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蝶幽梦》花前语

7、跟踪

　　“……”虞念安收拾完了餐具，坐在老板椅子上，斟酌着是否要将档案袋给千墨轩看。
　　他思考了好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准备聊一聊正事。
　　“聊一下案件。”他白皙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档案袋的封口处，
　　“再看看？”虞念安挑了挑眉，询问着千墨轩的意见。
　　“嗯……”千墨轩深呼几口气。“给我吧……”伸手去拿档案袋。
　　“嗯，做好准备。”虞念安点了点头，将档案袋从桌子的另一半推过去。
　　千墨轩打开了档案袋，正准备看那种血腥的照片，发现血腥的那些照片早已被虞念安偷偷塞进了最深处。
　　千墨轩抬头，正好对上了虞念安观察的视线。
　　“你干的？”千墨轩问道。
　　“那还能是谁？”虞念安道。
　　千墨轩低下头，从最里面掏出来照片，缓慢的翻过来，用力似乎有点猛，使得照片的卷边出出现了微微的褶皱。
　　他轻轻扫了一眼。
　　这次不是那个女人的头，而是那个女人的破碎的肢体。
　　血液混着粘稠的不知命液体，在地上流淌，肢体是被拼接的，断口处像是被人用暴力扭断的，伤口参差不齐，有好多於血，呈青紫色。
　　“於血还……挺新鲜……”千墨轩忍住呕吐的冲动，勉强说道。
　　“毕竟是昨天才死的，当然新鲜。”虞念安看着电脑屏幕，但眼神时不时往千墨轩身上瞟。
　　“在哪里发现的，有没有监控？”千墨轩看着照片，问。
　　“在东航街小胡同的下水道里，有监控。”虞念安接到指令，鼠标点击声很快传来。
　　“有监控还需要我来？”千墨轩疑惑道。
　　“因为这个监控，不太正常。”虞念安示意千墨轩看向电脑屏幕。
　　“？”千墨轩疑惑的看向电脑屏幕。
　　电脑屏幕上正在着播放监控画面。
　　一个长发粉裙女子走在小巷里，监控不是很清晰，但千墨轩眼尖的发现远处的黑暗里，站着一个男人，身影很虚幻，似乎有点看不清。
　　“那里，有人！”千墨轩指着屏幕上的人影。
　　“眼睛很尖嘛……”虞念安夸赞到。
　　“嘿嘿，没有啦……”千墨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很快又转头看向电脑屏幕。
　　那个女子往巷子的深处走去了，身后的男人跟踪着她，他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之中，如鬼魅般穿梭在黑暗中。
　　他的身影，千墨轩总感觉非常非常熟悉，但是千墨轩想不起来身影的主人到底是谁。
　　“熟悉吗？”虞念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神，注视着千墨轩。
　　千墨轩不可否认的重重点了点头
　　监控的时间在流逝，在那个男子行凶的一瞬间，他冲出了黑暗，路灯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模糊照出了他的样子。
　　仅仅一瞬间，千墨轩就看清了犯人的面庞。可那张脸千墨轩太熟悉了，分辨的速度很快，甚至连暂停都不需要。
　　千墨轩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张脸，是属于刘逸晨的。
　　那天晚上，他明明和自己一起走的啊！
　　千墨轩仔细回想着，他急于为刘逸晨开脱罪行。
　　“为什么会是他……”千墨轩疑惑极了。
　　“凶手毫无疑问，是你的好兄弟：刘逸晨，刘先生。”虞念安还是把事实公布了。
　　“不不不，不会是他，他那么尽职尽责的人，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是！”千墨轩发了狂，把监控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迎接他的，只有黑暗中的求生声和撕裂声。
　　事实不会因为千墨轩的失态而改变。
　　“所以，真的是刘逸晨吗？”千墨轩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尽量不要带着情绪说话。
　　“监控会不会是被做了手脚，是不是有人陷害他……”
　　“停！这个就是事实，监控没有被做任何手脚。”虞念安抬手制止千墨轩的碎碎念。
　　“……”千墨轩听见虞念安的回答，如遭雷击，他向后倒退，直到撞上了不远处椅子，千墨轩顺势坐下，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虞念安在电脑后面，有些心疼的穿过层层阻碍，看着千墨轩。
　　事实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太残酷了。
　　“那凶手……已经被找出来了为什么不去逮捕，而是找我来，破解这所谓的，谜团……”千墨轩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别过脸去，看着落日余晖，等待着回答。
　　“事实是，第六感告诉我，凶手不是刘先生。”虞念安平静的说。“而且，现场没有刘逸晨的指纹。这是一个疑点。”
　　“为什么。”
　　“答案显而易见，凶手有可能不是他，就算凶手很有经验，也很难再做到在现场不留下指纹，虽然受害者的衣服没有了，但凶手很有可能会在受害者的身上留下指纹。”
　　“还有，我不相信你会交这种人为友。虽然办案时最忌讳的是感情用事，但我依旧会相信，你，包括你的朋友。”虞念安的声音平淡极了，千墨轩看向虞念安，因为被电脑挡住了，千墨轩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千墨轩能听见，他坚定的声音。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在今天之前，你甚至都不认识我。”
　　“我对你非常感兴趣。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认识你了。”
　　“……”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告诉我，这就是在折磨我。”
　　“我不是折磨你，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怎么解决这个案件。”虞念安平静道。
　　现场沉默了很久很久，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
　　这回轮到千墨轩打破寂静。
　　“现场有什么。”
　　“嗯？有思路了吗？”
　　“对，如果我的想法能通，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被破解。”
　　“是一堆垃圾。”虞念安绕过电脑桌，走过来，递给千墨轩一个照片。
　　照片里面全是垃圾：破碎的瓶子、破抹布、几片破旧的防水布、4个坏掉的投影仪……
　　千墨轩的大脑敏锐的捕捉到了信息。
　　投影仪？
　　虞念安拉了一个椅子，坐在千墨轩的身边。
　　“怎么着，有门儿吗？”虞念安道。
　　“嗯……”千墨轩沉思着。
　　忽然，千墨轩猛地意识到什么。
　　“巷子有尽头吗？”千墨轩的语气略微有些急促。
　　“有，死者的死亡地点就是巷子的尽头。”
　　“这就对了！！！”千墨轩一拍大腿。
　　“巷子你们调查过了吗？”
　　“嗯，巷子的尽头，是一堵墙，隔着另一个巷子。我们还在另一个巷子的尽头，也就是与这个巷子相连的地方，发现了很多垃圾。”虞念安递过来一个照片。
　　“投影仪！又是破碎的投影仪！！”千墨轩激动的指着照片中的投影仪，手不自觉的用力了些。
　　“投影仪怎么你了……”虞念安有些奇怪，但是没有质疑千墨轩。
　　“你继续说。”
　　“你看看，死者的死亡位置是巷子的尽头，咱们不妨大胆的猜猜看，是不是有人用投影仪将我的兄弟：也就是你们认为的凶手。投屏过来，怪不得我觉得他的身影有些虚幻，是因为这个刘逸晨，是投影的！！”千墨轩顿了顿，随即说道。
　　“真正的凶手是隐藏在另一个巷子的尽头，也就是和这个巷子相连的地方，TA在用投影仪观察一切。我观察了一下，那个投影仪的质量不怎么好，估计是没办法离得太远，最后等待着那个受害者走进监控盲区：巷子的尽头。将其杀害。”
　　“……”虞念安思考了好久，似乎是在消化刚刚千墨轩的一番话。
　　“嗯，确实挺有道理的，看来你也不是很傻嘛！”虞念安很快反应过来，练练拍手称绝。
　　“不过，你是怎么想出这个思路的？”
　　“放空大脑！”千墨轩嬉笑着用食指轻点太阳穴。
　　“嗯，我知道了。”虞念安一本正经的回答了千墨轩的玩笑话。
　　“明天我让他们在按照你的思路再查一查，一定还刘先生一个清白。”虞念安认真思考了一下，点点头道。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虞念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已经暗了下来。
　　“不用不用，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走回去就行……”千墨轩起身开始穿衣服。
　　“那路上小心，到家了记得来信。”虞念安晃晃手机。
　　“知道了知道了……”千墨轩告别了虞念安，转身下了楼。
　　秋天的风还是很冷，吹得千墨轩的脸硬硬的，吹得他头发纷飞。
　　路上，一切祥和。
　　千墨轩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他聆听到了身后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