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情人》过季森林

16、第 16 章

　　顾山青下午一点才行色匆匆赶回公司，李希娜应付慈光那边的人已经应付得精疲力尽，看见他来终于松了口气：“您可算来了，您再不来，慈光的人都要把我撕了！”
　　李希娜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同时悄悄用余光瞟顾山青，观察他的反应。
　　不知道大老板这趟兴师问罪问出个什么没有，又把他们应总助如何了。
　　顾山青张嘴就是骂：“他们脾气倒是大！等不起倒是回去啊，是我求着他们来的？！”
　　李希娜垂着脑袋不敢吭声。倒不是顾山青上赶着做这场买卖，只是生意上的事情，你来我往的，哪有什么谁求着谁，谁非谁不可的，别看他们顾总现在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等一会儿坐到谈判桌上，就又是一脸的虚伪笑容了，这头老狐狸。
　　“你去准备一下资料，通知各部门，我换身衣服，马上就过去。”顾山青说，扯下领带往内室走。
　　“哎顾总！”李希娜急忙叫住他，指了指自己脸颊贴心提醒，“您脸上抓痕，一会儿记得盖一下，影响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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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总助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来上班了，韩小苏不知道从哪听说他要辞职的消息，忧虑地跑来跟李希娜咬耳朵：“不会真的要辞职吧？他要是辞职了那我也不干了，没他在的日子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咳咳。”李希娜清了清嗓子说，“注意措辞。”
　　“我不是那个意思！”韩小苏道，“哎哟，你又不是没看到，这几天顾总多残暴啊，要是应总助一直不回来，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倒不如辞了算了。”
　　李希娜瞥她一眼：“这话你去跟顾总说。”
　　韩小苏立刻很怂的缩了缩脖子：“我哪有那胆子……”
　　“那就别瞎说。”李希娜说，“这话要是传到顾总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李希娜估计这俩人私底下还僵着呢，昨个儿顾山青来上班的时候嘴角青紫一块，除了那位主子还有谁能这么不客气？这种时候，要是叫顾山青听到什么“应如琢要辞职”“应如琢不打算回来了”的话，能要了他老命。
　　韩小苏吐吐舌头，一耸肩。她当然也知道这话说不得，就跟希娜抱怨抱怨罢了。
　　“你这弄的什么？”韩小苏看她手边一堆英文资料。
　　“留学资料。”
　　“你要留学去了？”
　　“不是我。”李希娜说，“薛子言，顾总新资助那个学生。顾总打算送他出去留学，叫我帮忙申请学校。”
　　“不是吧，这才刚到手，就要往外送？顾总这心是越来越硬了哈。”
　　“他身边有人呢，他在乎这几个小玩意儿？来来去去的，说送就送走了。”李希娜浏览着学校简介，忽然又叹了口气，“唉，可惜了应总助。”
　　“昂？”
　　“应总助也想去外面读个博的呀。”李希娜说，“他之前跟顾总提过的，还叫我帮忙选学校来着，可惜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又说不去了……八成是顾总不肯放人了。”
　　“肯定啊。”韩小苏托着腮帮子笑，“读个博还不要个两三年的？顾总看人看的那么紧，哪能让他去呢，国内的都够呛，还国外。”
　　“话是这么说，只是……哎！你们是什么人！”
　　李希娜话没说完，忽然余光瞥见几个警察模样的从正门进来，她腾的一下站起来，皱着眉看他们。
　　前台干什么吃的，连个电话都没有，什么人都能往中荣大楼里进了……
　　韩小苏也跟着站起来，警惕地看着这一行人。
　　对方唰一下掏出证件 ，亮给她们看：“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收到群众举报，贵司执行总裁顾山青涉嫌挪用公款，数额巨大，现在需要他配合协助调查，他在哪？”
　　两人一下懵了，韩小苏不可置信：“什么？”
　　李希娜面色苍白，脚步虚软的扶住了桌子。

　　中荣最近像犯了邪，先是总助莫名其妙要辞职，连着旷工好几天以示决心，再是他们当家老总涉嫌挪用公款进了看守所，中荣上下乱成一团，群龙无首。真是所有糟心事儿都赶一块儿去了。
　　李希娜抓起电话给老板报信，问他该怎么办。顾山青在电话那边沉默几分钟，说没事，我跟他们走一趟就是了。
　　“那公司呢？”收购的手续还没走完，后续决策谁来拍案定决？
　　“……我给你个地址，你去把他接过来。”
　　顾山青没说叫她去接谁，但李希娜一下就明白了，她握紧手机说好。
　　这种危机时刻，能替他披甲挂帅，接手全局的，除了那个人也没别人了。
　　李希娜照着地址去了，是顾山青名下一栋远郊的小别墅，周围环境倒是好，依山傍水的，只可惜离市区太远，开车都要开半个多钟头，来往路上李希娜也没见到什么车子，人烟稀少到可怜。
　　这种鬼地方，就是从别墅里翻出来，光靠两条腿也走不出去。这是干什么，有必要这么防人吗？
　　李希娜心里直嘀咕，终于是开到了目的地。
　　门都是密码锁，她输了密码进去，整栋房子空空荡荡，连个保镖都没碰见。
　　“应总助！”她跑上楼推开卧室门，激动唤床上躺着的人。
　　应如琢从床上坐起来，对她的出现明显感到意外：“……希娜？”
　　“是我，顾总叫我过来接您！”李希娜奔向床边，从窗台的盆栽底下找到手铐钥匙，给他把手铐解开了，想扶他下床，“顾总出事了您知道吗？他被人举报……”
　　她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呆滞了。只见被子一掀开，露出了底下一片青青紫紫的huan爱痕迹。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她惊讶的。
　　真正惊到她失语的是，她发现应如琢下半身是完全光luo暴露的，连一条nei裤都没有穿！
　　李希娜连话都不会说了：“您……”她手足无措的，掀开的被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放下去。
　　“劳驾。”应如琢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神色自若吩咐她，“旁边衣柜里应该有新的nei裤和衣服，麻烦帮我拿一套过来，我行动不便。”
　　李希娜这才终于找回魂儿似的，连忙应了声哎，放下被子跑去拿衣服，脸烧的通红。
　　造孽啊。她翻着衣柜，心里直叹气。这副样子顾总怎么寻思做出来的，这是把人当什么了！没这么混蛋的！
　　衣柜里果然有几套全新的衣服和nei裤，她拿了去给应如琢，背对着等他换完，边说明来意。
　　“顾总被拘留了，慈光收购的手续还没走完，公司上上下下心里都慌得很，谁也不敢替顾总拿主意，现在这局面也只好来请您了。”
　　应如琢在她身后问：“你们不敢替顾山青拿主意，我就敢了？”
　　“您这话说的，还有谁比您更有资格？知道您不想搭理公司的事儿，这不是没办法么，中荣不能没有主心骨啊，您不为顾总，权当可怜我们这些打工的，帮个忙应个急嘛。”李希娜苦口婆心地劝。
　　应如琢发出一声哼笑，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一直响，他将衣服穿戴好，走到李希娜身边，因为股间的伤走得并不快。
　　“顾山青因为什么被带走的？”他似笑非笑的问。
　　李希娜不明所以：“被、被举报。”
　　“被举报什么？”
　　“挪用公款。”李希娜说完，急忙辩解，“账目上面是有漏洞，但您知道，顾总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一定是误会！”
　　应如琢一抬手，示意她停下。相较于李希娜的激动，他的反应则尤为平静，似乎对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感到意外。
　　“挪用公款是吧？”应如琢看着李希娜微微一笑说，“是我举报的。”
　　李希娜彻底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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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应总助为什么突然要举报他们大老板，应总助也不肯说，只叫她开车回公司，拿慈光收购合同给他看。
　　现在是应总助当家，应总助要看，她岂有不给之理？
　　融资，交割，重整。
　　多年前顾山青逼他练的字终于在这回派上了用场。
　　所有的签字资料，应如琢都模仿顾山青的笔迹签了字递交，有顾山青的名号在，一切手续都走得畅通无阻。
　　收购的工作只剩末尾，应如琢把其余的交给了韩小苏去处理。
　　“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韩小苏说，“这都好几天了，顾总那边怎么还没消息？”
　　“别乱说！”李希娜低声斥道。
　　韩小苏本来就紧张，被她这么一吓，立马就不敢说话了。
　　李希娜也不再言语，看了眼应如琢离去的背影，表情复杂。
　　其实韩小苏的预感不错，这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连收购的尾款都已经给慈光打过去了，顾山青那边却还没有一点消息，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先不说挪用公款这事儿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顾山青这么多年积攒的人脉，到了这时候不可能毫无用处，他早该出来了，为什么一直没动静？谁在从中作梗？
　　他们的应总助为什么要举报他？要是说是想整垮他，又为什么要回来帮中荣走完收购手续？为什么在顾山青被拘留的这段时间里尽心尽力支撑着中荣？
　　他不会不知道现在是击溃中荣，重伤顾山青的最好时机。
　　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李希娜糊涂了，她真看不懂这俩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更令她摸不着头脑的是，第二天她去汇报行程安排时，意外发现应如琢订了张飞往成都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