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个小九爷》君牧

27、第二十七章 献计

　　晏九以怕人多为借口，拒绝了楚怀珩下月冠礼的邀请，不知是不是为了补偿，答应了他一起去打壁球。
　　楚怀璟一时不知希望晏九答应哪个好。冠礼太过隆重，晏九参加意义重大；但去打壁球，又太过私人，谁知这两人一来二去的，会不会勾搭上？

　　楚怀璟于是笑道：“两个人打球多没意思？我们五人一起，去打篮球吧。”
　　楚怀珩瞥他一眼，笑道：“都来都来！小九那儿的项目多着呢！咱们挨个去玩玩。”

　　众人于是约定了某一天，大家一起去球馆打球。
　　楚怀璟松一口气。总算不算全输。
　　他又很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看到楚怀珩在吃面，凭他吃成什么德行，自己装没看见不就完了？
　　多事！

　　晏九不会答应去参加冠礼。一旦去了，以后楚怀瑜楚怀璟的要不要去？后面的皇子呢？没完没了。索性一开始就一个都不去。以后再不去就有了借口了。
　　老大的都不去，后面的还好去么？

　　晏九这一上午一耽搁，就错过了听乐坊的音乐会。不能去练睡功了。
　　索性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去打球吧。”
　　早早兑现承诺，早早了事。以后就能推则推了。
　　晏九并不欲与皇子们多打交道。

　　楚怀珩和楚怀璟纷纷赞同。
　　楚怀珩道：“刚用过膳，不如先去长乐公园走一走？”
　　长乐街附近有个长乐公园。几个月前刚开放。盛夏之际，正是各种花草争艳斗芳的时节，里面游人如织，络绎不绝。

　　楚怀璟蹙眉道：“好是好，只是人太多。晏兄不喜人多。”
　　晏闻和晏朝夕几乎异口同声：“那便去滑板公园！”“街舞公园！”
　　楚怀璟笑道：“这两个提议都好。我们便先去滑板公园，再去街舞公园。等这两个地方看过了，也该去打球了。”

　　这两个主题色彩的公园，京城人都知道是晏九开的。
　　京城里的人爱好街舞的，一开始在长乐街上跳，结果三番五次造成围堵，被京兆尹下令申斥；于是晏九专门在南城距离球馆不远的地方，找了块空地，建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园，对所有人开放。
　　公园可游玩，有植物花卉可观赏，最重要的，里面不仅有特设街道，还有台子可跳舞。还有露天的看台。明年的街舞比赛就打算开在这里了。

　　至于滑板公园，还在修建中，只开放了一小部分。特地为滑手设计了滑道、滑杆、台阶等等。这个地方，有绿树有草地，氛围好，但没有多少可观赏性，不是供人来游玩的，甚至不鼓励不是滑板的爱好者前来。
　　万一撞到了怎么办？

　　楚怀珩忽然灵光乍现，“小九，长乐公园不会也是你开的吧？”
　　此间的园林，大都是皇室或私家园林，除了某些节庆日对外开放，以示“与民同乐”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开放的。
　　像长乐公园这种常年对大众免费开放的，整个大楚朝仅此一家。

　　晏九闻言，笑了笑没说话。
　　这便是了。
　　楚怀珩感慨道：“今年的端午节，长乐公园办得竟比护城河上还热闹。”
　　长乐公园里有个湖，不算特别大，但钓鱼、水球、游泳、帆板、赛舟，样样齐全。
　　岸上还举办了拔河、放风筝、射箭、飞镖等比赛。
　　公园一隅还专门为小孩子们开辟了个游乐园。投壶，滑梯，秋千，跷跷板，悠悠球，蹦蹦床……

　　京城人们的幸福生活指数顿时上升了一大截。
　　楚怀珩忽然满含深意地看了晏九一眼，状似不经意地道：“千金坊、醉春楼的生意都没以前火了。”
　　晏九白天有球馆、公园抢人生意，晚上有听乐坊、剧院也抢人家生意；还有一年一度的各种舞蹈比赛，听说还要举行各种球类比赛，还有滑板比赛；歌唱比赛这两天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现在还开始举办各种节庆活动。
　　楚怀珩都替赌坊和青楼觉得，慢慢的，他们可以不用活着了。
　　青楼还好，什么时候都不缺好色的男人；大可以四处逛完了再去青楼睡觉。
　　曾风靡大楚一时的赌业，怕是受冲击最厉害的了。

　　不知是晏九天赋异禀，还是练功夫练的，总之他感知力愈发敏锐；楚怀珩不提，他自己都能感觉到他爹派在他身边的暗卫越来越多了。
　　楚怀珩此话是提醒他，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有人会跟他过不去了。

　　其实已经有人出手了，不过是被他爹的暗卫暗中解决掉了罢了。

　　这话晏九能听明白，楚怀璟自然也能。还未等晏九开口，楚怀璟便笑道：“瞧大哥说的。若我说，这两样没有了才好呢！单一个赌字，就不知祸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了。”
　　“大哥还为他们忧心叫屈不成？我巴不得像晏兄这样正经的产业越来越多，那才是百姓之福。”
　　“晏兄，若是有人敢来为难你，你只管报我的名号。我定为晏兄两肋插刀！”

　　楚怀珩开了个头，倒让楚怀璟卖了个好。楚怀珩也不气恼，闻言颌首道：“对。还有我。有两位皇子给你撑腰，谅他们行事前也要掂量掂量。”
　　“若是有父皇明令禁止，那就更好了。可惜我瞧父皇的意思，应该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让大家各自竞争去。”
　　“只看赌业和你的娱乐业，哪样更能争取到人心了。”

　　晏九闻言，心头一震。
　　敢情他偷偷摸摸悄悄咪咪，只埋头做事不声张，刻意打造出一个纨绔爱钱耽于享乐的形象来，还是骗不了人啊！
　　两位皇子一唱一和，他的底细全露了！
　　瞧把你们一个个聪明的！

　　晏九赶忙笑道：“二位皇子多虑了。我就是一时贪玩，闲来无事鼓捣出来几个既能玩又能赚钱的法子，省得我爹担心我将来败了祖宗的产业。别的是真没敢多想。”
　　楚怀璟一笑，“没关系！你不用多想，我们替你多想想就是了。对了，要不要我给你派几个帮手、护卫什么的？有我和大哥撑腰，他们不敢来明的，就怕他们来暗的。”

　　晏九赶忙道：“感谢三殿下好意，不过君臣有别，帮手、护卫什么的就不必了。”
　　楚怀璟还要劝说，楚怀珩开口道：“有个法子倒是可以减少小九的危险。”

　　众人皆望向他。
　　楚怀珩继续道：“现在大楚十九州，听乐坊、剧院、书茶馆都有人抄小九的，球馆、公园也开始有人抄了。按说这是在抢小九的生意，告到京兆尹或各地府衙，是会被判刑的。”
　　“但小九不追究，官府看着税银增加，就更不会追究。可这些人毕竟心里胆怯，抄得就有些不伦不类，吸引不了多少人。”

　　“不如小九就反其道而行之，公开让他们抄，光明正大地抄，但你要收他们一份利息；甚至可以派师傅教他们，这样你就收二分或三分利。”
　　“如此一来，你不仅不用为被人抄袭烦恼，还能从中获利，更重要的是，他们帮你推广了产业。届时，你作为一个庞大娱乐产业链的龙头老大，赌业再庞大，底蕴再深厚，还敢对你动手么？”

　　晏九闻言，心头一怔。
　　不得不说，楚怀珩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他每个产业，都去每个州府打了个样。但他只是放纵人们抄袭，还没想到要自己去帮别人抄袭自己的地步。
　　楚怀珩此举，是将他们正式化、合法化，自己则通过授权或指点，也从中盈利。双方各得其利，皆大欢喜。

　　晏九笑道：“大殿下所言有理，在下便照此做了。”
　　楚怀璟见晏九拒绝了自己的帮忙，却接受了老大的提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林芝语自己将尤无眠留下，劝妹妹离开。
　　林伊洛自然不会撇下他，又担心她那个无法言喻的爹回来找她麻烦，正踌躇之际，尤无眠忽然道：“不如一起走？”

　　说着，看了看林芝语，又语重心长地道：“你们不知世事险恶。你光知道担心你妹妹，其实你自己也很危险啊！你可是只知青楼妓馆，不知小倌馆？你这相貌……”
　　林芝语抓起枕头旁的一本书，“啪”地扔了过去。

　　尤无眠跳脚叫道：“我说的是实话啊！啊，那个，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意思是说啊，你们只想人了，没想物件……”
　　林芝语愤然道：“家徒四壁，还有甚物件可抵赌债？”
　　尤无眠道：“这宅子啊！你爹要是把房契押了，你们就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林芝语一怔。
　　尤无眠趁热打铁，“所以啊，早点离开是正经。留个空宅子，你爹爱卖就卖吧！”

　　林芝语和林伊洛当天就搬走了。也没什么好搬的，雇了辆马车，带了随身衣物和被褥，尤无眠给找了个临时落脚的地儿。
　　这一走，就算跟他们那个赌棍父亲，彻底断绝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