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马蹄莲-我好中意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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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鹭岛的机场，林寒赶了前一天最末的一班飞机飞了回来，走之前特意带的家里最大的那只行李箱，如今里面装得满满的，全是礼物。从机场到家还需要一个多小时，林寒坐在车上，望着窗外有些心急，想要立刻闪现回家，抱抱思念已久的人。
“还没睡吗？”
走到楼下，林寒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上方，灯还亮着。男人加快了上楼的速度，心想着早知道就不告诉程小木自己的落地时间了。
“我回……”
一进门便瞧见了躺在沙发上打盹的人，林寒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放轻了动作，生怕吵醒安睡的小德文。程小木一向睡得很早，熬到凌晨令他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白天和朋友们玩得尽兴，一个没注意就躺倒在沙发上了。
“唔——”
其实房门被打开的时候程小木就听见了，只是眼皮实在是太沉了，少年迷糊着用听觉感知来人的动作。林寒脱下外套，一个用力，把行李箱抱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换好家居服，男人来到客厅的沙发前，想要将人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下一秒对上了少年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着，轻扫在林寒的心上，喉结一动，一股想要吻上去的冲动涌上心头，他闭了闭眼，努力地压制着，程小木困了，不能趁人之危。
“你想吻我吗？”
许是刚睁眼大脑还不清醒，程小木讲话变得无比直接，不过也怪不得他，林寒的眼神差点就黏在他的嘴唇上了，染了情欲的脸勾得他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见面前的人一时间没了动作，程小木用力扬了扬头，贴了上去，只是碰了一下林寒的唇角，浅尝辄止，原想着亲一下便能满足了的少年刚要远离，便被一股力量扼制住了后颈，纤长的手指像弹钢琴似的在他的脑后一下下轻触着，一下子又用力加重了亲吻。
“记得换气。”
感受到下方的人就快喘不上气，林寒松了力度，纵使他也是第一次这般用力地接吻，但或许是因为天赋使然，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别那么用力，疼。”
程小木揉着自己的唇瓣嗔怪道，少年还未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声音黏黏乎乎的，说什么都像是在撒娇。林寒伸手将原本就睡乱了的小卷毛揉得更乱了些，宠溺地笑笑，
“都听你的。”
说完，便扶着小爱人坐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打横抱起，
“回房间睡觉，嗯？在沙发撒行晚上要着凉。”
“嗯。”
瞌睡虫再一次占据了少年脑中的地盘，程小木歪了歪头，在林寒的胸口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将自己摆成标准睡姿，给自己盖上被，
“晚安哥哥。”
“晚安。”
林寒走出卧室带上了门，转身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碰了一把凉水扑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些，再多呆一秒，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那颗想和对方同床共枕的心了，还没有名分，不能太过度。洗漱完，陷在软和带着松木香味的被子里，林寒难得的睡了个无梦的好觉，洗刷去了出差带来的疲惫。
劳累过后的人总是需要睡个懒觉，程小木有早课，便难得起得比林寒早些。鹭岛的冬季总有那么几天阴雨连绵，毛毛细雨，打伞也不是，不打伞又会浇湿头发和外套，程小木从书架上随手拿了一顶鸭舌帽，雨不大的时候盖在头上挡着。少年做了简单的三明治，一份自己吃掉，零一分放在冰箱里等林寒起来当早饭，然后背好背包出了门。
最后一年的课程并没有那么满，大部分都是没那么重要的的教学任务，程小木不算是个乖学生，老师在讲台上念着幻灯片，他在下面在自己的平板电脑上涂涂画画。自从那个小群建立之后，每天都会有人将自己的点子发进去，供程小木参考，一上午的时间，少年都在构思着告白场地该怎么布置。
“什么花的花语适合告白。”
程小木在搜索栏输入了自己的问题，顿时花花绿绿的博主分享就布满了整个屏幕。告白时鲜花是必不可少的道具，他觉得很巧，自己是那么的热爱自然，而鲜花贯穿了他和林寒之间的五年时间，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他们两人都会有一位准备与之相匹配的花束送到对方的手中，用花香包裹回忆，记忆的光轮停留在五年前老宅亲方的窗沿上，落日斜阳，两只靠在一起的向日葵贴得很近，似是两个相互有好感的少年在诉说密语。
“粉色？不适合我们俩，红玫瑰？太俗了不好。”
程小木喜欢独特的东西，千篇一律地用红玫瑰来代表爱情不符合他的风格。忽然，视线被一捧白色吸引，少年伸出手指，点开，嗯，确实够独特。
“马蹄莲，圣洁的爱，呦，还有传说故事。”
程小木饶有兴致地看下去，这是一个等待爱人归来的故事，少年勾了勾唇角，大概是上天的安排，就连情节都与他们有关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程小木点开了与花店店主的聊天框，
“姐姐，能帮我准备一大束马蹄莲吗？再配一些其它的花材，这周六要，到时候我亲自来拿。”
“要告白？”
“好聪明啊，姐姐。”
“先前总来卖花的那个男生吗？”
“！”
女店主敏锐的观察力惊得人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程小木思考了片刻，记忆中好像他们两个没有同时出现在过花店啊。
“我这里平时来的人也不多，只有你们两个时常会出现，你男朋友第一次来就说自己要给男友买花，一会儿道歉，一会儿示爱的，像猜不到都难。行，放心吧，保证花材都是最新鲜的，祝你告白成功！”
“嘿嘿，那麻烦姐姐了。”
一股甜蜜涌上心头，原来他们之间的爱这么明晃晃的，被所有路过的人都看到了，林寒给予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大方，无论是面对陌生人还是相熟的圈子，林寒从不掩饰对他的爱，这让程小木很有安全感。
场地的布置一有了眉目，程小木截了个屏发到了五人群里，几乎是瞬间，陈无秒回了一个潇洒的收到表情，紧接着剩余的三个人也发了表情回复，夏光忆还倾情赞助了自家房顶的天台作为场地。程小木按灭屏幕，将手机放在一旁，明明漆黑一片的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少年却能从里面望到几个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景象，没了父母，也没了奶奶，本质上来说他已经是孤身一人了，但每当有朋友们的存在和友情所带来的满足感将他包围着，让他没空感受孤独。
一直到下课铃响，少年的视线都未从桌面上离开，告白总是需要一长串的浪漫的话语来表达真心，程小木不是个浪漫的人，所经历的几场浪漫的事情也都是林寒带着他一起。因为是课间的缘故，走廊上的人很多，程小木背好背包，走出教室，脑子里不断地思考着，差一点撞到别人的身上，
“小心！”
被拉了一下背包带的人不受控地向后倒去，后背撞到了墙上，好在有一只手在身后挡了一下，不至于撞得很疼。程小木缓了缓神，转过头去道谢。
“谢谢你啊。”
少年弯了弯眉眼，表情中带着歉疚和感谢，对方摇摇头表示只是举手之劳，然后嘶了一声，
“你的手伤到了吗？”
程小木向下看去，对方的手背被墙上的装饰硌出了一个不浅的红印，还有几道渗着血珠的擦伤，他皱了皱眉，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的道歉方式。
“抱歉，我这里有创可贴，要不……”
“没事的，也不严重。”
“真是不好意思，总归要补偿点什么才好。”
程小木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这会让他心理负担很重，思索片刻，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对方先抢了话头，
“要不这样吧，考场校门口有家小卖店的烤肠很好吃，刚好我这个月生活费还没到账，囊中羞涩，学长请我吃一根？”
“好。”
得到了标准答案，程小木的心才放下得彻底，他跟着人朝校门口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刚刚对方言语中的不对劲儿。
“一根脆骨的，一根黑胡椒的。”
程小木付了钱，拿过黑胡椒的递给台阶下站着的学弟，自己咬了口脆骨的，许久未吃，一看见便被勾起了食欲，咬一口，熟悉的肉香充满了口腔。
“谢谢学长。”
“不客气，原也是我为了谢你。”
“学长，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有些学校的事情我有些不太懂，想问问你。”
“可以啊。”
一想到自己刚上大学的时候什么都不懂，没人领没人带，时常因为不熟悉规则走了弯路吃了不少苦头，程小木打心眼里想要帮助对方别像自己当年一样，便掏出手机让对方扫了码。烤肠有些烫，少年站在墙边吃着，本能地用余光观察起这个学弟来，干净简约的穿搭，纯黑的未经修饰的发型，以及将人衬得有些呆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年纪要比自己小很多。
“学长，我吃完了，就先走了。”
两人道了别，程小木叫的车也刚巧停在了路边，他将最后一口塞进嘴里，然后走到道边上了车。
回到家，一进门便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少年站在门口的地垫上愣了几秒，忽而想起林寒对自己的课程表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我回来了！”
程小木高呼一声，放下钥匙，拖鞋进了屋。脱下外套挂好又换上家居服，刚走进卫生间想要洗手，就被满身肉香的男人从背后报了个满怀，
“今天中午吃红烧肉？”
“你鼻子真灵。”
林寒趴在程小木的背上，在对方的颈窝里蹭了蹭，上午起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被子上的松木味也被自己身上的海洋味盖过去了不少，淡的几乎闻不到的香味让他心里缺了一块，任意到家，便拥上来给自己充电。
程小木知道不多抱一会儿林寒是不会走的，为了不耽误吃午饭，他动了动身子，就这对方的动作洗了个手，然后安静地站在原地，等背后的人自己离去。
“你会不会觉得我粘人？”
“不会啊，我喜欢粘人的。”
天蝎座的人占有欲都很强，程小木巴不得林寒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自己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但他没接着往下讲，这有悖于当初自己说的希望对方自由的言论。
“走吧，一起去盛饭。”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程小木乌龟一样背着自己的“壳”走进了厨房，红烧肉在黑色的砂锅里冒着热气，红润的色泽让人食欲大增，即便是在校门口吃了一根烤肠垫肚子，此刻程小木还是感觉饿得很。饭锅里的米饭是用林寒从盛京背回来的米焖的，程小木刚一掀开盖子，一股熟悉的米香便扑鼻而来，少年一惊，回过头去看另一个，
“怎么样，香吧。想着你小时候吃得都是这么好的米，这边没有，就买了不少回来。”
“怎么办啊哥哥，越来越爱你了。”
程小木夹起嗓子用黏糊糊的声音说着，心里却有些哭笑不得，明明网上就能买到，还能送货到家，大米这么沉，这人也不嫌累，不过他很清楚，林寒就是太爱他了，才会在面对他喜欢的一切时都想买回来给他。
“那就……”
刚说了两个字，林寒就停住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才没继续说下去。程小木在另一旁专注地盛饭，也没太在意。
终于又回到了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短短几天的时间没见，林寒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客厅矮柜上的花瓶不知何时被人移动到了餐桌的另一边，倒是给普通的饭菜添了一份情调。
“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程小木就着林寒伸过来的筷子张嘴将红烧肉吃进口中，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淡淡的甜味、酒味和肉香融合得恰到好处。
“好吃，不愧是林大厨。”
“和烤肉比……”
“那自然是林大厨的红烧肉更胜一筹。”
看到对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揶揄，林寒轻咳了一声，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两个人的关系突破了亲吻的那道防线，林寒就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幼稚，对程小木的占有欲愈加强烈。
“那以后都烧给你吃。”
饭后，两个人各自回了房间处理自己的事情，林寒在盛京的那段时间落下了很多林家企业的事情，需要尽快完成，程小木也临近毕业，有大量的准备和论文需要写，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林寒看不到的地方来完善自己的计划。
“滴滴。”
“在。”
“来了。”
“我在思考告白的时候该说些什么，感觉我的语文功底不太好，讲不出什么浪漫的话。”
“你说什么林寒都觉得浪漫，就算你没那个意思，这小子也会自己脑补。”
“赞同。”
“同上。”
程小木笑笑，不再管群里聊得热火朝天的人其他人，陈无说的无不道理，因为面对林寒他也是这样的，这恐怕就是交换唾液的结果吧。
回顾过去两个人相处的那些片段，好像在言语上并没有什么像诗歌一般隐晦的表达过爱，更多地使用视线的交融来传递情感，想到这里，似乎自己也并不需要似网络上展示出来的那些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一枝带着特殊含义的花，一封用最质朴的语言来书写的信，简单的生活化的东西就能让他们两个感受到满满的幸福。
少年站起身，抬起手臂，将书架最上方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拿了下来，打开，里面是他在这几年来收集的各种好看的信纸明信片等等，程小木从中选了一张，蓝绿渲染出的颜色最像真实的大海，然后坐得端正，打好草稿，再用黑色的签字笔仔细地抄在了信纸上，他写的很是认真，一笔一划勾勒着自己的心事，将抽象的感情赋予能够被看到被触碰到的模样，将满含着爱意的真心展示给收信人看。
另一边，等到傍晚洛南下班后，几个人聚在洛家的宅子里讨论具体的布置细节。夏光忆每天都跟着洛南一起上下班，全然不管自己还有一份主业。
“夏老板，今晚也不去酒馆？”
“不去，总要培养下面人的工作能力。”
夏光忆老神在在地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一本正经地现编着不去上晚班的理由，忽地，感受到腰间有人戳了一下，少年看过去，搞小动作的人正喝着茶，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从侧面看过去，对方的表情中透着丝丝的压迫感。
“晚些是得去看看，手底下人调的酒总不如我的。”
夏光忆挺直了腰背，不情愿地咂了咂嘴，伸手夺过男人手中的茶杯，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洛南知道因为独自一个人久了，夏光忆想要和自己多呆一会儿，想和朋友们多聚一会儿，但事业总不该因此懈怠。
“小木的生日在十一月九号，是个周一，据我的了解，林寒正常下班的时间是晚上的六点，而且近期都没有加班的情况发生，所以从准备的时间上来说很充足。”
洛雪不知何时带了个框架眼镜，配合那张娃娃脸和不笑就很严肃的气质，看起来有点像装大人的小孩。
“往年小木的生日我们都是在家里聚，这次得像个办法把人约到夏老板那里去。”
“就说我掌勺。”
夏光忆建议道，他认为自己酒馆老板的身份再加上前几天展示的厨艺当作理由最为合适，却看到坐在沙发另一端的陈无朝他摇了摇手指，
“有寒哥在，木头的生日宴必是他做主厨。”
“那怎么办？”
夏光忆撅了撅嘴，看向身旁的男友，洛南是几个人中最年长的，阅历也最多，他相信身旁的这位能够给出一个合适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马蹄莲-我好中意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