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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才艺竞场娇影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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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之前与老夫人的几次接触中,柏婉兮就隐隐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只是并未在意。
“景轩。”她借着咳嗽偏头避开老夫人视线,染血的帕子悄悄包住玉佩缺口,指尖在袖中摩挲着璇玑佩的裂痕,此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扯着。
何老夫人发间凤钗突然泛起血光,那血光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刺痛了柏婉兮的双眼。
她腕间胎记竟开始灼烧,一阵灼热的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何景轩横剑挡在两人之间,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映出少年将军冷厉的眉眼:“祖母莫要忘了,北疆八百里加急军报明日就到。”他刻意加重“北疆”二字,余光瞥见柏婉兮正将染血的册子塞给御史夫人。
夜风卷着残荷香气掠过水榭,风声呼呼作响,如鬼哭狼嚎般在耳边回荡。
那淡淡的残荷香气钻进她的鼻腔,带着一丝潮湿和腐朽的味道,让她不禁皱了皱鼻子。
柏婉兮垂眸掩住眼底寒光,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当老夫人凤钗与璇玑佩再次共鸣时,她终于看清那钗头凤目镶嵌的——正是缺失的龙纹玉佩残片。
此时,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水榭檐角的铜铃突然叮当作响,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惊得池中锦鲤四散逃开,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何老夫人拄着蟠龙杖后退半步,青砖上沾着柏婉兮方才咳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紫色,如同一朵邪恶的花朵。
她浑浊的双眼扫过何景轩横在面前的剑锋,突然扯出个阴恻恻的笑,那笑声如夜枭的鸣叫,让人毛骨悚然:“明日宴席,老身倒要看看你们北疆的军报够不够分量。”
柏婉兮将染血的帕子收进袖中,指尖触到璇玑佩温润的玉质,那温润的触感让她的内心稍稍平静了一些。
方才玉佩与凤钗共鸣的刹那,她分明看到璇玑佩内部流转的灵力如蛛网般缠住了老夫人发间的残片。
这个发现让她呼吸急促起来——若能将所有玉佩残片集齐......
“祖母要办才艺比拼?”何景轩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少年将军的剑尖垂落三寸,却依然保持着随时能暴起的姿势,“孙儿记得您最不喜这些风雅之事。”
老夫人凤钗上的红宝石在灯笼映照下泛起血光,照得她沟壑纵横的脸更显阴森,那血光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御史夫人难得来江南休养,总要让贵客尽兴。”她刻意抬高了声音,目光扫过远处正在赏荷的几位诰命夫人,“再说咱们柏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正该让京城来的夫人们开开眼。”
这话引得几位旁支女眷窃笑出声,那笑声如针一般刺痛了柏婉兮的心。
柏婉兮不用抬头都知道,那些涂着蔻丹的指尖此刻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相府庶女,生母早亡,哪里有机会学什么琴棋书画?
“婉兮惶恐。”她屈膝行礼时,袖中璇玑佩突然发烫,那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手掌一阵刺痛。
借着起身的动作,她将玉佩贴在腕间灼痛的胎记上,冰火交缠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要比试哪些项目?”
“琴棋书画,刺绣女红。”老夫人每说一个字,凤钗上的残片就闪烁一次,那闪烁的光芒如同恶魔的眼睛。
“三日后的午时,就在这荷风水榭。”她突然逼近两步,蟠龙杖几乎戳到柏婉兮绣着并蒂莲的裙摆,“若是输了......”
“孙儿愿以虎符作保。”何景轩突然将玄铁令牌拍在石桌上,那“啪”的一声巨响,如同惊雷般在水榭中回荡,惊得池中睡莲都颤了颤。
年轻将军眼底燃着暗火,拇指无意识地摩挲剑柄上缠绕的玄色丝绦——那是柏婉兮去年七夕送他的剑穗。
老夫人瞳孔猛地收缩,
她当然认得这枚能调动北疆三军的虎符,更知道此刻满园宾客中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里。
老妇人干枯的手指攥得凤钗咯咯作响,那声音如同骨头摩擦的声音,最终化作一声冷笑:“那就请御史夫人做个见证。”
待人群散去,柏婉兮被何景轩拉进假山后的阴影里。
少年将军的铠甲还带着夜露的寒气,那冰冷的触感让柏婉兮打了个寒颤,掌心却滚烫似火:“你明知那老妖婆在凤钗上做了手脚......”
“你看这个。”她摊开染血的帕子,月光下残缺的龙纹正泛着微弱青光,那微弱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希望。
“方才玉佩共鸣时,我瞧见凤钗里的残片在吸食老夫人精血。”指尖抚过璇玑佩的裂痕,一道细微的灵力突然钻入胎记,让她的身体微微一震,“若我猜得不错,这玉佩本是一对。”
何景轩突然按住她手腕,常年握剑的薄茧蹭得她肌肤发烫,那滚烫的触感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你在咳血。”他声音发紧,扯开她刻意拉高的衣领,露出颈间蔓延的诡异红纹,“上次毒发是什么时候?”
“灵泉能压住。”柏婉兮偏头躲开他的审视,却被他捏着下巴转回来。
其实,这灵泉并非普通之泉,它与柏婉兮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据说在她出生之时,家族的一位先辈曾在梦中得到指引,找到了这处隐藏在深山之中的灵泉,而这灵泉的力量与璇玑佩似乎也有着某种呼应。
少年将军的吐息拂过她跳动的脉搏,那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惊得池中青蛙都噤了声。
她望着他眼底晃动的月光,忽然想起那夜在北疆军营,他也是这样隔着染血的纱布亲吻她的伤口。
假山外传来巡夜婆子的灯笼光,那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柏婉兮趁机挣开禁锢:“当务之急是赢下比试。”她将璇玑佩按在心口,玉佩传来的脉动竟与心跳渐渐重合,“老夫人想用才艺比拼坐实我德不配位,我们偏要......”
“姑娘!”丫鬟银朱的惊呼打断密谈。
小丫头举着盏琉璃灯跌跌撞撞跑来,裙角还沾着泥,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清晰:“库房走水了!
您生母留下的嫁妆......”
柏婉兮拔腿就跑,发间玉簪坠地摔成两截,那清脆的断裂声仿佛是命运的叹息。
穿过月洞门时,她回头望见何老夫人正站在摘星楼上,凤钗在夜空中红得滴血,那血红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
火光照亮老妇人翕动的嘴唇,看口型分明在念“璇玑”二字。
等扑灭库房大火,东方已泛起鱼肚白,那微弱的晨光如同希望的曙光。
柏婉兮跪在焦黑的木箱前,指尖拂过烧得蜷曲的累丝金簪——这是生母唯一的遗物,那粗糙的触感让她的心中一阵刺痛。
晨曦透过残窗照在她颤抖的肩头,映出满地闪着金光的灰烬,那金色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眼。
“姑娘,找到个完好的匣子。”银朱突然从废墟里扒出个乌木小箱。
柏婉兮接过时,璇玑佩突然发出蜂鸣,那尖锐的蜂鸣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锁扣应声而开。
褪色的红绸上静静躺着半本焦边琴谱,封皮《璇玑天音》四字让她浑身剧震——这正是昨夜玉佩共鸣时,浮现在她脑海中的书名!
假山后的晨雾还未散尽,那乳白色的雾气如同轻纱般笼罩着一切,柏婉兮攥着琴谱闪身进了竹林。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竹叶时,那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到一丝惬意。
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璇玑佩上。
玉佩缺口处的龙纹突然游动起来,空气中泛起水波纹般的涟漪——
(本章完,为进入空间留引子)
(续接上文)
血珠渗入璇玑佩的刹那,柏婉兮眼前景物如打翻的胭脂盒般晕染开来。
再睁眼时已置身云海之间,七十二级白玉台阶悬浮空中,那洁白的台阶在云海中若隐若现,尽头处三重飞檐阁楼隐现霞光,那绚丽的霞光如同梦幻般美丽。
她赤足踏上台阶,足底竟生出朵朵金莲,那柔软的金莲触感让她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璇玑阁?”柏婉兮抚摸着鎏金牌匾上熟悉的龙纹,那光滑的龙纹触感让她的心中一阵激动,阁门应声而开。
数万册典籍在云雾缭绕中浮沉,书脊上的金字时而化作游龙时而凝成凤羽,那奇幻的景象让她目不暇接。
当她凝视《璇玑天音》残卷时,整面书架突然旋转,露出后方被铁链禁锢的鎏金木匣——匣面七宝嵌成的北斗七星正与她腕间胎记呼应,那神秘的呼应让她的心中一阵疑惑。
灵泉在阁楼后方汩汩流淌,那潺潺的流水声如同美妙的音乐,水面倒映着两轮明月,那皎洁的月光让她感到一丝宁静。
柏婉兮掬水饮下,颈间红纹如退潮般消散,鬓角却凝出细碎冰晶,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头脑更加清醒。
她惊觉外界三个时辰,在此竟似过了三十日。
当指尖抚过琴谱残页时,缺失的曲谱竟在灵泉倒影中自动补全,化作金色符文没入眉心,那奇妙的感觉让她的心中一阵惊喜。
柏婉兮从璇玑阁出来后,竹林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雾气,雾气中带着一丝潮湿和清新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的宁静。
她知道,三日后的比试即将来临,自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她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将焦尾琴放在地上,开始回忆在灵泉畔参悟的《天音诀》。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琴弦,感受着琴弦的颤动,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曲谱和演奏技巧。
她时而皱眉思考,时而露出自信的微笑,仿佛已经沉浸在音乐的世界里。
周围的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她加油助威。
三日后荷风水榭,八扇雕花屏风围出十丈见方的擂台。
此时,荷风水榭周围人头攒动,人们的交谈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声音。
何老夫人特意换了九尾凤钗,斜倚在紫檀描金榻上,那华丽的装饰和高傲的姿态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她看着柏婉兮,”
柏婉兮垂眸抚过琴身烧痕,那粗糙的烧痕触感让她想起了库房大火的那场灾难。
这分明是库房大火抢出的残琴。
她抬起头,与何景轩的目光交汇,何景轩眼中满是鼓励和信任,这让她的心中充满了力量。
她又看了看老夫人,老夫人那阴恻恻的表情让她更加坚定了获胜的决心。
当她勾动第七根冰弦时,璇玑佩在袖中轻颤,昨夜在灵泉畔参悟的《天音诀》突然在识海中流转。
指尖尚未触弦,四周荷叶已无风自动,那沙沙的荷叶摆动声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这起手式......”李大人手中茶盏一晃。
他作为礼部侍郎,自然识得失传已久的《广陵散》起势。
但见少女腕间红绸翻飞,被烧断的琴弦竟在灵力催动下自动续接,奏出的音律裹挟着金戈铁马之势,那激昂的音律如同战场上的号角,让人为之振奋。
何老夫人凤钗突然迸裂,碎玉划破她褶皱的眼皮,她发出一声尖叫,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
在众人惊呼声中,柏婉兮的琴音陡然转柔,似月下清泉漫过满地狼藉,那柔和的琴音如同温暖的春风,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
池中锦鲤纷纷跃出水面,尾鳍带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凝成七彩虹桥——这正是《璇玑天音》记载的“鱼龙舞”!
“妙哉!”李大人击节而起,腰间玉珏与琴音共鸣,“此等造诣,当得起‘璇玑天音’四字!”他这话一出,几位原本等着看笑话的诰命夫人慌忙用团扇遮住扭曲的表情。
何景轩玄色蟒袍上的暗纹在日光下流转,他凝视着琴案前的身影,眼中满是骄傲和爱慕。
少女发间木簪不知何时开出三寸冰花,分明是灵力外溢的征兆。
当最后一声泛音没入莲心,他率先抚掌,掌风震得亭角铜铃叮咚作响,那清脆的铃声仿佛是胜利的号角。
“不可能!”柏若瑶扯断手中珊瑚璎珞,“她明明连《女诫》都抄不全......”话音未落,柏婉兮突然掀开焦尾琴底部的暗格,半枚鎏金错银的乐府官印赫然在目——这正是生母当年蒙冤被夺的乐正信物!
老夫人蟠龙杖重重顿地,杖头镶嵌的夜明珠裂开蛛网纹。
她看着柏婉兮将官印捧至御史夫人面前,那方浸过灵泉的鲛绡帕上,冤屈血书正泛着淡淡金芒。
更可怕的是,当少女行礼时,她分明看见对方锁骨下方浮现的北斗七星印记。
暮色初临时,何老夫人盯着铜镜中龟裂的凤钗。
她用染着蔻丹的指甲撬开钗头暗格,取出半片泛黑的龙纹残玉。
窗外传来打更声,老妇人混浊的眼球突然变成竖瞳,对着虚空呢喃:“告诉国师,北斗璇玑现世了。”镜面应声泛起血雾,映出千里之外观星台上骤亮的七盏命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