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忆往昔 ...
-
“你是不是签了经济公司想去当演员，以后不回来说相声了？”
那时候确实有经纪公司想签江乐言，但他并没做出决定，只是不知怎么被人知道流传了出来。
于是他一脸懵圈地反问叶知谨：“你听谁说的？！”
“我就问你有没有这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叶知谨再次强调，语气里是隐忍将发的怒意。
“我是想当演员，可我也没说不说相声啊！”江乐言声音随之也大起来。
他从没有见过真正发火的叶知谨，因此在察觉到对方怒意时本能地开始慌乱，继而是无措和生气。
而且越无措他就越生气。
叶知谨顺着他又说：“你十天半个月不回来行，以后拍大戏，半年一年不回来也行？”
相声演员靠搭档吃饭，江乐言如果一走几个月，对搭档的事业确实有不小的影响。
他了然此时也许应该安慰一下叶知谨并解释一番，但还是选择嘴硬：“……你就是怕自己失业呗，就算我不回来，你找别人不能搭？”
往常的拌嘴吵架只是情趣，江乐言每次都能靠自己的无赖取得胜利，可这次叶知谨并没再让着他，而是接着说出了一句让这次矛盾彻底激化到无法挽回的话。
“那我谈恋爱也找别人？！”
江乐言本就生气，听了这话愈发觉得对方无理取闹无法无天了，说相声是说相声，谈恋爱是谈恋爱。
于是他张口就想骂叶知谨，但没想到还是被叶知谨抢了先。
这个一直好脾气的人终于爆发：“我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吗？你需要的时候哥哥长哥哥短，你不需要的时候我成累赘了是吧？！嫌我耽误你了是吧！这么大的事情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
天杀的！叶知谨这厮竟然真的敢骂他！反了他了！江乐言忍无可忍，他可以拍胸脯说他从没拿叶知谨当累赘。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他以为虽然其他人质疑他，但至少叶知谨会信任他。叶知谨应该懂他的一切，然后尊重他的选择并无条件支持！
但没有，叶知谨跟所有那些卑鄙小人一样，听信谗言，现在还跑来质问！别人都可以不理解质疑甚至谩骂，但叶知谨不行！
于是，江乐言盛怒之下说出了自己这几年最为后悔的话：“你们不是说我欺师灭祖不务正业吗？说的对，我不说相声了，我就要去演戏！咱俩裂穴，分手！你少拖累我！”
“……”网约车上的江乐言想起往事重重捂住了自己的脸。
有种好丢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话赶话把自己赶出了吉悦社，想想都觉得儿戏。
其实多年后的今天，他也已经明白两人爆发争吵的根本原因，除了叶知谨不知上哪儿听的一嘴流言外，还有他的自以为是。
他一直都忽略了叶知谨的感受，并且还固执地认为对方必须做好自我调节，必须不被外界影响。殊不知再好的感情也需要解释和沟通，再善解人意的人也怕遇到一个不长嘴的恋人。
但……
即使道理都明白，江乐言现在依旧张不开嘴。
他要是好意思说话的话，也不至于五年没有联系叶知谨。
而且，就算再怎么自责他也还是会忍不住埋怨：你那时可是我男朋友啊，就算我不解释，你就不能自己悟一下吗？就不能对我有多一点的信任吗？
好矛盾好纠结。恋爱使人降智成傻逼。
但还好现在时过境迁，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可以不用说了。
都过去吧，都过去吧。
江乐言深深叹了口气，智者不入爱河是对的。
*
到了酒店办理完入住，江乐言拖着行李箱等电梯时，刚好遇上了下楼的苏林林。
“哥你回来啦！晚饭已经送到了，我正要去拿。”
江乐言便站在原地等了她一会儿。
两人一道进了电梯，苏林林日常询问：“今天还顺利吗？”
要说拍摄，那自然是顺利的；要说遭遇的话，绝对算不上顺利，毕竟刚刚才又又又和叶知谨吵完架。
江乐言撇撇嘴，不愿回想，随意糊弄道：“还行。”
谁知苏林林又说：“叶知谨怎么样？他可是特意问我你穿什么衣服了，好像还是挺关心你的哦～”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该把你嘴堵上。
江乐言没好气：“他那是敬业，我还没问你呢，怎么联系上他了？”
两人住的是五层，苏林林的声音在楼道内回响：“你们俩得一起参加节目呢，还是限定搭档，有事儿总得互相通个气儿吧。你这扭扭捏捏的样，看着就靠不住，那当然得我联系他呀！”
江乐言脚步一顿，拿着房卡边寻找自己房间的位置，边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有苏林林替他跟叶知谨沟通的话确实方便很多，至少降低了他的尴尬程度。
于是他道：“随你。”
“不过我说真的，你俩还得一起露脸呢，对人客气点。”不知为什么，苏林林对叶知谨的印象似乎很好。
“是我不客气吗？”江乐言没忍住说，“你是没见到他那阴阳怪气的样！”
进到了房间内，两人将晚餐摆好，便面对面坐着吃了起来。
酸菜鱼已经有点凉了，米饭也很黏糊，味道不算很好。
但江乐言小时候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再加上师父节俭的家风，因此他在吃食上从来都不挑。
吃着吃着，苏林林又说话了：“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说。这节目里，你俩卖个腐呗？”
江乐言没想到她这一茬，一激动猛吸了口凉气，结果被自己嘴里没咽下去的酸菜结结实实呛了一下，辣味儿直冲脑门，咳了好几分钟。
他拍着胸口终于使自己平静下来，哑声大叫：“啥？？？”
“哎呀！”苏林林倾身向前，“让你卖腐！”
江乐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但他来之前也不是没猜到，“又是那个cp粉大佬的要求吧？她怎么这么恶趣味啊！”
“不光是她，也是导演组的想法，为节目打造一丢丢噱头啦。”苏林林放下筷子，认真解释，“现在卖腐多火呀，也不是让你们多黏糊，只要稍微和谐一点，有来有往的，剩下让观众自己脑补就行。凭你俩这关系，熟透了呀，手到擒来！”语气里竟然还透着点高兴。
江乐言脸色一黑，嘴角下挂，“熟过头就焦了，那还能好吃吗？以前是真情流露，现在能一样吗？”
“你不是爱演戏吗，就当拍戏了呗。”
“我演技差呀！”
“我觉得这事儿是互利共赢，节目有了噱头，你也可以趁机翻红呀~”苏林林循循善诱，“你不想以后有更多的戏拍吗？咱俩的前途说不定就在你一卖之间呢！”
卖腐确实是捷径，翻红的吸引力也很大，江乐言正在糊着，所以知道糊的滋味并不好受。
苏林林添油加醋嘿嘿笑道：“你是想一路糊穿地心，最终退出演艺圈去摆地摊呢？还是想走捷径一夜爆红，从此接戏接到手软呢？”
“摆地摊的哪惹你了……”江乐言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却开始摇摆。
只是叶知谨现在那个态度……
于是他犹豫着说：“别说我了，叶知谨肯定也不能同意啊，我倒是不介意和他好好相处，是他别别扭扭老找茬惹我生气啊！”
这可是个大问题，要是叶知谨不肯卖光他一人肯有什么用。
谁知苏林林笑得更灿烂了，“他同意了。”
“啊？？？？”江乐言瞳孔地震，“不是，什么时候啊？！”
“我下楼拿外卖前给他发的微信啊。”
“那他就同意了？不需要……软磨硬泡一下吗？”
那一个小时前是谁在跟自己吵架啊！这人怎么一会儿一变！
“他说他也需要热度，他现在那个搭档长得太磕碜卖不起来，还不如跟你卖。”苏林林解释完又补充道，“这是他的原话。”
江乐言的认知又一次碎裂了。
几年不见，叶知谨怎么也堕落了，整天“更火”“热度”的……
而且陈知悦知道叶知谨背后这么说他吗……
江乐言兀自震惊了一会儿，抬头看见苏林林正一脸荡漾地看着他，好像在说“糖来，糖来”。
完了，低估了cp粉的感染力，自己这位经纪人已经被带偏了。
江乐言又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吐出一句：“那也不是不行。”
卖腐就卖腐，以前也不是没卖过。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江乐言都没有出门，而是呆在酒店里把他和叶知谨以前的相声视频翻出来看了个遍。
怎么说呢，确实挺甜的。
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这种在其他cp那里很难听见的高糖，在他们这儿不过是洒洒水的小case。
不得不感叹相声演员真是天生的卖腐圣体。
到了第三天，江乐言一早便应节目组要求准时去了录制场地。
这节目边录边播，一共需要录4次，每次时长是三天三夜，但会分8期播出。每一次他们都将去到不同的城市，体验那里的风土人情和非遗文化。
第一站的集合地是临州泊雨湖景区的一个民宿。泊雨湖位于临州市中心，离清河街仅不到3公里。
在这么近的地方录节目，又有叶知谨的参与，江乐言敢肯定，别说等到节目播出，说不准他人还没走吉悦社那帮人就都知道了。
但没办法，来都来了，合同都签了。
至于其他嘉宾，他也是进了场才知道信息的。唱过很多电视剧主题曲的古风歌手、近来挺火的最帅短剧演员、去年白玉兰最佳女配角以及拥有五百多万粉丝的搞笑短视频博主。
五花八门，但确实都比他火。
待所有人都准备好，场外工作人员开始cue流程：“欢迎大家来到《巧匠唤新》第二季，现在请到我们匠心民宿大院集合！”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忆往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