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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番外二 ...


  •   圣托里尼的日落把海面染成熔金,蓝顶教堂的轮廓在暮色里晕成柔和的剪影。陆屿倚在民宿露台的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侧的腺体——那里藏着他最沉重的秘密,也藏着另一个人的痕迹。
      膝头那本磨边的牛皮日记摊开着,扉页“想看一次真正的蓝白小镇”的字迹已经泛白,是原来的陆屿十二岁时的愿望,也是他们这场环球旅行的第三站。
      江叙端着两杯冰镇柠檬水走来,玻璃壁上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指尖,薄荷青柠味的 Omega信息素随着海风漫过来,软乎乎的像团云朵:“发什么呆?再不去海鲜餐厅,你爱吃的烤鱿鱼就要被点光了。”
      陆屿转过身,夕阳把他的侧脸勾勒出金边,蜜橘味的 Alpha信息素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滞涩——这味道不是他的,是陆屿的。
      “没什么,”他接过柠檬水,指尖碰到江叙微凉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就是看到这日记,想起点以前的事。”
      江叙靠着栏杆站定,没再追问。他知道陆屿的过去像团缠满荆棘的线,每扯一下都要流血,所以从不强迫他开口。
      只是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的眼睛,此刻映着落日,竟透出几分脆弱,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我六岁进的孤儿院,”陆屿忽然开口,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散,“冬天没有厚被子,我就和阿漾挤在一张床上,还是冻得整夜睡不着。有次院长嬷嬷给了我半块烤红薯,我舍不得吃,揣在怀里暖了一整天,最后还是被大点的孩子抢了去。”
      他记得自己那时候最大的愿望是有件不会漏风的外套,有双合脚的鞋子,还有跟林漾和院长妈妈永远在一起,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另一个人。
      “十二岁那年,陆家的人找到了我。”他的指尖用力按在颈侧腺体上,那里的皮肤下,跳动着属于陆屿的 Alpha腺体——那个和他一样,却没能活过十二岁的少年。
      “他们拿着陆屿的照片,说我和他长得像,要带我走。我那时候以为是遇到了好心人,欢天喜地地跟着去了,直到进了陆家老宅的地下室。”
      冰冷的手术灯、消毒水的味道、医生冰冷的声音“腺体移植成功率只有六成”,这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他的脑子里。
      他记得麻醉失效后,颈侧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陆家的管家站在床边,面无表情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陆屿,Alpha陆屿。要是敢暴露身份,就把你扔回孤儿院饿死,还有你那个Omega小伙伴也被想安安稳稳的活着。”
      江叙的薄荷青柠味信息素骤然发紧,像被攥住的棉花,带着 Omega本能的不安。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屿”时的场景——十五岁的少年穿着黑色西装,站在商业酒会上,蜜橘味的 Alpha信息素冷得像冰,和小时候那个会追着他要橘子糖、信息素带着点甜软的陆屿判若两人。
      那时候他只当是对方经历了变故,直到后来陆屿在医院崩溃坦白,他才知道这五年里,对方不仅要顶着别人的名字,连身上的 Alpha气息,都是偷来的。
      “刚换上这具‘Alpha’的壳子,我每天都在学陆屿的样子,”陆屿的声音发颤,“学他说话的语气,学他走路的姿势,甚至要模仿他信息素的浓度——陆家的人说,我连‘味道’都要和他一样。”
      最让他窒息的是面对江叙,对方每次笑着递来橘子糖,说“还是熟悉的蜜橘味”,他都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偷,偷了陆屿的身份,偷了他的腺体,甚至要偷他留在江叙心里的位置。
      “对不起,江叙。”他转过身,眼里蒙着层水雾,蜜橘味的信息素里满是愧疚的软意,“以前我总对你冷冰冰的,甚至故意对你发脾气,不是讨厌你,是我怕——我怕你喜欢的是那个带着这股蜜橘味的陆屿,怕你知道我连 Alpha的身份都是偷来的,就会彻底推开我。”
      可江叙做过的那些事,他一件都没忘:十七岁那年他被陆承按在雪地里揍,是江叙冲过来用自己的 Omega信息素护住他,哪怕被 Alpha的气息压制得发抖;二十岁他在酒会上被灌得胃出血,江叙抱着他跑向医院,哭着说“你别吓我”;甚至他在医院坦白一切,说“江叙,你听我说,我不是真的陆屿……”时,江叙虽然沉默了很久,却还是伸手擦掉他的眼泪,说“我不介意”。
      “我知道你对我好,”陆屿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日记的纸页上,“可我总觉得,你在意的是这股蜜橘味,是‘陆屿’这个名字,不是我这个人。”
      江叙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像被什么东西揪得生疼。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陆屿的手腕,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轻轻缠上对方的蜜橘味,带着 Omega独有的依赖:“说什么傻话?”
      他的声音有点哑,却异常坚定,“我分得清什么是腺体的味道,什么是你的味道。”
      他想起小时候的陆屿,蜜橘味的信息素虽然也是 Alpha,却软乎乎的像颗糖,连跟人吵架都会脸红。
      而眼前的陆屿,信息素里藏着层冷意,却会在看到流浪猫时放轻脚步,会在他来例假时笨拙地煮红糖姜茶,会在深夜偷偷给陆屿的日记换个新封皮。
      这些藏在“蜜橘味”下的温柔,是独属于眼前这个人的,和原来的那个陆屿无关,和腺体无关。
      “以前的事,翻篇了。”江叙仰头看着他,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里带着点执拗的认真,“我不管这蜜橘味是谁的,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是你陆屿在雪地里把外套脱给我,是你在我发烧时守了我一整夜,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说怕我离开你——现在的这个陆屿,我在意。”
      陆屿的呼吸猛地一滞,眼泪掉得更凶,却笑了起来,蜜橘味的 Alpha信息素瞬间柔和下来,轻轻裹住江叙的薄荷青柠味,像给软乎乎的云朵披了层暖衣。
      他伸手抱住江叙,下巴抵在对方的发顶,声音带着颤:“真的吗?”
      “废话。”江叙在他怀里蹭了蹭,有点傲娇地别过脸,却把手臂圈得更紧,“本大爷难道会骗你?”
      晚风带着海的咸湿,把两人的信息素缠得更紧。陆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忽然觉得,这具承载着别人腺体的身体,好像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意义——不是“陆屿”的替代品,不是陆家的工具,而是江叙的 Alpha,是能护着这团薄荷青柠味的人。
      晚饭过后,两人沿着海边散步。夜色渐深,星星缀满了墨蓝色的天空,海浪拍打着沙滩,发出哗哗的声响。江叙的手被陆屿攥在手里,暖乎乎的,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里满是安心的甜意。
      “陆屿的日记里,还说想去冰岛看极光,”陆屿低头看着他,蜜橘味的信息素温柔地笼着他,“说想和‘重要的人’一起看。”
      江叙抬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神里,耳尖微微发红:“那我们就去。”
      陆屿笑了,握紧了他的手:“好。”
      回到民宿时,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
      江叙刚转身要去拿毛巾,就被陆屿从身后抱住,蜜橘味的信息素瞬间变得浓郁,带着 Alpha独有的压迫感,却又小心翼翼地绕开他的腺体,怕吓到他。
      “江叙,”陆屿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点沙哑的认真,“我想彻底标记你。”
      江叙的身体一僵,耳尖红得能滴血,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发烫:“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标记你,”陆屿转过他的身体,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不是暂时的,是永远的。用我陆屿的身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他知道自己的腺体来自原主,可他的灵魂是自己的,他想要把眼前这个人真正的刻进自己的生命里。
      江叙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映着灯光,也映着自己的影子,清晰而滚烫。
      他咬了咬唇,伸手勾住陆屿的脖子,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主动缠上对方的蜜橘味:“好。”
      那天晚上,雨声敲打着窗户,房间里的信息素缠成了一团。
      陆屿吻着江叙的腺体,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蜜橘味的信息素缓缓注入对方的身体,带着他独有的温度和心意。
      江叙抱着他的后背,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彻底放开,与蜜橘味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
      “阿屿,”江叙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带着点哭腔的软,“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好。”陆屿紧紧抱着他,吻着他的发顶,声音坚定得像誓言,“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第二天早上,江叙醒来时,陆屿正坐在床边看那本日记,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蜜橘味的信息素里满是柔和的暖意。
      “醒了?”陆屿转过头,笑着递过一杯温水,“我看了他的日记,下一站去冰岛看极光,机票已经订好了。”
      江叙接过水,喝了一口,耳尖还是红的:“嗯。”
      “以后,我们替他看完所有想看的风景,”陆屿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告诉他,他没能完成的愿望,我们一起完成了。”
      江叙点点头,靠在他的肩上,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轻轻蹭着他的蜜橘味:“好。”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跟着日记里的愿望,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地方:在冰岛的极光下相拥,蜜橘味和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在极夜中交织成暖光;在肯尼亚的草原上看角马迁徙,陆屿把江叙护在怀里,挡住扬起的尘土;在日本的樱花树下散步,江叙捡起飘落的花瓣,插在陆屿的口袋里;在法国的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田,陆屿为江叙拍了张照片,背景是紫色的花海,照片里的人笑得像颗糖。
      每到一个地方,陆屿都会在日记上写下一段话,告诉那个陆屿这里的风景有多美,告诉对方他终于活成了自己,也找到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江叙就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写字的侧脸,偶尔伸手替他擦掉不小心沾到指尖的墨水。
      五年后,两人回到了国内。
      林漾和沈聿衡带着沈昪来接他们,顾晏辰和陈默也来了。
      他们看到陆屿和江叙相握的手,还有两人身上缠绕的信息素,大家都笑了——那个总是带着疏离的 Alpha,终于彻底卸下了防备,把心交给了身边的 Omega。
      “阿柠,江叙,欢迎你们回来!”林漾笑着递过一个蛋糕,“特意做了你们喜欢的蜜橘和青柠味。”
      “谢谢,阿漾。”陆屿接过蛋糕,江叙站在他身边,耳尖有点红,却紧紧攥着他的手。
      晚上,大家围坐在沈聿衡家的院子里吃蛋糕,沈昪凑到江叙身边,仰着小脸问:“江叙叔叔,你身上的味道和陆屿叔叔的好像缠在一起了!”
      江叙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因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呀。”
      陆屿看着他的笑容,蜜橘味的信息素里满是温柔的宠溺。
      他知道,过去的阴影终会散去,而未来的路,他会牵着身边人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去,带着原来的陆屿的愿望,也带着自己的幸福。
      那本牛皮日记被小心地放在了书架的最上层,旁边摆着他们在圣托里尼拍的合照。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陆屿新写的字迹:“我们替你看遍了世界,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永远,但是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晚安,陆屿。”
      晚风拂过院子里的向日葵,蜜橘味和薄荷青柠味的信息素在夜色里轻轻弥漫,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诉说着两个灵魂跨越身份与过往的约定——相守一生,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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