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人也可以亲嘴吗？》磨叨叨石

19、第 18 章 专会

　　林塑脚步一停，微微侧身，说：“不用了吧？”

　　虞今越歪头看他，满是无辜，语气略带失望：“可是我都答应帮你了。”

　　林塑看着他那张帅得有一定水平的脸，想着，虽然有淤青也还是很下饭，但这不是道德绑架吗？
　　林塑沉默了会儿，忽然点头说：“好啊，吃饭是吧？今晚几点？”他抬手在表上翻弄，“我把戴明禄给你找来。”

　　“……”虞今越嘴微抽，讪笑一下，“那还是算了吧。我跟你去专会。”

　　“你去专会做什么？”林塑疑惑抬眼。
　　虞今越理直气壮说：“莅临检查不行？”
　　“行。”

　　专组毕竟辅助基地处理大小事宜，专会旁听这个权利，虞今越还是有的，林塑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会议室早坐满了人，林塑掐着点进去，还好心给虞今越腾了个位置。
　　到了容格的这么些日子来，议会成员还没见过虞今越，今天冷不丁在会议室里见他，都被吓一跳，纷纷恭敬起身，噤若寒蝉。

　　专组是基地各项计划的物质人力支撑，对于他们而言算得上“金主爸爸”，他们可不敢轻易得罪，神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就怕被挑刺儿。
　　这要是专组别的人员就算了，这还是上头权力最大的那个，议员们更吊着颗心。就连平时态度轻慢的邬湛也站起来，端正笔直，变得异常老实。

　　这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虞今越是来给林塑撑场子的呢。
　　林塑还从来没见这群人被唬成这样过，觉得好笑，坐下后，轻嘲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凳子上有刺儿？”

　　没人敢回他的话。

　　虞今越看出他们的拘谨，朝众人撇了撇手，语气散漫地说：“我就来看看，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管我。”

　　话是这么说，这群人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提着一口气坐下，脖子都比平时伸得长。

　　林塑巡看一圈，说：“人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基因留存计划进展顺利，后续工作交由采集室持续跟进，这次会议主要针对异种净除。”林塑说，“先前，技术队提出‘纯生化性毁灭’，我回去想了想，认为该方案不可取。”
　　有个中年女士提出疑惑：“上将觉得问题在哪儿？”
　　技术队主要负责人，李虹彬。

　　林塑说：“有两点。第一，对生态危害太大，万一异种消除了，对环境也造成不可逆毁灭——”

　　他还没说完，邬湛就插话质疑：“那上将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净除彻底，还留存变异病毒怎么办？”

　　“邬议员这话就错了，咱们是得先留一丝生机。”姚骞说得不紧不慢，“异种净除后，得先进行空气和地壤检测，到时候就可以知道是否存在异种病毒或不明物质。”

　　除了议员的身份，姚骞更是生物方面的专家，地下城十层研究人员里，除了严浣，没人的专业性比得过他。他这么说，自然没人敢质疑。

　　有人附和他，说：“对啊，一次不行，咱们再考虑‘纯生化性毁灭’的可能呗！万一真造成不可逆的生态，恢复不了直接完蛋。”

　　姚骞叹息一声，接着说：“而且，根据咱们现在对异种的掌握情况，谁也不清楚毁灭性的生化药物会不会成为某些异种的助长素。变异种太多了，一项一项试验是不可能的。”

　　这也是林塑担心的第二点。
　　他们对异种的掌握根本不完全，如果真的盲目实行生化毁灭，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

　　林塑问：“姚博士有没有什么想法？”
　　姚骞沉重摇头，他的确说不出一二。

　　“那能怎么办？”邬湛嗤笑，觉得讽刺，手往外一摊，“除了分析问题还是分析问题？什么实质性的解决方案都没有，说这么多顶什么用？”

　　“没方案就想方案，”林塑嗓音淡漠，眼神也疏离冷然，恨不得把人冻死，“消极应对就有用了吗？”

　　邬湛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换做平时，他肯定就还嘴了，但念在虞今越在这儿，他只好吃了个瘪。

　　这时，有个叫罗尔的议员出声询问：“上将有什么打算吗？”

　　这人林塑不怎么熟悉，对他仅有的印象就是，他是戴明禄曾经的学生。
　　不过那都和他无关。

　　“我觉得手段可以野蛮一点，中和一下。”林塑说着，展开那张设计图。

　　他所在会议桌上方有个超清成像仪，他一动，中间大屏画面跟着动
　　图纸展开后，大屏上也有所显示。

　　昨天他补充勾勒的那张图展示在人们眼前，清晰明了。

　　“这不是铀弹吗？”有人提出疑惑。
　　林塑说：“对，是铀弹，但我改良过，爆发威力会比以前我们用的铀弹强很多。”
　　再各种军事环境下待了那么久，要说枪火弹药方面，他不算专家也算行家。

　　“这……纯炸吗？”李虹彬面色难看，显然觉得他的想法不怎么靠谱。

　　要是光靠火力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现在就不会在这儿坐着了。

　　异种刚泛滥那会儿，他们就试过火力轰炸，结果异种死亡后会释放出病毒，空气中全是毒气，但凡沾到一点必死无疑。就是走过这样无知的路，为他们带来不少伤亡。

　　林塑瞧出她的委婉，解释说：“我只是觉得，可以按照这个方向走。虽然基地已经撤离完毕，不用畏首畏尾，但净除范围太大，纯炸显然是不可能的，可以添加抑制性物质试试。”

　　说着，他指着铀弹顶部的空白区域，关键也在于这个抑制性物质。

　　尽管先前在基地时，他们针对不同异种研究过很多种抑制剂。可他们尝试过很多次，只有少量抑制剂能让病毒失活，彻底杀死异种，多的是抑制时间不足半天的试剂。

　　而且基地未搬离时，要顾及基地的幸存者，他们没办法“为所欲为”地去尝试各种手段。
　　再加上经历过一次又一次毁灭性的破坏，科技文明都有不同程度的衰退，自然资源和储备资源都趋近枯竭，所以就算到了后来，有抑制时间较长的试剂了，面对那么大量的异种，他们也没办法将其全部根除。

　　那场较量里，他们处于劣势地位。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彻底脱离了那个环境，而且有了更先进的设备，那些怪物的消除，只是时间问题。

　　姚骞沉思说：“我觉得可以尝试。但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那些异种有没有再次进化，以前的抑制剂是否管用。”

　　“对，这就是难点所在了。”林塑按了按额头，“撤陆时带来的异种样本已经不管用了，咱们需要新的异种研究，而且是持续性的。”
　　“那再返回去？”有人不可思议地提出这个想法，又觉得实在荒谬，“可基地都毁了，不现实吧……”

　　林塑说：“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建造临时空间基地。”
　　“可那风险太大，”姚骞说话一顿，咽口唾沫，瞄一眼虞今越的反应，“需要物资也……”

　　这话出来，其他人都不敢继续讨论了，目光皆是小心翼翼朝虞今越投去。
　　虞今越说：“没关系，你们继续，任何结果我都会和专组成员反应。”

　　尽管他发声了，议员们还是唯唯诺诺不敢吱声。当着面讨论怎么花他钱，能自在就怪了。

　　虞今越看出他们的顾虑，又说：“如果你们需要搭建空间基地，我们可以提供环绕飞船的。但是你们得给出一个确切的计划，再等专组决议通过。”
　　有他这句话，其他人稍稍放心了些，不过仍没人敢接茬，都深思般没有响声了。

　　林塑眼尾瞭他，该说不说，这人正经的时候还是挺顺眼的。沉默半天，仍然没人说话，林塑就来当了这个开罪人。

　　他说：“空间基地正常运行后，咱们这边也不能闲着，净除武器的研发，是需要和那边研究人员进行对接配合的。”
　　罗尔说：“那还得再腾个实验室？”
　　“对。”林塑想到什么，扭头看邬湛，“咱们还有实验地吗？”

　　邬湛迅速看了眼虞今越，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等会儿去清点一下。”
　　林塑看穿他的窘迫，直接点破说：“没有了吧。”
　　邬湛抿唇不说话。

　　临时中心就这么点地，从基地搬来的设备都占了一大半，办事人员活动地方也中规中矩，现在要临时加个实验地，确实无处可行。

　　林塑在想，要不然把自己那个办公室腾出来？可那空间太小了，可能装两个仪器设备就满了。

　　这时，一旁的虞今越忽然说：“办事大楼旁边有个独层空楼，暂时没有计划打算，可以借给你们。”

　　林塑陡然转头看他，意外地眨了下眼，问：“当真？”
　　虞今越点头，说：“审批程序走完就可以给你们了。”
　　“那就好办了。”林塑忽然一笑，觉得今天诸事顺利。

　　虞今越斜靠着椅背，本来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可瞭见他那笑容时，蓦然全神贯注起来，不自觉跟着笑。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打心底笑起来对人的情感是有安抚性的，如沐春风的感觉……

　　他还没来得及深享，林塑忽然一个视线投来，打得他措手不及。
　　虞今越一个噤，慌忙撇开视线，痴醉回神后心想，给个实验地就满足了？或许，林塑真不是个贪婪慕权的人？

　　林塑则心想，这人刚傻笑什么呢？

　　见虞今越态度和蔼又配合，姚骞胆子大了些。他深吸了口气，对虞今越说：“虞组，我们可以向专组要几个研究人员吗？咱们这边人手有点紧缺。”

　　“当然，”虞今越慷慨得很，蹦个字跟洒钱似的大方，“什么方向的？”
　　“材料化学，”姚骞有些担忧，“专组那边有吗？”
　　“我去问问，”虞今越说，“就算专组人手也不够，我们会向上局申请的，你们不用担心。”

　　他这话一出来，在座众人纷纷朝他看去，清澈的眼睛如见救星般充满感激。

　　林塑眼珠子转溜一圈，将这幅场景看在眼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有些感慨又无奈，自己兢兢业业这么久，还不如虞今越几句话俘获人心来得快。

　　到底有钱有权就不一样。

　　最重要的部分差不多定下来，议会成员又补充了一些细节，直到天快黑了，这场会议才结束。

　　散会后，人陆陆续续都走完了，林塑还坐在原位不动。他正着手将那张图纸存成电子档，方便研究人员直接改画。

　　虞今越在他旁边，对着屏幕上的图歪头歪脑看半天，虽然连个正反都看不懂，却也能感觉出很厉害的样子
　　他盯着林塑侧脸，细致盎然地问：“你还懂这个？”

　　林塑手指涂点屏幕，细化细节，漫不经心一问：“我在你眼里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么？”
　　“不是不学无术，”虞今越发自内心夸赞，“是学术超标。”

　　林塑偏头，稀罕看他一眼，瞧见他眸光闪动，眼里真有那么点欣赏意思，才确定他不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怕他给自己贴太多标签，林塑解释说：“其实基地军队的人，多少懂点这种东西。”

　　“有你厉害吗？”
　　林塑本来想谦虚一下，但仔细想了想，好像就这事儿方面确实还找不出比他还行的行家，于是委婉说：“暂时没有，也有可能是我还没发现。”

　　虞今越对他的佩服更上一层楼。

　　出门拐进电梯，虞今越靠着内壁，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门上映照出的林塑的俊美脸庞，犹豫几番。

　　他沉了口气，试探问：“都这个点了，一起吃完饭再回去？”

　　林塑抬眸向前，和电梯门里的他对视上，不解问：“你为什么执着于和我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