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直播找对象》温也甘

12、第 12 章

　　待三人组吃完早点，湿地公园逛了个大片。晚睡的两人，将将梦眼惺忪寻来电话问候，
　　“去哪儿吃饭呀？”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到的老鼠有奶酪。
　　长风握住手机，满脸平静，几步开外的两人站在一颗古老大树前细细踱量，时而交流。
　　“等下把地址发给你们，赶快起床。”
　　挂断电话，朝前面的他们走近。
　　“小笼包他们打来电话，问在哪里碰面。”
　　李侑维暂停手中的搜索，旁边的无穷也从百科页面上移开视线，一起转头看向长风。
　　“哦好，那我就把刚才确定好的门店地址发在群里。”
　　边说李侑维边切换软件，一顿操作把地址分享在了“我们不是老（6）”群。
　　“那我们走吧，去和他们集合。”
　　调转方向，三人覆盖着原脚印重回来时路去停车场。
　　走着，无穷视线不经意扫过身边人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昨夜遗留信息对他们的备注，普通平常的网名。
　　无穷
　　暖阳
　　……
　　赶去上班的于子航跳了一条最新信息出来，
　　于子牙：【我也想去（哭泣）】
　　低头走着路的李侑维笑出声，手上很快回复过去：
　　【待会儿拍照给你看】
　　页面即刻弹射出来一个愤怒的表情包，
　　于子牙：【李不要欺人太甚】
　　无穷光明正大的头靠近对方肩膀处，表明了自己在观看他的手机，李侑维也干脆直接的伸到他面前来，省得对方再去掏手机。
　　“你们俩认识很久了？”无穷问。
　　“嗯，大学时候就认识了。”李侑维停了停，这么一回想才惊觉，时间居然过了那么久，“七八年了得有。”
　　“这么久啊，都占了小半生。”
　　“是啊，你一提我才反应过来。”李侑维都有些意外了，他从未想过哪段感情会维持那么久，无论什么情，和谁。
　　李侑维也好奇的反问回去，“那你们呢。”认识了多久。
　　无穷眯着眼想了想，“我和暖阳是在一次比赛里认识，后面一块儿来了安平公司，算来也有五年多。”
　　“长风他们，直播后慢慢熟悉起来，共事两三年了。”
　　“那其实也很久了。”
　　“嗯，时间是过得挺快。”
　　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今天依旧一个大好天，不是假日游人不多，偌大的公园来往稀少。
　　午后的时光似省略掉繁琐步骤，直给答案的暑假数学题。似乎总是这样，越是迫近再见，时秒越被珍惜。
　　好像也没逛几个景点，没走多少步数，没说多少话，赤日便交由了斜阳。
　　等到了饭店包厢，于子航已经早到那儿，桌上点了几盘凉菜，地上几箱冰啤候着。
　　李侑维排在最末，等其他人差不多都入座后，迈步朝对立面走去，尽量离几位大嗓门远些。
　　“这么多酒，你今晚开车没。”
　　于子航贼贼一笑，“没有嘿嘿，反正你肯定不喝，到时蹭你车回去。”
　　李侑维摇摇头，他就知道。
　　于子航赶紧吆喝着暖阳，“来来来，兄弟。今天喝个不醉不归。”
　　“你是不知道我平时有多憋着，李侑维这家伙喝不了酒，跟他一块儿扫兴的不行。”
　　李侑维：……
　　暖阳当即开了两瓶，手一伸递给他一瓶，“来啊兄弟，昨儿个约好的，今日不醉不归。”
　　“咚——”俩人跟水浒兄弟似的，碰杯，豪迈仰头各干大半。
　　“你们今天下午去哪儿玩了？”
　　“逛了你们这儿特色建筑，那真……还有……”
　　比起第一顿饭的用心营造气氛，这短暂旅途的最后一顿饭，大家熟悉放松许多。再加有酒生兴，灼烧助长了整片草原的飘飘然。
　　“你们明天什么时候走？”
　　李侑维拿着可乐与无穷对杯。明明没有喝酒，但嗓音也随着空气里轻绕的酒意缠绵了起来。
　　无穷喝完放杯，“差不多中午，到时盛意铭把我们一起载过去，他再回容市。”
　　下午便打过招呼，明天不需要李侑维去相送，他们早已安排好了。
　　李侑维点了点头，不知道这个话题还能说些什么。
　　自古伤离别，聊了一顿饭的陌生人分离时都会意犹未尽，更何况相谈甚欢两天，还在二次元上帮助了他那么多的他们。
　　无穷调笑道，“有时间来江市，你的行程我全包。”
　　果然，李侑维的思绪立马跑了，他微歪脑袋挑了下双眉，“好啊，段老板等着。”
　　难言感受冲散许多，气氛轻松起来，俩人又笑着再次碰起了杯。
　　六箱走完，唯二完全清醒的还有长风，俩人司掌方向盘，滴酒不沾。
　　除了无穷还算克制，其余三人醉眼朦胧。拿个杯子恨不得把脖子伸长八百米，端起后聚焦的目光似能穿回原产厂地，巴巴盯着它如何发酵分装产出。
　　于子航手搭在小笼包肩上，脸色媲比煮熟透了的龙虾，问道“兄弟，问你个事啊。”
　　小笼包酒喝的也没少哪去，头一仰，“你说，兄弟。”
　　“你们东北人，是如何做到，说话和唱歌，两个口音的。”李侑维扶额，看得出来人是真的醉了。
　　小笼包迷茫了一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喝过酒后的脑子加载不过来，就短路了在那里。
　　他虚看前方，表情呆愣愣喃喃着，
　　“不知道啊，这题也妹老师讲过。”
　　无穷本来端着茶杯想醒醒酒，猝不及防听见回答，一下子被含了过半的水呛得咳嗽不成，笑也不成。
　　和长风笑作一团的李侑维，看见咳弯了腰的无穷，赶紧伸手拍他背。
　　“没事吧。”话语里也是没止息的笑意。
　　无穷朝身侧摆了摆手，“没事，就是水呛鼻子里了。”有些难受。
　　李侑维抽了几张纸递给他，无穷接了擦擦脸和手。
　　“他们肯定是醉了，你还成吗？”看他脸色没什么异常，不过有些人喝酒不上脸，不确定对方是不是这种类型。
　　无穷摇了摇头，“没事，脑子还清醒着。”
　　李侑维点点头，这种聚会犯不着再劝酒，礼貌关心了一句，“行，少喝点。”
　　无穷嗯了声，刚准备再说些什么，俩人便突然被长风大力晃了晃肩膀。
　　“快，赶快，暖阳和小笼包跑出去发酒疯了！”乍见到这么焦急的长风俩人都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赶紧起身冲向门外，准备去拉住那两匹脱缰的野马。
　　李侑维踏出房门还剩半只脚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想叮嘱屋里仅剩的那只醉鬼，好好待着别乱跑。
　　手刚抬起来，嘴巴没完全张开。
　　那歪歪扭扭勉强坐正的于子航，竖起食指比个1，带着酒气率先抢说，“我，不去，他们，丢人。”一脸洋洋得意。
　　李侑维：……得，这位还没醉到无可救药。
　　待他追赶过去，望见俩醉鬼趔趔趄趄互相比拼谁走的路线直，嘴里不间断大声嚷嚷。
　　长风在遮脸远离行人的打量好奇，无穷在前面露着白牙举手机录制视频。
　　看见这样子的状况，说实话，李侑维不是很想靠近他们。
　　咬了咬牙，必须得从源头上切断丢脸行为，他冲过去拉住暖阳，喊着长风制住小笼包。
　　暖阳哪怕喝醉酒了也和他犯冲，怎么着就是不听使唤，乱动不止。
　　李侑维无奈，向怼着俩醉鬼脸拍的大摄影师无穷唤道，“别拍了，快过来帮忙。”
　　无穷笑不停得收起了手机，来到暖阳另一边抬起胳膊架着他。
　　喝醉了的人不服气，还蛄蛹着想挣脱牵制，无穷沉声开口，杀意尽显，“再动你试试。”
　　暖阳一下停止了扭动，乖乖就范任人拖着往回走。
　　李侑维：……成，就他好欺负呗。
　　暖阳瘪了，可喝完酒了情绪更易上头，胆子还大起来，脑里思绪乱飞最后还是没憋住，
　　“段乘均我告诉你，我一直以来都是、让着你的，我怕、打疼你，我、不是、怕你！”话里满满的挑衅。
　　李侑维实在无法忍住吃瓜之心，探着头去看对方什么表情。
　　那人歪了歪身子，有些费劲的把手伸进口袋，然后掏出了手机。
　　打开屏幕，打开摄像，怼着暖阳脸，再次录了起来。
　　“行，那你证明给我看。”
　　暖阳懵了，“怎、怎么证明。”
　　无穷声音听不出好坏，可李侑维分明看见他嘴角扯出了一个泛着恶意的笑容，
　　“就用你最擅长的事吧，唱个歌来证明。”
　　可怜的暖阳自信了起来，也扯出一个笑来，“你、要听什么歌。”
　　“你拿手的就行。”
　　“好，我、唱给你听……”
　　“OK唱得的确不赖啊，你证明成功了。”无穷点击结束，收起了手机。
　　他录的是证明吗，不，是那汹涌澎湃激情四射的动静。素材已有。
　　长风费劲拖拽着小笼包，咬着后牙道，“回去发我一份。”
　　无穷摆起谱来，一副奸商做派，“一百一份。”
　　李侑维：……
　　“无耻。”
　　场子是没法再续下去了，六人三醉三默，时间也逼近零点。于是清醒的人作主，散了各回各家。
　　十月中旬的风刺骨说不上，但也到了不能忽视冷意的时段。
　　站在饭店门口，毫不怜惜地把醉鬼们一一塞进车里。来时哄哄，走时还能体面道别的，只有路灯下三人。
　　长风：“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李侑维点头，“你们路上小心。”
　　无穷说等下，绕车到后备箱打开，拎了几盒葡萄酒下来。
　　“这暖阳准备的，他家里销售酒业，顺道给带了过来。”没让李侑维接，扬头示意他开后备箱。
　　“来之前嘱咐我们要是他喝多了，就帮忙转拿给你。”
　　长风捂额，“天，我都忘了。”
　　李侑维懵了，今天居然给懂酒的人安排喝了一晚上店里的冰啤，脑子有些宕机，他感觉自己也有些醉了。
　　“那今晚真是招待不周了，万万没想到碰到懂行的。”李侑维忍不住苦笑。
　　“没有。”无穷很认真得看着他说，“今晚的饭菜和酒都很合胃口。这两天我们玩得也很放松。”
　　长风也赶紧说道，“是啊，大家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要真不合胃口，他们也不会喝得那么稀醉。”
　　无穷一手搭住他的肩安慰着，俩人身高相近，胳膊呈座平桥。
　　“别瞎想，这两天辛苦了。有空别忘来江市。”
　　黄色光晕下，俩人站在那个圈里。黑影被别成奇形怪状，却也顺从的陪同主人待在领域里。
　　他们气质上一外扬一内敛；长相上一锐气一温清；可放在一起无比相称。
　　无谁突出，也无谁差劲。
　　这瞬间长风觉得画面十分养眼。
　　习惯的本能隐隐抵拒着不对，但起势飞跃的意念压住了那些细微虫丝。
　　在此刻，他理解了那些西皮粉们。
　　李侑维盯着他的眼睛，很难想象脾气这么不好的人，很多时候意外有耐心。
　　嗯了一声，他再次应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