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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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昨天在海里捞到这个男人后，顾展似乎就是站在一个巨大风眼边缘，而这个带着百万陀飞轮表的男人，就是风眼的核心，看似平静，却令自己像轻飘的薄云般，不受控制地向着他靠近。
抛开长相这类浮于外表的审美喜好不谈，这人连演奏风格都直击顾展内心。
而且早上酒醒后，顾展回想起昨天在缝合室，自己确实是克制过声量，甚至还能应付民警的问话。
所以，这只外国鸭子，知道自己麻药过敏？提醒要小心别受伤，是在关心自己？他又是从哪学来的专属伴奏？
难道他以前见过自己？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顾展百思不得其解，琢磨得脑壳子直冒烟。
阙东朝却很少见到顾展这样的表情，警觉却又犹豫。
就像是刚学会捕猎的小狮子，正竖着绒毛尝试着完成自己的第一次狩猎，只是猎物太复杂，小狮子没有十足把握，却又忍不住美味的诱惑，低吼着却又不敢往上扑。
“谁教你的曲子？”顾展小狮子又开始低吼。
看样子，演奏这事，有些操之过急，反倒起了反作用。
这时候，要让小狮子扑向猎物，就得要让小狮子觉得猎物人畜无害。
阙东朝开始转变策略。
“没人教，我自己看视频学的。”
“为什么选这个曲子？”顾展还是觉得蹊跷。
“因为简单，傻子都会，特别是大提琴部分。”阙东朝回答的干脆，这都是顾展教自己弹琴时候骂过的。
顾展一时脸红，正番鸭说的没错，大提琴部分确实是简单，因为自己偷懒不肯费劲。
“SOLO部分的错漏又是怎么回事？”顾展想想，又换了个问题。
“什么错漏，有吗？我觉得弹得很好啊，自由探戈就是要自由发挥。”阙东朝看着顾展弯起眼角，这句话也是顾展说过的，打死不承认自己拉错音时的狡辩。
呃，原来人家是在自由发挥，而自己觉得错漏都和能与自己同步，反而显得自作多情。
顾展又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疑虑，
“你到底怎么知道我麻药过敏？”顾展又问，虽然很痛，但自己并没有发出多大动静。
“因为你用的是可吸收缝线，一般手部伤口不这么处理。”
顾展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也不知是自己太多疑，还是对方太聪明。
问题翻来覆去地问，总是解释得合情合理。
“满意吗？为弹得好听吗？”低沉的耳音又在自己耳边响起。
啧，顾展抬起右手捂脸。
好听吗？好看吗？
昨天浴巾落下的那一瞬突然在伴随着灵魂发问在眼前浮现。
好听吗？好听。
好看吗？好大。
顾展觉得自己已然疯了，以后真的不能在酒吧乱灌酒，酒后捞回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从指缝间偷偷瞄了眼，对方正看着自己，笑的温和。
很快顾展小霸王融化成一摊水，稀里哗啦流进小区下水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小霸王的尊严在哪里？
顾展收起满脑子乌七八糟的想法，狠狠抹了把脸，严肃地对正番鸭说：“走吧，我带你去派出所，他们会帮忙联系你的船务公司。”
“为什么？”
“你不想回家吗？”顾展惊讶。
“我没钱，两百镑都给你了。”阙东朝回答得认真。
顾展刚想说，两百镑立刻就还你，对方却接着开口道。
“两百镑用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是太少，不过你也把我睡了。”
“啊？”顾展怀疑自己听错。
“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关系，你就得提供个住的地方给我。”
“谁和你有关系？”顾展反驳道。
“难道没有吗？”
“有吗？我裤腰带绑得好好的，打的结都和我洗澡出来一样，裤子都没脱。”
阙东朝听得心里都快笑疯了，小辅警拿着裤腰带的结出来自证清白，还真是严谨，自己无法反驳。
“可我脱光了。”阙东朝维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
“你脱光，是因为你洗澡完不穿衣服。”
“我屁股上的浴巾是你推掉的，你主动的。”
顾展一听宿醉的脑子又要炸开。
这鸭子怎么脸皮这么厚啊，对，浴巾是自己不小心推的，可是先勾引自己人的是正番鸭。
难道不是你情我愿吗？鸭子跟自己要名分吗？
“然后呢？”顾展问。
“然后，你给我找个地方住，我可以跟你去卖酒，赚钱，继续报答你，货轮再入港要一个月，一个月后，船来了我就走。”
“啊？”顾展斜眼瞪着正番鸭半天没说话，对方暗眸似笑非笑地回盯着自己。
“你不是有五十个点的抽成，我要五个点就好，剩下归你。”正番鸭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酒吧卖酒，还有五十个点抽成？”顾展才松懈的神经，又警惕起来。
“那天你领导在礁石上骂你，要钱不要命，还让你去洗洗都是酒精的脑子。”
啧。
顾展一听，立刻耳根通红，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被这正番鸭听走，所以，鸭子就是要赖着自己，有个住的地方，一个月，等货轮回来，又不想花钱。
“我想想。”顾展犹豫着。
“顾警官，您想，一个人抽成五十个点，两个人就是抽成一百个点，约等于全赚啊。”对方算得头头是道。
约等于全赚……
顾展听完这番离谱言论，嫌弃地扫了眼正番鸭，终于确信自己捞的是如假包换的外国人，
数学计算一塌糊涂啊，中国人不干这事。
但两个人赚钱总比一个人快，好像也是可以？
反正就一个月，要不试试？
不然这外国人要是闹到警队，说自己睡了他也是够呛。
顾展左思右想，决定暂时把人留下来。
“行吧，就一个月，十个点，走吧。”
顾展转身，掉头回小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小区路两侧种满糖胶树开着花，阙东朝随着顾展在刺鼻的植物香味中穿行，满心欢喜，他想如果不能睡顾展房间，客厅也是可以，虽然有点挤，
意外的是，顾展带着他，在小区最里的围墙边站定。
沿着围墙有排矮平房，是老式自行车库，每户一小间，不大就三五平。
只见顾展打开其中生锈得最厉害的那扇铁门，从里头推出一台粉红色的小电驴，然后看向自己，指着自行车库说：
“晚上你就睡里面。”
阙东朝顺着顾展的手指，往车库里张望，这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他本以为可以正儿八经在顾展家借住一个月，可没想到顾展安排自己住自行车房。
旧式小区竟自行车房这种东西，他头次见，要早知道顾展家还有这种地方，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走出顾展家门的。
车库打扫得干净，却很迷你，连灯都没有，照明全靠高窗透进的路灯亮光；几个粉色工具箱叠放着，上面有张粉红色的便携行军床。
“行军床太短了，不够我睡。”
“这床不是给你的，你睡地板。”
“什么？”
落水，被救，睡车库地板。
自己是带了什么原罪重生？
顾展说完，搬着行军床离开，独留阙东朝站在车库门口。
只一会儿，顾展就回来了，手里拖着两个大压扁的大纸皮箱，问保洁大妈借的。
他把纸箱往车库里一丢，就当是床。
“我和保安打过招呼了，纸皮你暂时先用着，天气不冷，一会儿给你送个毯子。”
阙东朝看着纸皮无语着。
他了解顾展，有点小洁癖，他不爱自己的床有外人睡，而自己现在就是外人。
那还能怎么办？先将就吧。
顾展见鸭子安静着不说话，估计就是不满纸皮，但是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床给陌生人用，再买一张还不值当。
就先将就下，等这鸭子真赚了钱，再买也还来得及。
顾展在心里默默算着账，不管怎么样，正番鸭要能在酒吧赚到钱才行，
想到顾影还在家，顾展也不好在楼下多待，扫了眼沉默的正番鸭，说了句再见，便直接上楼。
家里的空气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餐桌上摆好了热牛奶，顾影正弄吃的，也不知是午饭还是早饭。
“哥，你同事呢？”
“他早班，先走了。”顾展随口胡诌。
“阙总结婚了吗？住哪里？平时你和他一直执勤吗。”
顾女王问题不少，相亲背景调查一般。
“问这么多做什么？”
“你和他那么熟，肯定要问啊。”
“熟？”
“不熟？他穿你的制服？你这假洁癖肯把制服借人？还是整套。”
“……”
“顾爱卿，你的制服都是我烫的，左侧衣摆被烫坏了点，本宫绝对不会看错。所以，你和阙总是什么关系？”
顾影说完，拿起片吐司，一大口咬住，暧昧地朝哥哥眨了眨眼。
顾女王下个月满十八岁，正是整日做梦的年龄，她第一眼见到陀飞轮霸总，就发现他穿着哥哥的制服。
两人同一屋睡了一晚，起床后，对方穿了哥哥的制服。
而穿制服之前，必须是没穿衣服……
顾女王盯着哥哥的脸，脑子里止不住地炸开爱的花火。
艺术生的天生放得开，在顾女王眼里，不管男嫂子，还是女嫂子，只要多金长得帅对哥哥好，就是好嫂子。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小姑娘漂亮的鹅蛋脸写满挣扎。
顾展完全呆掉，他也想不出如何对妹妹解释，带个陌生人回家睡了一晚，还是个男人，还在自己房间里裸着。
说自己突然莫名地被男人的腹肌迷住？还是说自己收了两百镑财迷心窍？
听起来有悖常理，但事情确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顾展不动声色地给自己倒杯凉水灌起来。
“昨天下午救人时，他和我一起，衣服也都被打湿了，家里离警队近，就顺路过来换下。”
“警队不是有浴室？”
“热水器坏了。”
“哦，这样啊，顾爱卿，你老灌水做什么？心虚吗？”
顾展没搭话，盯着白墙顿顿顿地灌着水，等到凉水壶被喝得一滴不剩时，他拿起警帽，匆匆往单位赶。
小区对门就是交警队，顾展和妹妹从滨海别墅搬家时，妹妹选的是离警队近的房子，这样哥哥加班回家方便。
辅警经常临时加班，各种临时任务。
比如今天顾展才到大队，他就被通知晚上要到临时加班。
滨海会议酒店有场公益拍卖酒会，是彰城几个世家联合举办的，各路新贵闻风而动，纵使参加人员名单已经过滤好几轮，依旧是洋洋洒洒好几页。
来宾太多，酒店的周边车流量猛增，举办方向临时交警求助，希望可以派警力协助维持会场附近交通顺畅。
因为警队人手不足，顾展只得今晚临时借调跟着老林一起出外勤。
他骑着摩托，经过自家小区大门时，想起自行车库里还住着只鸭子。
于是，顾展把摩托车往小区门口一丢，一路小跑到车库前，喊起正躺纸皮上发呆的正番鸭。
“喏，给你二十晚上吃饭。我晚上得去酒店伺候有钱人。”
“伺候有钱人？”阙东朝听得一愣愣，小辅警出的是什么任务。
“对，在滨海酒店有公益拍卖。”顾展说完，不等答话，一溜烟就跑出小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