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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拼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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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吃过饭后,吟风单独叫林瑾瑜去漱玉堂议事,林瑾瑜想起昨晚祁君曜对吟风的描述有些害怕,便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他。祁君曜自然是要跟着的。
吟风见状也没说什么。
进了漱玉堂,吟风眼皮一抬,直接问他:“你想做潋滟门的左护法?”
林瑾瑜很想说“现在不想做了行不行”,但他没有这个胆子,站在他旁边的祁君曜顺嘴接道:“自然是想的,昨天下午才跟我又提过。”
在吟风的眼皮子底下,林瑾瑜也不敢去瞪旁边这个败事有余的男人。
吟风颔首:“不错,你与他在一起,潋滟门的事务承担一些也是应该的。”
林瑾瑜点头称是。
吟风又问:“会算账吗?”
为免得祁君曜拖后腿,林瑾瑜连忙道:“略懂。”
吟风道,“懂便是懂,不懂便是不懂,略懂是懂还是不懂?”
祁君曜替他辩白:“自然是懂的,临安万宝阁的账他看过一遍便查出不少纰漏,并不逊于经验老到的吴掌柜。”
吟风扫了祁君曜一眼,“让他自己说。”
“我看得懂账目,算得也快。”
“据我所知,万宝阁在江南的十处地方都有分店,再加上潋滟门的左护法之位,你管得过来吗?”
祁君曜对吟风的咄咄逼人不满,正要开口,被林瑾瑜拉着袖子拦住。
“确实事务繁杂,如果事事亲力亲为,焚膏继晷也忙不过来;如果能知人善任,让人才各司其职,便可省去许多功夫得些清闲。”
是个聪明人,说话也伶俐,吟风转过身没让二人看到他微笑的嘴角。
“如此便好。”吟风从书案上拿起一叠纸递给他:“从知道你二人的事后我便有了此想法。潋滟门是个小门派,一直缩在潭州难以发展壮大,而万宝阁却在各地都有分店,我选了一批人,计划将他们送往各地万宝阁的分店,好在当地借力建起潋滟门分舵。”
祁君曜没想到吟风打得这个主意,而且看样子已经想好许久了。
远的不说,单说这些人去了住哪吃什么穿什么,钱从哪里来,另外若是真的想建分舵,为什么早不提晚不提偏偏这个时候提出来,是不是存了鸠占鹊巢的心思。
祁君曜冷哼,甩袖对林瑾瑜说道:“不必理他,你如果觉得不妥直接拒绝就好。”
“没有不妥,我觉得很好啊。”林瑾瑜看向吟风,“就是我还有些别的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接着他向吟风讲起他的设想,万宝阁的各地分号相隔较远互不相通各自为政,经营范围只限于分号所在的城市,未能辐射周围,且不时发生被盗被抢之事。林瑾瑜想着若是有潋滟门中武功高强之人的镇守,想必贼人便不敢惦记,此外还可拓展运货业务,使买家在就近分号也可买到别的分号的东西。
林瑾瑜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一系列设想,吟风听得不时点头,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祁君曜一旁竖起耳朵认真听着,表情自豪非常,顺便翻出吟风珍藏的与黄金等值的好茶泡了。
等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停下,祁君曜递茶,吟风便将他过于天真的想法换成更适宜实行的措施。
三人在漱玉堂待了一上午,最后吟风意有所指地说:“有你在,他对潋滟门的事都上心了许多。”
祁君曜当作没听到,拉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林瑾瑜走了。
午后吃过饭,林瑾瑜回房睡了好一会儿,醒来后打着哈欠让祁君曜带他去潭州的万宝阁。
“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答应了吟风长老明天起陪他去漱玉堂做事,今天自然要把该做的都做了。”
祁君曜不满:“着什么急,真想帮他也等蛊虫解了再说。”
“你觉得我是在帮他,但其实是在帮你。这些本都是你的事情。”林瑾瑜垂着腿,看祁君曜神色认真地帮自己穿鞋,“梦先觉的踪迹没有一点线索,我们暂时待在这里,你也做些事帮吟风长老分忧吧。”
“好。”
水中停着几艘画舫还有许多小船,林瑾瑜一只脚踏上去就觉得船在水中晃晃悠悠一点都不稳,他连忙收回来,“还是你抱我过去吧,我害怕这个。”
祁君曜气定神闲,“是不是该先交点渡江费?”
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林瑾瑜故意哼哼,“我要是有钱,就在这两岸修一座桥,天天跑百八十个来回。”
祁君曜轻笑着堵上他的唇,良久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张硬嘴能不能在这江上啃出一座桥来。”
林瑾瑜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不服气道:“明明很软。”
惹得祁君曜又凑过来吻了好一阵。
然后不待他说什么,便一跃而起在水面上飞快借几次力,眨眼间便到了对岸。
潭州城无人不识祁君曜,岸边的人见他二人举止亲密,立刻便猜到了林瑾瑜的身份。
人们纷纷围过来与他们打招呼,“祁门主,许久不见,这位想必就是栖霞山庄的无瑕公子了。”
林瑾瑜含笑点头,众人感叹果真姿色无双。
“看起来真是般配啊。”
“真乃天作之合。”
祁君曜揽过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道:“正是我从栖霞山庄比武赢来的宝贝,到时候请诸位来吃酒。”
“一定一定。”
从人群里出来后,林瑾瑜仍有些难为情,“你怎么当着外人的面那样叫我。”
“怎么?”
“会被人笑话。”
祁君曜从善如流,“那下次不叫了。”
林瑾瑜停下脚步,脸上写着不满。
“叫了也不高兴,不叫也不高兴,你想让我如何?”
林瑾瑜说不上来什么,只好道:“……你分明是故意气我。”
“我怎么舍得气我的宝贝,我偏要这样喊你,”祁君曜捏捏他的脸,忍不住笑道,“看看别人究竟是笑话我,还是嫉妒我。”
“好了知道了,快走吧。”
潭州的万宝阁不及临安城里的大,掌柜的姓王,手下共有五个伙计,其中一个伙计是个姑娘,叫秀姑,此刻她正热情地招呼客人。
“秀姑虽然看物件的眼光差了一些,但她为人机灵,热情大方,能说会道,也信得过,这些伙计里数她做得最好了。”
王掌柜给他介绍过店里的伙计后,便开始讲起店里的生意状况。
他说一会儿便要咳两下,林瑾瑜忍不住问:“王掌柜可是染了风寒?看过大夫没有?”
王掌柜摆摆手,“肺里的老毛病了,看了也总不见好。”
“潋滟门里有位神医艳花,我改日问过她后带你去看看。”
王掌柜受宠若惊:“那真是太感谢林公子了。”
“不客气。带我们去库房看看吧。”
此处的万宝阁虽小些,但也五脏俱全,库房里藏着许多奇珍异宝,不过林瑾瑜只对他们的价格感兴趣。
“这是什么?”林瑾瑜指着几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问。
“这些是从天竺商人手里收来的,名叫金刚石,不过城中人并不喜欢,所以至今没卖出去。”
金刚石,那岂不是钻石!林瑾瑜眼睛发亮。
“而且这东西硬得很,工匠说没法雕琢。”
怪不得这么便宜。
“公子喜欢?”
林瑾瑜咽了咽口水,使劲摇头,“不喜欢。”他转头问祁君曜,“你喜欢吗?”
“你不喜欢的话我也不喜欢。”
林瑾瑜:……
林瑾瑜反常的反应让祁君曜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那你去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他将祁君曜推得远远的,然后鬼鬼祟祟地跑到王掌柜身边低声嘱咐,“这些金刚石帮我留着,我有要紧的用处。”
“好。”
王掌柜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瞒着祁门主,但还是答应将金刚石收到别处。
从万宝阁出来后,天色已近黄昏。
林瑾瑜按按肚子:“饿了。”
“嗯,带你去吃好吃的。”
祁君曜带着他来到潭州城最繁华的酒楼——百味楼,这个时间店里座无虚席,伙计忙得脚不沾地。
小二认识祁君曜,见他进来,把抹布往肩上一搭,迎上去招呼道:“祁门主,实在对不住,今天店里客人多,楼上雅间也满了,您不妨稍等片刻?”
祁君曜皱眉,正要说什么,就有一个衣着华贵、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热情相邀,“真是许久未见祁门主了,这位便是林公子吧,我刚好在楼上订了位置还未用餐,二位不妨一起?”
祁君曜有些犹豫,看向林瑾瑜。
林瑾瑜被大堂内屋面八方的视线看得不知所措,便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多谢林公子赏我几分薄面,二位请。”
中年男子走在前方带路,祁君曜拉着林瑾瑜给他小声介绍:“这位是潭州城的首富祖老爷,家中经营茶叶。”
祖老爷回头笑道:“只是些小生意罢了。”
祁君曜道:“祖老爷说笑了,您这要是小生意,我们岂不是喝西北风了?”
祖老爷闻言哈哈大笑。
进了屋内,绕过屏风,林瑾瑜才看到屋里还坐了位端庄秀美的女子,边上站着一位丫鬟。
祖老爷先将丫鬟支出去,然后对女子吩咐:“婉儿,还坐着做什么,快帮二位贵客斟茶。”
“是,父亲。”
林瑾瑜伸手盖住茶碗,对婉儿说:“我自己来就好。”
婉儿手执茶壶与他僵持,林瑾瑜只好将手拿开,“多谢姑娘。”
“林公子不必客气。”
祖老爷在一旁道:“小女虽不甚伶俐,但斟茶这些活计还是做得来的,不会烫到林公子。”
林瑾瑜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祖老爷呵呵一笑,“说起来小女今年芳龄十八,相貌尚可,体贴懂事,家底也丰厚,前来提亲的人快要踏破门槛,她却谁都不肯答应。”
祁君曜拿筷子的手一顿,转而将大块排骨放到林瑾瑜的碗里。
林瑾瑜道:“祖姑娘条件好,自然要慢慢挑个顺眼的。”
“她娘去得早,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女儿,眼看别人儿孙绕膝,我实在是羡慕,赚再多钱有什么用,我只想早日抱上外孙。”
他这边唉声叹气还抹了几下眼角,他女儿坐在一边十分冷漠地喝茶。
“祖姑娘条件这么好又是独女,大可招个上门女婿,如此家里也热闹些。”
祁君曜一口饭险些喷出来,他忍笑看着不知祖老爷意有所指仍在热心提建议的林瑾瑜。
祖老爷噎了一下,“林公子所言极是。”他就此打住话头。
过了一会儿,他举杯道:“当初在风雩山多亏祁门主出手相救,小女才免遭山贼毒手,此事我每次想起都是一阵后怕,我在此以茶代酒敬祁门主一杯。”
祁君曜回:“区区陈年小事,不必挂怀。”
“此事对于祁门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对我和小女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那次被山贼劫掠给小女留下很深的阴影,前来提亲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有祁门主这样高强的武功,所以她都没有同意。”
他话说得不甚直白,但他看祁君曜的眼神是林瑾瑜非常熟悉的常常在他爹林含章眼中看到的那种岳父看女婿的慈爱加满意的眼神,林瑾瑜终于明白这人的深意。
感情是看中祁君曜当他女婿了。
林瑾瑜用猪蹄挡住忍不住咧开的嘴巴。
“此言差矣,天下间也找不出哪个同龄人有我这样高强的武功,否则我也不会在栖霞山庄的比武招亲中胜出抱得美人归。”
祁君曜转头问林瑾瑜,“吃好了吗?”
“还没有,这里的饭菜好好吃啊。”林瑾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祁君曜:……
“是极,祁门主这样的才俊遍寻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所以才极为珍贵啊。当然,林公子也是天下无双。”
祖姑娘看了祁君曜一眼,拿丝帕挡住嘴巴。
祁君曜坐不住了,拉起林瑾瑜道:“我二人还有事,先走一步。”
从百味楼出来,林瑾瑜忍不住揶揄:“祁大门主真是好生风流,能得首富之女的青睐,不知道还是这潭州城多少妙龄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吃醋了?”
林瑾瑜打掉他的手,“别嬉皮笑脸动手动脚的,老实交代。”
祁君曜正色道:“我只是多年前路过顺手收拾掉山贼救了她,她之后对我倾心,我当时一心只想着为师父报仇,哪里想过这些,之后便遇到了你。”
“你是说如果你不是要报仇,当时就答应她了是吗?”
祁君曜讶然:“怎么会?我并不喜欢她,能让我动心的从来就只有你。如果早些遇到你,我们便会多许多恩爱时光,如果现在还未遇到你,我仍会是孤身一人。”
这句话再配上祁君曜潋滟深情的桃花目,林瑾瑜受用无比,忍不住将他拉到无人的巷子里亲了一口。
然后就被按到墙上激烈地亲了许久。
被放开后,林瑾瑜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唔,我还有点饿,刚才没吃饱,想再吃个牛肉饼。”
他捏了捏腰补充道:“吃牛肉不会胖。”
祁君曜笑着牵起他去逛夜市。
百味楼的雅间里,一个小厮跑进来汇报刚才巷子里的见闻,祖老爷听罢摆摆手叫他出去。
方才席间并没有挑明,她不便说话,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爹,你也听到了,他二人恩爱得很,您不必再为我费心了。”
祖老爷哼道:“林瑾瑜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还是个世家子弟,竟然甘心雌伏于一个男人,真是……不知廉耻。”
“爹!”祖婉儿提高音量,“他方才举止有礼,文雅大方,说话也中听,不曾得罪你罢,你为何要这么说他?”
“哼,别看他们现在恩爱,以他这个男儿身,生不出孩子,拿什么拴住男人。色衰爱弛,早晚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祖老爷不以为意,“婉儿你不同,就算他现在不爱你,等你有了孩子便可以拿孩子拴住他,到时候祁君曜还不是任你摆布?”
“爹,介入两个男人之间,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生下孩子,”祖婉儿双眼含泪,“在你眼里女儿就这么轻贱吗?”
祖老爷急了,“哭什么,爹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整个潭州城挑得出比祁君曜还好的夫婿吗?傻闺女,爹怎么会这么看你,你不愿意就算了,爹再想别的办法。”
他也是糊涂了,他夫人去的早,只给他留下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到大没让她受过任何委屈,祁君曜是唯一一个婉儿想要但他给不了的东西。
“不必想了。我从前爱慕他,可今日见过他二人之后,我便决定斩断这份情丝。”祖婉儿道,“爹,帮我招个上门夫婿吧,我会将家业打理好,会撑起咱们祖家的。”
如今看来,闺女比他还要聪明,比他还要看得开。
祖老爷非常欣慰,片刻后他又喃喃:“但依爹看这城中还真没什么人能配得上爹的宝贝闺女。”好不容易有两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偏偏是一对。
真是造化弄人。
这边沐浴过后,二人在床上玩闹一阵,林瑾瑜揉揉笑得发酸的脸颊,从祁君曜怀里退出来,将自己滚进被子里,求饶道:“好了,别弄我了,我明日要早起的。”
祁君曜笑问:“你起得来么?”
“这就要拜托你了,明早务必将我叫醒。”
祁君曜自然知道他早起是为了什么,却摇头没有答应,帮他把被子扯好,“你体内蛊虫还未解,这几日还是要注意多休息。
我不会叫你,也不会让别的人打扰你,至于吟风那边,我会去说清楚,你不必怕他。”
林瑾瑜伸出手来想与他交握,却被抓着手臂塞回被中,“好了,你先睡吧。”
“你不一起?”
祁君曜站起身:“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其实我也不是很困,大概是蛊虫快要成熟了,最近没有之前困得厉害。”林瑾瑜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我跟你一起。”
“只是些小事,我去去就回,你歇着吧。”
“我一个人在房里待着也无聊。”
“那我也不去了,明日再说罢。”
见他百般推脱,林瑾瑜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瞒着我?”
祁君曜稍一犹豫,林瑾瑜便做出猜测:“是不是跟今天见的祖姑娘有关?”
祁君曜无奈点头。
“果然!”
“你先别急,我离开时曾叫暗卫盯着他们,现在暗卫回来复命,不论他待会儿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
林瑾瑜气呼呼道:“别人说我什么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想瞒着我。”
“我只是怕你多心。”
林瑾瑜反驳:“你这样才会叫我多心。”
“好了,为夫知道错了,还请夫人原谅则个。”祁君曜连忙告饶,将人抱在怀里哄了一通,林瑾瑜也不是真生气,很快被哄得忍不住露出笑脸。
祁君曜将暗卫叫进来,在他开口前嘱咐:“将你窥到的祖家父女的所言所行都细讲一遍,不许有半点遗漏。”
祁君曜特意放慢声音,然而暗卫是个实心眼,没听懂门主的暗示,遂将他听到的祖家父女的对话复述一遍,语气也学得惟妙惟肖。
祁君曜从第二句话开始面色就变得阴沉无比,他咬牙挤出几个字:“老东西,我活剐了他。”
林瑾瑜闻言也很是生气,他虽心地善良性子温顺,但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更何况被人这样侮辱。
暗卫躬身后退:“属下这就去把他捉来,听候门主处置。”
“不是,他说的只是气话,没真叫你去。”
暗卫犹豫着看向祁君曜,林瑾瑜扯扯他的袖子,试探性地问道:“你说的是气话吧?”
祁君曜脸色铁青,冷冷否认:“不是。”
林瑾瑜怔住。
“我杀过许多人,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林瑾瑜微微瞪大眼睛,张着嘴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一直知道祁君曜是江湖中人,且一心为师父报仇免不了要杀人,祁君曜在他面前杀血手盟的人的时候,林瑾瑜内心没有丝毫同情怜悯,甚至觉得杀得好,杀得痛快。
可他没想到在祁君曜看来,杀一个只是言语上得罪自己的人同样理所应当。
祁君曜见他如此,敛去怒色:“你不喜欢,我便……”
林瑾瑜摇头:“不是我不喜欢,你这样本就不对。”
他思索片刻,说道:“我本以为祖老爷是个慈祥的老父亲,我还好心给他出主意,可他竟在背后这么说我,这让我感到很生气,还有点伤心。”林瑾瑜拢住祁君曜的双手,缓慢摩挲着,“可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我们只能管住自己的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死夺人性命的恶人是替天行道,可祖老爷不过骂我几句,顶多我再骂回去,他实在不该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祁君曜很喜欢林瑾瑜这样说教,让他有种被管着的感觉,况且每当这时林瑾瑜都会揉他的手或脸,语气似在撒娇又似在哄他。
祁君曜露出些许笑意,“你要怎么骂他?”
这下轮到林瑾瑜傻眼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不错,不过总要让他吃的苦头比你多,不然不会长记性。”祁君曜挑眉道:“我有一计。”
“不行!”林瑾瑜听罢立马否决,“祖姑娘没说我半句坏话,相反她处处维护我,你这样传,让她今后怎么嫁人?”
祁君曜冷笑:“我不过是将她爹的心思公之于众罢了。”
那就更不行了,所谓三人成虎,这件事传出去,要不了多久就会传他二人貌合神离各怀鬼胎,甚至会传祖姑娘与祁君曜暗通款曲暗结珠胎,而他这个不下蛋的公鸡色衰爱弛被扫地出门。
这简直是自寻烦恼。
“不行。”林瑾瑜义正言辞对暗卫道:“要不你还是去传她爹喜欢男人吧。”
祁君曜:……
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