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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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下班后，嘉祐和林樾在小区楼下的一个东北菜馆吃饭。
聊到梅若岚的事，嘉祐道：“你真的说对了，她这个处境太容易被拿捏，要赚钱养孩子，公司不能离家太远，不能出差或者外派，甚至不能生病。”
“实际情况比这还糟糕，你要听吗？”林樾道。
“你怎么知道？这样背后说人不好吧。”嘉祐有些惊讶。
林樾道：“吃饭的时候听别人讲的，应该是她前同事，梅若岚是他推荐进来的，不过人家也没有恶意，就是顺手帮一把。没事，张宗亮这种人迟早要收拾，也算是客观上帮了你的这位美女同事。”
嘉祐道：“算了，我还是不听了，不管善意还是恶意，背后说人不好，还是说说你那位周少爷吧。”
林樾笑道：“豪门恩怨的狗血程度比普通人精彩离奇得多，这位周少爷的处境不比那位梅小姐容易。如果他甘愿放弃继承权，和他妈一起安分守己过日子，肯定也能过上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富裕生活，问题是他自己不甘心，退一步讲，就算他甘心，其他人也不一定会相信。所以他一直让我帮他，刚好这次是个机会，如果能合作成功，对我来说也是很大的助力，你说我该帮他吗？”
“我不了解情况，没法给你建议啊。”嘉祐道。
“他想参与集团公司的主营业务，以前把我安插进去也是为了这个，后来我走了，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吧。过程很复杂，总之讨价还价后，他父亲同意了，前提是只做财投，不能占用公司其他资源，成功的话他自然就能参与主营业务了。”林樾道。
“听这意思就是给他一笔钱让他去花，成了共享收益，不成就计提亏损，可无论如何都是独立于集团之外运营的，想趁此机会打入内部绝无可能。”嘉祐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但想花钱也没那么容易，看不到实际利益，老头一毛钱也不会批。周少爷如果找不到能赚钱的投资渠道，相当于领了一张空头支票。”林樾道。
“所以他找到了你？”嘉祐问道。
“是啊，他说他相信我。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样子货，花天酒地容易，但想从自己家老头口袋里掏钱那就太难了。这张空头支票说到底决策权在他父亲，我跟他家老头熟悉，如果真是能赚钱的项目，至少我去说服老头掏钱的可能性还是有的，他要跟别人合作，搞不好忙活半天钱根本要不出来。”林樾道。
“这些事儿我听着都觉得累。”嘉祐叹道。
“我也累，所以才要找你说说。”林樾无奈道。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吧，需要我帮忙的，于公于私我都义不容辞，可……”嘉祐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他没有继续。
林樾催促道：“说啊。”
嘉祐笑道：“我瞎想的，说得不一定对。我就觉得这种大家族利益盘根错节，内里暗流涌动，你搅和进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自从嘉祐听说了林樾家的事，再联想到周家这种比林家大得多的家族，他觉得这里的水太深了。
林樾虽然也在找项目、找投资，但未必急于这一时，如果有更好的机会，何必趟进浑水里，万一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前面所有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林樾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说得对，我会谨慎的，只要完成这次合作，达成我的预期目标后就不跟他玩了。”
嘉祐笑道：“这个周少爷看着像个纨绔，你小心他干违法乱纪或者游走在道德边缘的事，回头再把你拖下水。”
林樾道：“他其实没那么不靠谱，有时候是故意装傻，可能是想降低其他人的防备心吧，他在他家老头子面前可是言听计从的马屁精。”
嘉祐感慨道：“豪门少爷也不好当啊。”
接下来的近两个月里，林樾全身心投入到了项目投研及前期开发的筹备工作中去，此次想要获取的项目，资金占用大、融资测算及合作细节要条分缕析、一丝不苟。
周玟育找他合作可以说是正中下怀，董事长给他下的指标是总体规模，合作开发既能风险共担又能最大化实现规模和资金效率，一举多得。即便周玟育不找过来，林樾也可能会去找他，他先找过来了，林樾就掌握了主动权。
当投资测算进入到最后关键阶段时，林樾与集团总部产生了分歧。
总部的专家团队对该项目投资测算做了审核，他们提醒区域公司应该对未来的销售价格预期保持谨慎乐观，认为单价预测在三万二左右比较合理，想要确保八个点的净利润，土地价格就需要控制在一个合理范围，这个结果和林樾测算的差距高达三个亿。林樾的团队更为乐观。
而另一个投资方，即周纹育的父亲给出的意见是：尊重大股东林董的意见。看来两位老板已经私下做了沟通。
陆州房价一直以来都领跑全国，然后这两年的走势却比较稳健，按照现有趋势测算，拿地是能赚到一些钱，但利润难以达到预期，这样一来周家就有可能放弃投资，转做其他更赚钱的项目。如果单靠陆州区域公司目前的实力，这块地很可能拿不下来。
近期政府虽然出台了一些刺激政策，但水花不大，这个时候保持谨慎乐观不可谓不正确，但如果想要正确，很可能就裹足不前了。
投资有风险，虽说投出去的不是自己的钱，但一次大规模的投资失败可能会在短时间内拖垮一家地方性企业，拖累集团公司信誉，让股东颗立无收甚至产生巨额亏损，让员工的辛苦付诸东流甚至失业。
林樾相信自己的判断，他给出的测算并非无根据的冒险，他的团队做了深度调研，分析了市场现状，认为市场契机就快要出现了，一味保守只会错失良机。可仅仅靠这些数据并不能说服董事长，林樾的一切努力将打水飘。
“那你打算怎么办？”嘉祐问。
两人近半个月没见过，晚上下班后难得有空，就约在公司附近的茶餐厅吃晚饭。
“我打算跟投。”林樾道。
“怎么跟？”嘉祐道。
“把全部身家都压进去，流动资金不多，房子做抵押，不然说服不了这些老滑头。”林樾道。
嘉祐着实有些惊讶，他觉得林樾多少有些冒进，虽说他还很年轻，即便失败也不怕重来，但这也是他从上大学开始就投入巨大精力、抓住各种契机靠个人努力实现的，其中不排除有林母的帮衬，但主要还是靠自己拼命，这样孤注一掷的豪赌，真地考虑周全了？即便成功，这种豪赌留下的阴影也可能会长期影响以后的行动决策。
嘉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由面露复杂神色。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放心，我不是赌徒。我知道只靠看各种分析报告没有意义，都是二手资料，所以过去两个月我们走访了几座城市的很多家门店，听买卖双方沟通，获取的都是一手资料，政策面和宏观经济是怎么影响市场心态的，中介和买卖双方对市场的预判等等。另外，几个一线城市的市场也是重要参考，我有信心，市场转机快出现了，现在是窗口期。”林樾笃定地说道。
“但是政策市如果发生变化呢，一旦出现这种底盘风险……”嘉祐还是很担忧。
“我会回一趟学校，跟教授好好聊一下。其实我们电话已经聊过了，他不敢确保什么，但还是给了我一些信心。”
林樾在学生阶段跟大学著名的经济学教授保持了良好的沟通关系，这位教授在经济学领域算得上人物，是宏观经济研究方面的专家。
他接着道：“然后我打算拿着跟投这个筹码跟董事长谈附加条款，跟投不能白投，成王败寇，赢了我赚一票大的，输了也不怕。”
嘉祐忽然想起，高二有一次林樾数学考试成绩不佳，二人在跑步时，林樾说过同样的话：“我准备闭关一周，已经跟班主任请假了，用一周时间血洗数学之耻。”
往事重现，嘉祐不禁笑道：“想好了就去做吧，务必谨慎，这可不只是一次阶段考试。”
“嗯。我以后可能要经常找你聊聊，你给我当顾问好了。”
“我给你当顾问？你真看得起我，我应届毕业生的帽子刚摘掉。”
“那是你小瞧自己了，你的建议很有用。总之万一我输了，大不了回去找老头摊牌，反正争家产这个戏码我早晚也躲不掉了，不如先狠狠地敲他一笔。”
嘉祐禁不住在心底谓叹，虽然是玩笑话，但是何尝不是一种底气，家庭给的底气。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