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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演戏、崩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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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松终于接到护宛校尉的来信,信中言明,西宛战事吃紧,他万分紧急之时,才直接向皇上传报,而未事先通知他,如今战事初歇,徐之宜统领的大军两日后便会来到,请求他的指示。
魏松见他说的与当日那朝堂上的急报相吻合,也放下了怀疑的心思。
给他回信,要他务必保证边境安稳,同时,暗杀徐之宜,切不可让她再活着回来。
魏松和明涣,计算着各据点的人马,如今他们皆已出动,以最快的脚力赶来盛京,距离太子出殡明陵那天,还有不到十日,就算徐之宜没有死,也来不及了。
三日前,魏松将太子妃和明楚的衣物呈上去,皇帝果然气急攻心。
宣室内,皇帝怒问,“他们的尸身呢?!”
魏松压制住语气,淡淡道:“与太子殿下一起,停棺东宫。”
“到底是何人所为?!势必要找出来,给朕碎尸万断。”他气急攻心,猛烈的咳嗽起来。
吓得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魏松和冯虎相视,也惶惶跪下。
“正是徐之宜,这尸身是在北军军营后山发现的,之前她如此百般护着章行简,如今看来,这两人是狼狈为奸,意图谋反!”魏松趁机给他下眼药。
冯虎也上前添火,“禀皇上,自北门校尉报徐将军擅闯出城后,属下一直暗中监视北军军营,正是在太子出事后一天,军营发生动乱,只见两人趁夜逃到了后山,臣赶去时,只见北军军士已经将太子妃和皇孙逼下了山崖。”
明延在外偷听,忍不住进去为徐之宜说话,“你们胡说,那天晚上,她明明不在军营中,如果是北军的人动了手脚,那也不是她,舅舅,你们怎可无凭无据就这样污蔑我朝的护边功臣!”
魏松没想到明延会进来,下意识的想像呵斥明涣一样呵斥他,“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还没说完,便觉得不妥,“这里你不该来,快出去!”
明延不听,还是为徐晚求情,“父皇,儿臣那天在明月楼,明明看见了徐将军,她真的不在军营里,我们总不能一边靠着她打仗,一边还在后面捅她一刀吧。”
魏松忽然看向他,徐之宜之前在明月楼?怪不得能进得了宫,原来是明延在帮她。
“七皇子,徐将军暗害太子妃和皇孙,已经是事实,你之前为帮她进宫,暗藏人在明月楼,已经犯了重罪,如今切不可再犯糊涂,为她开脱。”
皇帝也看向明延,心弦紧了紧,“延儿,难道你的意思是,朕的禁卫统领也跟着在骗朕是吗?”
冯虎立马跪下,“微臣不敢,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明延一噎,“不是,父皇,我的意思是,徐将军不会这样做的……”
“行了,这件事已经很明白了,你还要为那逆贼说话,你看看你皇嫂和楚儿的血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朕实在对你太失望了,今日起,罚你三月幽闭宫中,任何人不得探视。”皇帝深深的看向明延,与他眼神相视。
明延跪下,俯拜叩头,“父皇,儿臣请您清醒一点,儿臣也是为了皇兄好啊。”
魏松不想让他再说下去,眼神看了一眼张内侍。
张内侍会意,把明延拉了出去。
魏松自然不会真的心疼这个外甥,反正他碌碌无为,也不堪大用,关了禁闭又何妨。
“来人,传朕密旨,赤羽将军谋害皇族,罪责重大,若是兵败则已,若是得胜归来,立刻斩杀,以祭太子一家之灵。”身旁的拟旨太监立刻写了下来,交给皇帝过目。
魏松见状,眼里的算计藏都藏不住。
此时,南境紧急军报来了。
这倒是在魏松的掌握之中,他也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皇帝本是有些疲弱的身体,看完军报后,喘息不已,身旁的太监连忙给他喂了一碗参汤。
“北狄竟然以明若为要挟,令昭明退让之前所占城镇,还要给他们奉上钱财,否则便以十万大军压阵,南下入侵?这群人,出尔反尔,毫无信义可言!”
皇帝恨恨的扔了那军报,魏松捡起来,看完后,上前一步。
“禀皇上,如今西宛犯边,南荣的徐太子也死了,虽隐瞒了消息,但也是个隐患,北狄又陈兵意欲南下,战争一触即发。于内,太子身死,皇孙也不在了。”魏松看了他一眼,沉了一口气,“还请皇上,另立储君,以振奋军心。”
皇帝抚着胸口,看向魏松,“哦?另立储君?那丞相认为,朕应该选哪位皇子呢?”
魏松听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忙跪下,“皇家儿郎皆是好胆色,皇上可选心中瞩意之人。”
皇帝顿了顿,“那就明延吧,我看他胆色不粗,刚才还敢跟朕叫板呢。”
魏松一惊,“皇上!七皇子不理朝政,玩心甚重,恐于江山社稷不利啊!”
“你不是说朕瞩意谁,便可立谁吗?是不是朕选的人,还得过丞相的眼呢?!丞相不满,便不让朕立,丞相满意了,朕才能满意吗?”
魏松听完,连忙跪下磕头,“皇上!老臣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只是忠言逆耳,七皇子确实不是堪当大用之人啊,还请皇上三思!”
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两人,冷笑不已,“行了,别装了,朕自会考虑,你们退下吧。”
魏松还想说话,只见皇帝站了起来,而后如他所料般,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一时间,宣室内人仰马翻,魏松上前一看,果然见皇帝长气进短气出,放宽了心,假模假样的让内侍去叫太医。
魏贵妃知道魏松今天进宫,料定是在说立储的事情,本一直观察着,谁知,却得知明延被关了禁闭,而魏松却意有所指的举荐明涣为太子,如今皇上还吐血昏迷了。
魏贵妃来到宣室外,看到魏松正守着,除了太医,不许任何人进入。
“兄长,你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立延儿吗?为何如今闹成这样?明延还被幽禁了?”魏贵妃气势汹汹的质问魏松。
魏松自然毫无畏惧,如今大事将成,也不用她做什么了,屏退周围宫人后,“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清楚吗?这江山交给他,迟早连我都要完,明涣同样是你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如今只差传位诏书,我们的大计就要成了,你依然是太后之尊,有何不可?”
魏贵妃这才看清魏松的嘴脸,“原来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骗我进宫,骗我生下明涣获取北狄的支持,又骗我杀了皇后,毒害皇上,这些都是为了你走上真正的权臣铺路,都是为了你和那个该死的孩子!”魏贵妃气急攻心,身形不稳,倒了下来。
她怒瞪着魏松,“我这糟糕的一生,都是拜你所赐,你为了权势,竟然连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魏松看着她,“别天真了,妹妹,若不是我,你早在与那个沈彬出逃的时候就死了,是我,你以为是我把你送到那人的身边的吗?你错了,是你念了二十多年的沈郎,我不过是给了他一些钱,他便眼都不眨,把你给卖了,你当时还中了毒,要不是我为你找来那北狄王子,你又怎能活下来,至于皇上,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才把他也骗进来的,你看,我们不是荣华富贵的享受了二十几年吗?”
他似乎很是得意自己的手笔,看着目瞪口呆的妹妹,嘲讽的笑笑。
魏贵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胡说,不会的,沈郎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为何会给我下那种毒?为何?!”
“自然是你始终不愿意遵循礼制,不愿意婚前苟合,他才出此下策,以为得到了你,就会得到我魏家的支持,真是可笑,不过是几百两金子就能打发的叫花子而已,也能值得你念了他这么多年。”
魏贵妃不相信这是真的,这些年来,她每每在宫中难挨受苦,只有想起沈彬,才有力气咬着牙挺过去,如今告诉她,她心中完美的沈郎,居然是个只想企图她身子的骗子,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魏贵妃失魂落魄的回去,嘴里念念有词。
明雪自从那日被盛怒的魏贵妃抓回来之后,便也被关在了宫里时常幽闭皇子的地方,今日忽然看到隔壁也有一人关了进来,有些好奇。
“你是犯了何事啊,也被关了进来?”
听到明雪没心没肺的声音,明延除去无奈,心里倒是宽慰了些,至少,她心性还是单纯的,没有被皇室的这些纷扰侵蚀,失了本心,就和明涣一样。
刚才在宣室内,他为徐之宜说话,都是那天晚上,父皇逼着他,让他演这一出的,刚刚听到父皇吐了一口血,心下很是担忧,不知道他的身体如何了。
“你怎么不说话,都是同病相怜的一家人,我关了好多天了,你陪我说句话呀,我要闷死了。”明雪清亮的声音继续传来。
烦的明延想把她嘴堵住。
“闭嘴,我是你老哥,没大没小的,关禁闭还不老实!”
明雪怀疑自己听错了,明延怎么会进来?“七哥?你犯什么事了?有我宫内骑马严重吗?如果你先出去,能不能帮我开开门啊。”
明雪怕他不答应,也意思意思的贿赂他,“你放心,要是我先出去,我也会放了你的,这里除了送饭的,没人会看见的。”
跟随明延而来的门外众多守卫将士一听,齐齐沉默。
明延翻了个白眼,她这个性子,能长这么大,也真是老天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