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是时空乱流 ...
-
霍显在目标区域盘旋了一会，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这里也没什么反应，感觉不好。就在这时通讯频道接进来一个让霍显心惊的声音：“这里是指挥舰，我已经带着引力炮往你们的坐标去，收缩包围圈减速，准备逃逸。”
是褚弦惊。
霍显听出来的一瞬间就血液逆流，手脚都有些发凉。褚弦惊话里微微颤抖的感觉被霍显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揉了揉太阳穴：“收到，注意安全。”
既然褚弦惊已经带着引力炮往这边赶了，霍显在队内语音说了一声，众人开始缩小包围圈。张之铭边赶着类人机甲边笑，抬抬手给霍显弹了个弹窗：“真要上引力炮？那我们可就什么资料都留不下了。”
霍显的脸色也很凝重，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没说。指挥舰上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褚弦惊又是怎么从那一帮子人手中拿到指挥权的，霍显也知道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只是照着褚弦惊的指示办。
与此同时，十几架干扰机从轩辕主舰上起飞，目标是类人的指挥舰。研究员们目前还没有破译出类人之间的联通方式，但褚弦惊依旧下令让一队人去处理类人的干扰舰，就用类人对付他们的思路缠住他们。
褚弦惊打开一个窗口，研究员同步给他的反推出来最近的时空乱流位置就出现在上面。
还有十万八千里远，褚弦惊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走到动用引力炮的这步，现在他们对类人的了解太少了，即使是自己手里的那本笔记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东西......褚弦惊都有点想现场找个随便什么神来拜一拜了。
霍显调出星际图大概对比了一下，小机甲差不多都进入他们预计的范围里面了，他刚想连上褚弦惊下一步行动，褚弦惊的通讯就弹了过来。一点开，霍显意外地挑了挑眉，这居然还是实时视频。
视频里褚弦惊表情严肃：“我看到了，小机甲已经进入我们预定的范围，但是有几个我们的人还没撤出来，速度加快。第二，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用引力炮，保留一点研究内容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第三，类人指挥舰已经派一队干扰机去了，争取提速把两队合并起来。我的汇报完了，老师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霍显这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考虑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纰漏，在暗里有些欣慰，褚弦惊进步的速度真的超出了常理。褚弦惊看霍显的表情就知道了意思，点了点头：“没什么问题的话麻烦老师和你那边的队员协同一下，我马上到。”
褚弦惊挂了通讯，霍显在驾驶之余咂摸到了一点很微妙的味道，褚弦惊刚上舰那几天还是一副乖学生的样子，怎么这个时候都敢和舰上的上校们抢指挥权了。
好吧，他也确实做得让人挑不出半分错来，甚至可以说......霍显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后槽牙......很性感。
定下心神，霍显给几位还没脱身的士兵发了简讯催促，随后不紧不慢地继续盘旋。
没转两圈霍显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架THE-287放慢速度正在滑行。每架机甲都是统一的外观漆色，但霍显无端就是认定那里面坐的是褚弦惊。视线所及之处的一片黑暗完全被THE-287身上全莹白的反光盖住，霍显不管哪个角度都想回头看一眼那边。
一个轻微的“滴”声刺激了霍显的神经，他一查，是油量已经低于警戒线了。霍显和褚弦惊两人本来都想多拖一会，尽量避免人造黑洞，但事已至此，霍显给褚弦惊同步了状况。在心里数了三秒，霍显在常通的区域通讯中听到了褚弦惊的声音：“同步油表，保护罩状况。”
没人提出疑问，等到众人将状态同步给褚弦惊之后，褚弦惊再次开口：“考虑到各位油表状态都不是很乐观，预计二十分钟之后我们投掷引力炮。油量低于红线的先回航，还能支撑一会的再绕一会。”
霍显听着褚弦惊给所有人下达命令，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刺头。然而直到有人已经往主舰的方向去了也没有一个人对褚弦惊的指示提出反对意见，霍显颇为意外，但这时候没人会回答他。
褚弦惊抹掉额头上的汗，脸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玉石一样晶莹又脆弱。还好这里没有第二个人在场，褚弦惊心想，紧张的情绪让他有点想呕吐，这场仗，尤其是前线的这一部分几乎就是他一手指挥的。
褚弦惊抬头想看一眼星河，眼睛里撞进的却是一片森然机械。不使用神经析取系统的机甲在驾驶过程中并不会关灯，褚弦惊看着四周看不见来源的柔和的白光，很轻地笑了一下。
这次回去，就把那个联系方式删了吧。
二十分钟飞逝，褚弦惊的手在按钮上迟迟不按。他心里一个念头迷迷糊糊的，因为思维惯性他再次打开了反推时空乱流位置的那个窗口。
还是很远啊，褚弦惊叹了一口气，连老天都不帮他。
随即他再也不犹豫，按下那枚按钮。
炮弹出膛在太空中被按了消音键，褚弦惊的耳边却像是远古地球时代人们第一次听到飞机升空一样的巨响。引力炮因为自重轻，飞速地弹了出去，落在类人小机甲中间，随后炸开。
其实应该是听不到声音的，霍显看着那东西炸开，像是看一个装满水的气球被戳爆，无形的水流就是引力场，来不及反应的小机甲顷刻就被卷了进去。事已至此也没有再留机甲的可能了，霍显调转方向准备返航。
就在这时，异变横生。
干扰机飞速退开，类人的指挥舰却猝不及防像是被塞入了洗衣机，较弱的制动完全拯救不了它臃肿的身躯，转瞬就在原地消失的无影无踪。褚弦惊瞳孔猛地骤缩，手指飞快地调出时空乱流的追踪，反推的结果它还在几十公里外啊！
但此时已经不容许他再复查了，看到这景象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纷纷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调转航向，速度推到最大，然而时空乱流的移速飞快，眨眼就到了这边。褚弦惊朝通讯频道里大吼：“快走！要是和引力炮叠加起来就完了！”
在类人的指挥舰被卷进去的时候霍显就明白是时空乱流来了，他极速估计了一下速度，打开重子探测，那上面代表人造黑洞范围的阴影正在不断扩散。但霍显此刻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去捕捞一架类人小机甲。
褚弦惊说的很对，人类不可能永远和类人隔绝，要做邻居，就要对双方的实力有一个大致的估计，今天这架机甲值得他冒着风险去捞。
霍显顶着通讯里褚弦惊和张之铭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没有调转航向还将速度拉到最大，捕捞网从机甲上撒出去像是华丽的尾带，但在这种时候这个动作几乎就是在找死。
眼看叫不回霍显，褚弦惊咬了咬舌尖强迫有些气血上涌的大脑保持冷静，一掰控制杆也转了方向。
霍显的机甲已经开到了人造黑洞的边缘，这块地方是能感受到来自黑洞深处的引力的，霍显惊险地停在探测显示范围的边界上，随即以一个锐角转了向，捕捞网里带着一架小机甲。霍显心里松了一口气，人造黑洞的扩张速度还是较慢的，他保持这个速度完全能逃离这里。
但有老话说的好，在你松懈的时候，最大的危险就会悄然来临。霍显机甲里各种警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他也就不可避免地忽略了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油储容量。
机甲在普通模式下为了达到更长的航行距离，在油量不足的情况下是会逐渐减速的。霍显暗骂一声不好，赶紧调整模式。
就这几秒的功夫，人造黑洞已经追上来了。霍显低声骂了句脏话，刚把速度拉到最大就看见前面有一架机甲。
是THE-287，是褚弦惊。
THE-287没有向霍显发通讯，但霍显福至心灵地明白褚弦惊来的目的，刚提的速又慢了回去。褚弦惊看距离差不多了也加速，两人齐齐往远离黑洞中心的方向飞去。
接着THE-287的捕捞网套上了霍显的机甲，保护性泡沫淹没了两架机甲。
褚弦惊带着霍显绕了好大一个圈回主舰，时空乱流在移动中不出意外地吞噬了褚弦惊投下的那个人造黑洞，体积膨胀了一倍有余。
这个时空乱流的质量变大，另外两个相互关联的想必也会受影响，以后的行动轨迹想必会更加难预测。但，这些都不是褚弦惊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褚弦惊一兜兜了两个机甲回来，好在有保护性泡沫，霍显只是稍微有点脑震荡，而那架类人小机甲被翻出来之后众人如临大敌地打开舱门，才发现上面的驾驶员已经死了。
那人坐在驾驶位上表情安详，身上并没有任何的外伤，但他就是死了。随行的军医初步尸检看不出什么东西，尸体已经往中央送了。留下的机甲被无数技术宅们连夜拆了个遍，一人一块分赃。褚弦惊笑着站在一旁看他们，那个小研究员走到了他面前。
研究员自我介绍叫席鸿光，在知道褚弦惊还是学生之后震惊地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褚弦惊今天脾气额外地好，在面对毕业会不会来轩辕这种问题的时候都颇为开心地低头：“我还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要我呢。”
席鸿光连连摆手，忙说霍显要是看不上你就是眼睛有问题。褚弦惊笑了一下没再多说，席鸿光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来一个通讯器：“我们可以交换一个联系方式吗？”
褚弦惊镇定地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发给了他，向众人告辞说要去看看霍显怎么样了。一听到这个众人好像刚想起自己老大，张之铭出来圆场说病房一下子太多人不好，推着褚弦惊走了。
褚弦惊进门的时候霍显站在窗边挂着通讯，嘴里还叼着根烟。褚弦惊敲了敲墙上禁烟禁火的标志霍显就赶紧将烟揉在手里示意自己没抽，褚弦惊被他逗笑了一下，坐着等霍显打完电话。
挂了电话霍显立刻为自己辩解没抽烟，褚弦惊倒也不是真关心这个干脆白了他一眼。霍显有些委屈地缩到床上掰着手指头：“刚刚给我......给柏昌元帅通了个电，给他说了一下联邦内部可能有问题。”
褚弦惊挑了挑眉“唔”了一声，霍显继续闷闷不乐：“然后戚云苏已经到首都星了，他说他要去军委拍桌子，我让他去找柏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是时空乱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