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狗血》苏子籽

1、第一章

　　六月夏，苜蓿庄园。

　　外面月朗星稀，月亮平等照拂陆地上的每一栋建筑，当然这栋矗立在首都郊区边缘的庄园也不能例外。

　　庄园的大门打开，黑色的奥迪过一段路在庄园院内停下。

　　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面，走下来下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楚尽语站定，垂下眼睫，听着仆人汇报庄园里的情况。

　　“那两个人怎么样。”

　　管事的仆人道：

　　“楚先生，宋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见人，小宋先生他……”

　　男人冷厉的眼神扫过仆人，吓得仆人磕磕绊绊的讲出来，

　　“小宋先生，他在温室里……喝的烂醉。”

　　楚尽语不屑道：

　　“他还挺念旧，他妈在世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关心的，现在死了，在温室里自我装孝子。”

　　听着楚尽语的嘲讽，仆人不敢出声答应。

　　因为他识时务，虽然庄园以前姓“宋”，但现在姓“楚”，不给旧主留情面直接倒戈新住是不好，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们只是打工的。楚少爷被认回来的时候，还没来的及改名字老爷就去世，所以到现在也没能改姓成功，好像也打算改了。

　　眼前这位才是老爷的真正的血脉，只是之前在外漂泊着，近段时间才找回来。

　　见少爷还没动步，仆人偷偷抬眼偷看少爷的脸色。

　　他凝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突然他开口：

　　“宋样今天吃东西了吗。”

　　“宋先生今天没有进食。”

　　仆人默默回答，他不太清楚宋样先生和少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宋样现在在倒贴少爷，但少爷表现出来的样子，既不是还爱着宋样先生，也不是讨厌他，如果讨厌他大可以把他赶走，少爷却没有。因为宋样先生才是和这个庄园没有关联的人，赶走一个庄园主人讨厌而无关的人，很容易，但少爷没有怎么做，相反少爷好像更讨厌小宋先生，宋阔声少爷。

　　有钱人的世界太复杂，作为下人理不清。

　　只是少爷在听到宋样先生没有进食的时候，每天视觉可查的皱了一下，就一下。

　　少爷应该还是在乎宋样先生的。

　　楚尽语迈步。

　　仆人预判着打开房子大门。

　　他了进去，他既没有去看宋样先生，也没有去往温室而是走进了书房。

　　坐在座位上，桌子的正前方出现一本花花绿绿的相册，与整个书房的沉稳低调的风格大相径庭。

　　打开相册，里面每一张相片都是楚尽语自己。

　　从小长到大的相片。

　　这不是楚尽语自己拍的，这一张张相片的拍摄视角都很诡异，没有正脸，没有正常拍照姿势的，大都是背面侧面，甚至是只是一个模糊的幌影。

　　偷拍。

　　楚尽语想想到这些照片，就想笑，宋样就这样偷窥他这十几年的人生，让他在不安中度过，应该很好玩吧。

　　宋样在看着这些照片的时候，是不是庆幸有人代替他受苦，代替他过这十几年没有亲人的孤儿生活。

　　合上相册，去往温室。

　　不知怎么的突然来了兴致，想来温室看看宋样的这条舔狗。

　　也是，宋样的魅力太大了，大到，就算宋阔声知道宋样的真面目后，依旧对宋样甘之如饴，大到，宋样偷走自己的人生，他依旧没有办法放下他，大到，他只对自己残忍，自己却拿他没有办法。

　　温室被建造得很好，往常时都是花香四溢，但是现在酒气冲天。

　　里面的话好似收不住，朵朵都底下头颅，宣告投降。

　　连楚尽语也不动声色地蹙眉。

　　宋阔声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个浴缸，大喇喇地躺在里面，红酒杯的倒在浴缸里，缸底的红酒把人染醉，里面的人的衣服皱巴巴酸臭的贴在身上。

　　来人的身影把他笼罩，朦胧间他勉强眯开眼睛，呆滞地看着楚尽语。

　　久久之后，才认出来此的人。

　　“你，你把我哥还给我，还给我。”

　　楚尽语冷着一张脸，看着耍酒疯的男人，

　　“什么叫还给你，是他自己不愿意走，你要是想带走，随时。”

　　“你放屁，明明是你把他囚禁起来的，他说的那些自愿的话，一定是你威胁他的。”

　　楚尽语很头疼，他干嘛和一个酒疯子过多解释，就算自己说再多的事实话也是徒劳。

　　他想转身就走。

　　没想到酒疯子在他转身的时候站了起来，抄起酒瓶子就往他头上砸。

　　他立即闪到一边，躲掉了这摇摇晃晃的一击。

　　抓住行凶者的手腕。

　　“你的影子暴露了一切，还有，你打伤我想过后果吗，宋样可还在我手上。”

　　“你还说你没有威胁他，你看看你的嘴脸。”

　　宋阔声嘴巴一张一合满口酒气，楚尽语觉得恶心把人扔回浴缸里。

　　他没有理会宋阔声的顶嘴，走出温室，对着仆人说：

　　“把他洗干净，送回他房间。”

　　仆人瞥了一眼，在吵嚷的宋阔声答道：“是，宋先生听说少爷回来了，说要见你。”

　　“我知道了。”

　　楚尽语来到宋样的房间，准确的说是他的房间，只是宋样般了进来。

　　站在门口的仆人见到楚尽语来到后，立马低头问好，“少爷”。

　　“把食物给我。”

　　“是。”

　　然后就退下了。

　　楚尽语拧开门把手，走了进去。

　　他的第一反应是黑，房间里没有开灯，边缘的落地窗被厚厚的窗帘隔绝，竟然透不出一丝光来，黑漆漆。

　　第二反应是冷，明明是大夏天的高温，就算开着冷气也不会这么冷，冷到刺骨，冷到发抖，这显然不正常。

　　他立马打开灯，在灯的开关处关掉空调。

　　一下子冷空气消散了不少。

　　室内一下子明来起来，肉眼扫过这房间的模样十分正常普遍，没有稀奇古怪的东西，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一个规规矩矩的人。

　　但……

　　这是在忽视掉室内的巨大鸟笼之后，才有的结论。

　　鸟笼很大，大到可以装下一个人，或着说关着一个人。

　　此时，鸟笼里就有一个人正脆弱地倚靠的笼子栅栏上，他白的通透，灯光在他身上发亮，嘴唇粉中发白，眼眸垂下。

　　在打开灯的那一瞬间他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再次张开眼睛看见来人，立马就目不转睛仰视着楚尽语，眸子瞬间亮了。

　　露出楚尽语最熟悉的笑容，温柔带着怯怯地凝视。

　　宋样张开嘴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你回来了。”

　　嗓音沙哑而破碎，好像一层薄薄的纸糊一戳就四分五裂。

　　楚尽语冷脸看着宋样这副样子。

　　“你觉得你这我会心痛，我不是以前傻傻的我了。”

　　宋样脸色很不好，因为寒冷嘴唇发白，因为黑暗显得脆弱，脚踝处还绑着条链子，起身时链子随着作力叮铃铛啷响了一阵就停了下来，他重新跌倒在笼子里。

　　他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早就饿没有力气了，双手撑着地面，缓解这一个小动作带来的眼冒金星。

　　楚尽语放下托盘，拿起肉粥走过去，他没有打开门，就在笼子外面喂宋样。

　　他一勺一勺的喂，宋样一勺一勺的吃，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的看着楚尽语。

　　很快碗见底了。

　　楚尽语利落地站起来，没有带着一丝留念，拿着托盘和碗，就要走出房间。

　　他听见身后的链条的推拉声，和笼子被打开的咿呀声。

　　下一秒，背后被撞击，像小猫的一样的力气，楚尽语站着稳当，这突然的力气没有韩撼动他半分，感受着身后贴触感，一双惨白的手环绕着腰部。

　　力气很小，要是想挣开很容易。

　　“不要走。”

　　宋样的头贴着楚尽语温暖的后背，

　　“我好冷，暖暖我吧。”

　　宋样每天都这样折磨自己换取楚尽语的同情，以往楚尽语充耳不闻，但这次……

　　他没动，宋样捕捉到他的默许，那双手已经灵巧的游走下方。

　　他没有去扯开那双手，手的主人似乎得到了鼓励般，灵动地扣着游动，很快就起来了。

　　宋洋绕道楚尽语身前，跪下掏出，张开嘴巴。

　　一道力量扯开了宋样，他倒在地板上。

　　“别这样。”

　　房间都是用地毯铺好的，地上软绵，没有预料的疼痛。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以前你说你是因为我的好看才对我动心的，看着这张脸，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楚尽语脸色很冷，像化不开的千年寒冰。

　　“你没必要作践你自己，我说了我已经不计较你的那些事，你可以走的。”

　　听到“走”字，宋样慌了神，“不可以，不可以，你需要我的，你看……你需要我的。”

　　宋样爬过去，用手握住，

　　“你看，它需要我。”

　　鲜红的舌头划过，带来了一丝熟悉的舒服。

　　看见主人没有阻止，他便继续了。

　　此时，在无人说话，房间里安静悄悄的，只有滋滋啦啦的水声绕物尤为明显。

　　顺着欲望的引导，楚尽语抓上了宋样的头发。

　　良久，良久。

　　点滴白沫，落在他舌头上，眼皮上，还有手上。

　　楚尽语再也忍不住了，他拉起往床上扔。

　　一点点的松开系着规规矩矩的领带，眼底的浴火难消。

　　伸手捞起宋样的下巴，

　　“你我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来做这些事。”

　　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手指的按压处很快变红，直到宋样脸上露出痛苦，才脱手甩开。

　　宋样揉了揉僵痛的下巴。

　　疼痛打开了他的情绪，让他愈加大胆，跪坐起来，环住楚尽语的颈脖，凑到那人已经发红的耳朵，

　　“我是你的小情人啊。”

　　宋样说的很慢，语气暧昧，丝丝缕缕的热气透进耳朵里，变得烫变得火辣，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

　　楚尽语环抱住宋样，学着宋样的模样在他耳边低语，

　　“好啊，小情人，你该履行你的义务了。”

　　夜是很长，威风轻轻拂过阳台的幌菊。

　　他们带着谎言相爱，最后用谎言离别。

　　之前，宋样是高高在上的金主，楚尽语是被动的情人。

　　现在，反过来，楚尽语掌握着主导权成为宋样漂泊大海中唯一一块救命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