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凤凰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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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地牢里，火盆里飘起的火焰映在墙上，倒映出一片暗色的影子，随着火焰晃动。安静的地牢里忽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像是肉打在墙上，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披头散发的男人盘腿坐在墙角，垂着头，缓缓地抬起手，手上的镣铐牵动锁链，锁链在地上拖动，发出声响。
“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一个人在这里，难得自在，也难得有时间想想自己的事，比起从前来，实在是好得多。”男人抬起头看向从暗道里走出来的人，“你变了不少，但是你太急了，当心那孩子已经有所准备。”
闻言一身玄衣的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沉默的盯着地牢半晌才终于开口。
“那你就在这里自在的过完下半辈子，不过也许你应该整理一下仪容。”
“哈哈哈，我一个老匹夫，终年在这阴暗的地牢里不见天日，这皮相如何，怕也无人能见，你若见不惯，自去请人来替我打整。”
玄衣男人转身离开，身影消失在暗道后。
抬头看向暗道关上的门，男人的眼神变了变，最后归于平静，转头继续盯着面前的那堵墙，抬起手腕在拿着一块石头慢慢在上面写着什么东西。
西凉王宫迎来了这半年来最热闹和忙碌的时候，楚灲和东夏国公主大婚，西凉的王后位置不在空着，这是举国上下都该欢庆的喜事。
唯独一处似乎和整个王宫隔离开一样，别说张灯结彩，挂上红绸，连稍大一点的动静都没有。
“殿下，蔚音姑娘来了。”
“来了？正好，我这儿刚画了一幅夏竹图，她应该也懂得这些，帮我看看哪里好哪里不好，平日里让你们看也看不出个好赖。”楚炀搁下笔，瞥一眼阿狄，“言秋去哪了？”
“在房里休息，这两日有些不舒服。”阿狄解释道：“可能是夜里受了凉，之前和她说话还能听见咳嗽。”
闻言楚炀挑了一下眉，往外看了一眼，“过两日再不好，去太医院看看，别拖严重了。”
“恩。”
蔚音走进来时，楚炀想起上回出宫去见萧仲言已经是五天前的事，算算时间，萧仲言该是安顿好了。
一品堂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但不管是冲着谁来的，目的是什么，那枚镖既是朝着萧仲言打去的，那现在的萧仲言就不能出事。
“参见殿下。”
“你过来帮我看看这幅画，燕国那边的竹子和西凉的一样吗？”
蔚音楞了一下，低头看向桌上的画，眼里露出诧异——她真没想到，楚炀画得真有几分大家之风，落笔有力、笔锋洒脱，倒不像是在画画，反倒像是在练字。
仔细看了看画，蔚音抬头，“殿下的画工蔚音也是外行，只能说洒脱，竹子本身就是清风自在、一身洒脱，殿下这样画，倒是无错了。”
“听你这么说，倒是真有点那个意思。”
“殿下问我，西凉的竹和燕国有什么不同，前两日言秋陪着我到附近走了走，恰好瞧见了一窝竹子，不过寥寥一小片，却也看出了些不同来，西凉的竹，更硬一些，笔直高挺，只有竹首的位置能瞧出些韧来。”
楚炀闻言笑起来，边把画挂起来边问，“那燕国的又如何？”
“燕国的竹子大多瘦削一些，虽瘦却韧，任由狂风呼啸而过也不见得能折断。”
闻言楚炀挑起眉梢，往外看了眼天色，忽地伸手拉着蔚音往外走，脸上的笑让蔚音看得一怔——楚炀好像又变了个人似的。
门外正要进来的阿狄差点撞上两人，看了一眼楚炀拉着蔚音的手，脸色一白，脑袋里空空的，想不出来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是先提醒楚炀松开蔚音的手还是先问楚炀这样子是要去哪。
“出宫。”楚炀看一眼阿狄，笑着道：“蔚音入宫好些天了，总是待在长忧宫里怪无聊，我带她出宫走走。”
“可是殿下，这个时辰出宫，晚上宫门下锁前回不来。”
“那就不回来，溧水城这么大，难道我还没有一个能去的地方？别的王府不能去，总归还有客栈能住。”
阿狄忍不住皱起眉，堂堂一个九皇子去住客栈算什么事？
见阿狄一脸担忧，楚炀已经大步往外走，“难道你要我去王府里住？可惜那些个人对我是恨之入骨，当初王兄登基前的事，那伙人记得比谁都清楚，我还能住进去？进去了明早你得去乱葬岗看看有没有我了。”
这话没吓着阿狄，倒是让一直沉默着的蔚音愣住，无意识的抬头看着楚炀，却发现这个角度看去，根本看不清楚炀脸上的表情。
所以，楚炀这个九皇子实际上也并非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殿下不可胡说，王上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哪里像殿下以为的那样。”阿狄一边说一边看向蔚音，“既然殿下要出去，那这个时候便出去好了，也不是头一回不回宫。”
楚炀一听笑得更高兴，“走，出宫。”
半个时辰后，三个人站在萧仲言住的府邸外面，门前两座石狮子仿佛在嘲笑他们。阿狄扭头看向身边的楚炀，刚好瞥见蔚音也抬头看楚炀。
楚炀感受到了一左一右两道视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凤凰楼下次出宫再去。”
“殿下，下回出门前，我一定会检查一下钱袋是不是在身上。”阿狄觉得楚炀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怪不靠谱，那么急冲冲的出门，他都来不及多问一句，谁知道楚炀向来习惯了他身上总会揣着钱袋，出门连一枚铜板都没带。
蔚音入宫只带了一把琴，头上的珠花勉强算得上值钱的东西。
体贴如蔚音自然是想到了典当的办法，但楚炀一口否决，直接拉着蔚音往萧仲言的府邸走。
出门靠姑娘的首饰典当度日，算什么男人。
“上去敲门，萧仲言肯定在家。”
话音才落，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楚炀脸色立即变了，身子一僵，很快恢复过来转身看着才刚走到他们身后的两人。
“九殿下这回猜错了，我不在家。”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凤凰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