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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卖叶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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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婶知道雪卉没说错，可她又看不得两人受苦，最后卫婶和雪卉抱在一起默默流泪。小叶子被两人吓到了，自己一边哭还伸手给两人擦眼泪。
雪卉的事卫婶真是知道有问题也没法解决，最后只能带着一肚子对吴连的不满回家。
因为卫婶心疼小叶子，和雪卉说要带她回去住几天，雪卉知道卫婶这是对吴连生气又没办法，便答应了。
卫婶抱着小叶子，带着她上牛车，举着她的手说：“来，我们和阿娘挥手，挥挥手。”
小叶子以为卫婶在和她玩，一直对着雪卉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停下来。
景恒看着邹宁回来之后一句话不说，就知道雪卉肯定过得不好，听完邹宁说的情况，立刻就说要找吴连算账。
“你回来！”邹宁拉着景恒不让他走，“你就算把他打一顿又能怎么样？我们走了之后呢？还不是一切回到原样，吴连说不定会因为你对雪卉更差。”
“那让雪卉跟他和离！”
邹宁点点头：“肯定是要和离的，可不能是雪卉提出来，吴连一定不会轻易放人。”
邹宁咬着手指，想了一会儿说：“得想个办法，让吴连主动提出和离，还得让他做的这些事都传出去，免得以后回来找雪卉麻烦。”
“只是……”
“只是什么？”
邹宁担心雪卉和离之后带着孩子难过，当初就是怕她一个人没依靠才想着把她嫁出去，谁知道竟然是推她入火坑。
景恒听了邹宁的担心，大手一挥说：“这有什么，有钱不就行了。我给她买宅子买田地，就不用担心了。”
邹宁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做龙做太久，都不知道人是什么德行也不管人间的规矩了。”
“雪卉从前有弟弟，家业都能被族亲抢走，和离之后她和小叶子就是别人眼里的肉。你说买宅子买地，雪卉可不一定能留住。就算买要买在哪里，村子里突然来个外人，别人能接受吗？雪卉她们怕不是又要受欺负。”
景恒没了法子，也开始发愁：“那要怎么办，有钱也不行。”
“得先让雪卉自己立起来，以后遇到了事才不会任人欺负。”
邹宁他们为雪卉发愁，几天也没想到好办法，雪卉自己却登门了。
秋天的风，平时觉得凉爽，下起雨来就觉得冷了。卫婶抱着小叶子在屋檐下接雨玩，然后就看到雪卉推开院门闯了进来。
雪卉浑身湿透，整个人都在打颤，看到小叶子抱着就要走。
“雪卉你干什么！还下着雨你也不怕淋到孩子。”
卫婶拉着雪卉进屋，走让她换身干净衣裳，可是雪卉不管不顾，就要带着小叶子走。
“你糊涂了，突然冲过来说什么要带小叶子走。”卫婶抢过小叶子，让雪卉冷静下来，“有什么事和干娘说，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我没有办法了，干娘。”雪卉浑身湿透，头发散乱贴在脸上，“吴连……吴连说要卖了小叶子。”
“什么？他真这么说？”好歹是亲生女儿，卫婶想不到吴连打人就算了，还想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
“今早他回来，找我要银子，我说没有。他就打我，他说我不给钱就把小叶子卖到楼里去。还说……还说我本来就是楼里出来的，妓女生的也是妓女。我没办法，把最后一点钱都给他才罢休。”
“畜生！畜生！我当初怎么瞎玩看上了他！”
卫婶抱着雪卉，心疼地说：“雪卉，是干娘不好，是干娘眼瞎看错了人。”
“不说这些了，干娘你让我带小叶子走吧。他要是没钱了还会回来的，我和小叶子就走不掉了。”
“你身无分文，能带小叶子去哪？”
“不管去哪，就算乞讨也好，我不会让小叶子饿死的。”
“糊涂！”
卫婶拉着雪卉起身，又拿来干毛巾给她擦头发，教训她说：“真成了乞丐，你就不怕小叶子没人管被拐子拐走，就算没遇上拐子你忍心让孩子跟着你风餐露宿？”
“你先换衣裳，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吃饱穿暖了再来想办法。”
等雪卉囫囵吃完面，刚放下筷子。卫婶立刻拉着她说：“你先和我说说吴连这些年到底怎么了。好歹是个村塾的夫子，从前看着还人模人样的，怎么突然就……”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很好，什么都听我的。村塾没了之后，他就变了！”
“怎么说？”
“前些年不是发了水患，安阳虽然收到的影响不是很大，可是安阳的收成还是差了不少。所以也没几个孩子能读得起书，村塾就关了。”
“他从那时候就打你了？”
雪卉摇摇头：“没有，一开始他只是发愁，说要想法子赚钱。也不知道从哪认识了些朋友，说要去做小生意。还让我把嫁妆钱给他，等赚了就换回来。”
“我不想看他再天天在家里发愁，就给了他五十两。一开始他还真的跟我说赚钱了，还给我买了簪子。可过了不到三个月，他就说赔本了。”
“我让他别灰心，说既然做不了生意那就找活儿干，反正饿不死就行。可是他出去之后回来，又说要和人合伙，还说这次一定不会被骗。”
“我拗不过他。给了他二十两，结果又是几个月就亏没了。那时候我刚生下小叶子，亏了之后他倒是听话去找活干了。可干了没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染上了赌，还是别人追债追到家里来我才知道。”
“我气不过，和他吵架，他就跪下哭着求我，说再也不敢了。我帮他还了赌债，可没想到还了一次还有下一次。次数多了他也不在乎了，成日里不着家，我也只当没他这个人。我和小叶子就靠我卖绣品的钱过活。可每次刚存下钱，他就拿去赌。”
“我日盼夜盼，就等着他哪天在外面死了才好，可他活得好好的。我现在是实在没办法了，干娘。”
卫婶捂着自己胸口，怕自己气晕过去，嘴里骂着吴连还是个人吗。
“干娘，我可该怎么办才好。”
“我……”
卫婶也不知道怎么帮雪卉，总不能真让她带着孩子去乞讨吧。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兰儿，你出来看着雪卉。”
在厢房的兰儿听到声音，探出头来看。只见卫婶往屋外跑，刚出院子又折返回来，抱着小叶子一块出去了。
景恒被卫婶带着，只听见卫婶说什么雪卉要走，也没弄明白具体是怎么回事。
兰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安慰雪卉没有用，只能看着她哭却束手无策。
等卫婶带着景恒进了屋，兰儿立刻红了脸要回屋。卫婶却不让她走，说：“你也快要嫁人了，留下听听吧，免得以后什么都不懂被人欺负！”
雪卉没想到能见到景恒，立刻悲从中来跪下抱着景恒哭：“公子！雪卉没用，活成如今这副模样。”
“你干什么！快起来！”景恒拉着雪卉，可雪卉怎么都不肯起，说景恒给她出嫁妆，风风光光地让她出嫁，她却成了这副模样让景恒丢脸。
“什么丢脸不丢脸，又不是你的过错。你的事卫婶和我说过一些，要不是阿宁拦着我，我非把吴连揍一顿不可。”
邹宁也跟着景恒来了，只是其他人看不见而已，听到景恒又说这话，立刻拉着景恒的衣裳让他别乱说话。
卫婶将刚刚雪卉说的事都告诉了景恒他们，兰儿听了之后一直咬着唇不说话，景恒则是更气了。
“阿宁同我说，只有让雪卉和离才能解脱，可是如果雪卉提出来吴连肯定不会同意，只有吴连自己提才行。”
“阿宁是谁？”雪卉第一时间想到了邹宁，可邹宁已经死了，雪卉还参加了葬礼，立刻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呃……”景恒习惯了邹宁在他身边，一时说漏了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好了，景恒你别支支吾吾的，直说吧，我们商量也方便些。”
卫婶将景恒的身份和邹宁的事都说了出来，雪卉和兰儿都被吓了一跳，捂着嘴盯着邹宁看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卫婶也不管她们两人能不能接受，直接说：“阿宁说得没错，如果是雪卉提出来和离，就算成功了吴连也一定不会放过雪卉的，得是吴连自己提出来才行。”
邹宁看着雪卉：“我想过了，既然他好赌，大不了我们做个局。想法子让他欠下赌债，等到他还不起，肯定会把烂摊子扔给雪卉。”
“到时候雪卉你就说可以为他还赌债，但是他得答应和你和离，他不答应你就晾着他。景恒再去吓唬他，是要命还是和离他一定懂得选什么，你就等着他回来求你。”
“这……这可行吗？”
“可不可行也得试试，难道你有别的法子？”
雪卉摇摇头，可一想到吴连打她的模样，她就害怕万一事情失败之后会有多痛苦。
“我……我只是怕，如果失败了吴连肯定会让我生不如死的。邹宁，我就想带着小叶子离开，去哪都好，我给别人干活，绣东西养她都可以。”
“逃离开？雪卉你能去哪儿呢？就算景恒给你钱，你能护得住自己和小叶子吗？”
“我只有这一个法子，你愿意我和景恒一定帮你，你不愿意我和景恒就无能无力了。”
邹宁说得没错，雪卉想着自己从前护不住弟弟，现在护不住小叶子，又开始哭起来。想着吴连说要那个小叶子的话，雪卉跪在邹宁面前求他：“邹宁，我不想小叶子被卖，就按你说的来做。你帮帮我吧，你说什么我都听。”
邹宁这才满意，扶起雪卉说：“既然你答应，我和景恒自然要帮你。你好好配合我们，我先跟你回家，看看吴连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