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之毛球和只属于他的相柳大人》阳睛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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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柳的苏醒让凌霄（毛球）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尽管伤势依旧沉重，但只要能醒来，以相柳的能耐，恢复便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顶层公寓成了安静的疗养所。相柳大部分时间仍在闭目调息，借助黑石的力量缓慢修复受损的妖魂和经脉。他不再轻易变回小蛇形态，似乎是有意维持着更便于掌控力量的人形。

　　凌霄手臂上的灰色侵蚀在专家团队和相柳偶尔的指导下（通常是一个冷冷的眼神瞥过来，或者一句言简意赅的“用寒玉膏”、“灵力走少阳”），也终于被遏制住，并开始极其缓慢地消退，只是依旧无法用力，日常生活多少有些不便。

　　就在凌霄琢磨着是时候敲打一下集团里某些趁他“养病”蠢蠢欲动的老狐狸时，一个新角色的到来，打破了公寓的宁静。

　　“霄总！您好！我是集团人力资源部新为您遴选的特别生活助理，我叫王晓！王是王者的王，晓是破晓的晓！您叫我小王就好！”

　　门口，一个穿着熨帖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年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对着开门的凌霄九十度鞠躬，声音洪亮，表情紧张又充满干劲，活像一只刚刚踏入职场、急于表现自己的柯基犬。

　　凌霄：“……？” 他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身后的客厅里，正在闭目调息的相柳闻声，微微掀开眼皮，墨黑的瞳孔冷淡地瞥了门口一眼，又漠不关心地合上。但细微的感知已经放开，瞬间将门外年轻人的底细摸了个清——一个稍微有点灵力天赋（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气血旺盛、心思单纯的普通人类。

　　凌霄很快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立刻明白了这大概是特助或者董事会那边看他“伤病”，又不敢多问，自作主张给他塞来的“照顾”他的人。他本能地想拒绝，但看着年轻人那几乎在发光的、充满期待和忐忑的眼神，以及自己确实不太灵便的右手……他鬼使神差地侧身让开了门。

　　“进来吧。”凌霄的声音恢复了一贯对外人时的冷淡疏离，“谁让你来的？”

　　王晓立刻挺直腰板，小步快走进来，语速飞快：“报告霄总！是陈特助安排的！说是鉴于您近期需要休养，身边必须得有得力的人照顾生活起居和处理一些简单公务！我经过了严格筛选和背景调查，绝对可靠！这是我的简历和各项证书复印件！”他说着就要从公文包里掏文件。

　　“不必了。”凌霄打断他，揉了揉眉心，“我这里没什么需要你处理的公务。生活上……也没什么需要特别照顾的。”他说着，下意识地朝客厅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好被眼神犀利的王晓捕捉到了。

　　他的目光越过凌霄，看到了客厅里那位银发如瀑、白衣胜雪、正闭目养神、美得不像真人却散发着生人勿近冰冷气息的……男子？

　　王晓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总裁小说里的桥段——金屋藏娇？绝世高手？还是……霄总那位传说中的“特别顾问”？

　　他的表情瞬间从紧张变成了混合着震惊、好奇和“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秘密”的兴奋（但又强行压抑），脸憋得有点红，推了推眼镜，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霄、霄总……那位是……？”

　　凌霄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额角青筋跳了跳，冷声道：“不该问的别问。你的工作范围不包括客厅那边，没事不要靠近打扰。”

　　“是是是！明白明白！绝对不打扰！”王晓立刻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神却忍不住又偷偷瞟了相柳一眼，心里疯狂呐喊：好帅！好酷！这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相柳虽然闭着眼，但对这打量的目光一清二楚，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凌霄也察觉到了，立刻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去。

　　王晓瞬间脊背一凉，赶紧立正站好，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乱看。

　　于是，特别生活助理王晓，就这样略带戏剧性地入职了。

　　他的存在，确实让凌霄方便了不少。这孩子虽然有时显得过于热情和脑补过多，但执行力超强，而且极其有眼力见（在经过几次凌霄的冷眼警告和相柳的无形威压洗礼后）。送文件、取餐食、传达指令、甚至帮凌霄处理一些单手不便的琐事，都做得井井有条。

　　而且，他似乎对相柳抱有极大的、混合着敬畏与好奇的心态。虽然不敢靠近，但每次送东西来，都会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一眼，然后自己脑补一堆“绝世高手护佑霄总”、“神秘顾问深藏不露”的剧情，偶尔还会对着相柳的方向露出崇拜的星星眼。

　　这种单纯又有点傻气的崇拜，倒是意外地没引起相柳的反感（当然，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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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王晓送来一批需要凌霄签字的文件。凌霄正用左手不太熟练地翻阅，王晓则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

　　这时，调息中的相柳忽然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凌霄那依旧不太灵便的右手上，眉头微蹙。他 silent 地伸出手。

　　凌霄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默契地将一份需要签名的文件递了过去，还贴心地翻到了签名页，并拔开了笔帽。

　　相柳接过笔，看都没看文件内容，便在指定位置流畅地签下了一个龙飞凤舞、蕴含着奇异力量、旁人根本无法模仿的古老符文——这是他作为“特别顾问”的电子签名替代品，具有法律效力（凌霄动用了一些手段使其合法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两人之间甚至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站在一旁的王晓看得目瞪口呆，眼镜都快滑下来了！内心疯狂刷屏：啊啊啊！看到了吗！这就是强者的默契！无需言语！心领神会！霄总和大佬的关系果然不一般！

　　他激动得脸都红了，强忍着才没叫出声。

　　相柳签完名，将笔随意丢回给凌霄，目光却又在他右臂的伤处停顿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关切，但出口的语气依旧平淡：“这侵蚀之力阴毒顽固，需以至阳至刚之物为辅，中和其阴秽，方可加速驱除。”

　　凌霄眼睛一亮：“至阳至刚之物？大人您有头绪？”

　　相柳微微颔首，墨黑的瞳孔里掠过一丝思索：“记得城西山巅有座古观，观中有株三百年树龄的金丝向阳桐，吸纳日精月华，其树心凝结的‘阳桐木芯’或可一用。”

　　“阳桐木芯？”凌霄立刻看向王晓，“记下来，立刻去查！”

　　“是！霄总！保证完成任务！”王晓如同打了鸡血，立刻拿出平板电脑飞快记录，眼神灼灼，仿佛接到了什么神圣的使命，“城西古观！金丝向阳桐！阳桐木芯！我马上联系最好的植物学家和民俗专家！就算挖地三尺也给您找来！”他已经脑补出了一场为大佬寻找疗伤圣物的冒险大戏。

　　相柳看着王晓那副热血沸腾的样子，嘴角似乎极其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重新闭上眼睛，淡淡道：“……倒也不必挖地三尺。取木芯需循古法，不得伤其根本，否则阳气尽泄，徒留朽木。”

　　“明白！可持续性发展！绝对不破坏生态环境！”王晓大声保证，抱着平板电脑，风风火火地就冲出去执行任务了，临走前还不忘对着相柳的方向又鞠了一躬。

　　客厅里重新恢复安静。

　　凌霄看着王晓消失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又看向重新闭目调息的相柳，忍不住低笑道：“大人，您好像把他吓得不轻，又激励得过头了。”

　　相柳眼都没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聒噪的小子。心思虽杂，倒还算可用。”

　　语气里，似乎并没有真的反感。

　　凌霄笑了笑，心里却因为相柳刚才那瞬间的关切和主动提出解决方法而感到暖洋洋的。他知道，自家这位面冷心热的大人，是真的在担心他的伤。

　　这种细水长流的关心，比任何轰轰烈烈的表达都更让他觉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