便被发现,一箭穿心而亡。
契约只签了一半,却仍生效,不过半成功效,也逼得天苍阁放开了扼住江月山脖子的手。自此,江月山有了一线生机。
可这一线生机,不还是有一半握在对方手里吗?
契约生效一半,让对面有了可乘之机。天苍阁放开摁住江月山的手,不意味着不会给江月山使绊子。
江月山没少吃亏,只得更加忍声吞气。战后第八年,江月山实力略微回复,那些仙门慌了,变本加厉地欺辱。
江月山咬牙硬撑,忍辱负重,积攒实力。
此时,战后第十年。
这月天下多处动荡,妖邪作祟,江月山江主几乎全部外出平乱。这几日江月山剩余江主全被邀请去参加什么所谓的商议会,山中徒留弟子。江主们心知有诈,可不去不行,便加固结界,设下阵法,留下灵符,把一切防护措施都做好。
江主外出以来,也有些人来砸场子,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凭江主留下的那些法宝,应付那些人绰绰有余。眼见已经过了小半月,众弟子估摸着江主们快回来,以为可以挺过去了。江主们回来一切就好说了。
天不遂人愿。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批人武力高强,修为高深,比山中弟子强了不止一两倍。他们轻易破了护山结界,破了所有的法阵陷阱,一看就是受人指使,有备而来。
是接着忍辱负重,委曲求全,还是宁死不屈,以死明志?
我该怎么办?江清月想。
后者很有诱惑,可是,现在的江月山有这个实力,有这个资本吗?
短短一瞬,江清月眼前迅速闪过以往被江月山其他仙门大家欺辱,掌门惨死,弟子被人羞辱殴打景象。
“现在跪下求我,如何?”老道士手拂了拂长髯,笑道。
身后立刻传来哄笑声。
“怎么样,我们千行子大师都说了,跪下道歉!”“跪下求你爷爷啊,没准赏你们条活路!”老道士那边人多势众,嘲笑声辱骂声不绝于耳。众人笑得猖狂。
江期年攥紧了手中的剑,却仍死死拦住身后弟子。
“师兄别跪!大不了我们就是一死!”“对,和他们同归于尽!现存的灵符什么的,是打不过他们,但同归于尽是够了!”“大师兄不能跪!”江月弟子被江期年死死拦住,却仍然拼尽全身气力向江清月大喊。可他们看出江清月踌躇不定,知他心中两难,大声劝他:“大师兄,别跪!”
“怎么还不跪啊,当时你们掌柜没教你们吗”
此言一出,江月弟子皆惊,江清月苦力维持的温和面具终于裂开缝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停了一瞬。
“什么?”他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那个人。
那人丝毫无惧,嘲弄地大喊:“不会跪啊,你们掌门没教吗?”又引来一片哄笑。
江月弟子听后不顾江期年阻拦,拼尽全力如潮水般向前涌去,却统统被江期年设下的护界阻下。他们发现灵力打不开,便拼命地用身体撞向护界,更有甚者,撞的头破血流,不仅为了冲出去,也是为了泄愤。
“师兄,打开啊,打开好不好。”“江期年,你打开啊,打开啊!这他妈算什么?!”众人哭着喊着让他打开结界,更有甚者直呼其名,骂着江期年,让他打开。江期年被众人推搡着仍屹立于那里。
众人看见了他攥紧剑鞘的手,看清了他咬着牙,喉结滚动,却坚决地摇着头的样子。
小师妹见打开结界无望,便哭着向结界外的几人大喊:“大师兄,我求求你,别跪,我求求你!”
江月众人悲愤,咬牙流泪。
“跪,还是不跪?”老道士拂了拂衣袖,全然无视对面江月山的激烈,望着眼前的少年,挑着眉饶有兴味地猜测着他的选择。眼前这个少年,江月山的大弟子,也不过十五岁而已。
江清月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那是江主们归山的路。
怎么还不回来呢,天意如此吗?江清月闭了闭眼。
老道士耐心已然所剩无几,神情略不耐地又问一遍:“跪,还是不跪。”
江清月身后众人反应更加激烈,可不时的耳鸣江清月几乎听不见了,手心黏腻,心跳急促,可偏偏他是江月山此时的主心骨,起码面上不能有一丝疏漏。
我真的尽力了。
江清月稳了稳心神,扫视对面的一行人,目光最后稳稳落在老道士上。他仿佛无事发生一样笑了笑。
“跪。”江清月目光淡然,神色平常,让人觉得就像平常行礼一样。
身后众人拼命的呼喊仿佛又大了一些,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哭喊 “江主,别跪。”,幻听了,那是当年的他自己在劝掌门。
这是惩罚吗,在怨我当年没劝住他吗?他淡然一笑。
因果报应。
“跪。”他又重复一遍,向后一摆衣袖就要跪。
“跪个蛋!”
霎时间,比邻台上的众人都静了下来,循声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青衣身影从千行子一道人身后腾空而起,接着又落在江清月身前。
千行子刚要开口:“敢问女侠……”
他就见“女侠”抬脚就是一踹,江清月无防备,被踹出去几米远,得亏他反应快,稳住了身形,捂着胸口抬眼望着来人。
“跪你三舅姥爷跪,留着膝盖给你师尊师祖跪去,在这跪不怕脏了江月山的地。”
千行子又摆上温和的笑容,多次派人探底细,都没有汇报过这个人。现在情形看,这个不像是江月山的,也不像是普通的修仙之人,不是好惹的样子。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千行子不敢轻举妄动,便示意左右之人别鲁莽动手,自己笑着再次问她:“敢问女侠是……”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光顾着处理这个小王八犊子,还忘了你这个老王八蛋了。”
她笑着转过身来她手一动,画着兰花的黑底折扇“唰”地展开。江月弟子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江期年攥着剑的手也不由得松了几分,连还在捂着胸口缓着的江清月嘴角也上扬了几分。
手下的人将要发作,被千行子眼神示意拦下。敢如此出言不逊,绝对不是好惹的主。何况还戴着面具,不以真容示人,恐怕惹不起。原本目的只是过来打压打压江月山,顺便搜刮点东西,如今一看,倒要小心行事。
“老夫见女侠戴着狐狸面具,可是青丘后人?”千行子向前一步笑道。
“奉命行事。”
她向前走了几步,最后立于距离对面约五米远位置,比灵台阳仪边缘上。一边轻摇扇子,一边略略抬头,踱步扫视着千行子几个,最后定在千行子身前,自上而下打量了几番千行子。
隔着面具千行子几人也能感觉到她轻蔑的目光,这让人很不爽。
江行子身旁几人憋屈得很,想不明白就个落败仙门江月山,就一两百个人,还都是修为低下的弟子,前几波人来也没那么多事儿啊,到他们这儿受着憋屈气。几人脸上神色各异,神情难看。
“女侠”注意到这几人异动,瞥了几眼,摇着扇子:“不服憋着。”
接着目光又回到千行子身上,她身量和千行子一般高,体型也与他差不多,一收扇子,搭在额上,抬眼一笑。正当千行子以为这人要好好交流时,“还有你老东西,装你吗呢。”
江月弟子犹豫了几秒该不该笑,发现自己笑不笑可能都要亡,便哄堂大笑。
“笑什么?!狗见主人来了这么开心?”千阳子身旁的彪形大汉终于按耐不住,向前一步,拔刀出鞘。他身旁几人见状也亮出刀剑。
江清月此时不由得担心起来,“女侠”手里只有把扇子,连把短刃都没有,穿着干练,也不像藏了暗器的样子。虽说身量不差,可对面几个彪形大汉,体型上不占优势。
“女侠”看着眼前兵器不为所动。
“连个老王八蛋都赶不上还想让我说什么,夸你叫的比别的狗好听?” “女侠”笑了两声。
“敢这么说话,你主子是谁呀?”
“你敢和天苍阁叫嚣?”
“女侠”嗤笑两声,“傍上个废物主子还敢冲我叫唤”
那人没等她说完就举刀冲上来,她手握扇子边挡刀背边往后退,丝毫不见惧色。
“你手里那破铜烂铁给你的底气?”
“狗杂种闯我江月山,伤我江月人,犯我山规辱我门风,哈,来我这儿耍你们的狗屁威风来了!”她一把折扇和对面手拿大刀的彪形大汉打的有来有回。眼见着要无休止地打下去了,她闪现到这人身后,手握扇子击打这大汉的身体几处,那大汉便顿时身体僵硬,仰躺在地上。
她则在一旁开扇,悠然自得地轻摇扇子扇风。她望着对面不敢轻举妄动的几人,摇着扇子偏头向身后人说道:“愣着干吗,把他抬到对面去。”
“被我踹那人后面那个长得还行的男的,把他抬到对面去。”
“放这儿,碍眼。”
江期年穿过结界,拖着大汉往前走,见大汉还要喊骂,顺手给他点上了哑穴,然后把他丢在千行子身前,末了淡淡瞥了千行子一眼,接着转身走去。
有人见江期年不防备便想偷袭,刚想掏出暗器便听得声音幽幽传来,“天苍阁还要暗器偷袭。”
可那人咽不下这口恶气,停了一瞬,毒镖自袖中飞向江期年。
千钧一发,“铛”一声,折扇自“女侠”手中飞出,撞上毒镖,使其偏离方向,毒镖堪堪擦过江期年身侧。江期年猛然回头。
“进去!”
江期年跑向结界,觉得身上一轻,一看,佩剑被她掠走了。
“老道士,玩扇子没意思。剑怎么样?只是算着时辰,他们师父快回来了,还玩吗?”
“女侠”提着剑打了个哈欠。
“是走是留,你们自己选。”
“女侠何必如此,我们自然识趣,这就下山。”千行子陪着笑脸,示意众人赶快下山。一行人憋屈地朝山下走。
纵使江期年示意,江月弟子也止不住喜悦,各个眉开眼笑。
“刚刚那个,把我扇子捡过来。”
江期年前去捡扇子。
“好想你,啊啊,好想你。”她喃喃道。
江清月愣了神,手中的剑差点脱落,稳了稳心神看向身旁几人。江南愣在原地不敢动,偷偷抬眼打量她的神色。江厌在咽了咽口水,神色诡异,作为理她最近的一个人,他定在原地不敢动,向江清月使眼色。还有几人神色各异,无一例外地不敢出声不敢动。江期年?面无表情,天生的。其他众人不明所以,仍旧沉溺于活着的喜悦中,不时打量“女侠”,却又不敢上前。
她拿到扇子就开始笑,笑的疯狂,嘴里不时发出怪声:“唔唔……哈哈哈哈哈呜呜……想你……好悲伤哈哈哈……”
她一把抓住江清月,力道之紧让他疼得皱眉,可她全然不顾,笑着问他:“快说,快说,他们都干了什么事,挑最惨的说,快点哈哈快点长话短说。”她语调很兴奋,整个人很疯癫很奇怪,江清月却听见她的悲伤与哀求。
江清月几句话说了几件事,她就歪着头安静地乖乖地听着,一动也不动。
“你给我指指,给我指指,那个说学掌门下跪的那个人是谁,是谁?!”她听完瞬时又疯了起来,抓起他的手向千行子那行人指去。“给我指出来,指出来?!好不好乖孩子。”江清月不敢不从,将那人指了出来。
“好,好,我知道了乖孩子,回去吧,我知道了回去吧。”说罢推着他们几个人向结界走去。
她自己向那行人走去,上肢怪异的扭动着,嘴里发出怪声:“唔唔好难过……哈哈哈……好想你……再见……好兴奋呜呜呜嘿嘿……”
千行子一行人没走多远,便听见诡异的笑声在后面传来,他们转过头去,只见她面具歪戴,头也歪着,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千行子认出来这是刚刚的“女侠”,却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眼神示意众人做好准备,却听见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歪着头,一动也不动,只是望着他们,似乎在找什么。
“别怕,别怕哈哈,我不会动手的,呜呜我只是在找一个人,你们见过他吗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按捺不住了动手,刀刚刚拿起,她拿着扇子一挥,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如此反复多次后,
“别怕,别怕,我只是来找个人而已,我不会动手的……哈哈,小虫子,你在哪里呀,快出来呀我不会伤害你的哈哈哈。”她还是站在原地歪着头,一动也不动,不时笑几声。
“小虫子,快出来啊,我来找你玩啦。”
如此众人也不敢再上前,只是戒备地恐惧地看着她。
千行子也终于隐约望见她眼睛已不甚清明,她举止怪异,千行子不敢轻举妄动,试探问道:“女侠莫要动怒,人我给你找就是了,敢问可否透露一下。”
“动怒?哈哈我没有动怒,别怕……别怕……等等小虫子我找到你了哈哈哈哈哈。”她巡视的目光终于定在人群中一人上,她歪着头咯咯地笑着:“找到你了小虫子,捉迷藏游戏结束咯。”
她甩开扇子,扇子飞过去,正正好好划过他的嘴,伤痕很深,血流不止,血糊了他满嘴,他唔唔地叫着,眼神充满了乞求,乞求不要把他带前面去。此时扇子已经飞回她手里,她全然不顾上面黏腻的血液,还是轻轻地摇着扇子,血液飞溅到她脸上,染脏了她的青衣。她就这么立在原地,看着千行子派人把他带过来,他拼命地挣扎,唔唔的叫着。
她笑了:“我们玩个新游戏好不好?你猜猜,我下一次,要砍哪?哈哈哈哈哈哈”期间有人偷袭,数剑刺过来,暗器直冲她脖颈,她抬扇一挥,全武器被挡了回去,几人被震倒在地窍中流血昏迷不醒,暗器有些也有被挡回去刺入始作俑者。
“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她还是盯着这个人,可分明是在向其余人警告。
“别怕,你猜猜,我是要先刺你的双眼,还是先废你的手呢,小虫子?猜对了给你一条活路。”她还是歪着头立在那儿盯着他。
“唔唔……唔唔!大师大师救救我别杀我!”他求助地望向千行子,千行子别过眼去。
“先磕几个响头听听吧,我高兴了没准给你条活路。”
“砰,砰,砰……”那人撞的头破血流。
“磕的不错,再磕。”
“砰,砰,砰。”她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人撞得快昏迷了,听到她心情愉悦地笑,昏昏沉沉地以为自己能活了。千行子觉得不对,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刚刚的笑声停了,她冷声道:
“骗你的。”
扇子自手中飞出,砍过双膝,血液奔涌而出染红了衣裳与地面。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她笑道,全然无视他痛苦的嘶吼。
她走到她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那人马上就挣扎起来,扯着她的衣服,大喊着,让她放他条活路。
“好啊。”她笑了。
“骗你的。”声音又冷了下来。
这次扇子划过他的脖颈,接着飞回她的手上。血液顺着扇子滴答滴答落在她的衣服上。
“下辈子,注意。”她嘴角上扬。
千行子忐忑试探:“女……侠,我们就先走了……”
“欢迎你们下次再来江月山做客。”她回头冲着众人笑道。
“好……的好的……”千行子示意快走。
见他们走远后,她转过身去,想抬头笑一笑,却看见江月弟子没散,在原处静静地望着她。
她愣了,一步一步缓慢地向前走,走的这么缓慢,她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走不完。
可江月山弟子们一个也没动,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望得她……有些发毛。
她走到跟前了,他们还是没动。
她开口说话,嗓音嘶哑,全然没有刚刚的悦耳:“为什么……不走?”
“你们……不怕我?”
“谢谢……谢谢……”
沉默。她以为自己幻听了。
“……谢谢!”眼前百名弟子向她行礼道谢。
她笑了,笑得比刚刚悦耳千倍万倍。她要打开扇子扇风,却见众人皆是一瑟缩。
“……”她笑得开怀。
“行了,回去吧。”
众弟子开始转身上山。
“江清月那几个,带我回去。”
他们走在最后,她小声对江清月说:“挑条别的路走。”
几人不解,几人疑惑,几人不敢抗旨。
路上没人,她把事项都交代清楚:“你们师父回来别提这件事,告诉他们把嘴闭上。别提我,问就说不知道不清楚。另外,快去准备灵符结界什么的,你们师父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就怕延期他们又回来闹事。基本上就这些。”
语毕,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