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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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让纪贺抬头去看樊振东，视线顺着他的眉眼往下，最终停在色泽红润健康的薄唇上，久久未回神。
纪贺一直都知道东哥生的周正俊帅，尤其是他的一对优越眉眼，眉毛淡但眉型流畅，外放内敛的桃花眼，肉感福气的圆鼻搭配疏离冷感的薄唇，肤色白皙。
就连才冒出的青色胡茬都为他增添了些许男人味。
容貌只是东哥无数优点中的一个，要是让纪贺夸他，可以说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在纪贺眼中，樊振东虽好但并不完美，可这并不能抹去他在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说他对樊振东自带滤镜也罢，这都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15岁的纪贺与18岁的樊振东相遇，两人一起度过相伴的五年，至今20岁的纪贺仍然和23岁的樊振东并肩前行。
他们早已成为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融入进对方的生活中。
纪贺都不敢想，有朝一日他会和东哥分开，绝对比活生生地从他身上剜下一块肉来得更痛。
不仅仅是喜欢了，而是参杂着多种复杂情感的“爱”。
老天，你只是短暂的垂青了一下我……
初尝情爱滋味的孩子便需要做出抉择。
无声的环境中，是爱滋养的血肉在疯长，灵魂的烙印在发烫。
理性催促纪贺必须要将这份爱快刀斩乱麻，他不能害了自己的东哥；感性却让他不愿舍弃这来之不易的羁绊，迟迟狠不下心做决定。
身体的疼痛尚能忍受，矛盾的态度、摇摆不定的困境才是真的折磨。
“东哥……”纪贺呢喃，“我彻底想明白了，不是错觉，我骗不了自己，一想到以后你的身边不再有我的位置，我就心如刀绞。”
“拥有了你，却还想继续下去，我是不是太贪心了？”纪贺说到最后只剩气声，“我真坏……”
语罢，纪贺重新低下头，紧咬着唇，努力不让泣音泄出，大概是忍得太狠了，他的身体轻轻颤抖。
不能这样下去了，担心会把樊振东弄醒的纪贺小心翼翼地脱离他的怀抱，想要躲到浴室里独自缓解情绪。
纪贺刚背过身，手腕就被人握住，后背也随之覆上了温暖宽厚的胸膛。
被吓了一大跳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完了，难道东哥自始至终都没睡着吗，他刚刚的低语都被他听了去？！
或许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樊振东轻哼，声音软软糯糯的，还带着点睡意的沙哑，“我都听到了。”
差点没把自己憋死的樊振东在意识到纪贺要逃后就装睡不下去了，立马把人扣下。
直觉告诉他最好的时机已到，他得把握住。
哪怕得不到他最想要的答案，可凡事开头难，只有真正迈出那一步才会有后续的开花结果。
樊振东不愿、更不能错过，纪贺这个人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强烈的独占欲其实在相遇那年就初见端倪。
他不是早就有疼痛才能被铭记的觉悟了吗，互相伤害总比渐行渐远再无瓜葛要强。
我交付了爱，同时也是给了你刺向我的尖刀，怜惜我还是伤害我，取决于你。
贺贺身边的位置必须是他的。
犹如被扼住咽喉般，纪贺完全说不出话来，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背的温度炙热得过分，彰显着存在感，让人连刻意忽略都做不到。
“贺贺。”樊振东伸手圈住纪贺的腰，脸贴在他的脖颈后侧，十足的眷念与依赖，“你一点都不坏。”
像是在循循善诱，他不想让纪贺觉得这份爱是可耻的、充满压力的。
“我比你更早发现这一点，那时的我也是沉重且恐慌的，整个人矛盾得不行。我想要的是你这个人，全身心地交给我。抱歉，我做不到放下，只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
“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最初我们对欲/望达成共识时我就在试探你，没想到你竟然答应了，这让我欣喜若狂，但我不能表现出来。”
“充满希望自然也就有了盼头，起码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毫无感觉。”
悄然之间樊振东的手就通过纪贺的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抚过块块分明的腹肌，他清了清嗓子说：“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在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后露出嫌恶的表情吗，开心的是你没有。”
“爱就跟打喷嚏一样，是藏不住的。”樊振东长吐一口气，即使留恋却还是把手收了回来，“我很幸运，我爱的人其实也喜欢我。”
“贺贺，你我都是运动员，知道爱永远都不可能是我们的首选。国家荣誉、金牌、理想，虽然很残忍，但它们就是比爱更重要，爱于我们而言不是必需品，而是奢侈品。”
“我对你的感情绝不只是一句'我爱你'可以概况的，用'我想要拥有你'更准确点，与虚无缥缈的'爱'相比，我认准的是你这个人。”
“我爱你，也可以说，我要你，只要你。”
“东哥……”纪贺感受到了他话里沉甸甸的坚决与勇气，还有那彼此间都心知肚明的孤注一掷。
吐露真情永远最为动人。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我会等，不急，我们还要很多很多时间，我等得起。”樊振东握住纪贺的肩膀，略微用力一转，两人得以面对面。
看到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樊振东满是宠溺地笑了笑，干燥温热的指腹擦过眼尾，“咋又哭了啊？小哭包。”
“都怪你！”纪贺没好气地锤着樊振东的胸肌。
锤了几下就停了，改为揉捏。
不得不说，这胸肌的手感真好，软软肉肉的，还会动。
“嗯，怪我，你打吧。”樊振东纵着他，“我还是要说，你现在都已经是大人了，以前爱哭可以理解，现在可不能老是哭鼻子。”
“还不是你煽情太成功，再说，我没有老是哭！”纪贺颇为不服。
“好好好，你说得对。”
“你敷衍我。”
“我可没，别污蔑我啊。”
他们又继续了一会儿没营养的对话，心情倒是慢慢好了起来，氛围从沉闷转为轻松。
樊振东的脸被捧起，他很撩地挑了挑眉，wink了一下。
纪贺破涕为笑，摩挲着他眶下的皮肤，眼神缱绻。
“你真的等得起？”
“真的，你今年也才20岁，不着急。”
“你的意思是觉得我年纪小，容易反悔，或者误会自己的心？”
樊振东正想回答，却被纪贺捂住了嘴，“东哥别忘了，我可是15岁就跟着你了，虽说不能早恋，但我也不至于傻到喜欢谁、爱谁都能判断错误。”
“你都说我是大人了，大人就应该要为自己的事情负责。”
“还是你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大，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纪贺的语气顿时变得十分危险。
樊振东拽开纪贺的嘴，为自己证明，“我是认真的！真不急，慢慢来吧。”
“谁要跟你慢慢来啊！”
选择倾听自己内心声音的纪贺脑子一热直接亲了上去。
二人都是雏子，不善情事，可男人的劣根性让他们的学习能力也变得很强。
又不是没看过谈恋爱的电视剧。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么！
樊振东反客为主，压着纪贺亲，这时候他完全释放出藏于灵魂深处的对眼前人的渴求。
直到纪贺被亲得忘了呼吸，险些要窒息，樊振东才放过他。
直起身的樊振东双唇开合“叭叭”了两下，还没完全满足，“要记得换气，这样才能吻得久点。”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纪贺质疑。
“因为天赋异禀。”樊振东笑得特别耀眼，得意洋洋的。
“缓够了吗？”
“干嘛？”
樊振东点了点自己的唇，意思不言而喻。
“不亲了，今天就到这。”
纪贺藏进被子里，像是吃了蜜一样，心中甜滋滋的。
正如东哥说的，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先表态，之后的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樊振东抱住把自己包得跟蚕蛹一样的纪贺，撇了撇嘴，不满道：“亲到就翻脸不认人是吧？没你这样的。”
“我没有翻脸不认人。”
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唔……”纪贺聪明得很，把问题抛回去，“你想是什么关系？”
“当然是情侣呗，亲都亲了，你见过哪家好兄弟亲嘴的，还是舌吻的那种。”
“樊振东！你别嘴花花！”
与樊振东一比，纪贺才是骨子里更为保守的那一个，换句话说就是他脸皮薄，还没厚到樊振东那种程度。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现在不适应可以，但你总得习惯的，咱们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男性，绝不可能只靠亲就满足的。”
懂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说实在的，纪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遂实话实说：“我……没准备好。”
“没事儿，不急，咱们都还需要学习，不用急于一时。”
“学……学习？”纪贺有点懵。
“对啊，男女可以做的事，咱们也能做，就是还需要点时间。”樊振东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极致的享受与爽感离不开足够的铺垫与准备。”
“欸，不对，差点跑题了，我说我们现在不能只当兄弟了吧，你给我个准信儿呗。”
纪贺掀开被子，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不是说能等吗？等着吧。”
“没你这样的！一开始不是你先主动的吗，现在怎么开始说话兜兜转转了呢！”
“你就说等不等吧。”
“……等。”
“那不就行了，对外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模式相处，私底下……”纪贺松口道：“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这还差不多。”
10月1日，全国乒乓球锦标赛在威海举行。
此次全锦赛，纪贺代表上海地产出战，照旧与樊振东配男双，4-2战胜许昕/马龙，夺得男双冠军。
在众人看来，这是一场国乒新旧男双的交接战，获胜的“双生子”将接替“龙蟒”这对超级男双的责任，继续保证国乒未来几年男双无忧。
混双比赛，纪贺和王曼昱配，决赛惜败许昕/孙颖莎。
明眼人都清楚“昕雯联播”组合打完这届东奥混双就差不多了，教练组需要为下一届奥运会混双项目培养人才，所以才有了纪贺混双和女队的人配了个遍。
没到最后时刻，谁也不知道他的固定搭档会是谁。
在本次全锦赛开打前，有关八一乒乓球队解散的传闻就已经传开。樊振东没有报名团体比赛，是以个人名义参加的男子单打。
自处他俩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后，樊振东就很少会在纪贺面前隐藏情绪，所以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家东哥那种越来越重的悲伤。
随着单打比赛进行到尾声，萦绕在樊振东身上的无助伤感愈发明显。
显眼到当镜头对准他时，他的眼眶都微微泛红，手里无措地拿着毛巾。
纪贺发现后真的心疼坏了，只能在四下无人处抱住他，轻吻着他的脸颊，抚慰他。
“东哥，你有想好以后的打算吗？八一队解散是注定的事，你不能一直以个人名义参赛啊。”
“有想过，我现在的最好去处应该是粤队，粤队也愿意接收我，但还没决定。”
“粤队啊，也行。要不，你来沪队吧，沪队很好的！大力哥、昕哥都在，我也在，咱俩继续作伴。我跟你保证，你来沪队是绝对不会受欺负的！换我罩着你，好歹我也是沪队的当家主力。”
“你现在就开始挖人了啊？”樊振东笑道。
“是的，东哥这么厉害，来沪队是我们的荣幸。沪队也需要你，我更需要你，这样以后离开国家队，我们还是队友。”纪贺越说越认为必须要把樊振东给挖到沪队来。
身为上海人的纪贺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还是很清晰的，什么年纪该做什么很明确，高中时期就是一边训练打比赛一边学习，顺利毕业，然后上大学。
去年他就已经通过国际健将免试入学上交冠军班了，就读于媒体与传播学院，现在是上交的大二生。
樊振东自己都没想清楚，但他觉得沪队确实是个好去处，而且他还想上大学，上交大的冠军班就很合适。
男单决赛又是纪贺与樊振东交手，最终纪贺以2-4不敌樊振东，摘得银牌。
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上海队这次连四强都没进，队友接连的失误与伤病困扰让纪贺也无力扭转乾坤。
这次全锦赛，纪贺的总体发挥依旧亮眼，取得一金两银的好成绩。
十月底，八一乒乓球队正式宣布解散。
即便樊振东提早得知消息，在看到正式新闻的那一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流下眼泪。
听说了吗？八一队来了个小神童。
小神童成长为如今的国乒主力，待了十一年的八一队，这个永远团结温暖纯粹的大家庭却再也回不来了。
别哭，朝前看，向前走吧。
八一的军魂会永远护佑她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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