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合籍之礼、宾客纷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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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西域那边闹得如何厉害，万梅山庄即将举办一件喜事。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合籍礼。
本朝并无男子与男子成婚的相关律令法条，此次合籍礼其实就是过个形式。
在被通知这件事之前，戚玉对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的感情状况一无所知，他一直认为两个人同吃同住，共同练剑，只是出于至交好友之情。
戚玉和西门吹雪确实是父子，绝不轻易改变决定的性子西门吹雪学了个十成十，以致于戚玉根本没有时间和办法去改变什么。
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朋友都不多，甚至还重叠了一个陆小凤，陆小凤好巧不巧被麻烦困在了冰天雪地的拉哈苏，无法及时赶来，合籍之礼不能冷清，戚玉便请了些自己朋友，都是吹雪小时候见过的长辈。
合籍礼前一晚，楚留香、阿忍、图历、昆塔、卜多和戚玉共聚一屋，谈话议题是：吹雪和叶孤城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们不是紫禁之巅那一战后，就在一起了吗？”楚留香悠哉悠哉地喝了口酒，随口扔出个炸弹。
戚玉瞪大了双眼，朝楚留香望去，“你怎么知道？有何证据？”
“那时我在万梅山庄住了一段时间，叶孤城看吹雪的眼神，我看一眼便知晓有问题，再看吹雪并不拒绝和反感，他们在一起便是迟早的事情。”楚留香谈论这个话题的语气十分轻松，“就算我看错，叶孤城之后在万梅山庄连住几月，最后是白云城那头的事情不得不让他回去，他才选择了回去，足以证明万梅山庄有着比白云城更加吸引他的东西，那自然就只有吹雪了。”
戚玉直接拍案而起，“你这么早就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他现在恨不得跳起来锤爆楚留香的狗头。
“你之前让他们好好相处，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特意安排他们在一起的。”楚留香无奈道。
“这样说来，有几次我回万梅山庄，吹雪都不在，问过竹管家，都说是去了白云城。”图历摸着下巴回忆道：“我就说吹雪这么不爱出门的一个人，怎么会两次出门都去了同一个地方。”
阿忍犹豫着说了句让戚玉血压飙升的话：“吹雪……曾向我请教过补气血的食疗方子。”见戚玉脸色不对，阿忍中气不足地补充道：“也可能是他们比剑受伤了呢？”
“这么早就对吹雪图谋不轨，叶孤城你好得很。”戚玉捂着脸，突然笑出声，手拿下来的时候眼睛已没了焦点，“当初怎么就没让吹雪一剑刺死他呢？不如让叶孤城和玉罗刹一起暴毙吧，就说他们两个同归于尽好了！”
说罢人就要往外走，图历和昆塔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抱住戚玉的一只胳膊才勉强止住了他的步子，卜多额头冒出了冷汗，劝道：“你先冷静，吃亏的不一定是吹雪。”
楚留香也帮忙分析起来：“吹雪迟早要成家，叶孤城各方面条件都不差，与吹雪也算得上般配，本来按照吹雪这个性子，我以为他会和剑过一辈子，现在有人陪伴，也算是好事一桩。”
戚玉明白楚留香他们说的都对，但他还是……
舍不得。
沉默良久，戚玉抖了抖胳膊，“松开吧，我不杀他。”
图历和昆塔这才松开双手，直起身子给自己擦了把汗。
戚玉一言不发，独自出了门去，爬上万梅山庄的后山顶上，对月枯坐一夜。
此时正值深秋，已临初冬，冰冷的夜风利如刀剑，刮过皮肉，刺进心脏，寒冷和疼痛让戚玉的神志更加清醒。
吹雪本就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庇护之下，早晚而已，是时候放手了。
合籍礼当天，更多的宾客陆续造访。
一点红、胡铁花、姬冰雁早已和楚留香凑在一起喝起了酒，方柴钰带着一车的各色上品锦缎上的门，花满楼意外西门吹雪的选择却依旧表示了支持，李寻欢和孙小红则是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孙小红怀抱着小点的那个孩子，朝戚玉盈盈一笑，李寻欢摸着到他腰间高度的孩子的脑袋，“这是我徒儿。”
个高的孩子一点也不怕生，晶亮的眼睛直视戚玉，“我叫叶开，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戚玉眉毛一挑，开玩笑道：“你师父可是天天跟我夸你，夸得我都眼红了，怎么样，要不要改成拜我为师，我正好差一个徒弟。”
叶开看了看戚玉漂亮精致的脸蛋，犹豫道：“你看起来只比我大几岁，怎么做我的师傅？”
在戚玉欢快的笑声中，李寻欢解释道：“这是你戚师叔，今年该四十有三了。”
小朋友的反应永远直白而不做作，叶开两个眼睛简直要把戚玉的脸盯出一个破洞来，越是找不到易容的痕迹，叶开就越是惊讶。
戚玉逗过一个小朋友就开始关心起另一个，他看向孙小红怀中的那个，“这就是你儿子吧，怪可爱的。”
李寻欢笑了笑，“他叫李曼青，今年四岁。”
“青儿，叫戚叔叔。”孙小红对着李曼青柔声哄道。
李曼青继承了孙小红大而明亮的眼睛，眉毛却是承自李寻欢，天生剑眉，小朋友在母亲怀里挣扎了一番得偿所愿落到了地上，然后才恭恭敬敬地朝戚玉作了个揖，“青儿见过戚叔叔。”
“师兄，你这儿子看来还是个神童，心思聪颖，通达人心。”戚玉有些诧异，他从身上摸出两枚狭长的玉片，这是他平常摆在身上既能当暗器又能用来付钱抵账的东西，“见面礼，你们一人一个。”
李曼青奶声奶气地道了声谢，叶开学的就是小李飞刀，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妙用，当即放在手里反复把玩，开开心心地谢过了师叔。
外边天寒，戚玉没让这几个妇孺病弱在外面多待，说了两句便将人赶进了屋子。
再来的是叶孤城的“娘家人”，王叔携着叶孤鸿缓缓而来，叶孤鸿今天穿的是金玉布坊独家出品的西门吹雪同款白衣的高仿版本，冷着脸的模样还真有点西门吹雪的意思。
王叔比之先前苍老了许多，见到戚玉他那古井无波的脸才挤出一丝笑容来，“戚公子，以后城主还要劳烦你多加照看。”
戚玉笑容僵硬，勉强回道：“好说好说。”
待王叔进了屋，叶孤鸿却还留在原地看着他，“你居然是西门吹雪的亲戚。”
戚玉满头问号，都这时候了，这孩子怎么还在状况外。
见戚玉不说话，叶孤鸿接着道：“我堂哥怎么可以染指西门吹雪！谁也配不上西门吹雪！”
“难道你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叶孤鸿愤恨的话语让戚玉眼前一亮，终于有人和他同仇敌忾，一起嫌弃叶孤城了！
“当然。”
不等戚玉笑容绽开，叶孤鸿又道：“就算真的要成亲，那也该是我来！”
“……”戚玉拳头硬了。
他强忍怒气，笑容诡异地问叶孤鸿：“你知道我是西门吹雪的哪一个亲戚吗？”
“哪一个？”叶孤鸿懒得猜，直接反问道。
“我是他爹。”戚玉直勾勾盯着叶孤鸿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小畜生，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怎么办。
没想到，叶孤鸿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结结巴巴地喊了他一声：“岳，岳父！”
“……？”
这小畜生脑子是坏掉了吗？
戚玉怒不可遏，打算先锤爆对方，拳头举到一半，叶孤城从内堂走了出来，“叶孤鸿，过来。”
浑然不觉自己被叶孤城救了一命的叶孤鸿还对着堂哥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看在这小畜生也算是半个亲戚的份上，就饶他一命，戚玉在心中这样劝说自己，压下了怒气。
吉时到，戚玉按照流程宣读完对两人的贺词，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一本全然空白的族谱之上写下了两人的名字。
叶孤城的过去不可追溯，西门吹雪同样，真的把祖上名字写下只会给两人带了不必要的危险，至于未来，两人也不会有后代，这本族谱唯一的作用便是两人结为道侣的证明而已。
叶孤城在合籍礼前剃干净了自己的胡子，此时与西门吹雪站在一起，竟是看不出年龄差距，两人难得穿的都是红衣，虽不是传统喜服的制式，却在袍角各绣了一对鸳鸯，鸳鸯最早用作形容兄弟之情，此时用来也算恰当。
戚玉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叶孤鸿在喃喃自语：“可恶，早知道就改穿红色了。”
“……”
合着叶孤鸿今天是故意这么穿的，想砸自家堂哥的场子，抢对象。
见叶孤鸿不大聪明的样子，想来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戚玉便放心地去找李寻欢喝酒。
“阿飞怎么没来？”
“他浪迹江湖，行踪不定，我也没能联系上他。”李寻欢喝了口温过的梅花酿，舒适地眯了眯眼睛，“吹雪是个好孩子，酿酒的本事也厉害。”
“也不看看谁教的。”说到这戚玉就想起自己还有个徒弟，“叶开确实天赋不错，不过我也找了个徒弟，其武学天资堪称妖孽，等我把他调教好了，就带过来给你们看看。”
“没教好也可以带过来看看，怎么今天没把他带来？”李寻欢也有些好奇戚玉嘴里那个天赋异禀的后生。
戚玉叹了口气，“那小子麻烦的紧，年纪不大却已是条老狐狸，他现在估计还打着鸡蛋不放一个篮子里的算盘，等我把他另一筐鸡蛋砸了，应该就老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合籍之礼、宾客纷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