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行录》Refrigeratoraircondi

4、第 4 章

　　日复一日，重复的每一天在有限的暑期中悄然离去，转眼间，临近开学时间只剩下最后两天。
　　最后两天规划如往日相同，大清早叶潇然被白雪凑近的呼噜声吵醒，他坚实的臂膀直接朝向优雅睡觉的波斯猫压过去，白雪机智，速度敏捷，听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信号立刻躲开，生气地朝着自己的铲屎官不停叫唤。
　　直到它成功把睡得昏头昏脑的人叫醒，这才善罢甘休，跳下床扒在垫子上眯起眼睛。
　　叶潇然抬眼看过桌子上的闹钟——6点10分
　　往日他母亲起来的很早，如果是失眠半夜就会发狂，躁动不安，弄得叶潇然自己也睡不好觉，白雪也同样如此。
　　清早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带来舒缓阳光，他悄悄开门，他母亲在卧室内睡得安稳。突然传来阵阵门铃声，声音震耳欲聋，吵醒在卧室内熟睡的女人。
　　叶潇然匆忙接起门铃电话
　　“喂！小然，王姨今天休息，特意来看看你们，正好给你们娘俩带来了零食和水果。”
　　“哦，好，我这就给您开门。”
　　女人从室内走出，弱弱地问一句“小然，大清早的谁啊？”
　　叶潇然眼睛扫过她一眼，随后转身走向洗手间，开口“是王娜阿姨，她今天休息特意来看看我们。”
　　水龙头的流水声打破室内的安静。
　　房门外，王娜已经到来，边敲门边自我介绍“我是王娜，丽娟儿，开下门！”
　　赵丽娟是叶潇然母亲的名字，两人一同长大的发小，关系紧密，性格却截然不同。
　　赵丽娟闻声过后，立刻打开房门，王娜笑盈盈走进来，将准备好的食品轻放在门口的鞋柜边，直径朝向厨房走去，卷起袖子问道
　　“丽娟儿，早餐你们娘俩想吃什么啊？”
　　懒散的赵丽娟依靠在墙角，语气缓慢，细腻温和“什么都行”
　　站在厨房内的王娜笑靥如花，大概清楚发小儿和她儿子想吃什么，打开煤气阀门，切好胡萝卜，做出丰盛的蔬菜面条。
　　早餐在单调的情境下渡过，叶潇然和往常一样走出家门，准时来到五金店。至于家中，今天有王阿姨陪同，她母亲应该不会太过焦虑不安。
　　7点钟的街道人烟稀少，每逢9到10点钟散步及逛街的人员会逐渐增多。叶潇然如往日一样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只见远处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年正向自己飞驰而来，他的五官轮廓渐渐清晰，自行车停在他面前
　　“哥们儿！问一下荣盛广场在哪儿啊？”
　　少年年龄看似与自己差不多大，他头戴鸭舌帽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清新活力的装扮略有中二气息。脖子处挎着白色耳机，一抹桃花眼正在弯起一丝弧度看着他，叶潇然低头看了眼山地车后方后安装的车座，又抬起头为他指路。
　　“你拐过去，往前骑，路过一个交通岗在你的左手边的楼上有块LED屏，看到它你就到了。”
　　按照常理出牌这人答谢后，应该随着路线寻找，但眼前这少年就是不按照套路走的奇葩。他拦住正要前进的叶潇然
　　“诶诶，那啥，帅哥带个路呗！我对这里实在是不熟，你告诉我的太抽象了，我找不到啊！”
　　少年看过叶潇然凛冽刺骨的眼眸后，后背一凉，还是斗胆说出口“这样，你坐我车子后边引路，我给你引路费还不行吗？”
　　叶潇然微微皱眉“我警告你，我现在很忙，这里地形简单，如果不是弱智儿童都能找到。”
　　少年性子沉着冷静，死皮赖脸不达目的不罢休。他跨下车，左手把着车把子，右手拍着座椅说“你骑我的自行车，我在后面你看咋样？”
　　“……”
　　叶潇然真想揪出来把这人教化成如此死皮赖脸的奇葩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
　　相比骑他人的自行车他还不如选择悠哉悠哉的坐着，叶潇然答应某死皮人类的请求
　　“不用了，我坐后面就行，引路费就不必了。”
　　嬉皮笑脸的少年见他同意秒上车，脱下帽子，挂在车把手，准备出发，后面拉着人也阻挡不了他要追赶神舟十一号的速度。这人蹬车的速度不参加自行车比赛真是可惜了，超越马路上的小绵羊电动车，甩出来十八条街。
　　燥热的天气在他骑行的速度里不值一提，热风随后紧接着的凉风姗姗赶来，两人的碎发在风中凌乱。
　　荣盛广场楼LED屏呈现在他们眼前，叶潇然生怕他听不到，大声喊着“就是前面那个，左转就到了！”
　　“啊？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见！”
　　调侃的话语来自某讨厌的人类，叶潇然此时真想抽他一巴掌，距离这么近，声音特意提高分贝，还听不见那就要去医院耳科挂号看看了。
　　荣盛广场就这样……和两人完美错过。。。
　　叶潇然直接开启脚刹模式，两双大长腿正好怕没处放，稳稳支在地面，超越神舟的驾驶员也进退两难，少年回过头
　　“卧槽！你干嘛呢？兄弟？”
　　“你他妈骑过站了，别告诉我你是故意装听不见的！”
　　上一秒还在装作沙雕的皮皮少年，这会儿变得认真起来
　　“算了，被你猜中了，其实吧……我想找你去趟学校。”
　　“咱俩认识吗？”
　　叶潇然横跨后座，抱臂的姿势让少年产生一种老大哥的错觉。。。。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新分配班级的那个表你也看到了吧，而且高一的时候我在全校优等生里看到过你本人的照片，你叫叶什么然，我找你吧，主要就是……提前找个人一起去看一下班级，我就认识你，不找你找谁啊？”
　　叶潇然眼神暗淡无光“你个男生怎么不自己去？”
　　“不敢啊！听说新建的校区以前是所殡仪馆，现在只有值班的大爷，听说这两天快开学了，就让本校的学生出示学生证就能进去提前熟悉环境了，不过……没人敢去。”
　　叶潇然对这一带了解透彻，以前新校区的场地其实是一片老旧的纺织企业，不知怎的那厂子里有个员工因为频繁的值夜班，一天身体承受不住猝死在工作岗位上，后来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不知怎么回事就演变成了殡仪馆。。。。。不得不感慨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
　　提前找到所在的地点是个明知之举，叶潇然随同他一起赶到风谭三中。
　　空荡荡的校园内寂寥，冷清，缺少了往日的喧嚣。五星红旗被学校人员收起，只剩下光秃秃的旗杆矗立在暖风中。
　　按照新班级分配表，两人所在地点于理科楼高二三班，分班表一律遵循考试成绩排名，新一批理科班级总共18个，文科班级18个，少年此时的内心兴奋到无法自拔，走到理科楼大厅里差点儿没跳起来。学校里今天只有他们两人，真应了少年的说词，或许某些人等着晚间来校园寻找班级。
　　高二三班位于二楼左侧第一个教室，和高一的座椅颜色不同，曾经陪伴他们一年的蓝色全套桌椅在即将到来的两年里变成米白色条纹桌椅。看上去等级更高，价格更贵。
　　教室空间更加广阔，站在讲台上放眼望去，40多个位子尽收眼底。靠墙面的一侧窗户正对走廊，坐在这一排的学生可是体验到什么叫做坐观万象。
　　“我去！这理科楼环境不错啊！你看后面的板报底下写着学乃身之宝，儒为席上珍。君看为宰相，必用读书人。”
　　沉得住气的叶潇然淡定坐在讲台边的椅子上，认识这么长时间连这小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宋志鹏，我知道你，在学校大名鼎鼎的前十名叶什么然……话说，你这种学神不应该在三班啊！”因宋志鹏忘记他的全名，为了不丢脸面直接放弃叫他名字。
　　“……”
　　从此某人改名，还多添一个字，多么划算。
　　闻言后的叶潇然轻嗤一声“我哪是什么学神，人无完人，都有失误的时候。”
　　宋志鹏越来越崇拜自己眼前的帅哥学神，这才是正道的光。
　　临别时刻，两人互加微信好友，为了表示感谢，宋志鹏特意骑着专车送往叶潇然到五金店门口，到达目的地他抬眼望向老旧的牌子——傅雷五金店
　　“叶哥，你在这儿打工？”
　　他愣是想不到自己崇拜的学神竟在这种破旧的环境下打工赚钱，现实与想象总是有差距，而且还特别大。。。
　　“对，后天学校见，拜拜。”
　　自己根本没打算离开，却被叶潇然这句无情的话语毫不客气送走。
　　“切～走了！”
　　他跨上自行车，火速飞驰在马路牙子上渐行渐远。
　　平日里的下午时间叶潇然常在菜市场渡过，今日王阿姨休息，不想回家的他就在傅老大爷这里干上一整天的工作，除了中午回家吃口饭之外。阳光越过楼层洒向地面，午后毒辣的烈日烤的地皮滚烫。
　　中午前后是太阳光照强度最强的时候，大街小巷的人们纷纷躲在屋子里，避暑降温。临近九月，只有中午的阳光灼热耀眼，早晚间凉风拂面，一种即将换季的感觉让人们带有些企盼。
　　下午三点钟，正在忙活五金件的叶潇然听到外面的街道上传来阵阵的叫骂声，傅老大爷推门走出，站在门口顺着声音望去，身材丰满的毕姨身穿扎眼的红色体恤，扯着脖子和一个过道儿的老太太斗嘴，语气中带着不满和愤怒，毕姨向来嘴狠手快，骂起人来脏字到处乱飞，那老人家本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毕姨粗糙的胳膊肘像拉着一条小动物一样给拽回来。
　　“我都说了，我就去买个菜，真的没偷你的菜篮子，咱俩的只是同款～”老人语气缓慢，并带有一丝无奈，至今为止从没见过这种麻烦的泼妇。。
　　隔远观望的傅大爷背后小伙子突然冲上前来
　　“傅大爷，外面出什么事了？”
　　老傅叹口气
　　“唉，老毕又开始和人家掰扯了，扯过来扯过去的，没有消停时候。”
　　叶潇然把手中的物件放在桌角边，走出门不忘记和傅大爷说一声“我过去一趟，那老奶奶好像拿她没辙了。”
　　傅雷微笑点头答应，现在像他这么见义勇为的年轻人不多了。
　　俩老人从刚刚的斗嘴瞬间演变成互相掐架，在年轻的大小伙子眼里，这俩人斗架的方式和小姑娘没什么区别，伸长手臂来回扑腾，要不就是耗着头发互不相让。
　　叶潇然上前一步一边一只手将两人毫不费力地分开，上来劝阻
　　“行了，毕姨，什么事儿啊？”
　　原本就大的香肠嘴被她嘟起来更加肉嫩肥美
　　“我就是觉得这人抢了我的菜篮子！”
　　一旁的老奶奶辩解
　　“这是我的，你的就是和我一样，你怎么就肯定是我拿了你的呢？还讲不讲道理了？”
　　从为第三者解说场面慢慢白热化，传进叶潇然耳朵里的全都是唧唧喳喳的斗嘴声音。
　　“如果查个水落石出，去菜市场调监控不就行了？这样，我带你们去查菜市场的监控，在这儿争吵等不到任何结论。”转过头朝正在走来要去对面超市买东西的傅雷老先生喊到“傅大爷，我带两个奶奶去一趟菜市场，调取监控，我就请20分钟的假。”
　　老爷子笑呵呵开口“时间随便你安排，工资照样按照全天给你发！去吧，小然。”
　　这里距离荣盛菜市场距离很近，为了防止两位老人在路边失控大打出手。
　　荣盛广场地下菜市场监控室与广场的监控装置相结合，位于广场内五楼拐角处的监控房间内。
　　和王阿姨经常在一起买菜的叶潇然与广场一些人员算是混个脸熟，监控的大爷见到熟悉的面孔起身寻问
　　“小然，你怎么来了？”
　　还没等到叶潇然开口，毕姨将占先机
　　“哦哟，是这样的啦，我呢……”
　　叶潇然伸手挡在她面前，示意她保持安静。
　　“李大爷，是这样，这位奶奶的菜篮子和毕姨的有些相似，毕姨一度认为是老奶奶拿了，所以麻烦您让我们看一下在菜市场的监控，可能是毕姨把自己的篮子落在某个地方了。”
　　李大爷听闻立即帮助几人调取菜市场监控，所有角落都排查个遍，因毕姨走的地方较多，排查起来有一定困难。
　　最后监控中，毕姨走到火锅底料小摊处，老奶奶正在她身旁，两人拿着同样的菜篮子，两人挑了好一阵子，一前一后离开菜市场。
　　门店里的人忙着招待其他客人，没在乎毕姨落在角落里的菜篮，以至于她走了之后都没有想起来自己之前携带过什么东西。
　　事不宜迟，叶潇然礼貌道谢后，火速赶往地下菜市场，体育一项优等的他短短路程毫不费力。按照所熟悉的地点，他跑到毕姨丢失菜篮的那家小摊，摊主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看到眉清目秀的大帅哥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小帅哥要买点什么吗？”
　　“姐姐，你有没有看到过一个蓝色的菜篮子？”他的表情逐渐凝重。
　　姑娘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眼前焦急万分的少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在左侧柜子上拿出一个浅蓝色的菜篮
　　“是这个吧？帅哥，我们后来才发现，不知道是谁的，就先存放在这里了，本来今天下班想送到失物招领处的，没想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