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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10 精彩二选一

      楚大人的第五女,楚淑儿。细儿同父异母的姐姐,长她一岁,庶出。

      但是正四品嫁庶女给一丛六品官,已属下嫁。

      只看见杨胤远大人面有难色:“拙荆虽已逝,但杨某人与已故拙荆感情深厚,曾起誓永不再娶!且杨某人蒲柳之姿,庶竭驽钝,哪里能配得上令嫒呢!”

      没想到这段看似杨家攀到高处的大好良缘竟然被他一口回绝,楚佥面有愠色,但很快又打扫好一切痕迹:“杨大人这是哪里话,杨大人年轻有为,珠玑满腹,锦绣盈肠,国之栋梁!杨大人不再续弦难道要自断杨家烟火吗?”

      “这事再议,再议吧!”杨胤远面有推诿之色。

      楚佥却不让杨大人揭开这一茬,正待强加一门婚事给杨胤远,这时门外传来轩轩辘辘的马车声。

      “好戏已经开始了,本王却来迟了!”

      未见其人,倒先闻其声!

      杨胤远立马撇了楚大人去门口迎客。他面色熠熠,大放光彩。“稀客稀客!杨某恭迎齐王殿下!”

      只见一人穿着假罗织金绯袍广袖,脚上穿玄色毡靴,大步流星跨进了门槛,进了院子来!

      细儿瞧来人,好个人物!眉目间清清朗朗,疏疏落落,睫眸衔隽秀如繁星落寒潭,鼻翼自高挺如山峰拔平地。张歧川硬朗,他则清隽!

      “还有我呢!”

      话音刚落,一个人穿着罾布广袖文士白襕,黑色毡靴,大步跨过门槛,这人也是颐颜秀伟,容止端雅,风度翩翩,与前面那位容貌有三四分相似,两人身形皆颀长,有七八尺之高。

      张歧川剑眉星目,这二人柳眉月木,张歧川刚,这二人则柔!

      “杨某恭迎赵王殿下、齐王殿下!”

      “嘘!”前面那一位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前,示意众人噤声。“听曲听曲!”

      只听见台上唱着“他幼年间便习儒,腹隐着九经书,又是俺共里同村一处居,接受了钗环财物,明是个良人妇。”

      前面这位齐王殿下手里打着拍子,还未坐下,便沉浸在曲词里了。

      这时,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来人身上,张歧川悄悄提溜到细儿身边,附在她耳边细语道:“前面这位是二皇子,井务安,字牧云,后面这位是大皇子,井居安,字思危。”

      细儿轻轻颔首,暗暗记住,心想前面这人要众人安静听曲的是浊,枉费他长得这般隽永帅气,居然是浊,后面这人是清,而后面这位赵王殿下到底面由心生了。

      没想到,一个从六品官的家庭寿宴能惊动当今两位皇子大驾光临。

      看见张歧川,连忙汇报自己方才读到的唇语!

      “楚大人要把家中庶女老五嫁与杨胤远!”

      “好,我知道了,她嫁庶女,我们可以嫁嫡女!”

      细儿咋舌,心想,为了争一个区区从六品,清浊两派都拼了!

      “来人,另摆一桌!”

      走到前面的齐王井牧云一进院门就沉浸在台上的戏曲里。走在后面的大皇子赵王井思危则展现了谦谦君子的一面。

      “杨大人没下请柬,我俩不请而至,还望海涵!”

      “赵王殿下哪里的话!杨某未下请柬,还望恕罪!两位莅临,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祝令堂福泽绵绵,寿如瑞草,百子千孙!”赵王殿下面如温玉。

      “下官谢赵王殿下,谢两位殿下!”

      不多时,家仆们又摆了一桌,置下了三张座位。赵王殿下在上座坐下了,齐王殿下挨着赵王坐了。杨胤远便也挨着齐王殿下坐着,陪着茶酒。

      “没想到我这小庙也居然迎来了两尊大佛,杨某人受宠若惊啊——这是戏单,还请二位殿下点几出自己爱的南北戏!”杨胤远恭恭敬敬地将两份戏单先后递给大皇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

      大皇子井思危不言,他不可无不可,于是瞅着二皇子井牧云。二皇子还挺喜欢《救风尘》,示意要听下去。“赵盼儿风月救风尘,这一出啊,好戏!先把这一出瞧完!”

      这普天之下上至公卿大夫,下至里儿野竖,人人知晓大随的当朝皇帝延庆帝昏聩,他酷爱听戏,甚至自己能唱戏,南腔北腔都会,痴迷于此,他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但是每日必听戏必亲自上台扮唱,登台献艺,朝堂之事是一概不管不问,是以清浊两党在他眼皮下斗得酣畅淋漓。

      二皇子齐王井牧云很像他父皇延庆帝,喜欢听戏唱戏。他很快沉浸在这出戏里,摇头晃脑,右手打着拍子。

      赵王殿下井思危却看向张歧川。张歧川给井思危递了个眼神。用手指了指东边阁间。

      “杨大人,一路过来颠簸,我现想要整顿衣冠,可否借我一镜?”大皇子井思危恳请道。

      “可以的,赵王殿下这边请!”

      杨胤远带着赵王井思危和小厮来到了自己寝阁。那里有一面大的落地穿衣镜。

      “杨大人自去招待贵宾,不用顾我,我稍作整顿便来。”

      赵王殿下支开了杨胤远。

      不一会儿,张歧川果然来带此间寝阁。

      “浊党有什么动作?”井思危问道。

      张歧川便是一揖。“浊党布了一招大旗,为拉拢杨胤远,欲将楚昭然第五位女公子嫁与他。”

      井思危微微皱起眉头。“是嫡是庶?”

      “庶出!我有一胞妹,年方双十,才貌俱佳,可许与杨大人为妻。”

      “是嫡是庶?”

      “嫡出!”

      “甚好!我去同杨胤远商议!”井思危稍整理衣冠,出了寝阁,回到坐席上听戏。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待到酒酣茶饱,这一出《救风尘》也唱完了。杨胤远又拿来了戏单。

      井牧云从头到尾看完了戏单,一拧眉头。“有一出戏,我倒是想听,可是这戏单上却没有!”

      “不知齐王殿下说的是哪一出。”杨胤远拱手一揖。

      “说的是前朝的党争,名唤《诚祐之争》,你们戏班子可会唱?”

      这《诚祐之争》讲的是前朝江朝诚祐年间两党吴党与蔡党之间的党同伐异。

      “这一出戏妙就妙在辞藻!”齐王井牧云如是说。

      “哦,愿闻其详!”赵王殿下扭头看齐王。

      “这一出戏里有一阙曲子《寄生草》,我端的喜欢。”说完,齐王清了清嗓子,念了出来。“鹧鸪声婉转,鸿雁影徘徊。泥塘映残荇,寺钟鸣翠柏。日薄西山,月出秋江……”

      这几位朝堂上的王孙公子说着话,青玊就在一旁读着他们的唇语。她听着齐王殿下井牧云念这藻词,觉得有点子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古怪。

      她又开始觉得古怪了,这一日之中,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犯了两次蹊跷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寻常。可能是她自己犯了什么毛病吧!

      从前,钱心冉的第六感还是很灵的。但是只存在于特殊的忘带东西的情况下。

      比如说,她出门时候,每当她觉得好像有什么没有带的时候。

      她绝对是有什么没有带。虽然当时在门边想不起来,但是事后总能想起来。果然就是少带了些什么东西。

      赵王殿下井思危仔细听着,细细品着,想端的是好曲一阙,处处不提清浊,却处处讲了清浊。

      念罢,齐王殿下井牧云朗声问道:“你们戏班子可有谁会唱?”

      戏班上下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会唱!”这时,只听得一个声音道。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临安府知府大人严渊严书亭站了起来。严大人虽只是浊党的一员小将,但平日里没有少在戏曲上下功夫。

      “你且唱来听听!”齐王殿下井牧云命道。

      严书亭咿咿呀呀张嘴唱起来。唱得那叫一个妙,堪堪把杨家请来的戏班子都比了下去。

      大殿下赵王井思危心内不怿,他知道齐王井牧云在寿宴上唱这一出戏的意图。

      前朝的诚祐之争又称为吴蔡之争,其实就是清浊两党之争,最后以浊党的大获全胜而告终。齐王井牧云将这出戏搬上舞台,舞剑意在沛公,寓意很明显,他希望当今的清浊两党之争浊党能大获全胜!

      待严书亭唱完,大殿下井思危正襟危坐,脸上一丝鄙夷一闪而过。“瞧不出来严大人还有这能耐!”

      “雕虫小技,严某人献丑了!”其实朝中上下,浊党为了投今上所好,多有会唱戏者,这并不足为奇。严书亭听出了大殿下井思危的嘲讽,但他并不介意。

      “杨大人。”大殿下井思危眼见浊党要压制住清党了,立马转换了一个话题。“听说贵夫人早逝,不知杨大人可有续弦之意?”

      也不等杨胤远回答,井思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张歧川张大人胞妹待字闺中,张大人托我来做个媒人。”

      “哟,不巧了。”二殿下井牧云也开口了。“楚昭然楚大人想把家中第五位女公子嫁与杨大人,托我来做个媒人。”
      清浊两党剑拔弩张了!

      杨胤远瞧着两位殿下左右为难。“杨某人暂无娶妻之意,望两位殿下收回诚意……”

      二殿下牧云源一扬手,打断了杨胤远道:“我等也俱知道杨大人左右为难。要不这样吧!我二人先坐回自己的轺车上。给杨大人一炷香时间,让杨大人好好思考思考。若杨大人想选大殿下做媒,就上大殿下的轺车。若想选我做媒,就上我的轺车!”

      “杨大人可要想清楚了,我妹子可是嫡出。”张歧川张大人急忙表白。

      “杨大人,我家也有嫡出的女儿,若杨大人愿与我攀亲,我家待嫁之女任你挑!”楚昭然楚大人瞧见张歧川张大人表白,也赶忙改口,说出一句极为诱惑之语。

      杨大人听了,似有所动。不再说不愿再娶之话。“那就依齐王殿下的意思,请两位殿下上车,由杨某来选!”
      两位殿下各自回到车中。

      香已点燃,这时只听张歧川说道:“杨大人,不是我托大,我家妹子挽月清隽秀丽,知书达理,还有才女之称!”

      “杨大人,不是我夸,我的几个女儿皆貌美如花,颇有才名!”楚昭然也不忘给自己女儿贴贴金。

      细儿在旁听见,嗤之以鼻,切,才不是呢,楚淑儿还算有三分才,但是嫡出的姐姐楚如儿分明就是不学无术的妒妇一个。还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各位大人,戏也听了,寿也拜了,酒酣饭饱,不若各位大人都回到自己的马车檐子中去,等杨大人静静,让他好好独自想想到底要攀哪门亲事。”许先之许大人发话了。

      “好主意,不若就这样办吧!”张歧川首肯了,带头先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中。其余众人不论清浊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轿子檐子马车中。除了两位殿下,各个都褰起了帘子,翘首期盼等着杨大人的选择。

      一炷香很快过去了,杨大人在家人的注目下,走出了自己院子,走进了青苔巷。只见大殿下与二殿下的轺车一前一后停在了东首。大殿下井思危的车在前,二殿下井牧云的车在后。

      杨胤远经过二殿下的轺车之时,并没有任何的迟疑或停滞。径自走到了大殿下井思危的车前,褰开了帘子,唤一声,“赵王殿下!”

      赵王礼贤下士,右手托住他的双手,又轻轻一拉,将他拉上了车。

      “上车,上车说!”

      二殿下井牧云的马车夫瞧见杨胤远选了大殿下赵王,赶忙禀报了齐王殿下。“殿下,杨大人进了赵王的轺车。”

      二殿下井牧云鼻子里冷哼一声,“嗯,知道了!走!”心里却发狠,心想,以后让他好看!

      马车夫扬鞭,齐王殿下井牧云的轺车反超了大殿下的车,跑到了前面。
      赵王井思危唤自己的贴身侍卫来:“去,通知张歧川大人,去我府上促膝深聊,谈其妹子与杨大人的婚事!”侍卫领命而去,井思危又命道:“上路!”

      轺车出发回到了赵王府。张歧川的马车载着张歧川和细儿跟随其后。

      到了赵王府,个人分宾主坐定。杨胤远长揖到底。

      “赵王殿下!杨某人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杨大人何出此言?”大殿下井思危不解。

      “杨某人上了您的车,意在投靠清流一派,但杨某并没有要再娶之意,因为杨某深爱亡妻,不愿再娶!”

      “杨大人要不要见见我妹子再决定?”张歧川也来规劝杨胤远!

      “不了!殿下,张大人,杨某拂了二位美意,还请二位勿怪。杨某实在思念亡妻,不愿再娶。想来张大人的胞妹自有良婿!杨某不配!”

      “罢罢,张大人的胞妹另谋良婿,而清流欢迎杨大人!”井思危想,强求不得,遂做罢!

      杨胤远走后,井思危留张歧川议事。

      “今日之事,多亏了张大人消息。但张大人如何知晓浊党拉拢杨胤远,要将楚昭然的女公子嫁与杨胤远一事?”

      “多亏了细儿姑娘!”张歧川直言道,并将细儿引荐给大殿下井思危。

      “殿下,这位是楚昭然的第七位女公子。”

      楚昭然,第七位,女公子?

      井思危不解,顺着张歧川手指的方向,他看到的分明是一青年男子,只是个头瘦小些。

      “楚姑娘,去把妆换了,方才好解释!”

      “借赵王殿下贵宝地一用,卸个妆容!”

      赵王井思危困惑之极,但还是吩咐道:“带她去卸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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