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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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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觉得自己会折在卫洲手上,全是因为念旧,如果卫洲不是谭子洲,如果谭子洲出现,他或许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谭子洲,童年带着他玩保护他的那个人早就成了他的执念。
刚和爸妈到国外时,因为长了一张亚洲脸,楚风没少受欺负,那些人拉帮结派像是约定过一样一起孤立他,弄坏他的课本,衣服,往他的食物里面加料,吐口水,也会把他拉到角落对他动手,那时候卫洲没在他身边,没有人保护他。
一开始他并没有反抗,东西坏了重新买,食物脏了就饿肚子,那些人觉得他好欺负开始变本加厉,甚至找来了高年级的人,有人看他生得俊美起了邪念,想要侵犯他,楚风想起了卫洲,他拼命反抗,学着卫洲的样子向对方挥动拳头,但还是打不过,最后情急之下,他硬生生咬下对方的耳朵。
以暴制暴这个方法很有用,那些人果然不敢再轻易对他动手,虽然后来老妈赔了对方不少钱。
老妈了解了事情原委后转身就把学校告了,在征得他的意见后给他办理了转学,又给他请了专业的武术老师,楚风学得很认真,因为他忘不掉卫洲被他爸打得头破血流的样子,他想保护他,像他保护他一样。
之后,但凡能用拳头解决的事他都选择动手不动口。
楚风的外貌从小出众,长大后更是英英玉立,惊为天人,很多人因为他绝美的脸而忘了他的残暴,色令智昏想勾搭他,心情好的时候他顶多嫌恶地把人推开,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人一句稍微有点冒犯的话他就把人打个半死,而每次他从中国回来,心情都不好。
他惹下的祸事一卡车装不下,要不是他家有钱,楚风估计已经重新投胎了。
为了让他别再为了发泄情绪而使用暴力,老妈决定给他找点儿事做,她拿了他随手拍的一张照片替他报名了一场群星荟萃的摄影比赛,没想到天赋异禀的他竟然一举夺冠,从此声名赫奕。
一开始楚风并不以为意,但老妈严肃又认真地告诉他,如果他还想继续找人,那他就得学会自己挣钱,她是个商人,不会一味为这种没有回报、甚至没有结果的行为买单,她不会再拿钱给他买机票。
虽然不情愿,但楚风还是对摄影技巧进行了系统性的学习,但找来的老师摄影理念跟楚风自己所理解的大相径庭,换了好几个老师都是如此。
楚风对照片的构成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老妈干脆只让他学习光、影类的知识,剩下的全靠他自由发挥,而他也没让老妈失望。
飞机直冲云霄,李理看着一旁闭目养神的楚风紧咬下唇。
“你很喜欢他吗?”
“嗯?”楚风睁开眼。
“为什么一直留在中国?你很喜欢他吗?这些年你不是一直在找那个人吗?你放弃了吗?因为他?”
李理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甚至提起那个人,他需要确认卫洲在楚风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对手只有那个消失了的人,没想到半路却杀出这么个程咬金。
“是他。”楚风淡淡说道。
“什么?”李理激动得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屁股短暂地离开了椅子。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您的吗?”空姐听到他的喊声走了过来,半蹲在地上,笑容甜美地问道。
“没,没。”李理失魂落魄跌靠着椅背。
“咖啡,谢谢。”楚风说。
“好的,请您稍等。”空姐说。
怎么会这样,卫洲竟然就是那个人,那他怎么办,这些年他一直陪在楚风身边就等着他放弃的那一天,可现在那个人却出现了,他怎么可以出现,他不可以出现。
刚刚在机场那个人吻了楚风吧?没错,他吻了他,他们在交往?可是楚风推开他了,还把他咬出血了,为什么是咬?如果是别人,别说是亲他了,搂他一下他都得把人给打进重症监护室,就连他想跟他拥抱都得先琢磨下他的心情如何。
所有的反常都在跟他透露一个讯息:卫洲不一样。
“你跟他,现在是什么关系?”李理不死心地问。
楚风斜了他一眼,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他懒得回答。
“你跟他在交往?”
楚风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先生,您的咖啡,小心烫。”空姐将咖啡端到楚风面前。
“为什么?!”李理情绪激动地又坐直起来,肩膀猛地撞向空姐的手臂,滚烫的咖啡瞬间溢出来大半杯,几乎全洒在楚风手上。
空姐的手指也被烫到,条件反射地松开手。
“嘶!”虽然很疼,但楚风还是接住了杯子。
“对不起先生,你还好吗?真的很对不起……”
聒噪。
楚风打断她的话:“我没事,你的手也烫到了,去处理。”
“我不要紧的,倒是先生您……”
李理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拉着楚风到洗手间冲水。
“先生,这是烫伤膏,感觉您会需要。”空姐站在卫生间门口,满脸歉意地看着楚风。
“不需要。”楚风说。
“可是……”
李理走过去拿走空姐手上的烫伤膏,“谢谢,还有,抱歉。”
“没关系的,先生。”
“嗯,你忙你的吧,有需要我会叫你。”
“好的,先生。”
楚风已经关了水,李理却重新打开水龙头,拉着他的手继续冲水,他低垂着头,死死盯着楚风手背上红起的一大片。
“好了。”楚风说。
“没好。”李理拽紧他的手不让他抽回。
好不了,永远都好不了了,他已经出现了,甚至已经站到了楚风身边,他该拿什么跟他争。
洒出来的咖啡像是透过空气滴在他的心上,将他烫得皮破肉烂。
楚风叹了口气,空闲的手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
李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接过纸巾,将纸巾盖到自己脸上,肩膀一颤一颤地,偶尔有几声隐忍的啜泣。
为什么,李理内心苦涩,居然会问他为什么,哪儿有为什么,楚风一直在找他,如果他就是那个人,如果他也喜欢男人,那他们在一起理所当然,该说他们的缘分是天缘奇遇吗,李理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接受现实。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李理真的很希望楚风还是那个暴力的、血腥的楚风,至少那个时候,他才是特殊的那一个。
好半天后,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将药膏递给楚风,“拿着,我洗把脸再帮你擦药,别说不要,你这双手可金贵着呢。”
楚风笑了笑。
卫洲像是得了分离焦虑症一样,每隔一个小时就给楚风发一条信息,不管楚风有没有回复他都照发不误,每天也都必须问他要回来了没,好像如果他不问楚风就不肯回来了似的。
被楚风咬伤的舌头好几天都没好,每次吃热一点的东西都会很痛,一痛他就会想起楚风,楚风没有告诉他他去哪儿,也不告诉他具体哪天回来。
楚风的敷衍卫洲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有了裂缝,是他亲手造成的,也该由他来缝合。
不安的情绪与日俱增,卫洲尽可能地不让自己表现出来,身体的血液像被堵住一样,内心深处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风雨晦暝,卫洲抱着楚风的枕头,上面放着他的睡衣,皱眉蹙眼。
半梦半醒间,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卫洲猛然惊醒,一下子转过身去,若不是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卫洲差点以为家里进贼了。
只见楚风骨软筋酥,手搭在他的腰上,妖孽般眼含笑意看着他。
“你……不是说没那么快回来吗?”
这太突然了,突然得很不真实,卫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操!真疼。
“啊,你每天都问,感觉我再不回来你好像会得相思病。”
是真的,这是真的,他日思夜想的人,真的回来了。
卫洲猛地将人搂进怀里,用力抱紧他。
“我是得了相思病,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肉麻,楚风嘴角上扬,“啊。”
“没看出来你想我,每天就发那么几条信息,还经常不回复,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吃了?”
用玩闹的语气问出自己心里的担忧,卫洲只希望楚风别觉察出来。
“吃屁。”
“这么重口味,不如吃我吧。”
卫洲一翻身,将楚风压在身下,贴上他的唇,舌尖撬开他的齿贝,将这段时间对他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这个吻来势汹汹,充满占有欲,有那么一刹那,楚风大脑缺氧一样一片空白。
卫洲伏在楚风身上叹了口气,翻身侧躺回床上抱着他,“哎,今晚就不折腾你了,睡吧。”
几个小时的飞程确实让楚风身心俱疲,但卫洲这个吻实在太过缠绵,他一下子被挑起情欲,一簇小火苗在心中燃起。
这家伙,真的越来越会吻人了。
难以言喻的暧昧交织在夜色中,裹挟着躁动的两颗心,黑暗中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真不做?”
楚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加倍放大,直击卫洲的心。
卫洲大脑充血般一片模糊,猛地扑向楚风,“可以吗?”
“只要你别又他妈爽得失去理智就行。”
像是幼儿园里得到小红花的孩子,卫洲满是遗憾的脸上重新解颐。
依旧是来势汹汹的吻,像是要把楚风啃食殆尽。
卫洲盯着楚风撩人的双眸,双手游离至他的腰间,抓着他的裤腰往下扯……
探索间楚风止不住地浑身颤抖,两人的呼吸渐渐缭乱,
卫洲觉得楚风就是妲己转世,只要轻轻一个眼神,他立马神魂颠倒、缴械投降。
楚风趴在枕头上,一脸怨气地瞪着卫洲。
卫洲化身按摩师,一脸餍足地替楚风揉着腰。
“狗东西。”
卫洲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
天已经完全亮了,楚风倒时差睡不着,卫洲干脆也不睡了,他轻轻地抚摸着楚风光滑的背,与他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