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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

  •   听到黎河的名字,众人皆是一默。玫瑰的死对黎河的打击不比徐六的小,玫瑰为她来了应城,死后,黎河报了玫瑰生前最想去的国家。去法国那天她谁也没说,一个常年不发朋友圈的人发了一张机场图并配文“落地平安”也算是跟大家道了别。

      易同将纸条叠好放进胸前的口袋妥帖收好,望着车来车往的马路说:“当初说好了她去哪我去哪,是我没做到。黎河我不会放,区区两年而已,两年后我带她回来咱再一起吃饭。”

      直到他们集合,易同也没在车站人来人往的送别队伍中看见那个念念不忘的身影,随着一声“集合”,他收回目光跟前来送他的人告别后,不再有任何留恋地转身进了队伍,开启了他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送走了易同,南山目光落在从刚刚就一直在打电话的徐六身上,等他打完电话从一旁走过来,开口问:“什么时候走啊,一起吃个饭?”

      徐六忙的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按来按去不知道在跟谁谈,“饭是吃不了了,一会儿的飞机,我现在就得走,等过年回来着咱再聚。”

      “行,路上慢点。”

      南山和宋随跟着徐六来到路边看他冲停在马路对面的出租车招了招手,等车时徐六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两人问道:“台球厅的钥匙你俩还有吧?”

      南山眉梢一挑,隐约记得钥匙好像在二百年前就给了宋随,果不其然他听见宋随说:“钥匙在我这儿,你要用吗?”

      出租车已到跟前,徐六摆摆手,一手拉开车门语速飞快地同两人道:“不用,你俩拿着吧,那儿没卖,你俩以后要没地方约会去那就行。我走了哈,有事电话联系,咱过年再聚。”

      徐六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去,从落地到走仅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南山看着出租车一直消失在马路尽头,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收回目光,阳光照在他的脸侧模糊了他的轮廓,宋随看不清南山的表情,总觉得他好像有点可怜。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送走了一个又一个好朋友,最后只留下了自己。宋随没有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转学前那些所谓的“同学”“朋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在他眼里那只是一些过客而已。他的“朋友”都是来应城后南山带给他的,纵使跟徐六他们接触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现在送别了一个又一个,他心里也有些异样的感觉,更别说跟他们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南山了。

      有些感觉他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体会到一二。

      宋随看着望着路边不知在想什么的南山,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

      感受到手腕内侧温热的触感,南山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身旁的人。两人鲜少在人多的地方有这种类似亲密的举动,应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走在街上说不定就能碰到认识的人,况且现在人们对“同性恋”的接受度还不是很高,南山自己毫不在意,可他不想让宋随听到那些难以入耳的闲话。

      “怎么了?”南山试图抽了下手没抽出来,反而让人握得更紧了些,他扫了一圈周围的人,暂时没发现什么熟悉的面孔后便任宋随拉着自己往一边走。

      宋随没说话,拉着南山穿过马路,路过几家店面,最后将人拉进了一条没人的小巷子里。没等南山说话,宋随便转身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他。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南山有一瞬的怔愣,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手已经熟练地放在了宋随腰上。

      “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头顶传来声音,是南山又在问他。

      抱了几秒,宋随抬头,嘴唇擦过南山脸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若有若无的轻吻,南山眉梢一扬,宋随仰头望着他说:“没什么,总觉得你现在需要被人抱抱。”

      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重锤一般把南山砸了个懵,他愣了几秒才隐约猜到宋随的意思。说实话,易同和徐六这一下子都走了他还真有点不适应,但也没宋随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看这人这么认真地抱着自己笨拙地想安慰他,南山索性由着宋随的想法去了。

      他勾着嘴角俯身抱住宋随,把头埋在人颈窝处,像是只求安慰的大型犬,贴着人皮肤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宋随凸起的锁骨上:“轻轻一搭算什么抱啊,要抱就抱得更紧点。”

      -

      送走了易同算是了了南山心里的一件大事,他刚缓了没几天,某天课间去热水间给宋随接水时,听到周围有人在讨论今年国庆会放几天假。闻言他手一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大事——宋随的生日快到了。

      母上大人薛瑶女士打电话来,说过一阵子她要回来一趟时,南山正帮体育老师搬着训练器材往器材室走。他歪着头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刚运动完的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汗顺着脸颊落在屏幕上,滑得他几乎夹不住,压根没听清薛瑶女士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只断断续续地听见她说过一阵子要回来,让他把家里收拾好别乱七八糟地看着心烦。南山嘴上嗯嗯啊啊的胡乱答应着,脑子里在想这么热的天又刚跑完步,宋随会不会中暑。

      知子莫若母,薛瑶女士一听就知道南山压根没把她说的话往心里记,在电话那头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南山!”

      南山刚把训练器材放在地上,突然耳膜一震,他胳膊一抖手机差点没夹住掉地上。他大步走向角落在一旁蹲下,手机拿在手里赶在河东狮吼再次到来前连忙开口:“听见了听见了,咱家干净得跟样板房似的,都不用我特意收拾,保证您回来住的舒心住的放心。”

      薛瑶女士又不知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南山点头如捣蒜“嗯嗯啊啊”答应个没完。电话挂断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喊了几声“妈!妈!妈!”这才把即将挂断的薛瑶女士喊回来。

      “妈,您改天回来着顺路从A市给我带几盒糕点回来呗。”南山蹲在角落,从口袋里摸出几颗包装不一样的硬糖,拆了颗草莓味地塞嘴里,剩下几颗荔枝味的被他重新装回了口袋。

      薛瑶在那边品出一丝不对劲来:“什么糕点?不是,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糕点这玩意儿了?”

      “你又谈恋爱了?”

      “什么叫‘又’啊,您儿子是那种三心二意始乱终弃的人吗?”南山爱不释手地反复摸拭着手里的佛串,佛串是宋随给他的生日礼物,听宋随说这是暑假时去寺庙里请的,在佛前求的是平安。

      去浮山岛时宋随怕南山发现,便一直放在家里,直到回来令南山洗净手后才准他带上。

      咔咔两下咬碎嘴里的硬糖,把佛串重新在左手腕上戴好。南山起身锁好器材室的门往操场那边走,自动忽略电话那头薛瑶的七十二个问题,自顾自地说:“我不跟您说了啊妈,我上体育课呢,待会儿我把那店还有图片给您发过去哈,您回来着提前跟我说,我亲自下厨给您接风洗尘。”

      薛瑶:“得了吧你,你妈现在有个会要开,跪安吧。”

      “行嘞。”

      南山回来的时候,宋随正跟班里的几个男生蹲在一起听高义在讲对面职高和我校新高一在校外发生的几起斗殴事件。原因无他,不过就是谁看谁不顺眼,谁跟谁之前就结了梁子,谁抢了谁的女朋友或者是两方为了一个女生大打出手。每年新生开学都会发生几件类似的事情,中心内容不变,人换了一波又一波。

      见南山过来,宋随起身想站起来,起到一半小臂被人握住,一股大力托着他慢慢地往上起,“慢点起,小心低血糖。”

      见他站稳了,南山低声问他:“头晕不晕?”

      还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除了刚来胃口不好营养不良又没吃早饭差点晕了那次后,宋随便再没因低血糖晕过,偶尔眼前一黑头发晕也是因为蹲久了,缓一会儿就好了。他自己都不以为然的小毛病在南山眼里就好像是件大事,搞得他有时都觉得自己像个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宋随摇了摇头刚想说不晕,一旁听见他们说话的高义插进来开玩笑道:“南哥,宋随个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娇弱,你俩天天黏在一块去哪也一起,隔壁班的女生都来问我你俩是不是一对,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你都多久没跟我们一起打球了,你换个人宠幸也行啊。”

      旁边一个经常跟南山打球的男生也过来凑热闹:“是啊南哥,你听没听过要雨露均沾啊。”

      握着宋随胳膊的那只手还没松开,南山顺势勾上宋随肩膀,嘴角眉梢都带着笑:“都少来啊,什么沾不沾的,朕的后宫明明只有随皇后一人,朕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们哪凉快哪待着去。”

      甭说那几个钢铁直男了,宋随站他旁边都被他那两句话激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都半节课没跟宋随好好说说话了,南山有意拖着他离开人群往树荫下走,后面几个“小妾”不死心地在后面喊:“南哥,一会儿来一块打球啊。”

      南山勾着宋随的肩膀往一旁走,垂在身侧的另一只胳膊极其敷衍地向后挥了挥:“累了,歇一会儿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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