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归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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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行吗？”
“我有什么不行的？”
“别勉强啊。”温如不无担忧地道。
“没事，”唐瑾道，“早好了。”
“璟华，”徐游凑过来，“你也要下山去啊？”
“嗯。”
“可是你刚好不久啊……”徐游眼睛转了转，“要不，我们还是结伴下山去，彼此也有个照应。”
唐瑾想了想，道：“那好啊。”
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如今已是仲秋，唐瑾前些日子总算是摆脱了轮椅。归里之日就在眼前，一年也就这么一两次的机会，她是绝不愿意放过的。
柏扬见徐游过来，便也跟着过来了。
徐游顺势搂住柏扬的肩膀：“要一起吗小扬？”
柏扬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毕竟青龙山上许多弟子家都在青州境内，再不济也是在齐鲁之内，所以，其实他们以往归里也常选择结伴而行。
洛知杭笑道：“你们俩要把江寒自己留在山上啊？”
柏扬于剑会中夺魁，顺理成章地成为徐闻的第三位内门弟子。如今徐游和柏扬都要下山归里去了，可不是留下来了徐淮吗？
徐游挑眉道：“这话说的，把江寒说的跟什么似的。我现在就去问他，大不了拉着他一起下山去嘛。”
洛知杭还没开口，徐游便抬腿走了。
洛知杭：“其实……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是认真的。”
这个时候，唐瑾想起了另一件事。
之前，在青龙剑派归里前的日子，大家总是兴致勃勃地做着讨论和准备。唯有徐淮，沉静的性子一如往常，任青龙山上其他弟子的心早就飘到了山下，他也丝毫不受影响，规规矩矩地修习。唐瑾之前注意到这一点时，还好奇地去问过他，他不要准备准备归里吗？徐淮道否。
唐瑾又问：“那……你也不下山去转一转？”
徐淮摇头。
唐瑾至今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对于玩乐的态度淡漠至此呢？
思及此处，她脱口而出道：“不过大师兄不一定会来吧？”
柏扬道：“说不准呢？”
洛知杭在一旁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莫如你二位打个赌，何如？”
唐瑾和柏扬还未答话，徐游就回来了。洛知杭不免有些扫兴。
“好啦，”徐游道，“他去。”
其余几人轻轻地“啊”了一声。唐瑾对柏扬道：“好吧，看来还是你更了解他。”
徐游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惊讶：“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去的。”
柏扬道：“大师兄一起去挺好的。”
唐瑾表示赞成。
*
“纤纤，你跟我一起下山去呗？”
“我就不去啦。”吴缕拾掇着自己的榻，“小扬用的那一招‘青龙入云’我还没参透呢，待在山上啃剑法得了。”几个月前的剑会上，柏扬正是用了这一招“青龙入云”击败对手，夺得魁首。
唐瑾接着劝道：“那个我也不会。莫如你与我一起下山去，回来后咱们一起练呗？”
吴缕头也不抬：“无事，你兀自下山去，等回来后我教教你。”
唐瑾：“……”
唐瑾是识趣的，旋即不再劝了。
*
“诸位都打点好了吧？好的，那咱们就走吧？”
“等等，”唐瑾问道，“大师兄呢？他不是说他要来？”
徐游道：“江寒不和我们一同出发，他手上有些事还未处理完。”
唐瑾略一思索：“嗯，也是。”徐淮只说了要下山去，也没说要同他们一起呀。
他们几人便这样结伴往青龙山下走去。徐游走在最前面，唐瑾、温如、洛知杭几人便走在一处不紧不慢地聊着天。待到走至青州城内，已是日落西山。他们便寻了一处客栈，搁下了东西，一身轻地跑上街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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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徐闻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微笑道：“江寒。”
徐淮向徐闻汇报自己在山中所负责的事务。与往常无异，徐闻交给他的任务一般是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他言毕，徐闻点头表示认可。谈完了公事，徐闻便问：“此次你依旧是待在山上么？”
徐淮知道徐闻是在说归里一事，便道：“前些天阿游问我，我说也要下山去的。只不过这两日事多，会比他们晚一些罢了。”
徐闻“嗯”了一声，望望窗外的天色：“这时辰，璟华他们约莫快到青州城内了吧？”
徐淮顿了几秒，有些闷闷地道：“璟华的伤刚好不久……他们的动作或许不会那么快。”
徐闻将目光从窗外的那颗雪松上移开，移回到自己的大弟子身上：“那你的动作若能快些，兴许还能在他们出青龙山前追上他们。”
*
戌时的青州城灯火通明，各家商铺内亮堂堂的，今夜街上的人甚至比白日时还要多。唐瑾和徐游进了同一家铺子，穿梭于摆着各类商品的货架间。转着转着，两人碰面了。
唐瑾一面扫视着货架上摆着的东西，一面问徐游道：“二师兄，你们这些弱冠少年一般会喜欢什么东西？”
徐游被她问得一怔：“你要干吗？”
“不干吗。”唐瑾道，“你不知前几个月剑会时那事……大师兄帮了我忙？这个人情我总得还。”
“你说这个啊。”徐游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这叫什么人情？璟华，你莫要太见外了。”
唐瑾看了他一眼：“就算我不见外，大师兄可不一定也会这么想。”
徐游摆摆手：“不会的。”旋即又压低了声音道：“你信不信，江寒不会希望你还这个人情的。”
唐瑾被他说得有些懵：“什么啊……”
徐游道：“好啦，我与江寒如今的交情不比你们两个深么？听我的好了。”
唐瑾不欲与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徐游说的话也许有一定道理，但也不能全听。她想，莫如改日找家食肆，请几位师兄师姐吃一顿？
如是想着，她也没管徐游，走出了铺子，看见了不远处的温如与洛知杭二人，便跑过去找她们了。
*
“璟华，璟华，起来了。“半梦半醒间，唐瑾只觉有人隔着衾轻轻地拍她。根据多年经验来讲，动作和声音都能如此温柔的不会是纤纤——毕竟她现在也在青龙山上——更不可能是知杭师姐——
“师姐……”她迷迷糊糊的，想坐起来，奈何力不从心，倦意占据了上风，又倒回去了。
昨夜在街上逛得有些晚，清晨想起榻还真不是易事。
温如已然去叫洛知杭了。洛知杭整个人卷在衾中，在榻上滚来滚去。温如到最后忍不住了，隔着衾重重拍了她一下。时值仲秋，早过了七月流火的时节。洛知杭身上盖的也并不是薄衾，不过挨了这么一下，晨起的怨气还是很大的。
温如好不容易才把这两个人从衾中挖了出来，拉着她们去用朝食。
“璟华，你家离这里不远了吧？”
“不远了，今天就能到。”
“好，那就先把你送回家咯。我们两个还要更晚一些。”
说话间，客栈外有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掌柜的、掌柜的——”
唐瑾闻言，抬头望去。不知怎的，今晨起榻后总觉得心中有些不踏实。此时见店小二慌慌张张地跑进客栈内，不免留意了些。
“慌什么？”掌柜慌忙看了一眼堂内的客官们。那店小二跑至掌柜身旁，悄悄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掌柜的脸色瞬时大变。
几人用完了饭，起身结账准备出客栈。
“几位客官，这是准备往哪边去啊？”掌柜笑着，无意间闲聊了一句。
“往西去。”
掌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旋即便敛了笑容摇头叹息道：“若是不甚要紧的事，不要往西走了……”
几人急着拾掇行李赶路，并没有太将掌柜的话放在心上。那掌柜回到柜台后，兀自叨念着：“作孽……作孽啊……”
几人出了客栈，温如的步子突然缓了一缓。洛知杭问道：“阿如，怎么了？”
温如往客栈内看了一眼，道：“你们方才听到掌柜的说什么了吗？不要往西走？”
徐游道：“呃……可若是不往西走，我们怎么归家啊？”
柏扬道：“没事，我们这么多人呢。快赶路吧，莫要再耽搁了。”
洛知杭大声说：“是啊，有什么事能比咱们归里更重要？”
温如道：“那好吧……璟华，我们走吧？”
“……嗯，好。”唐瑾方才沉默无言，显得有些反常。此时经温如这么一叫，回过神来。
*
通体雪白的飞奴落在客栈的窗槛上，徐淮看见它，先是一怔，旋即便解下绑在跗跖上的卷状纸条，只看了一眼，瞳子骤然放大。纸条从手中脱落，静静地躺在地上。
徐淮瘫坐在了圈椅上，一时间冷汗如瀑。霍地，他猛然站起身来，提起霜晓剑便冲出客房。
飞奴不通晓人的喜怒哀乐。见徐淮已取了纸条，也并无回信，便扇动着双翼飞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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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就送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
徐游问道：“璟华，自己可以吗？不然我们将你送至门口。”
“不必，我又不是三岁稚子。”唐瑾笑着摇摇头，潇洒地冲几位同门挥了挥手，“各位，日后再会。”
他们便就此分开。走在路上，唐瑾满心急着见到双亲，疾步如飞。
可走着走着，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就在这条归家的路上，有许多人与她背道而驰。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幼童。可不论是什么人，脸上均是难以被忽视的恐慌。唐瑾不由自主又加快了步伐。快、再快——最终她跑了起来。只言片语混着风声蹿进耳中，后背渗出了汗。
不知跑了多久，唐瑾停了下来，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在那扇乌头大门前，几个捕快正疏散着人群。周遭人声吵嚷，唐瑾心如乱麻，用朝曦剑的剑柄拨开人群往前面挤。
“干什么干什么？”
“挤什么？”
唐瑾被裹在人群中，头昏脑胀。脑中只剩下了一个声音：挤过去！
朝曦剑被铁尺挡住了。
“往后退！”捕快厉声冲她吼。
往后退？
唐瑾仍旧死死地抓着朝曦剑，与那捕快对峙着。
“让我过去，这是我家。”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一开口，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冰冷。
此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这是唐家的大小姐吗？”
“是她吗？”
“是吗？真是她啊？”
“快把点穴尺收起来，别伤着人家！”
唐瑾突然回过神来，与捕快一同收了武器。
“让我过去。”她抖着声音说完了这一句话，瞄准了一处空隙就要往大门处冲。
不等她冲出两步，突然被人从后扣着腰捞了回去，一只手罩在了眼前。她被人半扶半抱着出了人群。
“你谁啊？你干什么？”
旁边似乎有人想冲上来拦住他们，却被不知是什么方法绊在了原处。嘈杂的人声变得遥远起来。恍恍惚惚之间，唐瑾就这样被人带到了僻静处。
罩在眼睛上的手放了下来。唐瑾的双目却是紧紧闭着，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若无人扶着，怕是就直接倒下去了。
“好了，小瑾，没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归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