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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误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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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半夜的时分，冰冷刺骨的寒风把游曳清刚才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红着的脸吹回了原本的白色。
为什么他会因为江燃焰这么生气？他觉得自己需要思考。
江燃焰见游曳清抿着唇，什么也不愿说，只好准备带人回家。
车上。
游曳清没忍住对正往江家大宅开车的江燃焰说：“我回自己家住。”
空气中是沉默，片刻后车子在一条无人的路边猛地停了下来。
江燃焰眸色暗了一瞬，流畅的侧脸线条在车玻璃上映出阴影。
“为什么？”
游曳清语气僵硬地看着窗外的路灯，说：“我乐意。”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连贺青山都忙着和自己的家人买年货什么的没空与自己联系，江燃焰肯定也是一样的。
他不想给别人的家庭添麻烦。
江燃焰的嗓音在寂静的车内略显散漫：“行。那刚才为什么替我动手打程郁？”
游曳清脑袋抵在冰凉的车窗上，闭了闭眼，还是说：“我乐意。”
江燃焰：“为什么被我看着换衣服不反抗？”
游曳清：“我乐意。”
江燃焰：“那晚我亲你的腰，你为什么不推开我？”
游曳清：“我乐意。”
……
江燃焰喉咙里发出一阵轻笑，突然满脸玩味地凑近：“我想试试你这张比石头还硬的嘴里是有多冷，让你说出这么多不近人情的话。”
游曳清没怎么认真听，一时口快道：“我乐意。”
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扭过头看着江燃焰，脸上有些茫然：“……你说什么？”
江燃焰不知何时早已解了身上的安全带，脸上收去笑意，眉眼也失了温度，像是有些丧失了理智。
他侧着身子，单手把游曳清纤瘦的两只手腕牢牢攥在宽大的手掌内，然后猛地朝自己一拉，游曳清的身子就那么半趴在两个座位中间，不得不仰起头看着江燃焰漆黑无光的眸子，心里愕然。
“你他妈——”
他的两只手被用力地抓着摁在江燃焰右大腿上，刚想出言质疑，江燃焰的另一只手就朝自己的唇伸了过来。
江燃焰平时和他讲话总会带点吊儿郎当的笑意，减弱了那张英俊脸上强烈的侵略感。可当他不笑的时候，脸上却冷得叫人心里发毛。
游曳清脸颊两边一紧，感受到自己的两腮被江燃焰右手的大拇指及并拢的无名指和小指捏住了。
对方用的力很大，导致游曳清淡红色的嘴唇微张，随后江燃焰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探入了他的口腔，来回搅弄他温软湿润的舌尖，或向喉咙深处伸去，或用指尖轻轻撩拨他敏感的上颚。
“唔……”
游曳清被迫张着唇，又被他的动作刺激出更多涎水，来不及吞咽而从嘴角两边顺着下颔线滴落。
游曳清眼角有些红，他看着江燃焰眼底暂失理智的淡漠，心里一颤。
直到他觉得自己两边的牙快要被江燃焰捏得碎裂，对方才把骨节分明的两根手指从他口腔退出，扯出一条在黑暗中泛着点晶莹的银丝。
江燃焰捏着他脸的手放下了，但禁锢他双手的那只手却还没松开。
游曳清没办法擦掉自己嘴角淋漓的口水，羞愤欲滴地骂道：“江燃焰，你他妈神经病……口水是脏的……”
江燃焰就那么冷冷地盯着他覆着一层水雾的浅棕色眸子，声线压的很低，却又带满了戏谑：“原来你的口腔里有温度啊，那为什么不说些让我满意的话？”
游曳清皱着眉，想说些什么时，对方这次却用三根手指重新探进了自己的口腔，搅弄到他的腿有些发软。
他觉得羞耻，可他又舍不得咬江燃焰的手指，只能尽力使自己的牙齿不磕到对方。
“我就知道，你不会咬我，你很乖，”江燃焰朝他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什么时候说想和我一起住，我就什么时候把手拿出来。”
游曳清抬眸瞪着他，想说话但却被对方的手指堵住了嘴，可他又不想发出“唔唔”的声音，只好伸着自己的舌头去轻舔江燃焰的手指，示意对方出去。
江燃焰手指微蜷，眼底带着些极复杂的情绪，把手指拿了出来。
“我不回家住了，你满意了么？”
游曳清试着挣扎自己的双手，却发现对方还在用着力。
游曳清：“你这又什么意思？”
江燃焰替他擦去嘴角的涎水，说：“你说的话不符合题意。”
游曳清：……
“我想和你一起住。”
江燃焰把手松开了，继而拿出纸巾递给游曳清，又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指，愉悦道：“荣幸至极。”
游曳清烦躁得要死，剩下的一路上愣是没说一句话。
好在江燃焰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不咬他这种问题，因为问了之后游曳清会更烦躁。
他承认，自己是喜欢江燃焰，所以才会格外顺从。
但是他还无法接受自己会喜欢上一个和自己同样是男生的人。如程郁说的那样，他与他们的地位不同，他怕江燃焰玩腻了，随时把自己丢进深渊。
所以他偏不承认，就要保持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让对方永远只能围在自己身边。这样，他就不会失去了。
***
考完试后就是短暂但美好的年假，游曳清一个人没什么好过年的，于是这几天就在江燃焰家每天睡到下午。
而江燃焰这几天貌似挺忙的，每天早出晚归，但是会托人在家做饭。
游曳清一开始面对江家的阿姨有些不好意思，但阿姨跟个机器人似的，除了做家务就是叫他吃饭，其余的话一句不多说，游曳清没几天也就习惯了。
这天下午，游曳清照常刚从床上起来，房门被敲响了，他以为是阿姨叫他吃饭，正准备应一声，下一秒房门就开了。
整栋房子的暖气很足，在屋里不用穿得那么厚，江燃焰此时上身只穿了一件深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穿着件黑色棉质卫裤。
他关上房门后踩着拖鞋很平常地坐在床边，看着僵在床上的游曳清。
“好消息，要不要听？”江燃焰把玩着手机，看着游曳清问。
游曳清不怎么见怪道：“我昨天就知道了。”
江燃焰：“那你说说看。”
游曳清：“考到前两百了。”
“的确是这个消息，不过……”江燃焰笑了笑，继而问，“没事，你要免多少债，尽管开口。”
游曳清垂了垂眸，道：“不用，过几天我要出去打工，自己赚钱还你。”
江燃焰盯着他看了片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道：“起床，陪我出门买东西。”
游曳清好奇：“买什么东西还要人陪着？”
江燃焰头一次用奇怪地眼神看着他，说：“当然是买年货。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年，你不陪我去谁陪我去？”
游曳清一愣。
只有他们两个一起过年？这么大一个江家，等到家家团圆烟花满天的时候，这么大的房子就他们两个一起过年？？
“难不成你以为江涛和李瑞雪还会回家？”江燃焰瞅着游曳清怔住的神情，貌似理解了之前这人不愿意和自己一起住的原因了。
游曳清抿了抿唇，极力压住心里那份惊喜，面上强装云淡风轻地问：“那之前……你都一个人过年？”
江燃焰漫不经心地回他：“嗯哼。”
“阿姨、江管、吴叔什么的都有自己的家，我总得把他们放回去陪自己家人过年。”
游曳清：“江父江母不回来么？”
江燃焰嗤笑：“他们俩忙着呢。”
片刻沉默过后，江燃焰又凑近道：“所以，现在可以请我的游跟班和我一起出门了么？”
游曳清这次飞速下床洗漱去了。
能和江燃焰一块过年，他求之不得。只是之前碍于江燃焰的家人，所以有些回避，可现在江燃焰都明摆着告诉他只有他们二人过这个年了，他就没什么好犹豫了。
令游曳清有些吃惊的是，江燃焰带他去了很普通的超市，买的东西也只是他们两个人这几天所需要的分量，一点没有铺张浪费的意思。
“你喜欢吃鱼么？”
两个人在鱼贩子的摊前站定，江燃焰一边看着水里游得欢快的鱼一边问。
游曳清沉思了片刻，最终狐疑地看向江燃焰：“不如先说说我们两个谁会做鱼？”
阿姨被江燃焰放了假回家，游曳清自己当然不会做这种复杂的菜，而平时他也没见过江燃焰做饭。
江燃焰：“我可以学，你就说你爱不爱吃？”
游曳清其实不太爱吃鱼啊羊啊这些有腥味的食物，但还是口是心非道：“爱吃，你买。”
他倒想看看江燃焰能学出什么花来。
二人还一起买了葱蒜、猪肉、瓜子、糖果之类的过年必备食物，但是量都不多。
虽然是只有两个人的年，但也要过得充满仪式感。
回到家里已是傍晚，外面的家家户户都忙着自家的事，这会儿两人倒显出格外的清净来。
江家房子很大，但江燃焰平时除了必要时刻不爱开灯，没人的区域总是暗着。
此时二人就在宽阔的厨房里忙活着包饺子，外面是黑的，但二人所处的地方却是亮的。
两个都不怎么做饭的人手忙脚乱地搞好了馅，又和了面。
游曳清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洗着，有些精疲力尽地问：“以前你一个人过年的时候怎么搞这些？”
江燃焰正忙着擀饺子皮，脸上沾上了些面粉，哭笑不得道：“一个人过年还搞这些干么？买速冻的。”
游曳清二话不说就锤了他一拳：“你的意思是你专门折磨我？”
他洗完了手就到江燃焰旁边帮忙，看一眼对方擀出的饺子皮就忍不住挤兑他：“你擀的这是什么不规则图形？”
江燃焰无话可说，只是黑着脸把剩下的忙完了。
于是二人迎来了终极难题——包饺子。
他们一人拿着一张饺子皮，面面相觑。
江燃焰问：“你之前过年是怎么过的？没包过饺子吗？”
游曳清：“以前过年，游慈不会把我留在家的。但我见过贺母包这个，应该能包得来。”
他说着用筷子夹着馅放在饺子皮中间，有模有样地闷头包起来。
江燃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包，对方瘦长白皙的手指灵活地翻转着，最后出来的成品看着竟还不错。
两个人又一阵摸索，最后包了几十个后就算完工了。
他们挨着彼此在餐桌边坐下，品尝煮出来的食物。
“味道淡了。”游曳清客观地评价。
江燃焰闻言去厨房倒了些醋汁，搁在游曳清面前：“馅里的盐放少了，蘸醋吃吧。”
此时不知周围的哪户人家已经迫不及待地放起了烟花，但由于江家附近植被覆盖率蛮高，爆竹声有些弱。
江燃焰：“等明天除夕夜的时候我们也放烟花。”
偌大且寂静的房屋里，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天，刚好陪伴了彼此。
游曳清理解程郁为什么说他们两个是天凑一对了。
一个没有家，而另一个只有家。如果他们两个在一起，大概才会组成一个真正的家吧。
看着正忙着把碗筷送进洗碗机的江燃焰，游曳清心里突然没由来地暖了起来。
以至于他很想在这个夜晚凑到对方耳边，对他说“我也喜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