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允鹄

5、国宴（1）

　　林妄在真正失去意识前，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他在一间房子里，眼前的壁炉生着火，火光晃得他眼睛疼，他想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全身都没有力气，甚至还很疼。

　　艾瑟罗斯坐在一旁，嘴里端着一碗药，轻轻的递到他嘴边，他张不开口，药就这样从嘴角流到了脖子上，即使这样，艾瑟罗斯还是一直在重复的喂他。根本是不管他有没有喝下去。

　　林妄注视着他，但是好像艾瑟罗斯完全没有看到林妄是醒着的，一个劲的自言自语。说什么林妄也听不见。

　　他看着艾瑟罗斯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这张脸与自己所见的艾瑟罗斯是不一样的，但是他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

　　碗里的汤药渐空，艾瑟罗斯起身离开。林妄就在那里躺着，什么也干不了。

　　到他快睡着的时候，突然窗外响起了争吵声。

　　“艾瑟罗斯！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你这样强行给他续命，反而会害了他的！”

　　艾瑟罗斯没有听进去，反而一股劲的拿刀往自己的手腕上割，血一点一点的滴入碗里。

　　娜露看着艾瑟罗斯，拦着自己的亲姐姐娜迦。

　　看着无动于衷的艾瑟罗斯，娜迦甩开娜露的手：“别拦我，我是不会看着一个活人为救一个死人而死的。”

　　“姐姐！”

　　娜迦踢开房门，她看向床上躺着的林妄，脸上的厌恶丝毫不减，反而透出一股杀了他的冲动。

　　“娜迦，我说够了。”艾瑟罗斯终于抬起眼看她，黝黑的瞳孔里透露出不可揣测的神情。

　　娜露知道情况不妙，连忙过去拉娜迦：“姐姐，我们越界了，我们的任务，不是为了这个。”

　　“滚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喷了出来，娜露措手不及，被弹开好几米。

　　娜迦恢复原态，一头蓝色的头发披在肩上，破旧的简衣瞬间撕裂成蓝色的波灵长尾裙，手上拿着用冷月冰制成的笛子，睁开眼的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凝结成冰。

　　“艾瑟罗斯，我是不该干涉你的爱情，我与娜露的任务，是带你回影宇宙。可是你偏偏就沉溺于爱情，放任着你的母亲为非作歹。”

　　娜迦指着林妄：“他，只是一个人类！他，不配拥有你至高无上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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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妄后面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只觉得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拥护住了他。让他没有受到来自娜迦的伤害。

　　他的眼皮渐渐闭上，沉重的无法掀开。

　　在脑海里，回想到刚刚他所听到。

　　这是一个幻境？

　　还是……记忆。

　　他不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随随便便的一件事情，都能引起他的幻想。

　　人类吗？

　　地球？

　　我……是人类……

　　随后，他失去了意识。

　　所有的圣水涌入他的腹中，他的身体散发出蓝光，艾瑟罗斯接住从空中落下的他，看着眼前人狰狞的面孔逐渐平缓，他原本的神情都变得缓和了下来。

　　“神……”白袍祭司刚想说话，艾瑟罗斯打断了他，迈步离开了这里。

　　白袍祭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几万年前的小家伙回来咯。”

　　艾瑟罗斯停在门口，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婆婆，不要再让他来到这里了。”

　　白袍祭司透过面具的微笑，是很慈祥的：“小家伙，叫你神你还上瘾了？”

　　看着艾瑟罗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才妥协道：“放心，今日过后平行宇宙就扭曲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我来只是一下子，到是你，一个虚影，消费这么多神力，吃得消吗？”

　　“无恙。”说完，他跨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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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林妄又在床上躺了好几天，艾瑟罗斯也是夜夜守着他。

　　在艾瑟罗斯刚起身离开卧室的时候，林妄就睁开了眼，在几日前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他还在回想一些事情。

　　在梦中所经历的，他认为，无论是什么，艾瑟罗斯的出现，足够证明艾瑟罗斯目前是他能相信的一个人了。

　　他撑起身体，第一反应是撩起自己的衣服，在前几日的时候，他醒来的每天反复观看，腹部确实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不应该啊，那天确实真的很疼的。

　　在他揉自己肚子的时候，艾瑟罗斯已经站在一旁看着他了。

　　“不应该啊，那个奇怪的人真的没有在我身上动什么手脚吗？”

　　艾瑟罗斯看着林妄呆呆的样子，心里的笑意已经止不住了，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

　　林妄只是偶然抬了一下眼，就看到艾瑟罗斯靠在一旁笑他的样子，整个人要麻呆在原地。

　　最后，憋出一句：“不许笑了。”
　　“再笑我就生气了。”

　　艾瑟罗斯双手示意投降：“我不笑了。”他走过来。

　　林妄觉得他一直在那里看着他没有揭穿他，可能早就发觉他已经醒过来了吧。故意陪他演戏呢。
　　实在不知道与他说什么，面对艾瑟罗斯炙热的眼神，他的眼神却是四处逃逸，就是不敢看艾瑟罗斯。

　　“怎么了？怕我？”

　　“没有。”林妄回答倒是快，他纠结了半天终于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醒了。”

　　艾瑟罗斯坐到他的旁边。看着这么安分的他，真的很可爱：“没有。”

　　“你骗我。”林妄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撒娇。

　　艾瑟罗斯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真的没有。”

　　林妄抓住他的手，这时候他才抬起眼与艾瑟罗斯对视，他看着艾瑟罗斯的面孔，真的与记忆中的不一样。

　　林妄收回视线：“对不起，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溜出去的。”

　　艾瑟罗斯神情倒是没有一丝变化，反而很安静的说：“没有关系，你以前都这样。”

　　“我……以前都这样？”

　　“对。”艾瑟罗斯的话语里总是透着几分捉摸不透，让林妄深信不疑，他哪怕在脑海里构成了相信眼前这人的准备，可每次他脱口而出的话，都像是骗林妄的。

　　他握住林妄的手，低声哄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被我关着，所有明天我带你去参加宴会好吗？”

　　宴会？

　　他一下子抬起眼，是那个张奇叫他去的地方。艾瑟罗斯如果不提起来，他都快忘记了，清澈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惊喜，无论怎么覆盖，都无法掩饰他的开心。

　　艾瑟罗斯看着他，上一次醒来的时候，那么怕生，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不怕了呢。

　　地球，人类，罗伽利。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林妄心里默想。

　　这边哄完林妄，另一边的的芙洛俯下身：“指挥官，已经确认了，那个名叫张奇的家伙，把关于地球的讯息给了夫人。”

　　门被关上，门口的守卫早就不见踪影。

　　艾瑟罗斯的影像消失在走廊里，坐在椅子上的艾瑟罗斯睁开眼，看着监控里四处走动的罗伽利：“这位来自人类的指挥官，确实很聪明啊，都能找到这里，算是我小瞧他了。芙洛，明天，好好招待他。”

　　“是。”

　　艾瑟罗斯动了动手指，一团粘腻的黑团从地缝里钻了出来，爬到他的手指上：“去给地球制造点惊醒。”黑团点了点头。

　　他撑着脸，盯着罗伽利：“罗伽利，明天我把妄送到你身边，看你能不能带得走了。”

　　云端指挥中心——

　　几日前。

　　所有人在林妄失踪后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们哪怕觉得林妄不靠谱，但是他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他的失踪，不仅是对罗伽利这个未婚夫一个巨大的打击，更是对整个云端失去一个重要的守护者的打击。

　　但自从那天起，暗物质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光屏外围，只飘渺着来自宇宙的灰尘。

　　从来没有在短短几个月内连续开几次紧急会议的时候，还是在半夜。

　　丽塔莎原本就有起床气，半夜脑海里紧急会议响起来的声音，让她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她真的很恼怒。

　　不就丢了个指挥官吗？在找一个替代不就好了吗！

　　剩下的七个人坐在这里，眼前的光屏在他们面前重复播放几个画面，细节无限被放大，都是后面从林妄飞船里采集出来的。

　　“看明白了吗各位？”罗伽利合上光屏。

　　娜塔莎打了一个哈欠：“看明白了，怎么了？”众人不语。

　　他站了起来：“我先声明很抱歉大半夜吧大家叫起来，但这是关于我们地球的声威的问题。我们丢了一个指挥官，至今下落不明，现在消息封锁，但是，久了就不一定能控制得住了。”罗伽利抬手，会议室瞬间进入了黑夜，一颗一颗的星球，浮现在大家眼前。

　　“但现在我们查明了方向。”他用手点了一个光亮最亮的星球。

　　“而这些方向，都指向了一个地方，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详，就是卡特星球。”

　　“几年前，卡特星球还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星球，短短几年，却赶上了地球的水平。其中发生了什么我们确实不可揣测。在星际法面前，我们不能干涉别部的星球。”

　　卡尔特这时候发言：“确实我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听说过这个星球，我还听说他们现任的指挥官艾瑟罗斯，几年前还是一个废物，可不知道怎么滴性情大变了，弑杀成性，带领卡特星球走上了顶端。”

　　黑夜瞬间泯灭，罗伽利背过身：“在前几日，我们收到了卡特星球的国宴邀请。这次，我认为是过去调查的好时机。”

　　“可万一这是一个陷阱呢，我们过去不白白给人家送人头？”马克碰了碰明帝，想要他拿注意。

　　“如果他们是故意引我们过去，那我们，不就是被一网打尽吗？那个人，可是空间异能者。”明帝明了意思是不想去。

　　“一群胆小鬼。”丽塔莎说道，站起来：“我去就成了，我实在太困了，回去睡觉了，拜拜各位。”

　　“可是……”明帝刚想说话。

　　卡特尔拦下：“罗伽利，我也去。”

　　最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异口同声，支持了这次的表决。

　　罗伽利笑了笑：“我已经联系了在卡特星球潜藏多年的人，到时候，他们会配合我们的。”

　　“大家散会吧，早点休息，做好准备。”

　　会议散后，罗伽利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看到门口靠着的林奇，林奇今年才12岁，个倒是挺高的，整个人吊儿郎当，嘴里叨着根棒棒糖。但是他的心智，可不止12岁。这是除了林妄，大家都知道的。

　　罗伽利伸手就要把他的棒棒糖扯下来：“你哥哥都说了，不要吃糖果了，长多少蛀牙了。”

　　林奇感到厌恶，拍开罗伽利的手：“还伦不到你来管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定位器，丢给罗伽利：“罗伽利，这是我哥失踪前我塞他口袋里的，上面一直都没有信号，你自己看看去卡特星球的时候有没有信号。”

　　罗伽利接了过去，看着黑屏的显示器，他对林奇说了句：“放心，我会找到你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