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苗疆蛊祸 ...
-
苗疆的雨总是来得突然。阚舜禹三人刚踏入十万大山的地界,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这雨不对劲。"林九鸢抹去脸上的雨水,指尖沾染了一丝诡异的青黑色,"有毒瘴气。"
水新雨的状态比前几天更差了。自从蜀山剑冢一役后,她体内的饕餮分魂确实沉寂了一段时间,但进入苗疆后,那些黑纹又开始在皮肤下蠕动,尤其是雨天。
"前面有个寨子。"阚舜禹指着雨幕中隐约可见的竹楼,"先避雨。"
寨子建在山腰上,几十栋吊脚楼错落有致。奇怪的是,明明是大白天,寨子里却静悄悄的,连声狗叫都没有。屋檐下挂着的风铃在雨中叮当作响,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
"有人吗?"林九鸢站在寨口喊道。
无人应答。只有雨水冲刷竹楼的声音,和风铃诡异的叮当声。
阚舜禹的掌心印记微微发热,青铜鼎传递来警示:"天工鉴·辨毒篇:蛊瘴弥漫,生灵避退......"
"小心。"他压低声音,"这里可能闹蛊。"
水新雨突然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腰:"它在动......"她的声音变得嘶哑,"饕餮分魂......喜欢这里......"
林九鸢扶住她:"坚持住,我们找地方休息。"
三人走向寨子中央最大的那栋吊脚楼。刚踏上竹梯,一阵刺耳的"吱呀"声响起,像是很久没人走过了。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和某种腐败混合的气味。墙上挂着各种兽骨和干草药,角落里的火塘还冒着微弱的青烟,似乎主人刚离开不久。
"有人吗?"林九鸢再次喊道。
依然没有回应。阚舜禹点燃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屋内。这时他们才发现,地上散落着许多小虫子尸体,有的像蜈蚣,有的像蜘蛛,全都干瘪如纸。
"蛊虫......"水新雨颤抖着说,"死了的蛊虫。"
突然,楼上传来了微弱的咳嗽声。三人警觉地抬头,只见二楼的竹帘微微晃动,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外族人......"老人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快走......"
阚舜禹快步上楼,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竹榻上躺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身上盖着破旧的苗绣毯子。更可怕的是,他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时不时鼓起一个小包,然后又消失。
"蛊发作了......"老人艰难地说,"全寨人都走了......就剩我等死......"
林九鸢上前检查:"您中了什么蛊?"
"不是中蛊......"老人苦笑,"是养蛊......失败了......"他掀起毯子,露出腹部——那里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洞里满是蠕动的黑色虫子!
水新雨当场干呕起来。阚舜禹强忍不适,催动青铜鼎,青光扫过老人的伤口。鼎身立刻传来反馈:"天工鉴·辨蛊篇:噬心蛊,以血养之,反噬其主......"
"您养的是噬心蛊?"阚舜禹惊讶地问,"为什么?"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为了对抗'他们'......"他艰难地指向窗外,"山那边的黑苗......他们带来了'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一尊鼎......"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弱,"黑色的......会吃人的鼎......"
三人对视一眼。玉衡鼎!谷家的人果然抢先一步。
"黑苗寨在哪?"林九鸢急切地问。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突然,他腹部的蛊虫集体暴动,疯狂地向外涌出!黑色的虫子如潮水般爬满竹榻,然后向三人扑来。
"退后!"阚舜禹催动青铜鼎,青光如屏障般挡在身前。
蛊虫撞上光幕,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化为黑烟。但更多的虫子从老人体内涌出,仿佛无穷无尽。更可怕的是,整个竹楼都开始震动,墙壁、地板、屋顶,到处都有蛊虫钻出!
"不是噬心蛊......"水新雨突然说,"是'蛊引'!老人在做诱饵!"
她话音刚落,竹楼的门窗突然自动关闭,无数蛊虫从四面八方涌来。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青铜鼎的青光、林九鸢的短刀和水新雨不知何时掏出的银针,勉强挡住虫潮。
"上面!"林九鸢指向屋顶。
竹制的天花板开始坍塌,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那是一只足有脸盆大小的蜘蛛,腹部却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
"人面蛛蛊!"水新雨惊呼,"快跑!"
三人冲向窗户,林九鸢一刀劈开竹窗,率先跳了出去。阚舜禹和水新雨紧随其后,人面蛛蛊的利爪几乎擦着他们的后背划过。
雨还在下,但寨子已经完全变了样——每一栋吊脚楼都在蠕动,因为墙上爬满了蛊虫!更可怕的是,寨子中央的空地上站着几十个"人",他们穿着黑色苗服,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
"黑苗......"水新雨的声音发抖,"他们不是活人......"
阚舜禹的掌心印记灼痛,青铜鼎传递来更可怕的信息:"天工鉴·辨尸篇:活尸养蛊,魂已灭,身犹动......"
这些黑苗族人早已死去,现在操纵他们身体的,是体内的蛊虫!
为首的"黑苗"向前一步,他的脖子不自然地扭曲着,嘴角咧到耳根:"天工传人......族长等你多时了......"
他的声音不是从喉咙发出,而是腹部在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说话。
"谷擎苍在哪?"阚舜禹厉声问。
"族长在'祭鼎'......""黑苗"诡异地笑着,"用整个苗疆的血肉......唤醒玉衡鼎......"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苗"们同时张开嘴,无数蛊虫从他们口中喷出,如黑云般压来!
"跑!"阚舜禹拉起两人就往寨外冲。
蛊虫云紧追不舍,人面蛛蛊也在竹楼间跳跃追击。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不堪。水新雨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虫云立刻扑向她,黑雾般的虫子瞬间将她包裹!
"新雨!"阚舜禹转身想救,却被林九鸢死死拉住。
"看!"她指向虫团。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蛊虫并没有撕咬水新雨,而是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纷纷从她身上逃离。更诡异的是,水新雨自己站了起来,皮肤下的黑纹如活物般蠕动,眼中泛起红光。
"滚......"她的声音变成了双重音调,带着不属于人类的威严。
蛊虫如见天敌,四散奔逃。人面蛛蛊甚至直接翻倒在地,八条腿抽搐着,很快就僵直不动了。
"黑苗"们惊恐地后退:"饕餮......大人......"
水新雨——或者说她体内的饕餮分魂——缓缓抬手,一道黑气从她指尖射出,击中最前面的"黑苗"。那人的身体立刻像蜡一样融化,露出里面纠缠的蛊虫,转眼就被黑气吞噬殆尽。
"新雨!"阚舜禹大喊,"醒一醒!"
水新雨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眼中的红光略微减弱:"舜禹哥哥......快走......我控制不住......"
她的表情在痛苦与狰狞之间变换,显然在与体内的饕餮分魂争夺控制权。林九鸢趁机上前,一把银针扎在她后颈的要穴上。水新雨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背她走!"林九鸢收起银针,"分魂被暂时压制了。"
阚舜禹背起水新雨,三人继续向深山逃去。身后的黑苗寨已经陷入混乱,蛊虫无差别攻击着一切活物,包括它们原本的"宿主"。
大雨中,他们跌跌撞撞地跑进一片竹林。竹叶挡住了部分雨水,但地面的积水已经没过脚踝。水新雨在阚舜禹背上呻吟着,皮肤烫得吓人。
"必须找个地方给她降温。"林九鸢担忧地说,"分魂在烧她的生命力。"
竹林深处隐约有火光。循光而去,发现是一座简陋的草棚,里面坐着个穿蓑衣的老者,正在火塘边烤着什么。
"进来吧。"老者头也不抬地说,"淋了蛊雨,不及时驱寒会烂骨头的。"
三人警惕地停在门口。老者这才抬头,露出一张布满刺青的脸——那是苗疆巫师的标志!
"放心。"他笑了笑,"我和那些养尸蛊的不是一路人。"
草棚虽小,却干燥温暖。老者给三人各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草药汤:"喝了,能解蛊毒。"
阚舜禹用青铜鼎检查,确认无毒后才敢饮用。药汤苦涩难咽,但喝下后浑身暖洋洋的,连掌心印记的灼痛都减轻了。
"我叫蚩离。"老者自我介绍,"白苗最后的巫师。"
"白苗?"林九鸢疑惑道,"不是只有黑苗和花苗吗?"
蚩离摇头:"白苗是守护者,世代看守'圣鼎'。"他看向阚舜禹怀中的青铜鼎,"就像你们守鼎人一样。"
"您知道玉衡鼎?"阚舜禹急切地问。
"当然。"蚩离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它就在蚩尤洞,由我族世代守护。直到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一群外人来到苗疆,带着一尊黑色的小鼎。他们与黑苗族长密谈后,黑苗突然对白苗发动袭击,抢夺了玉衡鼎。
"那些人用黑鼎控制了黑苗。"蚩离咬牙切齿,"把他们变成了养蛊的容器!"
"谷擎苍......"阚舜禹握紧拳头,"他用饕餮精血污染了玉衡鼎。"
蚩离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饕餮?"
"我们正是为阻止它而来。"林九鸢解释。
蚩离沉默片刻,突然起身从草棚角落搬出一个陶罐:"既然如此,这个该物归原主了。"
陶罐里是一块青铜碎片,形状像鼎耳的一部分,上面刻着精细的纹路。
"玉衡鼎的一部分。"蚩离说,"白苗先祖留下的钥匙。"
阚舜禹接过碎片,它立刻与青铜鼎产生共鸣,自动吸附在鼎耳缺失的位置。融合的瞬间,一段信息传入脑海:"天工鉴·寻踪篇:玉衡在北,血祭将启......"
"不好!"阚舜禹猛地站起,"谷擎苍在用活人血祭玉衡鼎!"
蚩离点头:"每七天一次,已经三次了。"他指向北方,"蚩尤洞就在那座血峰下,但路上全是蛊阵和活尸。"
水新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黑血。蚩离检查后脸色大变:"她体内有饕餮分魂?!"
"您能救她吗?"阚舜禹急切地问。
蚩离摇头:"寻常蛊毒我能解,但这是上古凶兽的分魂......"他思索片刻,"除非用'圣蛊'。"
"圣蛊?"
"苗疆至宝,能吞噬一切邪祟。"蚩离苦笑,"但它被黑苗抢走了,现在应该和玉衡鼎在一起。"
别无选择,三人决定立刻前往蚩尤洞。蚩离坚持带路:"我知道一条隐蔽的小路。"
雨势稍减,四人悄然出发。蚩离带他们走的是猎人的兽道,崎岖难行但避开了主要蛊阵。随着深入山区,植被越来越稀疏,最后完全变成了光秃秃的红色岩石,像被血染过一样。
"血峰。"蚩离低声说,"传说蚩尤在此滴血成山。"
山脚下有一个巨大的洞口,两旁立着石雕的兽首,已经风化得面目全非。洞口处站着几个"黑苗"守卫,他们的皮肤上爬满了细小的蛊虫,眼睛完全是黑色的。
"不能硬闯。"蚩离示意众人躲在一块巨石后,"蛊尸的视野和常人不同,但听觉迟钝。"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倒出几只萤火虫般的虫子:"幻光蛊,能制造短暂幻象。"
虫子飞向洞口,在守卫面前爆开,化作一团彩雾。守卫们立刻像被催眠般呆立不动。四人趁机溜进洞中。
洞内比想象中宽敞,岩壁上嵌着发光的萤石,照亮了蜿蜒的甬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腐臭,还有某种古怪的甜腻气息,闻多了让人头晕目眩。
"蛊香。"蚩离捂住口鼻,"别吸太多。"
甬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洞窟,中央是一个血池,池中漂浮着数具尸体,有男有女,都穿着白苗服饰。血池旁是一个石台,台上放着一尊黑色的小鼎,只有巴掌大,但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那不是玉衡鼎......"阚舜禹低声道,"是饕餮鼎!"
饕餮鼎是谷家用饕餮精血炼制的仿品,专门用来污染其他青铜鼎。真正的玉衡鼎悬浮在血池上方,通体漆黑,只有鼎身上的纹路还保留着原本的青灰色。
更令人震惊的是,血池旁站着几十个"黑苗",他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割腕放血,将血液滴入饕餮鼎中。每吸收一份血液,饕餮鼎就黑一分,而玉衡鼎则相应地下降一寸,眼看就要完全落入血池!
"他们在用活人血污染玉衡鼎!"林九鸢咬牙切齿。
蚩离悲痛地看着那些白苗尸体:"我的族人......"
没有时间悲伤。阚舜禹扫视洞窟,在角落的石柱上发现了所谓的"圣蛊"——那是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被困在透明的晶石中,正不安地扭动着。
"必须阻止他们。"阚舜禹拿出青铜鼎,"蚩离前辈,您能拿到圣蛊吗?"
蚩离点头:"我可以试试,但一旦惊动他们......"
"我们制造混乱。"林九鸢已经抽出短刀,"新雨怎么办?"
水新雨此刻半昏迷状态,皮肤下的黑纹蠕动得更加剧烈,显然饕餮分魂感应到了本体的气息。
"带她靠近圣蛊。"蚩离说,"或许能暂时压制分魂。"
计划很简单:蚩离去取圣蛊,阚舜禹和林九鸢制造混乱,趁机抢夺玉衡鼎。虽然成功率渺茫,但别无选择。
蚩离像影子般溜向石柱,阚舜禹则和林九鸢绕到血池另一侧。就在蚩离即将触到晶石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彻洞窟:
"我等你很久了,天工传人。"
血池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黑袍人,正是谷擎苍!他额头的竖眼已经完全睁开,血红的瞳孔死死盯着阚舜禹。更可怕的是,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白骨剑——与蜀山剑冢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饕餮之牙......"阚舜禹心头一震,"他竟然得到了!"
谷擎苍大笑:"不止如此。"他拍了拍手,几个黑衣人押着一个被铁链锁住的人走上前来。
那人抬起头,阚舜禹如遭雷击——是费品生!他的表叔浑身是伤,但眼神依然清醒。
"表叔......"
"小禹......"费品生虚弱地说,"快走......这是个陷阱......"
谷擎苍用白骨剑抵住费品生的喉咙:"用天工鉴换他的命。"
阚舜禹陷入两难。交鼎,饕餮将提前复苏;不交,表叔必死无疑。就在他犹豫时,水新雨突然睁开了眼睛——完全是血红色的!
"谷擎苍......"她的声音变成了饕餮分魂的低吼,"你答应过......给我自由......"
谷擎苍冷笑:"急什么?等九鼎齐聚,自然放你出来。"
原来,谷擎苍与水新雨体内的饕餮分魂早有协议!
混乱中,蚩离已经拿到了圣蛊晶石。他猛地将晶石砸向地面,白蛇破封而出,瞬间化作一道白光射向水新雨,钻入她的眉心!
水新雨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皮肤下的黑纹与白光激烈交锋。趁此机会,阚舜禹全力催动青铜鼎,青光如潮水般涌向玉衡鼎。
"阻止他!"谷擎苍怒吼。
黑衣人们扑来,但林九鸢的短刀如银蛇飞舞,暂时挡住了他们。蚩离则念起古老的苗语咒文,洞窟内的萤石突然全部爆裂,强光让所有人暂时失明。
青光接触到玉衡鼎的瞬间,鼎身上的黑色开始褪去,露出原本的青灰色。但饕餮鼎立刻反击,喷出浓稠的黑雾与青光对抗。
"舜禹......"费品生突然大喊,"记住,天工鉴既是钥匙也是牢笼!"
谷擎苍恼怒地一剑刺向费品生,但剑锋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是阚舜禹的掌心印记远程护主!
趁此机会,蚩离吹响一枚骨哨,洞窟顶部突然落下无数毒蝎,攻击谷家的人。混乱中,阚舜禹冲向玉衡鼎,双手同时按住两尊鼎。
"天工鉴·融鼎篇!"
青光与黑雾激烈交锋,整个洞窟剧烈震动。玉衡鼎开始缓慢上升,渐渐脱离血池。眼看就要成功,谷擎苍突然抛出一个黑色的小瓶,瓶中的液体洒在玉衡鼎上。
"饕餮心血!"他狂笑,"看你怎么净化!"
玉衡鼎再次变黑,而且开始主动吸收血池中的污血。更可怕的是,血池中的尸体突然全部睁开了眼睛,爬出池子,向众人扑来!
"血尸蛊!"蚩离惊恐地后退,"快走!"
已经来不及了。血尸力大无穷,动作迅猛,转眼就扑倒了几人。林九鸢被一具血尸按在地上,眼看就要被撕碎。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闪过,血尸的头颅滚落在地。
水新雨站在那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骨刀。她的左眼恢复了清明,但右眼依然是血红色——圣蛊与饕餮分魂正在她体内争夺控制权!
"舜禹......"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快......融鼎......我坚持不了多久......"
阚舜禹咬牙继续催动青铜鼎,但玉衡鼎已经被污染得太深,难以净化。就在僵持之际,费品生突然挣脱束缚,冲向血池!
"表叔!不要!"
费品生回头看了阚舜禹一眼,露出熟悉的笑容:"记住,万物皆可鉴......"
他纵身跳入血池,身体瞬间被腐蚀得血肉模糊。但就在他完全融化的前一刻,一道金光从他体内爆发,直冲玉衡鼎!
"守鼎人禁术......"蚩离喃喃道,"以身祭鼎......"
金光所过之处,黑雾如雪遇烈阳,迅速消融。玉衡鼎终于摆脱污染,飞向青铜鼎。两鼎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融合开始了!
谷擎苍暴怒:"不!"他挥舞白骨剑劈向阚舜禹,但被水新雨拦下。
"你背叛我?!"谷擎苍怒吼。
"不......"水新雨狞笑,"我只是想要......自由!"
她的右手突然变形,化作利爪刺向谷擎苍。后者仓皇闪避,但还是被划破了胸口。更令他惊恐的是,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黑色的雾气!
"你......"谷擎苍难以置信地看着"水新雨"。
"你以为......只有你能控制饕餮之力?""水新雨"的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饕餮分魂,"我等这一刻......三千年了......"
洞窟开始崩塌,巨石不断坠落。融合后的新鼎自动飞回阚舜禹怀中,他强忍悲痛,拉起林九鸢和蚩离:"走!"
"新雨呢?"林九鸢挣扎着回头。
"她已经不在了......"阚舜禹痛苦地说,"那是饕餮......"
四人拼命向外逃去。身后,饕餮分魂已经完全占据了水新雨的身体,正与谷擎苍激战。洞窟完全坍塌的最后一刻,一声非人的咆哮震撼山岳——那是饕餮分魂在宣告自己的重生!
逃出血峰,四人瘫倒在山脚下。蚩离重伤,林九鸢肋骨断了三根,阚舜禹则因为过度使用天工鉴而七窍流血。最痛苦的是,他们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费品生和水新雨。
"现在怎么办?"林九鸢虚弱地问。
阚舜禹看着怀中新融合的青铜鼎,鼎身上的纹路更加复杂,鼎内多了一汪银色液体,如同月光凝结。
"去最后一个地方......"他擦去嘴角的血,"昆仑虚。天权鼎在那里等着我们。"
蚩离挣扎着坐起来:"我跟你去。苗疆已经沦陷,我无处可去了。"
夕阳如血,映照着远处的血峰。那里埋葬着太多秘密和牺牲,但现在,他们必须向前看。因为最后的决战,即将在昆仑虚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