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潜伏》饭宝六

17、16 试探

　　这里经常下雨。

　　赤霄待在这里的头一个星期，一共下了三场雨，每次持续一两天。

　　农场就在后院不远处，一整个山头都是他们的。赤霄本来以为这么大一个农场，要干的活不少，可能从此以后就要沦为一个干活机器，但他过去实地一看，才知道凡是种植的都有种植机器人干，养殖的都有养殖机器人干，而他只需要负责……养马。

　　是的没错，他被发配去马厩了。马是陆铭初的马，一共两匹，一匹叫“电闪”，一匹叫“雷鸣”。电闪雷鸣本来是一对好基友，一匹被陆铭初买走，一匹留在马场不吃不喝闹自杀，最后马场主人联系陆铭初，问他能不能把另一匹也买走，陆铭初说行。结果买回来后这俩就翻脸了，一见面就打架，用马蹄子互踹，尖叫示威，不得已，管家把它们的家远远分开，电闪在农场最左边，雷鸣在最右边，于是赤霄每次喂马的时候都要花十几分钟从最左边走到最右边。

　　管家给他配了一辆代步车，一辆摇摇晃晃的老爷车。

　　在人生的前几十年，赤霄从没想过自己还能过上这种生活。农场内部的生态循环系统非常好，氧气充足，到处都是盎然的绿。管家有段时间很喜欢买种子，适合大规模种的就开个自动生态种植棚，不好种棚里的就随手把种子撒在外面，也能活。有些是树有些是花，不怎么管都能长得很茂盛。

　　赤霄第一次去喂马时，差点被马喷一鼻子鼻涕。

　　管家站得远远的，说：“他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喷人，你每次靠近的时候小心点，看见他皱起鼻子，那就要赶紧躲开。但是，你这次往左边躲了，下次就要往右边躲，不然很容易被他偷袭。对了，他叫闪电，是匹脾气暴躁的公马。”

　　赤霄仰头看着高大的马，真漂亮啊！他以前见过皇家护卫队的马，个个膘肥体壮雄姿勃发，而且他们似乎知道自己是皇帝的财产，个个昂起头用鼻孔看人，偶尔才施舍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来。

　　现在这匹马……很有皇家护卫马的风范。赤霄靠过去，想摸一摸他，他打了个响鼻，后退一步、扬起蹄子，用眼神警告：“别靠近我！”

　　赤霄嘀咕：“这么凶。”

　　管家说：“只对老爷亲近。他是老爷的坐骑，有点脾气是应该的。”

　　“也不让别人骑？”老实说，看见这么英俊的马，赤霄的屁股有点发痒，很想上去骑一骑。

　　“不。”管家说，“你也看见了，他对我们不友好。”

　　那是你们不会驯服而已。赤霄心里有了一个打算。

　　生活无聊，得给自己找一些乐子。

　　“老爷平时在哪里骑马啊？有马场吗？”

　　管家转过身，指向后方无边无际的山坡：“那里。”

　　赤霄心里一动，说：“管家，我可以骑马吗？”

　　管家：“需要请示老爷。”

　　这还用得着请示？他又不在家，骑下他的马怎么了，反正马本来就是被人骑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赤霄开始跟两匹马培养感情。一开始挨了不少喷，现在他已经能根据马鼻涕的状态判断他们今天的心情如何了。

　　可还是不让骑，甚至碰一下都要发脾气。赤霄心里的倔劲儿上来了，你不让我骑，我偏要骑。没事儿就来跟马儿们说说话。

　　在两个马厩中间穿梭的时候，赤霄会经过几个大型的生态种植棚，里面都是自动化种植，从播种到施肥、翻土，采摘，全由棚机器人负责。它们的任务就是种植，所以平时赤霄也不大见它们。他纳闷，一个农场，就一个活人，加上自己，勉强算两个吧，用得着这么多的粮食蔬菜吗？

　　管家替他解惑，说这里种出来的粮食除了供自己和家畜吃之外，都会送给附近居住的人们。

　　“……”农场主乐善好施啊？

　　不过后来经过更多的证词，赤霄发现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自从陆铭初把家搬来一号星，几个机器人无聊得开始拆自己的零件，管家更是闲不下来，多次问陆铭初能不能给他们找些事情做。陆铭初就找人弄了个花园，种些花花草草，还在花园中间挖了个池子养鱼。但是后来，草坪里的草让管家他们给铲得不能再铲了，鱼都让他们喂得撑死了。管家开始另寻事业。

　　他发现这颗星球的土壤特别肥沃，空气湿度、阳光指数对植物的生长特别有利，在经过一晚上的查询后，他做了一整个农场经营方案出来，最开始他是想把农场打造成“战区桃源生态星球乐园”，提供种、养殖体验，什么采摘啦、钓鱼啦、喂马啦、小动物互动啦，甚至丛林探险、鬼屋逃生，真人对战也不是不可以，但这个方案被陆铭初无情拒绝了：“这里没那么多游客。”

　　管家只能接受现实。

　　方圆十里，哦不，百里居住的家庭可能都不超过十个。

　　“那你们把菜送给谁啊？”

　　“五十公里之外有个小镇，住了百十户人家。”管家说，“每个星期我们会开大货车把菜送过去，下次可以带上你，去剪一剪你的头发。”

　　于是赤霄又开始期待去镇上的那天，最好是骑着马去。

　　自从他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变成一个挨喷不还手的马夫之后，日子就过得格外平淡，但是，赤霄偶尔会怀念自己当杀手的日子。

　　他还是没有放弃逃跑的希望，即使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首先，他没有合法身份，其次，现在的他很弱。以前赤霄能不眨眼地一次性做上百个俯卧撑，现在，做五个都开始感到吃力了。

　　总结：这是一副在逃跑路上会把自己累死的身体。

　　赤霄开始尝试进入组织暗网。

　　这是组织专属的“网络隧道”，可以绕开星网监管系统即时生成一个留言板，成员们可以通过留言板互相传递情报。

　　但是赤霄不敢贸然行动，这是在交战区，军方的地盘，不知道星网的安全级别有多高，万一触发警报就不好了。

　　他决定先尝试登陆一些灰色网站试试看，如果没有触发警报，那就逐步往黑色网站、隐藏网站迈进。

　　这天，赤霄洗完澡，躺在床上开始研究家庭网。

　　他没有权限，看不了网络安全级别，但是上次问管家，管家说对于他们的用网隐私，“我一向持开放态度。”赤霄不确定，先输入了一个自己以前经常登陆的网址，很快，大大的‘R18’出现在屏幕上。是的，这是一个涩情网站。

　　杀手也是有那啥方面的需求的。这是位于6000光年外的瑞美族运营的涩情网站，常年提供R18涩情影片，分付费和免费版，以前赤霄可是VVVVIP用户，现在没钱，只能先看点免费的解解馋……啊不是，是试探一下网络的安全性。

　　首页上飘着一个标题为“纯情将军悄保姆”的视频，画面劲爆尺度巨大。赤霄点开，面无表情地开始欣赏。

　　有剧情，一开始就是保姆为了嫁入豪门勾引将军，一夜春风后将军恼羞成怒把保姆关起来，结果保姆又施展勾引大法，将军把持不住一次一次掉入保姆刻意编制的陷阱……剧情虽然老套了点，但是演员很养眼，不愧是瑞美族，长得真是美……

　　赤霄正看得津津有味，没注意到通讯器弹出消息：

　　管家：“谁在偷看涩情网站？”

　　管家：“截图。”

　　管家：“不要再看了，安全管家十分钟拦截了十次木马。”

　　管家：“不要再看了@元宵。”

　　大毛：“o(*////▽////*)q”

　　二蛋：“什么是涩情网站？二蛋还小，二蛋不懂。”

　　老爷：“？”

　　二蛋：“老爷老爷，你没在打仗啦？”

　　老爷：“收岗，回基地的路上。”

　　老爷：“@元宵，解释一下。”

　　管家：“已经强制断开了。”

　　强制被断网的赤霄莫名其妙，怎么回事？这个月网费没交？等他点开通讯器发现大事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

　　“……”卧槽。饶是脸皮厚如赤霄，此刻也忍不住脸红了。靠，为什么新消息没有提醒的！！！刚开始被发现他还能解释，一连看了半个小时，这他妈怎么解释？

　　“我是不小心点开的，打开之后就睡着了……”打字打到一半，赤霄清屏，觉得这个借口太像是借口了。

　　“不是我，网络中毒了。”这个更瞎。

　　“有人入侵了我的大脑。”

　　想着想着，赤霄烦了，怒了，妈的，他一个八十多岁的成年人，看个涩情网站怎么啦？太过分了，居然给他当众处刑！还有没有人权！还有没有王法！

　　赤霄愤愤地想，然后坐起来回复：“半夜睡不着，就点开看看。”看看怎么了？看看怎么了？犯法了吗？？

　　老爷：“好看吗？”

　　元宵：“还行。”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太理直气壮了。一个机器人，出于什么目的要去观看涩情影片？X欲？但是机器人有那种东西吗。所以是代码会痒痒是吗。赤霄冷静下来，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下，于是私聊陆铭初：“主人，我觉得我的程序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很久都没有更新，落伍了。所以我是抱着学习的目的去看那些东西的，纯情脸。”

　　主人：“哦。下次不要再看盗版网站了，看正版。”

　　“……”所以他今天看的是盗版网站吗。

　　主人：“一串网址（正版瑞美网）。”

　　赤霄：“…………”你小子，看来你也没有多么正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