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夜庆-开拔 ...
-
祝洵回到营地已经后半夜了，却在回帐的路上遇到顾小枫，祝洵远远看着顾小枫站在营帐外，头一点一点，好似睡着了，又被风冻的一哆嗦。
在同样的夜色下，祝洵很容易回想到初见顾小枫时，也大概是这般光景，只是他现在不是白衣，而是粗糙的兵服，祝洵禁不住忿忿想，顾小枫若是穿徐立那身，一定更好看更合适。
除了穿着，好像还有些什么变了，是因为知道顾小枫是男子了么？好像也不尽然。
顾小枫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阿洵，你总算回来了。”
祝洵回神说道：“你在等我？有何事么？是因为徐立不放心宝珠么？你和他说放心吧，我已经给宝珠劝好了。”
祝洵忽然想起自己心中左搭右勾编成的，那个关于宝珠与徐立的故事：“小枫，你说徐立口中那个给他起名字的女子，是不是就是宝珠，还有阿珠也是酒后失言。”
顾小枫愣了一下，摇摇头道：“我觉得不是。”
顾小枫悲观觉得那个徐立口中的女子，已经大概不在人世了，甚至他有种莫名的感觉，那人也许和祝洵也许有些关系，或者可能只是有点像。
但这些本来就是没来由的猜测，那么祝洵那些猜测当然也无可厚非，所以说笑几句便跳过去了。
顾小枫正色了几分：“其实，阿洵，我在这等你，是有点问题想问你。”
祝洵提起精神去听。
顾小枫道：“你为何不支持宝珠留在军营？我以为你刚才会和徐立争取，让宝珠扮作男子留下。”
祝洵有些意外，又有些灵犀之感：“难道你也觉得宝珠很适合留下来？你不觉得不合规矩，或是说危险么？”
顾小枫点点头道：“虽然徐大人当时拿军营不允许女子随行来劝退宝珠，但我没什么资格这么说，毕竟，你带我入军营时，也以为我是女子，所以为什么宝珠不行呢？”
祝洵刚才也仔细考虑过这种问题：“宝珠有自己的所长，就像严墨擅心算，我擅舞剑，你擅博弈，她的所长确实很适合放在军营。”
“但是，她还没有想清楚这些，还有些小孩心性，还把一些问题想的太简单，还把所有选择依附在徐立身上，如果我们能在泽阳多待上几天，我可能还有机会让她去体会和接受，但是时间来不及了。”
“我怕贸然让她随行，承担更大的风险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万一她会后悔，她会无措，她会……”
顾小枫松了口气一般笑了一下：“你比我想得周全，是我，我在宝珠身上投射了一些自己的影子，我担心你因为后悔带我入军营，所以不想再拉宝珠进来。”
祝洵完全不理解顾小枫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他们在交锋会时，还那么默契与投机。
顾小枫继续说道：“其实，我刚才没认出来宝珠是女子，很意外吧，我一直以为我阅人无数，能够看破所有伪装，但是之前你对我说，人在判断性别时，用的是自己的感知，那就可能会有错。”
“所以我刚才看到宝珠时，并没有分更多精神在判断她本人身上，因为我知道这些判断终归有可能会有错的，我并不需要太着急，比起这些，她的能力才是更直接的，我不像想做那种先入为主的人，因为自己主观狭隘的判断，而干扰对真实信息的接受。”
“可能因为这样的思维逻辑，我觉得她适合待在军营，不过你说的也对，她冲着徐立而来，这样的动机，确实有待商榷。”
祝洵看着顾小枫低着头念念有词，话语轻柔，但却又非常有力量，她有点赌气说：“那，顾美人，你既然能说得这么明白，为什么又会在宝珠身上投射出那样的结论，我哪里表现的后悔带你入军营。”
顾小枫其实心里很矛盾，有些话他能想得明白，他也觉得祝洵不会嫌弃自己，但有些话，他就想听祝洵实实在在说出来，不然他就会左想右想，总会给自己构建出更多患得患失的困境来。
从小听过各种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恶意，他早已习惯，甚至可以面不改色，不往心里去。
但这一刻，在沉默的祝洵面前，他却在意了。也许是因为他没交过太多朋友，对唯一朋友的看法太过在乎，也许他应该向孟钰讨教一番，怎么样才能更好与朋友相处。
他仍旧低着头，等待着，期待着，祝洵应该会说出口吧，自己还需要表现什么，可是自己那些耍赖的招式，好像祝洵早就都能看透了。
祝洵略低于顾小枫，顾小枫低头的角度还能露出一点眉眼在祝洵的视野内，她可以看到顾小枫眼神中的不安，不同于过往那些有些造作但又确实讨好的耍赖，这次的形态竟然有几分说不明白的可怜，突然就给祝洵的刚才那点赌气抚平了。
她又莫名的想，顾小枫若是穿着徐立那身白衣，也许就不会这么可怜的，一定是这样的，但她觉得顾小枫穿什么只是好看与更好看的区别，因为他本来就很好，所有外物不过锦上添花。
于是她坚定说道：“你很好，你和宝珠都很好，我们一样好，也许有一天，宝珠会来到军营，可能是她想明白那刻，可能是再也没有莫须有的军营规定，甚至可能再也不需要战争……”
翌日，军营开拔，继续向北。
北境路径更为复杂，目前已有的舆图都不算完整，更别说离北越越来越近，变数也逐渐增多，特别是昨夜宝珠能闯入军营，就说明目前的探路与守卫都需要再三谨慎。
孟钰是非常老道的斥候了，他带路，祝洵、魏宁还有余成，四人小组在前方探路。
初入北境，大片的草原，看不到边际，孟钰感叹：“草原和大海，让我有种相似的错觉，好像在坦诚相待，但其实危机四伏。”
祝洵跟着孟钰的指点，在舆图上增加标点，补充之前未尽的细节，为后续大部队的行进规划更为周全的路线。
傍晚，四人小队返回扎营地，到达主营帐向江羡和徐立汇报情况，次日将是另外一支小队向前探路，还需要与他们交接。
可汇报结束后，江羡却把祝洵留了下来，但却没与祝洵说什么，只是仍旧和徐立商量着后续的安排。
祝洵站在后侧，与江羡身后的严墨交换了一下眼神，又看了一眼徐立身后的顾小枫，这俩人都一脸不明，显然也不知道祝洵为什么被留下来。
江羡侧过身来，笑了一声：“阿洵，我却忘了，这营帐内现在除了我和徐大人，可都是你的队友？”
徐立直起身来，一脸茫然道：“江小将军这是何意啊？”
江羡直勾勾盯着祝洵，想从她脸上看到慌乱或者是心虚，却一丝都没发现，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人为何这么自信，又矛盾的觉得她确实也有底气自信。
但他仍旧对这份自信，感到心有不甘与气愤，他不想戳破这份自信，但是他固有的那些思维又没完全崩塌，他好像在和自己别扭着，于是有些言不由衷。
“我只是好奇，顾小枫，还有严墨，若是祝洵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你们还会像现在这般相信并推崇她么？”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夜庆-开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