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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教练我也想学 ...

  •   秦臻盯着那张不知道是什么景区的照片沉默了半天,有点惆怅的开了口:“何舒言,你多大啊?”
      “十六。”何舒言说。
      “哪年的?”秦臻又问。
      何舒言没说话,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怎么不说话……?”秦臻转头看他,“你不会不知道自己哪年出生的吧?”
      “傻子才不知道。”
      “那你哪年?”
      “2007。”
      秦臻哦了一声,过会又说:“你比我大啊。”
      何舒言抬眼看了他一眼:“你08的?”
      秦臻点点头:“一月的。”
      又坐了一会,直到毅哥来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毅哥来了后生意突然好起来了,排队的人从一个变成两个再到三四个。
      店里有点站不下了,何舒言跟程峰说他们俩先走了。
      程峰手上动作不停,应了声,表示知道了,你们走吧。
      “我们走。”何舒言走到木制柜台前,把一袋子水都放在柜台上,又从里面拿了瓶绿茶和两盒冰淇淋。
      秦臻就跟在他身后走。
      “要走啊?”许桥边说手边朝着袋子里剩下的冰淇淋伸去。
      何舒言点点头:“走了,许桥你要吃了就再给峰哥买一盒!”
      许桥手缩了缩,没缩回去,反而更大动作的拿起冰淇淋:“买就买,再不吃化了。”
      秦臻目睹一切。
      许桥?高三跳楼的那个?
      秦臻看见他身侧的铁制双拐,开口小声问:“他是不是高三跳楼那个?”
      何舒言点点头,说:“嗯,是个救猫把自己搭进去的傻逼。”
      许桥听见了直接炸了:“诶何舒言!你是不是以为我瘸了就不能打你了!”
      “你不瘸也打不过我。”
      “我他妈……”许桥爆了句粗口。
      秦臻听着嘎嘎乐。
      许桥还在找又什么方式能震慑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弟,很可惜没找到,只能言语攻击。
      “等我好了的,何舒言,你等着,今天的仇我好了一个一个找你报,你他妈给老子等着啊!”
      “你是叫许桥,对吗?”秦臻突然开口问。
      许桥愣了一下,转头看他:“咋了,认识哥?”
      “不认识,”秦臻如实答,“就知道你跳个楼人尽皆知的。”
      “啧,那你问我干啥?你也找事吗?”
      “你这人戾气还挺重呐,我就随口问问,你真救猫掉下去的吗?”秦臻又问。
      “不然呢?我闲着没事跳楼玩?”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何舒言突然开口插话,“不是还有人为了多躺几天故意摔断胳膊吗?”
      提的就是曾经许桥干的蠢事。
      “你闭嘴!”许桥有点恼凶成怒了,但他也真不敢把何舒言怎么样,更何况腿还没好。
      “走了,跟他聊不了一会儿就想打人。”何舒言转身就走,头也不回的出了店门,风铃又是一阵响。
      秦臻打算再问点什么,但的确不知道还能问什么,很明显这人就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许桥看何舒言出去,又用眼神扫扫没动的秦臻,问:“还有事吗杵在这?”
      “没事。”
      秦臻说完也出了店门,跑了两步跟何舒言并肩走。
      “你俩关系看着咋这差呢?”秦臻问。
      “我对校霸混混这种人一向没有好脸色。”
      “哥你真正!”秦臻竖了个大拇指。
      何舒言笑了两声,又正色道:“能不叫哥吗?”
      还改成问句了,不生硬了。
      “为啥啊哥,你不比我大吗?”
      “都说了别叫哥……”
      “行老铁,叫老铁行不?”
      “嗯。”
      过了一会,何舒言递过来一盒冰淇淋:“吃吗?”
      “吃。”秦臻接过冰淇淋,没打开吃,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掏了手机。
      几秒后,何舒言手机震了一下。
      有人给他转了笔钱,何舒言默默收了,没多说什么。
      “哎,你是不是特别讨厌别人叫你哥?”秦臻问。
      “不讨厌。”
      “那干啥不让叫?”
      “不喜欢。”
      秦臻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你有弟弟妹妹没?”
      “亲生的没有,有个没血缘关系的妹。”
      “她叫你哥不?”
      “叫的。”何舒言说。
      秦臻有点疑惑:“那为啥啊?她喊哥你也不乐意啊?”
      何舒言转而摇了摇头:“也不能说不乐意,她倒无所谓,但是其他人喊就有种莫名的责任感被压在身上,跟一定要罩着谁似的,特别不爽。”
      “懂了,责任感还得是建立亲情是吧。”
      “嗯。”何舒言看了眼时间,又说,“快中午了,去吃饭?”
      “行,吃啥?”
      “不知道。”
      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逛着逛着秦臻突然说想喝奶茶。
      何舒言看着他手里那瓶绿茶:“饮料不是还有吗?”
      “这能一样吗?你喝不喝?”
      何舒言举了举自己的绿茶:“没喝完,不喝。”
      排队点奶茶的时候何舒言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着等。
      秦臻点好奶茶走过去坐在何舒言旁边。
      何舒言在看手机,秦臻惊奇的发现,学霸不愧是学霸,何舒言看的是数学网课。
      “这么卷啊?”秦臻问。
      何舒言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在想:这么装啊?”
      秦臻还真没这么想,只是说:“你猜猜呗。”
      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有想。何舒言心想,没说出口。
      秦臻见他没说话,接着说:“没想,我脑子里就只有对学霸的敬佩之情。”
      何舒言笑了笑没再说话,专心看手机里的网课,这网课从刚刚程峰给秦臻剪头发的时候就开始看了,看的是近期学的内容,没有提前学也没有在补之前的什么。
      秦臻静默了一会突然开了口:“能看的进去不?”
      “能,看的学过的东西。”
      “哦。”
      秦臻为了不打扰他,也掏了手机开始看,只不过他看的是微信。
      本来在看之前学校的学生群里大家的闲聊内容,突然手机一震,有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是陈皓发的。
      陈皓:臻啊。
      秦臻给他回了个咋了。
      陈皓:我这两天看见锥子了。
      秦臻愣住了。陈皓说的“锥子”叫祁语追,是个女生,他初中乐队的那个键盘手。
      榛仁:她咋样,没事吧?
      陈皓直接给他发了语音:“她现在在咱这儿的高一,我还没去找她,我怕她看见我难受。”
      秦臻这边很嘈杂,语音他没听清,就从衣服口袋里拿了蓝牙耳机塞上——还好早上收拾的时候把耳机带上了。
      陈皓这一通话听下来,秦臻感觉自己的心情落到谷底了。
      祁语追休学了一年,初三朋友跳楼给她的打击不小。
      秦臻眼神有点空洞,坐在那一言不发,奶茶店员叫号也没听,坐了快十分钟。
      何舒言从网课里抬头看了看四周,开口问:“你的还没好吗?这么久。”
      “啊……好了吧。”秦臻愣愣的说。
      “几号?”何舒言问。
      “2349。”秦臻看了眼小程序,站起身的时候身形晃了晃。
      何舒言感觉他不太对,也跟着起身:“怎么了?我去问,你坐着。”
      “啊,嗯。”秦臻又坐下,开始设想祁语追的情况。
      祁语追在那个学校的高一,说明休学没怎么影响她自身的学习情况,就是不知道这一年下来,对之前的事……还会不会有那么大反应。
      初三的时候,他们乐队四个人,他,陈皓,祁语追,还有孙铭宇。
      孙铭宇就是秦臻中考前跳楼的朋友。
      何舒言提了他的奶茶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开口问:“你咋了?出什么事了吗?”
      秦臻还是愣愣的,边拿吸管边说:“你之前不是想知道我初中乐队的事吗?”
      “嗯,”何舒言坐回原来的位置,“心情不好就能说了?”
      “嗯,能。”秦臻说。
      秦臻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边走边说。”
      何舒言有点无语。我刚坐下,你刚才怎么不说。
      但他没说出口,秦臻心情看上去是真的差,连忙收了耳机跟着秦臻出了奶茶店。
      “我初中玩乐队,队里有对早恋的情侣,键盘手跟贝斯手。”秦臻说。
      “嗯。”
      “他俩感情一直挺可以的,我跟陈皓,就我铁哥们,我俩一直感觉他俩之间没多深的……就,羁绊。
      “但是我俩错的挺离谱儿,那个贝斯手,一直有抑郁症来着,刚初三那会儿他家里人不叫他玩乐队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不知道谁报的信儿,他早恋的事儿也被捅到家里人那儿了,所以他就……”
      “所以他……”何舒言附和似的说。
      “所以他就跳楼了。”秦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沉沉的,眼神有点没神。
      何舒言不知道说什么,他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法揣测秦臻当时或者现在的心情。
      怪不得心情好的时候不愿意提,怪不得要去反复确认许桥跳楼是不是因为救猫,怪不得程佳旭说他听见跳楼的时候心情瞬间变差。
      静了好一会,何舒言才憋出一句安慰的话:“你也……别太……难过了,都……过去了。”
      “嗯,过去了。”秦臻望望天,“孙铭宇那个情况,他自己也说他感觉死了更好。”
      何舒言眨眨眼,这话他也说过。
      “啊,孙铭宇就是那个贝斯手。”秦臻突然想起来刚讲了半天没说名字,“最难受的也不是我们,是他对象,那个键盘手,她因为这事儿休学了一年,刚我哥们给我发消息说她上高一了。”
      何舒言依然不知道怎么说话。
      “挺好的,小姑娘学习没被影响,好起来就挺好的,我就是……”
      何舒言注意到他眼角有点湿。
      “我就是有点儿……”
      有点儿不好受。秦臻突然哽咽起来。
      这事压在心里压了一年多,没跟除了秦致名以外的任何人说过,他在秦致名面前都还没哭。这会儿为什么这么想哭。
      “没事,想哭就哭吧,我不会说出去。”何舒言低声说。
      秦臻闭了闭眼,把那股劲儿压下去了,脑子里闪过孙铭宇葬礼上祁语追哭的撕心裂肺的场面。
      我为什么要在一个刚认识一星期的人面前哭啊?秦臻凭借着坚强的意志,忍住了,不能哭,不能在这人面前丢脸。
      “不想哭,吃饭去吧,我真饿了老铁。”秦臻强行换了个心情。
      最终二人还是随便找了家路边的饭店解决了午饭。
      吃完饭何舒言看了看时间,问秦臻下午还有别的什么安排没。
      “没有啊。”秦臻说,“我能有啥安排,咋了你有啥事吗?”
      “嗯,有。”何舒言说。
      “那我走呗?”秦臻问。
      何舒言想答应,但是转念一想带着秦臻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何舒言思忖了一下说:“你要真没什么事儿跟着我也行。”
      “行呗。”秦臻说。
      站在拳馆门口的时候,秦臻开始感觉有点热血。
      秦臻看着没什么表情的何舒言,有点兴奋的开口问:“你要带我打拳啊?”
      “不是,”何舒言别过脸,这目光有点炽热,“我打拳,你看着。”
      “也行啊,走走走!”秦臻这会的心情是真好了不少。
      他们俩前后脚进了拳馆。
      何舒言的教练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材特别好。
      “我去,这胸肌。”秦臻小声嘟囔。
      教练看见何舒言进来,出来跟他说话,压根没看何舒言身旁的人:“来了啊,今天自己练啊,我有点事,得走了。”
      何舒言点点头,目送教练出了拳馆。
      需要自己练拳的何舒言进了更衣室,收拾好出来之后,招呼秦臻跟他一块进去。
      秦臻就看着他打,边看边惊呼,一惊一乍的,一直在夸帅,夸的何舒言有点后悔带他来,太羞耻了。
      “你要是闲,”何舒言气喘吁吁的说,“打打游戏,别说话了。”
      “不行,你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利啊!”秦臻拒绝。
      “啧。”
      啧了一声也没下文了,拿他没办法。
      一直从两点打到下午四点,这两小时里秦臻一直特别热血的观看,并说了不下十遍的“我也想学”。
      结束训练后,何舒言把缠在手上的缠手带一圈一圈拆下来后对秦臻说:“真想学?”
      “你真的帅死了!我真想学!”秦臻眼睛亮亮的,第七遍说“帅死了”。
      “想学学呗。”路过这边的一个教练插了句嘴。
      他仿佛看见业绩一样停住了,开始跟秦臻介绍起了课程。
      “教练,他学的什么,我也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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