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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说书 ...

  •   踏月站了一会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窗边,这样既可以通风,又保证了林瑾瑜在视线范围之内。

      “其实你身上没什么味道,真的,我一点都闻不到。”所以,你可以坐过来一点。

      踏月瞪圆眼睛,诧异道:“真的什么味道都没有?”

      “真的啊。”

      “你……夫人你确定没有?”

      林瑾瑜再三保证,“没有,真的没有,我什么都闻不到。”所以,你快点坐过来吧。

      踏月一张圆脸顿时皱成包子,委屈道:“这国色天香粉果然是假货,亏我花了十两银子,艳花这个奸商!”

      “呃。”没想到好心办了坏事,林瑾瑜赶紧找补道:“啊哈哈,其实我这两天有点感冒,鼻子不好使,你一说,我才觉得,似乎你进来后,身上就一直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踏月幽幽道:“可这本该是艳压群芳的牡丹香。”

      林瑾瑜:……

      多说多错,林瑾瑜干笑两声,换了个话题,“杨柳的伤势怎么样了?回春堂的大夫怎么说?”

      “筋骨已经没有大碍了,至于伤口,只需要按时涂抹药物就可以了。”

      “那就好。”林瑾瑜放下心来,指了指桌上二人闲逛时买回来的东西,“你忙了一天了,不如先回去休息吧,顺便把这些给杨柳带回去。”

      踏月连忙摇头,“我哪里敢,要是我一时不察,你再出什么事,祁君曜非把我皮扒了不可!”

      “等下,”踏月忽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在考验我?”

      说罢他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一瞬不瞬地看着林瑾瑜,像尽职尽责守门的侍卫。任凭林瑾瑜怎么解释也不听。

      算了,跟他沟通似乎有些困难,林瑾瑜干脆拿出林含章寄给他的书信,认真看了起来。

      “门主。”祁君曜一进门,三人站起来向他行礼。

      祁君曜示意他们坐下,看向折雪,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这一趟查到了什么?”

      折雪轻摇折扇,慢悠悠开口:“福子和安子都说,顺子缺失的正是一对小脚趾。”

      艳花诧异:“你就为了这事跑了一趟?”

      折雪:……

      祁君曜转头看向阿六,“你呢?”

      阿六拱手道:“门主,钱夫人和她两个儿子的头找到了,在城外的半山腰上,虽然肿胀不堪,但依稀可以辨认,可以确定就是他们三人。”

      祁君曜点点头,神色看不出什么。

      艳花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祁君曜大致讲了一遍。

      “所以说,血手盟来了个偷天换日,用顺子换了钱掌柜,有意思。不过,事情办完的当夜他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你还待在临安城做什么?”

      “钱有财贪了万宝阁三十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风吹草动的情况运出城?”

      艳花道:“存在钱庄里,拿着银票不就好了?”

      “不会。”

      “怎么不会?你这么肯定?”

      “此事过几天昭华会给答复。”

      艳花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折雪沉吟:“钱掌柜雇凶杀自己全家,无异于与虎谋皮,三十万两恐怕都成了赏金,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呢?”

      艳花冷笑,“虎毒尚不食子,钱有财雇凶杀妻杀子,他若活着,我就让他生不如死,他若死了,我就把尸体挖出来剁碎了喂狗。”

      “你们真觉得一个寻常商人能联系得到血手盟,并丧心病狂地要求杀掉自己全家吗?”一个年逾五十的男子,妻子儿子全部死于非命,自己拿着三十万两银子又有什么用呢?

      祁君曜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找出钱有财,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艳花挑眉:“今日外出有收获吗?”

      祁君曜摇头,“我有预感,他还在这里。”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艳花看着祁君曜,慢慢道,“放出林瑾瑜恢复记忆的消息,我不信血手盟还坐得住。”

      “不必。”祁君曜抬手,“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

      待众人离开,祁君曜站在那里,又思虑了好一会儿,才吹灯走人。

      回房后,祁君曜叫人送了热水泡澡,林瑾瑜借口困了赖在床上不下去,趁着祁君曜泡澡时,将书信和书册药瓶一股脑塞进枕头底下。

      原因无他,主要是这三样东西没一个可以见人的。收到信时林瑾瑜原本十分感动,然而林含章在信中除了表达了对他浓浓的思念之情,叮嘱他注意安全、不可任性、与祁君曜和睦相处云云外,还非常露骨地让他学习龙阳术,指出交欢的好处多多,并随信附赠一本龙阳八十一式以及房中圣品——情花王,可以增强情欲,保护肾脏,实在是双修享乐之必备良药。

      林瑾瑜听着水声,从枕头底下摸出青瓷小瓶,摇晃了几下,确定是固体之后,拔掉塞子,一颗白色药丸滚落手心,看起来平平无奇,闻着也没什么味道。

      听到祁君曜出浴的声音,林瑾瑜手一抖,眼睁睁看着药丸掉到地上骨碌碌滚进床底。

      祁君曜绕过屏风时,林瑾瑜正慌忙用枕头将信、书和药瓶盖上。

      “藏什么呢?”

      “没什么。”林瑾瑜镇定道。

      “你爹给你的信写了什么?”

      “哎呀,就是些家常话。”林瑾瑜躺下,背过身去,“没什么值得说的。我看过就忘了。”

      “是么,”祁君曜按着他的肩微微用力,就将人翻到自己怀里,“那你脸红什么?”

      “你看错了。”

      “还烫呢。”

      林瑾瑜干脆将脸整个贴到祁君曜怀里,这样就不会被看到了。想到信里的内容,林瑾瑜觉得一直这样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最后总会发生的,不过他不想在成亲前。

      想到这儿,他抬起头来,“我们成亲吧。”

      祁君曜装傻,“现在?”

      “尽快。”

      “成亲一事,”祁君曜思索片刻,迟疑道,“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不可操之过急是吧,那以后都别操了。”林瑾瑜愤怒地转了个身,身后没有动静,于是他过了一会儿又转回来,“真的很为难吗?”

      祁君曜叹了口气,将人紧紧揽住,“一点都不,婚服大约还有一个半月做好,就定在一个半月之后好不好?一个月后,无论血手盟的事情有没有解决,我们都动身回潭州成亲。”

      “我没说要这么急,你怎么会这么想,当然是你报仇的事情重要啊,等你报完仇我们再回潭州成亲也不迟。如果你觉得时机不合适,就先不要做准备了。”

      “阿瑜……”

      林瑾瑜主动贴上去,将祁君曜的话堵了回去,他不愿祁君曜为难。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将临安城好吃好玩的地方几乎逛了个遍,但血手盟一直没有现身。

      “想不想去听说书?”

      这个听起来还不错,林瑾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想啊想啊。”

      祁君曜带他去了一处茶馆,里面座无虚席,甚至连栏杆上都坐满了人。醒木一拍,说书人吐字清晰,娓娓道来了怀璧公子修炼玉女心经不慎走火入魔坠下悬崖忘掉前尘往事,涟漪门主内心极度痛苦表面若无其事接近他并再次将曾经心爱之人拥入怀中,怀璧公子不经意发现涟漪门主贴身藏着的玉佩以为他有二心恨而杀之,知道真相后他瞬间白头抱着爱人在雨夜里披头散发地痛哭最后跳下悬崖的故事。

      故事荒诞离奇,剧情一波三折,加上说书人抑扬顿挫,讲得绘声绘色,林瑾瑜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听出这故事取材于他和祁君曜。

      他边听边吃,身前摆着卤得香辣的鸭脖藕片鸡爪,还有祁君曜亲手剥的白嫩的瓜子仁。

      “多喝些水,小心吃得嗓子痛。”

      “你别说话,打扰我听。”

      祁君曜无奈,这种老套的故事有什么好听的。

      内容不改名字换来换去的这个故事他已经在各地听了不下十次。

      等说书先生讲完,大家都在鼓掌的时候,林瑾瑜也将油腻腻的双手拍得响亮。

      茶馆内的人开始散场,三三两两地从二人身侧走过。

      祁君曜帮他擦手,“喜欢听这种故事?”

      林瑾瑜喋喋不休地小声跟他说,“喜欢,挺有意思的,就是太扯了。你看,那个怀璧明明是个男人,却非要练玉女心经,怪不得会走火入魔。”

      旁边一人突然凑过来,拿折扇挡住嘴巴,低声道:“其实怀璧公子一开始练玉女心经是因为练成之后就可以以男子之躯给涟漪门主生孩子了。”

      ???

      原来是这个原因,来晚了没听到这段,下次要早点来。

      “原来如此,谢谢。”林瑾瑜转头看人,惊讶道:“是你。陆松大夫,你也来听说书啊。”

      “无暇公子竟还记得在下,在下真是受宠若惊。”

      前几天才见过,自然是记得的,等等,这个名号,林瑾瑜突然反应过来,怎么跟故事中的那么像呢!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祁君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玉女心经没有那种功效。”不过在江湖上,造谣一个男人练玉女心经是对他美貌的最高赞扬。

      陆松微微一笑,“不知杨柳的伤恢复得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陆松转而道,“最近一段时间都没见他来过,在下本有些担心,听林公子一说就放心了。”

      林瑾瑜皱眉,“很久没去过了?”

      “不错,或许只是有事耽搁了,在下最近正好不忙,若有需要,可以上门看诊。”

      “这……”想到踏月可能是受罚才没空带杨柳去看病,林瑾瑜看了祁君曜一眼,“那就麻烦陆大夫跟我们走一趟吧。”

      “容我回去收拾一下,”陆松摸了摸鼻子,“在下略通棋艺,听闻林公子棋艺精湛,不知可否讨教一番?”

      林瑾瑜朝祁君曜那边挪动了几分,心虚道:“这个可能不太方便。”

      “一局足矣。”

      “这……”林瑾瑜不好推辞,“下五子棋可以吗?”

      “甚好,在下先行告辞,晚些时候再……”

      祁君曜突然打断:“不行,一会儿我们要去坐花船,下棋之事,你改日来流音阁再说。”

      林瑾瑜狐疑地看着他,“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坐花船了?”

      祁君曜道:“是我说的。”

      “什么时候?”

      “刚刚。”

      林瑾瑜:……

      陆松暗暗一喜,也不再纠缠,道了声“好”就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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