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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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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相柳战死,毛球护主残魂凝成蛇蛋,偷渡现代。万年苦修,毛球化身霸总凌霄,一心享受人生巅峰。谁知一朝蛋壳碎裂,冒出个Q版九头蛇崽,奶凶拆家;时而恢复妖相本尊,打架惹事拒绝打工,刷卡绝不手软。凌霄愤然:相柳大人!您是我祖宗行不行?直到灵异案件找上门,蛇王非要冲前锋—— 凌霄认命捞人:祖宗,宠着呗,还能离咋地?
正文
总裁办公室占据大厦顶层,一整面落地窗将钢铁丛林与灰白天际线压成脚下匍匐的沙盘。空气里弥漫着金钱才能淬炼出的冰冷香气,一丝一缕,都是现代工业精心调配的格调。
凌霄喜欢这味道。它代表着他花了多少万年的时间,才从一只羽毛脏污、只能依偎在主人袍角下寻求庇护的雏鸟,挣扎成的模样。
凌霄,这是他化成人形后相,嫌弃相柳给取得名字不够威风霸气,又给自己取的一个新名字,从此,毛球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人喊过。几百万年的沧桑,熬死了不知几代的妖怪。如今的毛球早已长为了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褪去了身为鸟儿时的稚气,比当年的防风邶还过之而不及。
他生得一副近乎逼人的好皮囊,肩宽腰窄的身形裹在高定深灰西装里,肩线挺拔如松却不凌厉,每一步踏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都带着漫不经心的掌控感——像是捕猎前收敛起羽翼的灵鸟,优雅里藏着刻在骨血里的强势。
五官是精致却不女气的冷调,眉骨锋利如刀削,眼尾微挑却不勾人,反带着几分禽类特有的冷锐;瞳色是极深的墨黑,唯有在强光下才会泛出极淡的金色,像他本体绒毛在阳光下的光泽。鼻梁高挺,唇线偏薄,平时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笑时也只扯动唇角三分,露出的犬齿尖比常人略微锋锐,似是没完全藏好的野性。
肤色是冷调的瓷白,像是常年待在结界里不见风日,却自带一层细腻的光泽;黑发柔软却不凌乱,被精心打理过,发尾偶尔会在低头时扫过耳尖,而耳后贴着头发的地方,有一小块淡金色的细绒毛印记,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光影——那是他化形时没彻底褪去的本体痕迹,也是他最忌讳别人碰的地方。
最反差的是他的手,指骨修长匀称,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握着钢笔或香槟杯时优雅得像贵族,可指尖常年带着一点薄茧——那是几百年里与相柳一起上阵杀敌磨出来的,哪怕化为人形也没彻底消去。
指尖刚触及冰凉杯壁,内线电话尖锐地撕破宁静。
“凌总!”特助声音发颤,失了平日的专业,“您、您家里……刚才物业紧急通知,说您公寓的安防系统全线报警,监测到……呃,剧烈冲击波和……和不明有毒气体泄漏?”
凌霄额角青筋猛地一跳。
那枚被他供在市中心顶级公寓恒温恒湿保险柜里的蛋!他花了多少心思才温养住里面那一缕残魂,又布下多少隐匿阵法才躲过这世界对“非科学”存在的扫描!——
“备车。”他切断电话,抓起西装外套,声音冷得能冻裂玻璃,“立刻。”
奢华公寓此刻如同被轰炸过。定制的手工羊毛地毯被某种强酸腐蚀出几个狰狞的大洞,边缘还在嘶嘶冒着细微白烟。价值七位数的古董花瓶碎成齑粉,墙上挂的抽象派名画被撕扯成一条条,如同怪诞的彩带。整个客厅最完好的,大概是正中央那块波斯地毯——因为上面盘踞着一条……蛇?或者说,一条迷你版的九头蛇。
通体莹白,鳞片细碎如同初雪,九个脑袋蔫蔫地耷拉着,其中两个正互相有气无力地啄咬着对方的脖子,另外几个则歪倒在一边, tiny 的红色蛇瞳半眯,一副玩累了又莫名不爽的困顿模样。它只有成年人手臂长短,盘起来更像一堆不小心掉落的顶级羊脂玉雕,如果忽略周遭灾难现场的话。
身价千亿的霸总,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突破人类极限。
那小白蛇其中一个脑袋似乎察觉到动静,慢吞吞地抬起来,红色瞳仁眯着,盯住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然后,它发出了降临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声音:
“毛球?”
稚嫩,含糊,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却又透着一股子理所当然的、深入骨髓的使唤味儿。
凌霄刚把碎裂的蛇蛋壳扫进铂金垃圾桶,听见“毛球”两个字时,握着扫帚的手猛地一顿——那截定制檀木柄被他指尖的薄茧掐出道浅痕。他转过身,高定西装的衣摆扫过地板,带起的风都透着精心维持的霸总体面,可耳后淡金色的细绒毛还是不受控地颤了颤。现在的他更想抱头痛哭一场。
几百万年!他熬过了上古之战,躲过了末法时代,在人类规则里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洗白身份,搞到了钱,搞到了地位,搞到了这身看起来人模狗样的高定西装!才换来的——
“毛球。”那九头小蛇又嘟囔了一声,另一个脑袋扭了扭,指向一片狼藉中幸免于难的智能冰箱,“饿了。”他在那个大铁疙瘩里嗅到了食物的气息。
凌霄两眼一黑,没来由的握了握拳头,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吸入一些昂贵的、此刻却混杂着腐蚀性气体和尘埃的空气,以平复自己沸腾的妖魂。
不能动手。这是主人。这是相柳大人。这是他拼死救回来的那一缕残魂。
他咬着后槽牙,走到冰箱前,拿出最高档的、空运来的鲜牛奶,倒进一个水晶碗里,动作僵硬地放在那团“羊脂玉”面前。
一个小脑袋凑过去,嗅了嗅,然后嫌弃地用脑袋顶开水晶碗。
“要喝血。”另一个脑袋补充,声音奶凶。
“建国后不许成精!更不许猎杀保护动物!”金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几乎是现代人类社会管理条例培训后的条件反射,他现在觉得,比起主仆二人抱头痛哭,更应该先解决即将要到来的麻烦……
九头小蛇的九个脑袋同时歪了歪,似乎在处理这条陌生信息。随即,它们齐齐露出一种“啥玩意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屁话”的嫌弃表情。
僵持不下间,忽然一片柔和白光自小蛇身上泛起。
凌霄心头一凛,下意识后退半步。
光芒散去,地上的Q版九头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银发白衣的男子,慵懒地侧卧在那块唯一干净的地毯上。容颜绝世,眉眼间却凝着化不开的冰戾与倦怠,宽大袖袍下露出的一截手腕,白得让人心惊。
他微微掀起眼皮,红色妖瞳掠过凌霄,没什么情绪,却让凌霄瞬间肌肉绷紧,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拖入无尽深渊。
相柳,即便只是一缕残魂重聚,其威压依旧刻入灵魂。
然后,这位上古大妖红唇轻启,眼神不由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呃……陌生少年?声音里带上一抹玩味:
“毛球?这是化型了……”他顿了顿,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纯粹的疑惑,“他们的甲胄(警车)倒是坚硬。”渐渐的金凌刚把碎裂的蛇蛋壳扫进铂金垃圾桶,听见“毛球”两个字时,握着扫帚的手猛地一顿——那截定制檀木柄被他指尖的薄茧掐出道浅痕。他转过身,高定西装的衣摆扫过地板,带起的风都透着精心维持的霸总体面,可耳后淡金色的细绒毛还是不受控地颤了颤。
凌霄:“……”
渐渐的,相柳脸上渐渐现出一丝淡淡的对周围环境的不适,他微微蹙眉:“毛球,这里……不是大荒。这是哪儿?灵气为何如此稀薄浑浊?”陌生的环境让久违上古大妖破天荒的生出了几许不安。
“祖宗,”他先深吸了口气,把“几百万年没听你这么叫过”的吐槽咽回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像在跟合作方谈判,“我现在叫凌霄。”顿了顿“大荒早成传说了,这里是21世纪,人类当家的现代社会。”他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又指了指茶几上亮着屏的手机,“你说的‘灵气稀薄’,是因为人类盖了太多楼,排了太多废气——简单说,就是空气不好。”
相柳的眉皱得更紧了,那双惯于睥睨众生的眼此刻满是警惕,鼻翼还在微微翕动,像是在分辨空气里那些汽车尾气、香水味、甚至冰箱里飘来的牛奶味——每一种都让他觉得刺得慌。
“人类当家?”他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是上古大妖的不可置信,下意识想抬手召点水汽来净化空气,指尖却只泛出缕极淡的白气,刚碰到空气就散了。灵力的滞涩让他脸色更沉,“……”
凌霄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不安——那是当年在大荒跟共工打架都没露过的神情,心又软了几分,可嘴上还是硬的:“不是我带你来的,你的残魂赖在蛇蛋里,我守了几十万年才等你醒的……这里,就是大荒以后的世界。”他走过去想递杯温牛奶,又怕被嫌弃“污浊”,手悬在半空,“先别管灵气了,你刚醒灵力不稳,先喝点东西——这是人类的‘灵液’,比生血干净。”
相柳瞥了眼那杯飘着奶泡的东西,又瞥了眼金凌耳后那撮没藏好的绒毛,突然伸手戳了戳——指尖触到的触感软得像当年他窝在自己鳞片上的毛团。“化形倒学得快,”他语气松了点,可还是拧着眉,“但这地方……我不喜欢。连点像样的水汽都没有,待久了怕不是要褪鳞。”
凌霄被他戳得一僵,赶紧后退半步,把牛奶往他面前递了递:“祖宗,现在不是挑环境的时候——你要是敢在我这顶层公寓放洪水,明天妖怪管理局就得把你抓去登记。”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声音里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我好不容易混到上市公司老板,不想再变回只能给你叼灵草的毛球了。”
相柳没接牛奶,反而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哪怕刚醒灵力不足,上古大妖的压迫感还是没散。“登记?”他冷笑一声,指尖又泛起缕白气,“本座当年在大荒纵横的时候,还没‘规矩’这两个字。”
凌霄缓缓抬手,捂住了脸。完了。他的总裁生涯。他的完美人生。他的现代化进程。
突然,那缕白气突然晃了晃,相柳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下,耳尖竟隐隐透出点淡青色的蛇鳞印记。
凌霄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主人刚刚苏醒灵力不稳的!“主人你别动!”他赶紧把人往沙发上按,“你再硬撑,等会儿变回去,我还得把你揣西装口袋里去开董事会!”
手机再次不识时务地震动起来。特助的声音带着哭腔:“凌总!警察、还有几个穿着奇怪制服的人到楼下了!说我们这儿疑似发生高危化学泄漏和……和恶性暴力袭击?要您立刻配合调查!”
凌霄放下手,神色复杂地看向相柳。
而咱们的相柳大人正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卷着自己一缕银发,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蹙起眉,目光深远,:“聒噪,你去处理了,让那东西安静点(指手机)。”
这一刻,凌霄心底关于“独立”、“自由”、“翻身做主人”的宏伟蓝图轰然倒塌,碎得比那个古董花瓶还要彻底。
他混了几百万年,怎么就又活成了人家的小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坐骑?外加保姆、ATM机、以及专业擦屁股大师?
他盯着相柳看了足足十秒。
相柳已经闭上眼,似乎这就准备就寝,对他内心的惊涛骇浪毫无兴趣。
最终,凌霄认命地掏出另一部私人手机,一边快速翻找着通讯录里那些隐藏在人类社会深处的“特殊关系”,一边用冷得能冻死人的声音对电话那头吩咐:
“压下去。无论用什么代价。另外,”他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祖宗,咬牙切齿,声音却挤出一丝扭曲的恭敬,“联系意大利那家画廊,把上次我看中的那批……不那么‘丑陋’的艺术品,立刻送过来。”
挂掉电话,凌霄看着满目疮痍,以及罪魁祸首那副心安理得的绝世睡颜。
他混成霸总,不是为了这个。真的不是!
但——好歹是自家的主子。还能分家咋地?只能……继续宠着了~他深吸一口气,任劳任怨地开始思考如何跟物业解释“新型清洁剂剧烈反应”以及“艺术品爆破式安装”的离谱说法。
他的总裁之路,看来注定要鸡飞狗跳了。
凌霄花了整整两个小时,动用了难以想象的人脉和财力(主要后者),才把“高危化学泄漏”和“暴力袭击警车”的离谱事件压下去。对外统一口径是:凌总家中进行新型智能安防系统压力测试,不幸产生误报和少量实验性清洁剂挥发,并对受惊的警务人员表示了“诚挚”的慰问和丰厚的物质补偿。
打发走最后一批穿着制服、眼神狐疑的调查人员,凌霄反锁上门,靠在昂贵的雕花门板上,感觉比连续开三天跨国会议还要精疲力尽。
客厅里,罪魁祸首相柳依旧侧卧在沙发上,银发如流银般铺散开,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他并没有睡,而是微微蹙着眉,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身下沙发繁复的纹路,那双暗红色的妖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迷茫的审视,打量着四周一片狼藉中格格不入的现代设施——比如那个被腐蚀掉一个角的智能音箱,此刻正断断续续地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是他刚才无意间碰到的。
听到凌霄进来的动静,他抬起眼。目光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少了刚才那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多了点难以形容的探究。
凌霄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这是主人,这是祖宗,这是自己几万年养成的习惯性屈服对象。
“嗯。”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在咬牙,“暂时没事了。但是主人,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能再随便动手,尤其是对穿着那种制服的人。”
相柳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他似乎努力在理解“规则”这个词的含义,最终淡淡开口:“他们太吵。而且,先用的那种刺耳声音(警笛)挑衅。”
凌霄:“……”那叫出警!叫维护治安!不是挑衅!
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不是挑衅,那是他们的工作流程。总之,下次再有类似情况,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相柳沉默地看了他几秒,似乎在评估自己“坐骑”在现代社会的处理能力,最终几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勉强同意了。
凌霄稍微松了口气。还好,祖宗虽然刚醒,脑子好像还没完全被战斗本能塞满,还能讲点道理。
这时,相柳的视线落在那碗被嫌弃的牛奶上。
“这里的生灵,就喝这个?”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疑,甚至有一丝怜悯。对于饮血啖灵的上古大妖来说,这玩意儿跟清水没什么区别。
“……这是最普通的饮品。还有更好的。”凌霄认命地走向那个硕大的双开门冰箱,“人类的食物种类很多,您可以……试试。”
他拿出顶级的和牛牛排、空运的鲜榨果汁、甚至还有一瓶他珍藏的、据说蕴含一丝微薄灵气的酒庄红酒——那是他通过特殊渠道弄来,偶尔给自己打打牙祭用的。
相柳的目光随着他拿出的东西微微转动。
片刻后,凌霄的意大利定制餐桌上。
相柳姿态依旧优雅,但速度极快地解决了一块三分熟的牛排,喝光了果汁,并对那杯红酒表示了短暂的兴趣(尝了一口后评价:“灵气稀薄,味道怪异”)。
凌霄站在一旁,看着这位曾经搅动风云的大妖像个对世界充满好奇(但又挑食)的幼崽一样进食,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吃饱喝足,相柳似乎恢复了些精神。他站起身,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都市。
万千灯火倒映在他金色的瞳孔中,跳跃闪烁,却照不进深处。他的侧脸在玻璃反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一种无声的疏离和庞大的寂静感笼罩了他,与这个喧嚣沸腾的世界格格不入。
凌霄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当他还是毛球的时候,也常常这样看着主人的背影,感觉隔着山海那么远。
“这里……不是大荒。”相柳忽然开口,把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几乎被窗外的城市噪音淹没。
“嗯,不是了。过去很久了。”凌霄低声回答。
相柳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凌霄以为这位祖宗会陷入漫长的沉思或者怀念时,相柳忽然转过身,指向楼下远处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刺眼灯光的广告牌,上面是当红明星代言的一款手机。
“那个,”相柳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太亮了,晃眼。弄灭它。”
凌霄:“……”
他刚刚觉得祖宗能讲道理的想法,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主人,”凌霄试图挣扎,“那是广告牌,是别人的财产,不能随便弄灭……”
“你刚才说,规则。”相柳看向他,眼神清晰冷静,“你的规则,就是放任这种扰人清静的东西存在?”
凌霄噎住。他发现,跟一个逻辑基点跟你完全不在一个维度的大妖讲道理,是徒劳的。他的规则是社会运行法则,相柳的规则可能还停留在“我看不顺眼就可以干掉”的远古时期。
“我……我试着找人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让他们调暗点,或者换个方向……”凌霄艰难地选择措辞,感觉自己像是在驯服一头拥有核武器却只有三岁小孩心智的幼崽。
相柳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也没再坚持立刻“弄灭”它,只是又瞥了那广告牌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迟早拆了它”。
凌霄后背一凉。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未来不是在给祖宗收拾烂摊子,就是在去收拾烂摊子的路上。
而这时,相柳的形态又开始不稳定起来,周身泛起细微的白光,身形逐渐缩小……几秒后,地上又多了一条晕乎乎的、奶白色的九头小蛇。它甩了甩几个小脑袋,似乎有点不适应这突然的转换,然后慢吞吞地、本能地朝着房间里唯一熟悉的气息——凌霄爬去。
爬到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边,它用脑袋蹭了蹭鞋面,然后盘成一团,九个脑袋互相依偎着,似乎打算就地把觉补了。
凌霄低头,看着脚边这团软乎乎的、毫无防备的“小东西”,再想想它刚才人形时那副冷脸命令他去拆广告牌的样子……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弯腰,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把那团小蛇捧起来。小蛇在他掌心动了动,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凌霄僵硬地捧着这沉甸甸的“祖宗”,走向卧室。
他的霸总人生,从此彻底跑偏。
而他才刚刚意识到,这鸡飞狗跳、提心吊胆的日子,连第一天都还没正式结束。
他的手机上,特助的名字又开始闪烁。
凌霄看着怀里睡得打小呼噜的Q版相柳,又看看嗡嗡作响的手机,第一次对“总裁”这个身份,产生了深深的、发自灵魂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