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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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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林瑾瑜还是觉得屈辱,他方才其实有考虑过听爹的话,这样不论如何起码能保住一个爱他的爹。按照爹说的,他必须找个武功高强的人贴身保护,而面前这个人对他虎视眈眈,势在必得。可是,可是祁君曜分明不喜欢他,分明只是在捉弄他,欺负他,林瑾瑜看着印上红痕的手腕,内心陡然泛起酸楚与无助。
这些日子的孤单与局促,面对父亲怒火的害怕与无措,此刻也难以压抑。
察觉到林瑾瑜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祁君曜疑惑地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怎么不……你哭了?”
祁君曜有些怔愣。
林瑾瑜眼睛微红,他狠狠地瞪了祁君曜一眼,然后躺下侧身背对着他,拉起被子盖过头顶。
祁君曜伸手去揭,却发现林瑾瑜的右手举过头顶死死攥着被子。
祁君曜看着他细瘦的手腕上醒目的红,想到他通红的眼眶,祁君曜收了力气,沉默了会儿,道:“……抱歉。”
被子下传来林瑾瑜压抑着哭腔的声音:“滚!”
“我不该故意欺负你。”
林瑾瑜不做声。
“我是混蛋,流氓,林小公子大人有大量,别与在下一般见识。”
祁君曜放低姿态认了半天错,可林瑾瑜没有半点反应,仿佛打定主意不理他。
哭了这么一通,林瑾瑜的委屈无措屈辱消解大半,此刻生出几分尴尬,他已经很久没有当人面哭过了,他不想在人前显露脆弱,尤其是讨厌的人。林瑾瑜此刻不知该如何收场,只好暗暗祈祷祁君曜快些走。
祁君曜凝眉思索,忽然灵光一闪,他勾起唇角,试探性地问道:“要不,我让你摸回来?”
林瑾瑜眼珠转了转,这似乎是个台阶,要不就顺着下了吧,他蹭地一下转过头来,眼睫根部微微湿润,“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祁君曜坐得离他更近了些,双臂抬起,方便他操作。
祁君曜的衣带系法复杂,林瑾瑜费了半天功夫,不仅没解开,反而缠成一团,越来越紧。
祁君曜低头看着他的十指笨拙地与衣带拉扯,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令他不由地笑了一下。
林瑾瑜听在耳里只觉出嘲讽,索性丢下衣带,凶巴巴地命令:“你自己解开!”
祁君曜十指纷飞,很快解开,将衣带递过来,双手握拳并在一起伸过来,示意他绑上。
“你转过去,手背到身后。”祁君曜一一照做,等着林瑾瑜将他双手结结实实绑好,便自觉转回来。
怎么他看起来还挺期待的,林瑾瑜无语,被祁君曜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烦,林瑾瑜道:“你把眼睛闭上。”
祁君曜有些诧异,面上答应了,他微微低下头,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林瑾瑜瘦如柴棍的手慢慢伸过来。
怎么能瘦成这个样子,林家都不给他吃饭的吗?这样居然还能撑着活下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祁君曜唏嘘,生出几分恻隐之心。早知道就不那样欺负他了,不过他性子比从前好了许多,看来是真的失忆了。
祁君曜的外袍里衣被一件件褪下,露出精壮的上身,林瑾瑜眼睛一亮,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随即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祁君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打算通通奉还。
这边捏三下,那里要揉个十来秒,……林瑾瑜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伸出手来。
不同于他自己瘦得干巴巴、毫无美感的平板身材,祁君曜的身材简直完美,硬挺的胸肌、紧凑分明的腹肌、性感的人鱼线,林瑾瑜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进行报复。
但林瑾瑜并非圣贤,岂能做到不为所动。
更何况祁君曜暗中发力,好让线条更加好看。
画面甚是诱人,手感也非常好,林瑾瑜看着摸着,渐渐将愤怒抛至脑后。
他怎么觉得自己似乎赚了呢,用骨瘦如柴的孱弱身体换来抚摸这等极品□□的机会。
只可惜这么美好的□□偏偏生了一副不正经的心肠,林瑾瑜不禁摇头,手下动作却不停。
祁君曜眼睛眯成一条缝,只能看到林瑾瑜温热修长的手指从他的手臂、胸前一一划过,在腹肌处流连许久,最后两只食指顺着人鱼线向下延伸。
祁君曜呼吸一顿,默念起清心诀。
正当林瑾瑜翻来覆去地抚摸手感极佳的腹肌时,林含章正巧领着丁神医走了进来,看到二人的姿势,立马退出去。
林含章干笑道:“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真好,哈哈。”
日近西山,哪里不错?
丁神医附和道:“对啊对啊,看来他们不在此处,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林瑾瑜立刻有些羞窘,祁君曜看起来镇定自若,他转过身提醒林瑾瑜解开衣带,接着将衣服慢条斯理地穿好,还挑眉问他:“如何?”
“不如何。”
“不喜欢吗?”
林瑾瑜偏过头,嘴巴很硬:“非常讨厌,硬邦邦的,摸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而且我是因为要报复你才摸的,我才不喜欢这种。”
然而他不自然的神色、胡乱的言语已经暴露一切,祁君曜忍笑,捏着他的下巴转过头来。
林瑾瑜打掉他的手,紧张地看着他,“你又想干什么?”
平心而论,林瑾瑜面如冠玉,长眉若柳,眸光温润,十分对得起清雅绝尘、无瑕公子的美名。
尤其此刻,眼角微红,睫毛湿润,面覆红霞,含羞带怯。
只是,这道长疤实在是太碍眼了。
祁君曜淡笑道:“没事,丁神医应该是为你的伤来的,我去找他。”
送走了瘟神,林瑾瑜摸摸脸颊,有些发烫,看来他果真不适合说谎。
幸而二人一直在附近打转,并没有走远,祁君曜很快就找到他们。
丁神医抚了抚胡须,斟酌了片刻,委婉道:“林公子腿还未好,你二人可要节制一些。”
林含章也促狭地笑着看他。
被当面点破,祁君曜露出许久不曾当着人面有过的羞窘神色,他干咳一声道:“我们并没有要做什么,瑾瑜只是解了我的腰带。”
二人又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哦,只是解腰带啊,解腰带之后要做什么,身为成亲二十多年孩子都生了好几个的两位中年人并不晓得。
祁君曜清了清嗓子,将话题引回来:“丁神医此次来可是为了瑾瑜的伤?”
“嗯。”丁神医点点头,“我来看看他身体的恢复情况。”
“那就请吧。”
“恢复得很好,”丁神医上上下下仔细查看了他的伤口后,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问他:“憋坏了吧?”
这是什么鬼问题,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医者的职业道德。
林瑾瑜好不容易平静的脸色被气得开始发红,“这都是误会。”
丁神医恍若未闻:“这几日天气不错,山庄里景色也好,出去透透气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一听可以出去,林瑾瑜眼睛都亮了:“真的?”
丁神医抚须点头。
众人准备离开时,林瑾瑜鼓起勇气喊了声“爹”。
林含章会心一笑,转头对祁君曜道:“你去送送丁神医。”
“爹,我之前说了胡话惹您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犯,我会好好听您的话,您别再生我气了好吗?”
“瑾瑜,爹今天生气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不过爹也没办法,爹只是怕你走上歪路。”
林瑾瑜连忙摇头否认:“不会的,我只是胡乱说的,既然爹说了是错的,我就不会去做。”
“那就还是爹的好孩子,”林含章道,“不过你都失忆了,怎么会想到要用这种方法来练功?”
“这……”林瑾瑜面色为难,林含章拍了拍他的肩膀,“实话实说就好,爹不会怪你。”
林瑾瑜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习武要勤学苦练,可我从小没练过,现在怕是来不及了,所以才想若是能将别人的……”他顿了下,“既然这是邪门歪道,我以后不会再提了,爹,我保证。”
林含章目光幽深地看着他,林瑾瑜脸色忐忑,良久林含章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爹也保证以后决不再向你发火。”
林含章摸着他的头,“是不是被吓到了?”
林瑾瑜心有余悸,老老实实道:“有一点。”
“爹向你道歉,以后再不会了。”林含章慢慢拍着他的背,“你今日说想练功,是认真的吗?”
林瑾瑜想了想,问道:“如果要达到祁君曜的水平,需要练多久?”
“需要从记事起不间断地每日至少练六个时辰,还需要有极高的天赋。”
林瑾瑜接着问:“以我的天赋呢?”
“有个,”林含章掰了掰手指头,“五百个年头就差不多了。”
……简直是自取其辱。
林含章打趣他:“还想练功吗?”
“突发奇想罢了。”既然天赋不在这里,还是不强求了。
林瑾瑜挠头,小声嘟囔,“只是实在讨厌那个叫祁君曜的。”
林含章微笑:“你温和内敛,君曜风趣张扬,看似南辕北辙,实则契合无比,相得益彰。”
林瑾瑜知道他爹一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是,刚才是他欺负我在先。”
林含章听完反而笑了,“君曜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看来他是真喜欢你。”
明明就是很没有分寸,爹真是睁眼说瞎话。
“……”这怎么还说不清楚了,林瑾瑜只好委屈道:“但我觉得受到了折辱,他在咱们家里都敢欺负我,我实在担心……”
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林含章也不好装听不懂,“爹一会儿去找他谈谈,让他之后多注意做事的方法,不让你受委屈。”林含章还不忘教育他,“你也不许任性,虽然君曜不在意,但他毕竟是客人,以后不许再当面说叫他难堪的话。”
“……”他爹胳膊肘怎么处处向外拐,这都不忘挑他的毛病,林瑾瑜不情不愿地小声应好,转而换了个话题,“爹,血手盟到底有多厉害?我哪里得罪了他们,他们要这样追杀我?”
“血手盟里都是些穷凶极恶的杀手,你没有得罪他们,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担心,爹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林含章不愿详谈,安抚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林瑾瑜也没有在意,一想到明天能出去玩,这天夜里,他连睡梦中都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