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面》溯默巫山

5、无法清洗

　　房间里的信息素很淡，不过那乌龙茶不再是苦涩的，正因为掺杂了锐利的茉莉而甜的有些不适配。但这种味道让钟迟很安心，说不上来的。

　　于是等他真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太阳正当空。那些夜晚破碎的记忆也终于闪回个一二三遍，让他牢牢记住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总结出来一句话——他被他的好兄弟标记了。

　　不过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吧……

　　他躺在床上摆烂似的把自己摆出个大字来，思考了半天也没记起姐姐之前关于任何腺体标记的忠告……所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吧？

　　不过也可能钟帆根本没想到过，她的180厘米alpha弟弟结果被enigma标记了……那样的话，岂不是说明，一夜之间钟迟从压制方变成了被压制方。那现在的这个姿势很危险啊……

　　钟迟从床上坐起来，决定去医院催钟帆赶紧醒过来……

　　楼下，书页的翻动声很轻，外面的冷风吹的树叶作响，不过还好出了太阳，奄奄的阳光毫无阻拦的透过窗户来。刚好，就打在霍慈侧脸上。

　　优秀的骨相是不需要任何多余修饰，哪怕只是这居家的模样，拿出去也能压倒一大片。长颈的一侧多出个齿印，钟迟记得大概是昨天晚上咬的……

　　因为被标记的疼痛要比单纯的alpha标记更加让人难以接受，所以睚眦必报的钟迟还真的闷不做声咬了一口。

　　都不知道遮一遮吗？钟迟为难又尴尬地想。

　　“你醒了？”霍慈放下手里的书，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抬头时注意到钟迟的表情，也许是尴尬，他抬头覆着后颈的标记，微微皱起眉头，生气得有些可爱。

　　“那个标记，昨天我是不得已……伽南香需要用信息素冲散，更何况是直接注射，情急之下才……”递过去的杯子停在半空，随着主人的话音越来越低，又有了收回去的苗头。

　　“没事啊”说真的，钟迟对这个标记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至少在没听见霍慈的解释之前还有点尴尬，听完解释后那一点感觉立刻就荡然无存，“一个标记而已。话说回来，那个伽南香好厉害，昨晚的记忆都……片段了”

　　“我姐姐注射的剂量更大吧？她那样都能救得回来”钟迟揉了揉疑似落枕的脖子，接过霍慈递来的热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霍慈心下松了口气，才又坐回去，“不，钟帆姐进行的是母体实验，她的注射量差不多和你是一样的。只是因为长时间的停留加上实验，所以才导致了不可逆的损伤”

　　“关于钟帆姐的腺体问题，我已经和研究院沟通过了，当年救出来的那一批受害者里，只有钟帆姐的腺体损伤最轻。而且，我已经提出了申请，研究院同意萤火计划并入生化院中，大概下个月就可以转过去了”

　　钟迟咽了下口水，眨眨眼睛，呆愣地看着霍慈，他好像说了很多有用的，cpu一时没处理过来，只听见了萤火计划并入研究院……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萤火计划不会停止？”

　　“对，萤火计划不会停止”霍慈又重复了一遍。

　　“行啊”钟迟翻出手机开始预约医院，“那我下午预约一下洗个标记，一会儿我先去医院看看我姐”

　　“咳”霍慈眼睛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张开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enigma的标记……洗不掉”那一刻他好像听见了石化的声音，等他看向钟迟的时候，发现那人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大概是愣住了，也大概是在组织措辞，总之那人的面无表情更像是无神，不能用发呆去形容。无神的眼睛配在那张脸上，无端地让人生出怜悯的意思。

　　那颗黑曜石不再反射阳光，它吞了一切妄图进入的光线，然后只剩下永恒的虚无缥缈。

　　钟迟低头看向手机，又飞快地切到搜索软件[enigma的标记可以洗掉吗？]

　　[暂无数据

　　推荐

　　您是否要搜索：alpha的标记可以洗掉吗？临时标记是多久？洗标记需要多少钱？最安全的清洗标记的医院【点我搜索】]

　　这nm都什么跟什么啊？他找的不是关于enigma的吗？数据库多久才能更新一次？！这怎么连一点关于enigma更多的都没有？？？

　　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霍慈立刻解释道：“enigma的出现时间很短，是在基因异变后分化出的第三类人，同样的，数量也很少。除了体力智力外，在其他某些方面的表现也会超脱于常人，所以一般不是被收编就是死亡，因此，表现在普通人中的例子少之又少”

　　“近几年，enigma的介绍才终于加在了初中生物课本里。你当年在大学的时候，看到enigma时，还只是书页下面的那一行小字，甚至都不是考试范围”

　　“普通人很难触碰到基因异变的临界点，只是这样就已经幸运地超过我们这种人了”他说这句话时好像不太开心，于是掩下去半眸，视线落在杯子里升腾的水汽上，然后再看着那水汽慢慢地消散。

　　钟迟似乎读出来了其中的意味，可咀嚼下来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明明是钟迟被标记了吧？现在这丫在装什么呢？！

　　“行了，我又没怪你。走一步算一步吧，劳驾”钟迟站起来，拍了拍霍慈的侧脸，就像调戏小姑娘那样，“送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