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不要逗留！不要逗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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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刚接触陌生工作的头两天，是不可能不犯错的。
所以希顿在怀音收场solo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还手忙脚乱地出错了一单。
嗯，这是为了打造潜伏人设，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心神不宁，眼睛陷在对面舞台上闪耀的怀音身上，拔不出来。
收场solo结束，意味着礼赞的前半夜场暂告一段落，调酒师来上班了，有许多散客离场，也有许多客人刚到。
希顿正在慌张地处理s08号桌已经出单的错误结算，那边的舞台聚光灯已经关闭，怀音应该已经在收拾乐器等自己了，希顿瞟了眼周围的情况，犹豫着要不要介入这个收银系统修改一下账单错误。
“怎么了小希？”
那个热情的服务生今晚没有和他吧台的另一位同事一起下班，他看见希顿面露难色，便再次展现自己的主动友好：“错误账单？没事，可以撤回的。”
希顿还站在收银台前，那个服务生却没有像之前那样挤到希顿的身边，而是把左手搭在键盘上，右手绕过希顿身后，再探到希顿的另一侧去够触控板。
希顿就这样被这个服务生“无意”地圈在他和收银台之间。
“虚拟屏左侧有个快捷指令，你把错误账单截屏，然后点击联系经理，输入0014，发送截屏，申请撤回就行了……”服务生微微弯着上身，盯着虚拟屏的脸就在希顿的肩侧，希顿有些不自然地躲了躲，他便偏头冲希顿咧嘴一笑，“我叫派克，你这是害羞了吗？”
“……不，我只是不习惯和别人靠这么近，谢谢你派克，我现在知道应该怎么处理了。”
很快，撤回账单的申请被通过，通知在虚拟屏上弹出。
希顿思索着，现在已经快到后半夜了，熊姐还在后台？还是说，员工后台不止熊姐一人？
酒吧前后半夜交替的中场，不少工作人员收拾着准备下班，也有不少“员工”上班，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希顿身边响起：
“你们好？你们现在就打烊了吗？”
希顿没有回答，派克立刻换上一副礼貌的营业微笑：“是的，前半夜场结束了，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这位女性客人犹豫了片刻，凑近了二人小声问道：“……你们后半夜场的会员怎么办理啊，刚刚有个老会员，让我找员工申请。”
派克似乎习惯了这样的问题，吧台比收银台接触客人的频率要更高，他在这工作的时长应该也不短了，所以他丝毫不意外，甚至还保持着圈着希顿的姿势：“我们不是员工哦，只是打工仔，您可以找我们经理或者调酒师先生问一下，我们要下班咯。”
派克说完后，给客人指了一下调酒师的方向。
那女生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避着希顿和派克，连忙说：“哦哦，好的，谢谢您。”
“不用谢，记得报一下您说的那位老会员的名字，我们家会员是介绍制的。”
希顿听完了全程，他看着派克在虚拟屏上熟练地把撤回重录的账单核对后确认，没有留意那位客人的眼神，只顾着暗中思索着“介绍制”的含义。
他正琢磨着，却听见耳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刻意踏出的含怒脚步声让希顿一开始以为是熊姐，毕竟今晚自己还是犯了不少错的，虽然都被派克帮忙解决了。
但是在鞋底和地面相触的沉重“踏踏”声外，还有金属链条清脆的碰撞声。
是怀音？！
希顿有些错愕地抬起了头，看见了怀音复杂的神情。
强行压抑的怒意和嘲讽，让他故作平静的语气显得更加山雨欲来：“……你好，你能先放开小希吗？”
怀音的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到派克的身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通，最后定定地落在了他困住希顿，撑在收银台两侧的手上。
希顿这才注意到派克和自己过于近的距离，立刻就推了一把派克，都没顾上继续维持伪装，实实在在地用了些力气，随后希顿一闪身，站到了怀音身边。
怀音身上甚至还挂着贝斯，耳返一只挂在脖子上，一只挂在耳廓上。
一看就是还没收拾好，就着急忙慌地从舞台上过来了。
希顿看向怀音，小声解释：“……他帮我改了下账单，我没注意他……”
怀音没说话，依然冷冷地看着派克。
希顿靠得近，他注意到怀音用来遮掩自己犬耳的蓝色针织帽，被他直立的耳朵顶起了两个小尖儿。
软趴趴的杜宾犬耳在帽子里立了起来，杜宾警官放出了一些威压感，棕色的眉峰蹙起，派克被怀音这种反应吓了一跳，有些尴尬。
他知道这个人是新来的贝斯手，看见这人拧着眉瞪视自己，跟看家护院的大狗似的用尾巴勾住了希顿的大腿，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这个人老往吧台这边飞眼刀。
“？你俩……！不好意思哈哈，我本来还想约小希下班后再出去聊聊呢，我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
派克说完，怀音和希顿俱是一愣。
男朋友？
“哎哟利亚！你背着贝斯乱跑什么？你先把乐器收回去啊！十二点之后我们必须离场的！还有五分钟，快快快！”
老皮跑了过来，催促着怀音，他一说完，派克脸色也是一变，他上前拉着希顿：“走走，咱俩也去换衣服。”
午夜十二点是礼赞后半场开始的时间，希顿和怀音看他们严肃的神情，知道了“必须离场”的轻重。
但是……
“利亚，你的尾巴……先放开我。”
怀音盯着希顿刚被派克拉了一把的手腕，嘴上答应着：“好。”
然后继续收紧尾巴。
……
几人几乎是卡着点离场的，出了礼赞的大门，后半夜场开始，礼赞的门在身后沉重地合上了。
随后，来了两名熊属男性亚人抱着双臂，站在礼赞的门外，他俩的手上还拿着宣传单，但那宣传单更像是伪装，毕竟就算是拿着宣传单，那俩熊属亚人的体型也更像看门打手，不像迎宾。
派克松了口气：“呼——小希，下次前半夜场的账单如果出现了问题，可以直接跟熊姐报备一下，第二晚再处理，别耽误下班时间。”
希顿点了点头，这是个打听套话的好机会：“怎么感觉，比起账单出错，没有准点下班更严重啊，这个班上得这么幸福吗？都没有加班机会。”
希顿带着玩笑的语气，怀音也立马进入角色，正要以新人的身份跟着调侃两句。
老皮和派克却都一脸紧张，一人拉一个，小心地看了眼那俩熊属亚人的脸色，把希顿和怀音拉远了。
“……知道要准点下班就行了，其他别多问，别多打听！”
老皮压低了声音，语气暗含严肃与劝诫。
怀音的重点却在派克的手上，见怀音盯着派克拉着自己的手腕，希顿立刻挣开了派克的桎梏：“……这是什么规则怪谈吗？下班后请准时离开岗位，不要逗留！不要逗留！不要逗留！”
这句玩笑话同样没有起到效果，派克和老皮还是一脸严肃。
“嗯，你俩就当这是规则怪谈吧，月末你俩会收到工资，肯定比你俩想象得要多。”
派克点了点头：“是的，拿了钱，就别多问，也别多嘴。”
希顿和怀音听完，不约而同地偏过头，彼此沉沉对视了一眼。
明天是周末，酒吧在周末会提前开业一小时，老皮叮嘱二人明天不要搞错上班时间后就先走了，派克不死心地看着希顿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怀音几乎要把人圈住的尾巴攻势下放弃了妄想。
希顿思索着晚上得到的“会员介绍制”和“准点下班”的信息，还有能被0014的权限申请连接的员工后台……
收银台的系统就是市面上常用的营业系统，但员工后台肯定不简单，否则那把电子锁实在是没有必要，如果快捷指令-联系经理-0014这串代码能够联系到熊姐，那么理论上，自己也能从这个常用收银系统里直接编写代码攻击员工后台，查看后台系统和信息。
这样，是不是就有机会知道礼赞后半夜的秘密了。
荆棘酒、基因解离素……兔属亚人死者、失踪的乐队成员。
还有宋久久。
这些谜题的背后，都是礼赞，而查清礼赞，就能查清私研所。
让怀家父子注意到私研所的，就是当年的那起基因贩卖案，怀江因此不信任军方高层，所以不希望怀音牵扯进私研所案件，而怀音却赞同父亲当年对于这起案件的看法，所以对这起案件穷追不舍，支持父亲。
怀江无法阻止怀音，只能暗戳戳拜托自己保护怀音，希顿有些头疼地想，他俩为了基因贩卖案已经查私研所至今，可他明明知道贩卖案的真相，偏偏又不能告诉隶属警方的怀家父子。
希顿思绪繁杂，宋久久的失踪他目前毫无头绪，兔属亚人的死亡更是没有进展了，基因解离素指向荆棘酒，可偏偏后半夜来了个准时下班的规则怪谈，“会员介绍制”横亘在推进调查的进度条上。
“啧。”
派克和老皮都走远了，希顿脑子里的思考不断，终于烦得咂嘴出声。
他出身军校，学的是执行任务、服从命令，比起掌握全局、自行思考、灵活决断，军人的义务和天性，是服从。
所以潜伏调查这件事，目前才进行到第二日，只有线索的收集，却无法进行线索的分析，希顿实在是有些心急。
怀音也烦，他也“啧”了声。
不过警校的教育是，现场是最好的老师，潜伏的关键是厚积薄发，抓住机会，灵活应变。
所以二人咂嘴之后，一齐发声，说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
希顿：“礼赞的会员介绍制真离谱，我们前半夜必须下班，后半夜才有会员入场，上班期间我又不能离开岗位……”
怀音：“你还是有点为人父的自觉吧，别随便什么人都能收银台咚你，还是说，你也很有经验，既受欢迎又抢手？”
？
“潜伏调查，你着什么急啊！”
“我随便？我不自觉？我有经验？！”
俩人瞪着对方，最后冷冷地一齐哼了声。
霓虹流淌的商业街上，浓稠的沉默在二人间逡巡，在希顿拦下第三个试图靠近打扮花哨的怀音，询问他一晚价格的醉醺醺男人后，希顿终于压不住恼火了，拉着怀音的手离开了商业街：
“不长眼啊你，看不见他尾巴一直拉着我的腿吗？走了利亚，回家！”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不要逗留！不要逗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