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梦想二手贩卖

34、“威”胁

　　袭雨威冲洗干净后拿毛巾背对着坐在椅子上的聂商海擦身体，忽然感觉脖子下面一凉，惊得他向前猛窜一步，惊愕转头看向身后正抬着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的人。

　　“你干嘛？”他捂着脖子问。

　　聂商海这才反应过来，收回手，解释自己刚刚忽然伸手的原因：“我以为你脖子底下那颗痣是没冲下去的泥，想着给你扒拉下去。”

　　袭雨威往前走几步继续背对着聂商海擦身体，大致擦干后转身准备去拿衣裤。结果聂商海这个早就冲洗完的人非但不先换好衣服，还只坐在那一动不动，位置也不让出来。只怕一会儿站都站不起来。

　　就在袭雨威抬高手臂要探进衣柜拿衣服时，聂商海忽然在他胸前一掐。

　　“你神经病啊？”袭雨威捂着被掐的那一块狠瞪聂商海，又因为这屋子不隔音。不敢大声骂。

　　“你这也太小了，跟小米粒一样。”聂商海嘲笑道。

　　“对，你的大，你的那个跟蚕豆一样。”

　　聂商海闻言低头看，“哪有那么大？”

　　“起开，我要穿衣服。”袭雨威这次不主动靠近，而是要把聂商海赶走。

　　“我比你白这么多唉，你看。”聂商海无视袭雨威的话，而是转移话题伸出胳膊要和他比肤色。

　　袭雨威是大众肤色，黄且干净，看着就很健康。聂商海则是肤色稍白又透了些粉，好似他的肤色和声音是配套的，偏温柔，脸和身材是配套的，偏硬汉。袭雨威对他的性格暂时不清楚，目前只知道这家伙平常很热情，很乐观，性情沉稳，没怎么见过他发脾气。最重要的是，从来没听这家伙说过一句脏话，哪怕是几乎被众人当作口头禅的字及它的近音字，也从没听他说过一次。

　　“对，你最白了，起开，别挡着我穿衣服。”袭雨威敷衍道。

　　见对方敷衍自己，聂商海垂下胳膊依旧不动，静静看着袭雨威，摆着一副：你不跟我玩我就不让开的架势。反正袭雨威现在不可能甩脸子直接走，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穿就开门出去。

　　袭雨威盯着他思考几秒，忽然提议道：“你现在起开，我回去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聂商海问。

　　“回去给你看。”袭雨威答。

　　“你不会骗我呢吧？”聂商海问，“为什么不能现在给我看？”

　　“我骗你干啥？”袭雨威说：“我说回去看就回去看，你到底想不想看？”

　　聂商海闻言起身让位。起身时屁股与皮垫发出一阵清澈的撕拉声，好似粘在那上面的塑料膜被强制撕下来一样。聂商海起身后与皮垫接触的部位被他自己用上半身压得绯红一片，就像被人抽了一顿似的，还伴有酸酸麻麻的胀痛。

　　袭雨威看到这场面笑得直不起腰，干脆蹲下，将头埋在曲起来的手臂中颤抖着身体憋着声狂笑。

　　聂商海两步走到袭雨威身边的用脚轻轻踢他两下问：“你小子故意的是吧？”

　　袭雨威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抬手抹掉眼角笑出的泪回答：“是你自己非要一直在那儿坐着，又不是我让的。”

　　回家路上聂商海一直问袭雨威要给他看什么，能不能现在看，但都被袭雨威无视。他觉得自己貌似真的被这小子给骗了。但到家后袭雨威拿起手机给聂商海发了个长图，就是白文清发给他的那张图，他转发给了聂商海。

　　“发给你了，你看吧。”袭雨威坐在床上靠着墙说。

　　聂商海也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点开手机里刚收到的图片开始阅读。他不像袭雨威那样反应很大，倒是一副稀疏平常的态度，认认真真仔仔细细逐字逐句一一审阅，看了一小部分后突然说：“这写的是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在对方非自愿的情况下去强别人呢？”说着，他看向袭雨威问：“我像那样的人吗？”

　　袭雨威心想：你确实不像，但也没比□□别人的人好到哪儿去。

　　又往下看了点，聂商海忽然问：“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你自己写的？”

　　“我怎么可能写这种东西？这是白文清看到了转发给我的。”袭雨威回答。

　　“这写的也太细致了，都能当新手教程了。”聂商海吐槽道，又继续往下看。

　　袭雨威思考半天聂商海口中所谓的“新手教程”，根本想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能再看了。”聂商海看了一大半后忽然又说，“这太离谱了，两个男的怎么可能……”说着，他看向袭雨威问：“两个男的怎么可能呢？”

　　袭雨威白了他一眼回答：“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

　　“这个你都看了没？还是大致只看了一眼就发给我了？”聂商海问。

　　“我没看，就扫了一部分。”

　　“我觉得你应该阅读一下，这里面的东西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写不出来的。”

　　“我不看，这东西没什么好看的。”袭雨威嘴硬。

　　但周日下午聂商海离开后，他还是没忍住点开图片大概看了一眼，仔细看了一半便被震惊到说不出话。自己在那里面被聂商海那家伙疯狂地OOXX，简直太离谱了，甚至还是走后门。好几次他都想退出图片浏览，然后将这张图从手机里彻底删除，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忍着恶心继续往下看，越往下看越后悔为什么要继续看，但越后悔就越想要往下看，他只想知道这后面究竟还能发生什么更抽象的事，结果看到最后他险些把手机扔出去，因为那篇文里的自己！居然！怀孕了！这是什么离奇的结尾？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背着他偷偷变成这样了？

　　他干脆跳过白文清这个媒介，直接去问初一这东西她是在哪儿看到的。初一给予的回应也让袭雨威无语至极：

　　「初一：我在表白墙上看到的就转给白文清了，那上面一共发了四篇，我只给他发了这一个。不过那几张图昨天中午发出来后，晚上就被管理员给删了。」

　　如果是表白墙的话，估计学校大部分人加过的人现在都已经看过了。到底是谁会写这种东西发给表白墙，而且表白墙的管理员居然连审都不审就直接发出来。

　　袭雨威为这事打听了两天。表白墙的管理员不唯一，一个号一直往下传，负责管理的学长学姐在毕业后就会把账号给下一届玩的来的人，接号的人如果不想继续管了就会给其他和自己玩的来的且想管号的人。传来传去大家就不清楚到底是谁在管这个表白墙了。

　　袭雨威在学校里认识的人不多，就那么几个，他平日里只顾着在空闲时间补觉，好像每天都睡不醒一样，除了被人主动问题外都不怎么与同学进行交流。但同一届的人基本都认识他，毕竟是长久以来一直霸榜年级前三的人。

　　他从宁为豪口中得知管表白墙的可能是高三的人，但刘敛又说貌似是高二的，聂商海告诉他自己找人问过了，现在是高一的一个人在管，但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反正都删了，再找也没意义了。

　　但白文清却告诉他，貌似是他们这届艺体班的其中一个人在管，好像叫楼方泽。

　　袭雨威不知道楼方泽是哪位，想找只能去问□□帅，因为对方与艺体班里体育生都很熟，说不定能知道楼方泽是谁，是艺术生还是体育生，长的是什么模样。

　　“楼方泽是田径队的啊，怎么了？”□□帅靠着椅背回答：“但他管不管表白墙我还真不清楚，从没听他说过。对了，你不是想找楼方泽吗，他几乎每节课下课都会去教学楼旁边的小胡同里或者在外面打篮球，你去外面问问就能找到他。”只可惜□□帅不知道学校里第一个开始管袭雨威叫“嫂子”的人就是楼方泽，不然他只要稍加提醒，袭雨威马上就能知道楼方泽是谁。

　　按照□□帅所说的，袭雨威趁着课间去教学楼到旁边的小胡同找人，聂商海看到他出去便抬脚偷偷跟上。刚到小胡同，袭雨威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嫂子好啊”，扭头看过去，是那个自己不认识还莫名其妙给别人起令人讨厌的外号的家伙正靠在墙边放风。

　　“你知道楼方泽是谁吗？”袭雨威干脆直接问这个人，毕竟这家伙虽然可耻，但也是这胡同里唯一一个自己看着比较熟悉的人。

　　“找他干嘛？有什么事儿吗？”楼方泽本人问。

　　“别管那么多，你就说他现在在不在这儿？”袭雨威问。

　　“你真找他有事儿的话我可以帮你转告一下，直接跟我说呗，为啥非要见到本人？中间人传话都不行吗？”

　　“他是不是表白墙的管理员？”袭雨威问道。

　　“这个嘛……”楼方泽犹豫着，正想怎么逗逗这个大学霸，却看到聂商海拐了进来，走到袭雨威身后停住脚。他瞬间闭上嘴不再说话。

　　“你俩在这儿干嘛呢？”聂商海开口问。

　　袭雨威察觉到身边来了个人，听到声音后才知道这个人原来是聂商海。他说：“我听说楼方泽是表白墙管理员，过来问问哪个是楼方泽。”

　　“所以你现在是问楼方泽本人这里面哪个是楼方泽？”聂商海戏谑道：“原来这么聪明的学霸也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

　　“……”袭雨威被怼得无话可说，但究其根本原因也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楼方泽到底是谁。

　　“你想问什么就赶紧问，一会儿可要上课了。”聂商海提醒道。

　　“你是不是表白墙的管理员。”袭雨威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不过换了个主语。

　　楼方泽听到这问题，看一眼袭雨威，看一眼聂商海，又看一眼袭雨威回答：“怎么了？找管理员干嘛？是有什么事儿吗？”

　　“问题怎么那么多呢，你就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聂商海在一边催促道。

　　“我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楼方泽回答：“现在天天上课加训练累得要死，根本没空管。”

　　“那现在是谁？”袭雨威问。

　　楼方泽挠挠头回答：“我之前给一个高一的人管了，现在传来传去的我也不清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还是自己去问问吧，我实在没空管这些没用的东西。话说你忽然问表白墙管理员干什么？是不是上面发什么东西了？我自打这次开学后再也没看过表白墙。”

　　“什么也没发。”袭雨威叹气道，“麻烦你了。”说罢便转身抬脚准备离开。

　　“不麻烦不麻烦，再见哦嫂子。”楼方泽高兴回应。

　　袭雨威闻言忽然回来伸手用食指指向楼方泽说：“你以后要是再敢叫我一声嫂子，我就踹断你的腿。”

　　虽说被威胁的是楼方泽，但这一举动却把聂商海也吓了一跳。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袭雨威这样直白地警告别人。之前关于金淼的事，袭雨威也不过不痛不痒地对自己说了那么两句没意义的话，结果这次直接上升到实质性举动了。原来袭雨威名字里的“威”是威胁的“威”啊。

　　和聂商海之前说的把烟头捅进人眼睛里有异曲同工之妙。

　　警告完后袭雨威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聂商海和楼方泽俩人在胡同里大眼瞪小眼。

　　见袭雨威拐走，楼方泽才压低音量用只有聂商海能听见的声音问道：“那以后见到了还用叫他嫂子不？”

　　聂商海看着他说：“随便吧，我觉得他不一定能给你腿踹断。”

　　“那还是别叫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过不得不说一嘴，你那招也太损了吧？我都觉得太过分了，让我找人写你的小短篇，还要帮你发到表白墙上。这种事儿也就你能干出来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楼方泽吐槽道。

　　“你别给我乱传，被其他人知道的话，我可是真的能给你腿踹断。”聂商海顺着袭雨威说过的话威胁道。

　　“我怎么可能往外传呢，我嘴可最严了，况且我都已经把你当好兄弟了，怎么可能搞背刺这一套呢。”楼方泽笑嘻嘻地对聂商海说：“你放心吧，我最讲义气了。”

　　主要聂商海是真有钱。楼方泽轻轻松松给他办一件小事就能收到几千的好处费，单是改称呼和传八卦这两件事加一起就收了近小一万，这么阔气的金主他现在跟着肯定是错不了，而且他也十分清楚，像聂商海这样的人，一旦选择背刺，自己将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