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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抱怨

　　渝畅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喝完了的杯子丢到一边垃圾桶里。
　　准备回教室。
　　刚走出小树林就和五角星对上眼。
　　渝畅：“……”
　　其实五角星本来是打算来这里抽烟的，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渝畅瞳孔骤然一缩，拔腿就想跑。
　　却被五角星从后面扯住了衣领口，给他拽了回去。
　　渝畅心里暗骂倒霉，也只能装个假意服从的样子，被五角星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最终也是免不了吃检讨。
　　下午的时间在烈日的消磨下过得很快。
　　等渝畅拎着一沓A4纸从五角星的办公室里出来时，大概已经上下午第二节课了。
　　他掐指一算，这节有80%的可能被老班占掉。
　　与其现在回教室被老班一顿臭骂，还不如把这节课翘了，大骂小骂一起骂。
　　揣着这种思想，渝畅在网吧舒舒服服的玩了一个下午。
　　从网吧出来时，天另一也的光亮也渐渐暗淡下来。
　　渝畅顺着学校后门的院墙翻进小树林，点开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钟。
　　准备掐着时间最后再回教室，拿了书包就走。
　　他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韵阳除了临近期中等的大考，一般都不会开设晚自习。
　　走读生可以选择在学校吃晚饭，等老师布置完任务就可以走了。
　　而住宿生在任务布置完之后的时间就能自行安排，只要在8点之前回寝室就成。
　　渝畅回教室时已经离作业布置完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教室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几个住宿生坐在位置上写试卷。
　　渝畅只瞟了一眼，就抓起座位上的试卷胡乱塞进书包坐家里安排刘叔的车匆匆回家。
　　以老班的习惯，一定会把黑板上的任务拍下来发在班级群里。
　　所以根本就不用记。
　　渝畅在玄关的鞋柜上翻找了半天，才看到房间钥匙的影子--
　　也算是松了口气。
　　低着头又捣鼓了一阵子手机，不知不觉就已经爬上楼走到房间门口了。
　　江程阻的房间是紧闭着的，钥匙半插在门上，周围靠近的一切都阴森森的。
　　应该是不在吧。
　　渝畅记得江程阻上午的时候跟他提过一嘴，好像是关于化学竞赛的事情。
　　不过他对这件事呈无所谓的态度，跟自己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理科生的世界，他不懂！
　　渝畅顺手将藏口袋里的耳机线一股脑拔出来，随便塞进耳机盒里。
　　心血来潮准备认认真真搞一会儿作业，结果一摸书包。
　　靠北了！
　　手心里全是温凉的触感。
　　--为试卷小姐默哀一分钟。
　　得，写不成了。
　　渝畅只好在学生群里发信息求助。
　　--相亲相爱一家人（2班改良版.
　　渝火锅味：各位义夫还活着吗？
　　苦杏仁：？跟别人打架啦？还是哪根筋搭错了？
　　高富帅：都是哥们，渝哥你大胆说
　　见渝畅不说话，群里开始有人艾特他。
　　苦杏仁：？
　　语文重度依赖：@渝味火锅 渝哥？
　　然后就是一长串的艾特。
　　操，一群神经病。
　　渝畅从失去试卷的悲哀中缓过来 ，还顺带骂了几句。
　　这位当事人才不紧不慢的解释。
　　渝火锅味：@语文重度依赖 冉姐，我说我试卷离家出走了你信吗？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没人说话了。
　　过了许久，有人艾特江程阻。
　　语文重度依赖：@长江挂面程哥，你还在吗？我知道你一直在盯着群消息，你应该还在学校吧？
　　然后就看到江程阻回复。
　　长江挂面：前脚刚走，有事说事
　　配图是2班教室后门。
　　门口的地毯灰扑扑的，上面还有很多脏兮兮的水渍。
　　渝畅像是反应过来什么。
　　连忙丢了手机，跑到窗边。
　　伸手摸摸边框。
　　湿的？
　　一抬头，刚好被风带过来的雨吹了个透心凉。
　　操。
　　渝畅在群里面提醒：
　　渝味火锅：不是，下雨了，你们感受到了吗？
　　结果那群傻子还一脸茫然。
　　苦杏仁：啊？啥时候的事？
　　高富帅：好像确实下了点，程哥你带伞了没？
　　江程阻没说话。
　　相亲相爱一家，人都要急疯了。
　　渝畅将微信页面跳转到好友列表。
　　一片白，只有冉满满的聊天冒着几个红点。
　　他几乎加了二班所有人的微信，甚至连初中老同学的都还在，就是没有江程阻的。
　　从七年前开始，就再也没有了。
　　只是在同一个群而已。
　　渝畅点开和冉满满的聊天界面。
　　语文重度依赖：渝哥我听老班说你和程哥家住的比较近，所以我已经让程哥去打印了。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颤颤巍巍的打字回复。
　　渝味火锅：好，谢了
　　渝畅放下手机，扭头去看窗外。
　　窗屉子半开着，偶尔会有一丝丝大地混着雨水的气息透进来。
　　江程阻他没带伞吧……
　　着凉了怎么办……
　　渝畅的思绪渐渐飘远了。
　　杨枫在楼下准备晚饭。
　　渝畅就这么远远的站在楼梯口望着。
　　杨枫本就瘦弱的脸上浮现出病痛的憔悴。
　　她在厨房手忙脚乱的样子被“偷窥”的渝畅尽收眼底。
　　渝畅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咔”
　　门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发出轻轻的咔嚓声。
　　渝畅一抬眼。
　　玄关处站着一个湿漉漉的人，单薄的校服后摆已经全部湿透了。
　　“小程回来啦？”
　　杨枫听到开锁声，连忙把油渍往围裙上擦，急匆匆的从厨房跑出来。
　　“哟，怎么全部湿透了？唉，我早跟你说了，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江程阻看了她一眼，只是自顾自的蹲下换鞋。
　　似乎刚才那番话根本就没听。
　　杨枫一边拿毛巾帮他擦头发，一边继续跟他唠叨。
　　江程阻的眼睫在不多不少的雨珠衬托下显得更长，更感性。
　　白暂的脸现在也让人看起来更加雪白，甚至有点瘆人。
　　他一手接过毛巾，背过身。
　　另一只手不知道低头在书包里寻找着什么。
　　渝畅也在低头摆弄着手机。
　　突然被一个冰凉且锋利的触感划到了脸，猛的抬起头。
　　江程阻正淡淡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手里捏着那一份试卷在他面前晃了晃。
　　渝畅伸手去抢，却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