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托泊替康

35、第 35 章

　　兜兜转转，最终他们一行人又再次回到了这家已经关门的药房。
　　红色的招牌早已因为关店的原因被人拆下，可能由于这家店铺名声不太好，所以到现在为止破碎的玻璃门上依旧贴着一张皱皱巴巴的店铺转让纸复印纸。
　　率先下车的步晚清先提前接下了那张纸，在确认上面的号码是熟悉的人后看也不看地从通讯录里翻出电话，拨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从背景音里判断，他应该是在地下拳场里，而下一个上场的选手就是他。
　　“喂。”男人不耐烦地问。
　　“请问你是人人药房的卢老板吗？”步晚清的手指刻意地摩挲着这部伤痕累累的手机后板，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我是。”男人语气匆忙：“我现在在忙，这样我把我弟弟的电话给你，你去和他联系。”随后他给步晚清念了一串号码，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这时一直在后座听录音的林旸和伊里斯特两人才缓缓地从车上下来，大抵是录音有某些问题的原因，伊里斯特的耳边还松松垮垮地挂着一只有线耳机。
　　“怎么样。”林旸向步晚清问道。
　　“哥哥在打拳，我现在正在联系弟弟。”步晚清又翻出一个号码，在林旸准备说下一句话的间隔按下播出键。
　　对面接电话接的很快，那头的男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语气依旧是不耐烦的：“喂？”
　　“请问你是人人药房的卢老板吗？”
　　“我是……”男人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被步晚清打断：“是这样的，我是a区特安部支队长步晚清，由于案情原因，现在希望你们的负责人可以过来配合一下。”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反应过来的男人赶忙应和，然后可能是因为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话音刚落，人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步晚清尴尬地按下了挂断键，给林旸使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算了，卢平就是这样的。”林旸轻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开始担心陆丽的未来。
　　“老板居然是卢家小将？”摘下耳机的伊里斯特有些惊诧地看着步晚清手里的那张店铺转让单，“他两不是收保护费的吗？”
　　“呃……”步晚清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见过面，他悄悄地用手肘抵了一下林旸，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这叫蛇鼠一窝。”林旸开始胡编。
　　伊里斯特没有说话，他意味不明地在两人脸上扫了一圈，讥笑着说：“哦～蛇鼠一窝。”
　　疑似被cue了但是没有证据的二人：“……”
　　算了，不和领导斗嘴。
　　着微妙的氛围终于在卢平赶来的那一个被打破，他可能是摔到了手臂，摆手的动作都显得有些略微不协调。
　　“林、林部长。”男人气喘吁吁地向三人之中最高的林旸喘问道：“是路昊明那个案子又有新问题了吗？”
　　“不是。”林旸用着严肃的语气问：“这家店的监控视频你们还留着吗？”
　　“肯定没留着啊，这种东西一个周我们就删一次，电脑内存不够。”卢平有些担忧地问：“和暗室里那具尸体有关吗？”
　　“没。”林旸说：“是另外一个案子，那上一年十月十五号那天，你们在店里吗？”
　　“十月十五号？”卢平思索片刻，迟疑地说：“我不记得，但那几天陆昊明好像有事出去了，留着看店的是陆奶奶。”
　　“陆丽？”伊里斯特追问道。
　　“对。”由于刚才被林旸和步晚清挡住的原因，以至于他并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人，他有些好奇地抬头去看那人，然后被本人笑里藏刀地给瞪了回去。
　　“那方便带我们去找一下她吗？”伊里斯特笑着说。
　　“方便，方便。”卢平的目光在林旸和步晚清两人身上徘徊，见他们没有反应，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三人去上楼去找陆丽。
　　该地的房子多少都是有些年限了，林旸在推开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时，不禁被那一声直通大脑的“嘎吱”声刺的耳朵生疼，但在见到另外两人也和自己反应差不多后便感觉没那么疼了。
　　他们的房子在顶楼，此刻天已经有些晚了，没有灯的走廊只能靠着微弱的光线勉强判断阶梯的位置，伊里斯特这几日本就眼睛不好使，这样的环境下更是让他看不清路，有好几次，他都险些一脚踩在林旸的脚后跟上。
　　也许是林旸发现了伊里斯特的小问题，他刻意地慢下步子，悄无声息地让伊里斯特走到自己前面，以防意外。
　　“到了。”卢平又一次气喘吁吁地从怀里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请三人入内。
　　此刻的陆丽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她依旧靠在阳台上那属实的躺椅里，膝上盖着一条淡紫色的薄毯，惬意地在阳台上晒太阳。
　　“你们来啦？”陆丽语气不徐不疾，仿佛早就已经料到了三人的到来。
　　“陆丽。”林旸唤了一声陆丽，在她还未睁眼时快步走到她面前，他取出自己的手机将修复过的尸体照片翻出给陆丽，语气严肃地说：“上一年十月十五号，你是否有见过这个人来到店里？”
　　“见过。”陆丽干脆地说：“她来店里向我买了一支录音笔。”
　　“那支录音笔是谁给你的？”林旸追赶忙追问。
　　“陆昊明。”陆丽缓缓地说：“确切地来说那支录音笔是陆昊明放桌子上，让我在有身穿紫色皮衣的人进来时将它卖给他。”
　　“他当时有和你说话吗？”
　　“没有。”陆丽坚定地说：“我记得很清楚，他进门以后就当着我的面在柜台上砸了一个箱子，那箱子上面歪七八扭地用记号笔写着录音笔三个字，里面却满满当当地装着红晃晃的钞票。”
　　“箱子你还留着吗？”
　　“陆昊明拿去丢了。”
　　线索又断了。
　　“不过陆昊明似乎没有死。”陆丽突然说：“我前几天接到他的道歉电话了。”
　　三人皆是一怔，随后是林旸不可思议地说：“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看。”陆丽用眼睛示意林旸去拿那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说：“你去翻手机里的录音，里面有我录音。”
　　林旸赶忙去取那支手机，在他翻开录音后果不其然在里面找到了大量的电话录音，他随意点开一个，听到的便是陆昊明的声音。
　　“奶奶，是我，不知道最近你过的还好吗，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很好，毒蛇也对我很好，我相信很快人类便可全面进入永生时代……”
　　扬声器里熟悉的声音以及其可怕的内容听的林旸心生害怕，尽管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这段音频是否是AI合成的，但光凭里面的“永生数字时代”这四个字，便足矣使得他背后一凉。
　　他虽然和毒蛇交手许久，但关于他究竟要做什么，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但这通录音，却让他从那毒气丛生的山洞里扒开一丝雾气，窥见了洞底的秘密。
　　林旸将这些音频全数传给了董默宁，让她将其送去分析。
　　这回去的路上，步晚清和林旸两人心里皆是心事，谁都没有说话，而伊里斯特还是和之前一样，头靠着车窗手扶着大腿，闭着眼不说话。
　　不算大的特斯拉里，除了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更是混入了一味不易察觉的猜忌。
　　·
　　“对不起。”林旸向在后面慢步行走的伊里斯特说。
　　“给我道什么歉？”伊里斯特抬眼有些不理解地问。
　　“我不应该怀疑你的。”林旸转过身来，刻意将自己挡在伊里斯特面前，他满怀歉意地望着伊里斯特说：“我不应该怀疑你的目的不纯。”
　　“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以为我是好人。”伊里斯特望着他那下垂的眼睛，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要是真的这么说了，我就要开始怀疑你是不是靠着潜规则通过的asw了。”
　　林旸释然地笑了，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已经快进到大门的步晚清，一脸震惊地说：“asw还能潜规则？”
　　“嗯……潜规则里面的怪物或丧尸？”伊里斯特狭促地笑了，他推开挡在自己前面的林旸，说：“行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查完案再说吧。”
　　“好！”林旸以为伊里斯特原谅了他，但回过味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不接受，于是他又气又急地再度拦着伊里斯特说：“为什么不接受我的道歉。”
　　“小鬼，想要用一句话就哄好被伤透了心的人，是不是太简单了？”伊里斯特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怎么办我的搭档怀疑我我心好痛啊。”
　　“怎么办啊送医院可以吗？”林旸也假装紧张起来，装模作样地把伊里斯特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问他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最后实在是伊里斯特耗不下去了，他随便扯了个请他喝酒的借口将这件事给糊弄下去，推开林旸头也不回地朝警局走去。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林旸赶忙追上去，乖巧地跟在伊里斯特身后充当好人。
　　由于已经有了完整的线索链，在他们去找陆丽的这段时间里董默宁便再一次带着从那些员工嘴里审出的线索再会易布东。
　　在来回几个小时的审讯下，易布东终于承认了是今年六月份时就有人给自己写匿名信说要租一块仓库，而那块儿仓库里却又被他放置了大量的王水疫苗，自己的确是心贪，所以最终答应那个人说可以帮他打掩护售卖疫苗，但前提是利润四六分，自己六他四。可没想到后来那个人反而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要求自己必须给未来一具丧尸出租一辆汽车，他害怕自己会被抓进去，所以答应了他的要求，后来那人又给自己寄了一份图纸，要求自己按照这个去偷偷生产炸药，并且将炸药放在特殊地方，避免被人发现。
　　“谢谢你的配合。”董默宁在记下最后一句话后准备起身离开，可就在这一刻，易布东却再度叫住了她。
　　“董默宁。”易布东语气不详，“你还记得董宁吗？”
　　董默宁扶着桌子的手一愣，她抬起头来满眼恨意地看着易布东，说：“你想说什么？”
　　“董宁没有死，她和那个人一样，从地狱重生了。”易布东将那个人这三个字咬的极重，似乎是想通过这句话向她传播什么信息。
　　董默宁死死地盯着易布东的眼睛说：“那个人是谁？”
　　“陆昊明。”易布东眯着眼说：“他们应该已经把陆昊明的消息给带回来了，但如果你想再见董宁一次，最好就保住我。”
　　已经知道这事的董默宁故作镇定地说：“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但我告诉你，重生的董宁今晚就要被人卖了做成丧尸，你真的不想再见她一面吗？”
　　“你们这群疯子。”董默宁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以保住你不死。”
　　“她在‘恶魔酒吧’，编号104。”易布东心满意足地说：“我希望能你可以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