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灵动门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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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板芯片在哪里？”
“我的私人梦境舱，右手有一条卡槽——”
方雀一句，谢谢你的证词，还卡在嘴边，忽然审讯室突然一黑，被迫关闭。
唐盛派的一众治安员已经杀到了波特港分部附近，根本等不及特别行动处自己转运，急吼拉吼地自己跑过来拉人。
常易武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怒火冲天地戳着领头的治安员的肩膀，让他安分点在外头候着。
……
另一边，莉莉已经把方雀带走了。六组在伦琴格勒有一处废弃的地下情报站，因为莉莉的到来而重新开启。
“好久没来了，咳咳咳……”莉莉被空气里的灰呛到了，“我当年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这座情报站还在用呢。一晃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早就废弃了，好在电和水都能用，隐蔽性也不错。”
莉莉没有开灯，她不想让这间废弃的情报站暴露，只是凭着记忆打开了电闸。
邱焕慈把方雀扛在肩膀上，轻松得能一口气跑到恩典达拉：“你们当时怎么想到在这种地方搞情报站的？”
女Alpha摸黑摸到了空气净化器，另一只手就把方雀丢在了沙发椅上，立刻被莉莉骂了：“你轻点吧！幺鸡还没康复呢！”
“没事没事，哪有那么脆弱啊！”邱焕慈谨慎地做了个全屋警戒，一切安全。她以前对自己身边的Alpha、Beta战友就这样，粗糙惯了，没见哪个吐血身亡的。
所以对方雀，她也很是放得开——特指把方雀精准地投进了椅子上，力道刚好足以让她再脑震荡一次。
这座情报站没有废弃前是做足浴的，门口还悬着招牌，只不过不亮了而已——“叉叉足浴”。
叉叉的两个点都掉了，所以成了“又又足浴”，很有地下rapper的风格。
除了门口一排可供客人躺下的沙发，还有一些私密性比较强的隔间。医疗舱在一间单独的隔间里。
“伤得不是你的人！我们六组两年才拿到一个兔子名额，哪像你们，年年都能抢走七八个，蝗虫吗！”莉莉亲自把方雀转移到了医疗舱，她虽然是Omega，体质上肯定比不上Alpha，但是抱起一个女Beta还是可以的！
莉莉吃力地走了几步。
“诶呀，那我们机动组本来损耗就大么！”邱焕慈拦住， “行了行了，知道你宝贝！我来吧。”
两人在隔间里忙活，莉莉操作了一下医疗舱，让方雀躺了进去。
从审讯室被踢出来的时候，方雀发现自己的胃正好顶着邱焕慈的肩膀，眼中世界上下颠倒，还在眼中飞速流逝——莉莉骑着一辆重机摩托，载着邱焕慈，两人安分地戴着头盔，也给方雀戴了一个。
突然间好感动。方雀想起在读书的时候学习一些“古作文”，常有爸爸妈妈淋雨送孩子上医院，之前总不理解，生病了在家躺医疗舱里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冒雨呢，不能打个车吗？
现在她终于理解了，只是上下颠倒的世界让她更想吐了。
只不过她的上司莉莉不打车，也不喜欢开慢车，她的码表在违法的180迈上下持续徘徊。邱焕慈也不会给方雀打伞，却让自己的半边身子湿透，她只会把方雀扛在头上免得自己淋湿……
反磁链技术本来就让人晕得要命，更何况像一扇猪肉一样被邱焕慈扛着？
方雀美美地吐在了头盔里，什么都没吐出来，光吐了个酸水，喉咙火辣辣地烧起来。看了时间，她已经超过30h没有进食了。
上次吃饭还是上次，头还疼得要死，晕乎乎的不想说话。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时怎么说都要吃饱了再上路！
“莉姐……”她从医疗舱伸出颤抖的手拉住要走的两人，棺材板诈尸了一样，“我饿了……有没有吃的东西？”
现在，她不是头疼死的！是饿死的！
“我去附近看看——你去！”莉莉给了身边的Alpha一脚，邱焕慈拍了拍被踢的屁股，老老实实地弓起身子出了房间。她个子太高了，进出这种门的时候都要小心撞到头。
莉莉摸了摸方雀的头：“等一会吧？这里是六组以前废弃的情报站，人撤走的时候所有东西都清空了，营养液能量胶都没留一根。”
方雀真是虚得要命，刚才伸手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了。
“你这样不行，我去借个医生来给你重新做检查。”她说罢，就在光脑上噼里啪啦点起来，“本来你伤得这么重是不应该乱挪动的，但……
唐盛那边的人我信不过，他这个人武断又鲁莽，还喜欢耍心眼，耍又耍不过，耍不过就急眼！
我不会让我们组的人落到他手里的……啊有了，岳医生正好在附近，可以赶过来，不过可能还要等一会。
等外卖来了，你可以先吃饭，然后在医疗舱里先医着，缓解一下。具体治疗方案还需要医生来定。”
躺在医疗舱里的方雀看人总不如坐起来那么方便，她只得面朝天花板：“莉莉姐，我还有点事想问你，可以吗？”
莉莉应了下来，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她旁边。
此前莉莉对她的维护、照顾，都被方雀看在眼里，来自上司的关心让她不由地更加信赖莉莉。
方雀说：“【灵动门】的任务最后，我根据要求摧毁了整个‘The One’服务器……在这之前，把所有困在电子脑里的灵魂都上传到了网上。”
莉莉点头，这些她都知道，云渡传回的信息，以及方雀任务报告里都把这些交代清楚了。
方雀显得有点迷茫：“我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呢？我都没有问过他们的意愿，就像章舒华强行把杉杉电子脑化一样，兀自给他们选择了一条道路……”
莉莉轻轻一笑：“既然你这么问，我不妨先以官方的角度回答你这个问题。以我们特别行动处的结案方法，这些电子脑只会被收缴焚烧处理。
什么叫政府禁令，这就叫政府禁令。治安处面向公众，只会比我们处理更严。
从行动员角度来说，完成任务和个人行动之间总有一些灰色地带，你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也可以选择怎么做，这完全是你的个人选择。
组织只看你的任务完成度，只要你能够按时按量地完成任务，你就满足了我们对你的基本要求。
无论你想怎么处理受困的灵魂，组织都不会插手，只要你根据任务指示摧毁了服务器就可以。”
莉莉的话说得太官方，太含糊，绝对不是方雀想要的那种回答。她想要听到的是：好还是不好，是或非的评判。
可这种评判标准在每个人心中都是不一样的，手中的杆秤刻度都不一样，怎么能指望别人称出来的重量和你一样呢？
方雀的角度看不清莉莉的脸，房间里还没开灯，只有医疗舱面板上亮着绿灯，表示正在实施基础治疗，全身像浸泡在温泉里很是舒服。
她没有再说话了。
因为和章舒华聊过后，方雀的心中有了新的想法，无疑在动摇她之前的决断。
把他们的灵魂、个人意识上传到网络，是不是一种死亡呢？网络信息的流速不是小溪，而是洪水。一个人可以轻松蹚过小溪，难道还能安全地蹚过洪水吗？
现实中，很多普通人都沉迷在网络世界中，作茧自缚，更何况亲身置于数字洪流之中？上传到网络中，他们用什么来维持自我？既丢失了自我，还谈何存在？
也许是因为杉杉太小了，还没有形成自我意识，他的灵魂也不稳定，章舒华小世界的杉杉比同样年纪的孩子看上去还要智力倒退。
想想吧，梦境只是个平稳的小池塘啊！网络可是汹涌的海洋！他们能活下来吗？当时方雀的决断是正确的吗？她甚至都没有问过他们是否愿意被上传到网上……
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做了这样的事，还沾沾自喜。歉疚和懊悔一下子涌上方雀心头，更是说不上话来。
远远地从门口传来邱焕慈的声音，招呼她们吃饭。
莉莉见她也不说话，叹了口气：“既然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就不要再想这些事了。你要做的就是决策，不断地决策，不要管决策是否正确，一定要动起来！停留在原地思考只会让你成为敌人的靶子！”
“可……我怎么知道什么是对的道路呢？”
莉莉语气坚定极了：“正确与否都是相对的。走吧，去吃饭吧。”
方雀身上有种Beta特有的性质，也许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是有点小善良，小闪光，一旦有什么不利的因素，或是外界有什么干扰，又会立马退缩、否定自己，想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社会学家认为，大部分Beta都是这样的。
她做任务时候猎豹一样的敏锐和果决褪去，像河蚌一样露出柔软的内里，对于一位合格的行动员来说，这太致命了，她不该考虑那么多的。
听了莉莉的话后，方雀不再多想了，想多了脑子疼，胃也疼。
方雀喜欢莉莉身上的果敢和自信，她想，有一天也要成为像莉莉和邱焕慈一样有强大内核的人。
邱焕慈走了十里地，没找到一个卖营养液的自动贩卖机。只看到一家卖炒河粉的小摊子。
大爷在十字路口搞了个破破的小推车，瞅着是战前的老物件，用的还是煤气罐。现在还有谁用煤气罐啊？只有一些特别特别落后的地方还用这种。
看到来生意了，大爷给手中的书折了个页角，裹紧了身上的绿色大衣，搓着冻得通红的手问面前高大的女Alpha吃点什么。
她一离开保育院就被挑选入伍了，在军中生活了很久，要么吃食堂要么吃营养液，从未见过那么有烟火气的生活方式。邱焕慈颇为好奇地看大爷炒河粉，连炒了四五份，她看爽了才让大爷停手。
最后，邱焕慈拎着六份炒河粉，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走之前她看到大爷重新举起了书，戴着老花镜，就着昏暗的光看——《X产X宣言》，两个字还被扣掉了。
她从没听过这本书，想着这大爷还挺努力的，看的书也都是提升厨艺的。X产，嗯，肯定是锅铲……
邱焕慈从后门进了又又足浴：“你们俩嘀嘀咕咕啥呢？灯还不开吗！我没找到营养液的自动贩卖机，这里可真够偏僻的！买了炒河粉，买了六份，应该够吃了！来吃饭吧！”
莉莉玩笑似的给她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买六份谁吃得完啊！你猪吗？”
她们两个关系看上去特别好，邱焕慈不生气也不还手，把炒河粉放在桌子上。
医疗舱给方雀续了点命，这回她自己从里头爬出来的，被香味勾引出来的。
“吃得完吃得完！给！”邱焕慈豪迈地大手一挥，有她在，什么吃不完？！
最终的战绩是方雀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份，莉莉吃不惯烟火味这么大的东西，吃了几口后就开始兴致缺缺地喝水。剩下的全被邱焕慈吃了，看着意犹未尽得很。
完事儿，女Alpha半倒在足浴店的沙发上，摸了摸没什么感觉的肚子，提议：“应该找大爷上我们分部炒河粉，他一边炒，我们就蹲一边吃！肯定很带感！”
邱焕慈回味无穷：“这比香菜味、煎饼果子味还有螺蛳粉味的营养液都好吃！”
莉莉狠狠白了同僚一眼，正常人会喜欢这种营养液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灵动门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