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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病的不轻 ...


  •   舒晴几乎是把她的Model Y踩出了火星子一般给黎阳和苏维送回了家。车堪堪停在停车场苏维家单元门口,她一脸眼不见为净又意味深长的冲他俩挥挥手,待得车门刚一阖上,便“嗖”的一声,一溜烟的开走了。
      周五的北京街头,即使夜深依旧喧闹不减,舒晴本来往自己家的方向开,在等了两个红灯还是没过去一个路口之后,索性方向盘一转变了道,直接调了个头又回到了club。
      相熟的服务生看到她愣一下:“小舒姐,您怎么又回来了。”
      舒晴瞥他一眼:“十二点都没到,怎么我不能回来吗?”
      服务生赶紧笑:“您这话说的。那您还去老包厢吗?正好他们刚收拾完,还没安排别的客人进去。”
      舒晴点点头:“好。”
      时至午夜,周五晚的夜场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舒晴一个人坐在空落落的包厢里,听得楼下一阵又一阵的音浪与人潮涌来,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酒精缓缓渗入流动的血液,神经微微有些麻痹,她放松的靠在沙发上,仿佛一叶孤独的小舟,在漫无边际的汪洋里飘的随波逐流。
      她这些年其实喝酒喝的很少,平时总开车,她不太习惯让别人开自己的车所以也不太喜欢叫代驾,可喝可不喝的场子基本都会以此推拒了。哪怕是非喝不可的局,她也有的是办法迂回婉转过去,浅尝辄止,应个景儿尽个礼数罢了。自打回国以来,她除了和家人的场合,几乎没有放松的喝过酒。
      但她今天颇有点停不下来,略有些久违的酒精带来的迷醉感,让一向理性的她隐隐感受到了些许不受控的放纵冲动。
      这一放纵,她就喝多了。也可能是长时间不怎么喝酒导致了酒量退化,神经绷紧太久,一旦松下来就会容易把握不好分寸。她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喝了多久,只觉得慢慢的开始四肢绵软,头脑混沌,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竟然在四周那震耳欲聋的电音与汹涌欢呼声里,被愈来愈上头的晕眩一巴掌拍倒,直接倒头睡了过去。
      进来上果盘的服务生看着就有些发愁,这家店的老板之一是舒晴的大表哥秦灏天,她自己平时没事儿也总喜欢来呆着,和工作人员都挺熟的。
      实在是不妥让他们小舒姐就这么自己一个人睡在这里。服务生叫来了领班,两人正叽叽咕咕讨论着要不要给秦老板汇报一下,突然舒晴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领班正犯愁呢,瞄一眼,发现不是陌生的号码,来电人显示着四个字“病得不轻”,心下猜测应该是舒晴挺熟悉的人,于是颇有些求助性质的接起来:“喂,您好!”
      电话那头明显是愣了一下,一会儿才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不好意思,请问这是舒晴的手机么?”
      “哎是是!”领班赶忙应道,“是舒小姐的手机,那个,您是她朋友吗?我是Nightcore的领班,哦,我们是秦总开的一家club,是这样的,舒小姐有点喝多了,在我们这睡过去了,您看要是您方便的话——”
      他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地址给我,马上来。”
      电话挂断不过二十分钟,一个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的男人就推开了包厢门,对领班点点头,开口是适才电话里熟悉的声音:“您好,我们刚才通过电话的。”
      “厉先生。”领班唤一声,心里可算是松了口气,“您来的还挺快。”
      “嗯,不远。”厉宇帆看着趴着沙发扶手睡的一动不动的舒晴,眉头轻蹙着,“她一个人?怎么喝成这样?”
      “哦也不是,最开始舒小姐是带着两个朋友一起过来玩的,不过她那会儿没喝酒,说是回头还得送朋友回去。”领班答,“他们其实没呆多久就走了,DJ还刚上台一会儿吧我记得,没想到舒小姐把他们送走之后,自己又回来了,这才开始喝酒的。”
      “嗯。”厉宇帆应一声,看向领班,“结账吧。”
      “不用不用。”领班赶忙挥手,“我们这是秦老板的地儿,哪还能收舒小姐的钱啊。说真的,刚才要不是正好您打电话过来,我们都在想要不要去汇报给秦老板了。”他说着自己笑了,“其实我们还是很怵告诉秦老板的,他知道了肯定生气不说,舒小姐回头醒了知道我们告诉秦老板,只会更生气,那我们可真就是里外不是人了……真是还好您来了。”
      “好。”厉宇帆点点头,他走过去替舒晴收了包,把她打横抱起来,正准备走又回头问了句,“你刚才说她开车来的?”
      领班明白他的意思:“没事儿厉先生,明儿等舒小姐醒了,会联系我们帮她把车送回去的。以前舒小姐来喝了酒都是这么操作的,她那电车嘛,远程也能解锁的,方便。”
      厉宇帆“嗯”一声:“她常来么?”
      “也不算特别经常吧。”领班道,“舒小姐平时也忙,我听她说有时到处飞好长时间不在北京也是有的。不过这毕竟是秦老板的场子,舒小姐有时候工作太辛苦了想换换脑子就会过来坐坐。就是她来了也只在这,前几年还会下去蹦两下,最近是基本都只在包厢坐着了。酒都不怎么喝,基本拿我们这当个食堂了,最多喝个一两杯cocktail。”他看一眼舒晴,眼神里也是有些担忧,“我来这这么多年了,从舒小姐回国过来玩开始就是我招待她,还真没见过她喝这么多……”
      厉宇帆看着怀里的人,呼吸均匀,面容平静,睡得十分平和安宁,脸上竟然依旧是完整的精致全妆。
      “你刚才说,她重新回来之前是送两个朋友走了?”领班听见那位厉先生又问了一句。
      “啊,对。”领班点点头,“是两位先生,有一位个子挺高的,带着口罩,我总觉得有点眼熟……”他看了眼厉宇帆,“可能比厉先生您还要再高一点。”他稍稍凑近一点厉宇帆,声音压低了一些,“那两位是一对儿。”
      厉宇帆看他一眼,又“嗯”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道:“知道了,谢谢你,辛苦了。我先带她走了。”

      厉宇帆也是没想到,舒晴怎么能睡的那么沉。他抱着她从club的员工通道下了楼,坐进了商务车里,一路回到酒店房间,把她放到床上,舒晴全程眼皮都没有颤一下。
      而厉宇帆几乎一直看着她。
      厉宇帆从来没有见过舒晴真正睡着的样子,这是第一次。
      他们保持现在这种说近也近,说远也远的关系三年多了,舒晴一次也没有在完事后留下来过,甚至溜之大吉的仿佛多停留几分钟就像是要了她的命。
      而此刻,她睡着,虽然妆容一丝不苟和醒着时没什么不同,但整个人都仿佛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来。如果说她清醒时总是带着假面一般,即便永远精致得体,却到底难免冷硬疏离。那她此刻就好像是稍稍的放下了一点那口永远吊着的仙气儿似的,眉眼间弥漫着一股在她这个人身上难得一见的纯真与温软。
      厉宇帆轻轻的撤了手,他自我斗争了很久要不要帮她把衣服换下来,怕她睡得不舒服。纠结良久还是没有动,他不愿在没有经过对方同意的情况下对她有任何不得体的逾矩举动,哪怕他们这世上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不知多少遍了。舒晴现在无知无觉着,他是必然不可能越界的。
      再做过什么亲密的事,亦或无论做过多少次亲密的事,他们毕竟不是那种关系,那种惯常认知里,可以对对方毫不犹豫照顾、理直气壮关心的关系。
      厉宇帆叹口气,自己去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平复了一下心情,出来和舒晴隔了一点距离的躺着。
      旁边的人翻了个身,面朝着自己。房间里十分安静,对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在他的耳畔弹奏起了一首小夜曲,触的他心晃晃。
      他没忍住,也侧过身去,和对方面对面。
      舒晴的睫毛很长,卷翘起飞扬的弧度,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频率轻颤着。他们秦家人鼻子长得存在感都挺强,鼻梁很高,舒晴还有一点微微的驼峰,是偏凌厉硬气,看起来就不太好惹的长相。说来也挺神奇,秦家堂兄弟三个长的不像,反倒是舒晴和他们大哥秦灏天长得最像,尤其小时候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标准的浓眉大眼,虽然长大了到底会渐渐男女有别,但是舒晴的长相确实是在女生里算浓郁英朗的那挂,碰上面相学大师可能就会说她是“女生男相”,再配上她永远张扬浓重的妆容,基本就与温柔二字绝缘了。
      厉宇帆目光落到她的唇上,她本身唇瓣偏厚唇形锋利,擦上红唇攻击性极强,但此刻到底是因为喝了不少酒,她一直习惯擦的明艳唇色褪了许多,只余一层淡淡的红覆着,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厉宇帆看着她微翘的唇瓣,心念微动。
      他们做了三年多床伴,但是从不接吻。这些年来,情热之时他们在彼此的许许多多角落都落下过吻,除了嘴唇。
      这仿佛是他们达成的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上床是为了解决需求,你情我愿,有来有往,各不相欠,互利共赢。
      但接吻不是。
      接吻这件事,属于情侣,属于爱人。不属于他们。
      厉宇帆克制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自以为早就忍出心流。但此刻面对罕见的流露出几许温柔不设防的几近天真的舒晴,他经年累月的修炼差点就要破功。
      他压抑着自己逐渐急促粗重的呼吸声,最后还是没有触碰上去,只抵了她的额头,蹭着她的鼻尖,轻道:“舒晴……都快二十年了……能想通了吗……”

      其实虽然这些年没有,但厉宇帆并非从未吻过舒晴。
      那还是在快十年前的纽约,彼时厉宇帆已经念大四,他从自己初三那年就开始追舒晴,从宁城一路跟到曼哈顿。舒晴比他高一届,那会儿本科毕业后留在纽约工作。
      要那时的厉宇帆自己说,他也完全没想到自己能追舒晴一下就是七年。少年时期的厉宇帆,在别人眼里大概就是教科书级别的“纨绔”、“二世祖”。性格招摇、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脑瓜子里除了突发奇想什么也没有。不过非要说的话,他养成这样的性格也没什么奇怪的,他从小家境优越、家庭和睦,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人生最大的烦恼不过是他妈在他14岁那年又生了个弟弟,虽说这个弟弟并没有分掉他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宠爱,但到底家里多了个一言不合就会吱哇乱叫的小家伙,在当时路都恨不得横着走、手上被纸划个口子都要嚷嚷的全家都知道的厉大少的眼里看起来自然是烦人的紧。
      厉宇帆记忆里第一次与舒晴真正产生交集,是在他初一升初二的那个暑假。彼时他作为一个心智发育大概还在小学低年级生水平的“巨婴”,被身边朋友们纷纷开始“找对象”影响,觉得谈恋爱大概是什么新兴的时髦玩意儿,便也开始凭着一股新鲜劲儿追姑娘。他当时主攻的对象是他们班班花,学校正放着假,他发信息给对方想约出来见面没有得到回复,心里着急,于是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哪怕是十八年后的今天厉宇帆依然清晰的记得,彼时他洋洋洒洒的发表了一通“表白演讲”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极其清脆嘹亮又充满着不耐烦的声音:“那个,你打错了。”
      他错愕的把电话拿起来看,这才发现自己大概是拨号时一时激动手抖,明明是要拨给“时子璇”,却按成了通讯录上挨着的“舒晴”。
      厉宇帆当然知道舒晴,他们宁中大概就没有人不知道舒晴。她出名一方面因为她那在本地颇为显赫的家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本人开朗外向的性格和换个不停的男朋友。
      虽然已经完全记不得为什么自己会有舒晴的联系方式,但毕竟他们在宁中都算是“风云人物”,厉宇帆也认识舒晴他们家族的大哥秦灏天,存个号码想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听到舒晴的话,厉宇帆意识到自己闹了个乌龙,赶紧对电话那头说了声“对不起,是我打错了”。
      舒晴虽然听起来极其不耐烦,不过她并没有直接挂断电话,而是直等听到厉宇帆回应之后才“嗯”了一声,说了句“那就这样,先挂了哦。”
      厉宇帆当时的第一感受是,这人还挺有礼貌。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不自觉的稍稍留意起了这个人,虽说彼时在宁中,舒晴存在感太强了,想不注意也难。但他之前眼睛大概朝内长的,除了自己啥也看不见,这一朝给转了方向,突然看见了,越看他就越觉得有点难以控制自己的内心,信马由缰,一下就跑出了一整片草原。
      厉宇帆直到现在三十多了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对舒晴有了可以被称之为“喜欢”的感情,但他似乎也并不在意。无论是什么时间点,又是因为具体什么事情,到了这会儿都不那么重要了,反正到头来结果就是他喜欢上了。
      非要说的话也算合理,舒晴形象好,性格大方,虽然是秦家唯一的大小姐却一点没架子,跟谁都处的热络,除了翻书似的换男朋友这件事之外,整个人基本上就没什么槽点。
      不过这点反而在脑回路清奇一根筋的厉大少这里成了件好事——既然可以是那些人,那怎么就不可以是我。
      那时他还是挺有自信的,毕竟他也算的上是要长相有长相要家世有家世。
      只是他虽然幼稚任性,却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他坚决不插足他人感情。
      所以厉宇帆直到他初三,舒晴高一那年,在舒晴有小半年没有找下一个对象之时,才第一次向舒晴表白了心迹。
      那年厉宇帆十五岁,他站在舒晴面前笑的一脸阳光又自信。彼时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一表白,就是整整七年。

      也难怪厉宇帆记不清自己对舒晴是如何产生了最初的悸动,在后面的这许多年里,他先后经历了舒晴礼貌的婉拒、冷淡的摇头、烦躁的抵抗、漠然的无视、无奈的叹气。到了最后,他心里也就只余了那股执念,如灾难一般的山火,燃不尽,扑不灭,天空都被染成末日般的颜色,空气里弥漫着遮天蔽日的硝烟,又能从何处去寻得着最初的那处起火点。
      这些年里,他听过舒晴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厉宇帆,你有病吧。”
      从可笑的,到不耐的,再到无奈的。
      他说不好自己是怎么想的,这么多年来,为何坚持他早忘了,他几年前曾对舒晴的弟弟秦灏远说过“喜欢一个人是会成惯性的”,那也大概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了。
      后来在宁中的那几年,舒晴还是继续交着她的男朋友,虽然换的不比之前那么频繁,却也一直没有空窗期,厉宇帆此人还真是神奇的有几分君子之心在身上,舒晴有对象的时候他也绝不做多余纠缠,但只要她重新变回一个人的状态,他就一定会再上前——虽然结局又是没一点新意的被各种花式拒绝。
      他追的不遮不掩,舒晴虽然不答应他,但对这事儿态度倒是很敞亮,并不避讳谈及,情绪也挺稳定,别人开她玩笑她也大大方方的。时间久了,周围的吃瓜群众的心态,也从“看厉少爷这出闹着玩儿似的好戏”,逐渐演变成了“好一对儿天造地设的‘你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任何最开始会觉得新奇有趣的事情一旦时间久了,都会演化成某种习以为常与理所当然。于是等舒晴高中毕业去了纽约,一年后厉宇帆也跟着过去了之后,所有人都是一副“理应如此”的见怪不怪脸。
      宁中历来选择出国的毕业生都很多,去纽约的自然也不少,多年下来,纽约宁中校友会也已颇具规模,宁中人都颇以自己母校为荣,集体活动搞得一拨又一拨的,大家关系都不错,尤其是几个年龄相近的,除了大规模聚会,自己小范围内也聚的不亦乐乎。不仅在纽约聚,如果大家时间都允许,还会互相结伴约着全美洲、甚至全世界的玩儿。特别是纽约的冬天,漫长难熬,还总有骇人的暴风雪,他们基本一放圣诞假就会组团奔向夏威夷之类的南国海岛,去享受怡人的海风日光。
      所以厉宇帆虽然不和舒晴在一个学校,曼哈顿就这么大,圈子就这么小,他们见面的频率也并没有比之前在宁中的时候差太多。甚至经历过几次共同的旅行之后,熟悉程度几乎是直上云霄。不过厉宇帆十八岁之后的追人态度的确比之十五岁是要淡定了不少,收敛了许多横冲直撞的跋扈,但却依然不减半分自信与阳光。
      他从来没给舒晴什么压力,他的示好就像他这个人,虽然直白张扬,热烈的像是曼岛高楼的玻璃幕墙上反射的灼目日光,但却并无一丝令人不适的压迫感,松弛随意的恰到好处,阳光被玻璃过滤后,那触感不再如针刺般难耐,只余了几分暖意,笼的人甚至有点惬意的懒洋洋。舒晴本就是个“和谁都好”的性格,连对不相干的路人都是向来尊重为上,更不要提厉宇帆这么些年的一片赤诚了。她虽然从未松口答应,但也早把他当成个熟悉的老朋友,除了不接他的表白,对朋友的好也是付出的毫不含糊,厉宇帆比她还小一岁,她又是个给人当姐姐当惯了的性格,时不时的一不留神,还会偷偷的在无奈里漏出一点儿宠溺的意味来。
      周围相熟的朋友们早就习惯他俩这种相处模式,厉宇帆和舒晴对此都相当坦荡,他们自然也就不避讳了。甚至有时候还会打趣,舒晴自从来了纽约就再也没交过男朋友,大概是桃花都被厉宇帆给挡回去了。舒晴听了这话只不置可否的笑,厉宇帆也微微笑一下说“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然后继续该咋咋滴。
      所以在厉宇帆大四那年的一次例行聚会上,一群人喝的挺开心,而当玩游戏时瓶子分别转到了厉宇帆和舒晴,大家还都起哄的挺来劲。
      “来抽卡吧。”姜琰笑着递过来一沓卡牌,他比舒晴高两届,是秦灏天的同学,和他们几个都是老熟人了。
      舒晴端着她的朗姆可乐,看一眼厉宇帆:“你抽我抽?”
      厉宇帆回看她一眼就挪开了目光,一口闷了手里的龙舌兰:“你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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