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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灵动门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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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邱焕慈匆匆走了，她还要去处理叶传的任务，是被莉莉半场摇出来撑场面的。
不多久，岳医生风尘仆仆地来了。
他是个中年Alpha，一头棕色的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戴着一副眼镜，表情看起来很严肃。据莉莉介绍，岳丘山医生是来伦琴格勒出差的，呆不了多久。
岳丘山朝两人颔首：“莉莉，好久不见。医疗舱给病人的检测报告做了吗？”
“报告在这里。”莉莉把医疗舱上导出来的检测报告也发给了岳丘山。
岳丘山把莉莉拉到了另一个房间，想要避开方雀。又又足浴店的墙比命薄，隔音差很，方雀听得一清二楚。
“脑子有问题，精神力中度受损，身体数据平均下降1~2个点。还要救吗？安排人退休回家吧。”岳医生直截了当地下了论断。
我脑子有问题，我脑子有问题……方雀的脑子里只剩下五个字，在脑门上苍蝇一样乱飞，后面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她摸了摸生疼的脑瓜想，我果然脑子有问题，都看到苍蝇飞了。
“什么！”莉莉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一把拽过岳医生衣服的脖领，压着嗓音质问，“怎么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一定还有办法的吧？就用那个吧，用M药剂好了！我去和组织申请！”
隔壁房间是个四面封闭的杂物间，没有窗，两人对峙时，天花板上的吊灯轻微晃动起来，简直要晃瞎人眼。伦琴格勒的寒冷从四周的缝隙中溜了进来。
“咳咳咳！松手，松手！”岳医生劝莉莉冷静，及时地从她的手里抢救了自己的小命。
他觉得莉莉疯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M药剂？！你在开玩笑吗？Beta是申请不到M药剂的，而且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用，还不是每个AO都能申请到！！”
莉莉失神地喃喃，意志却极为坚定：“不，我亲自给上面打报告，我亲自申请，以我的名义……最迟一个月就可以调到货。”
岳医生把住她的肩膀想要晃醒她，咬牙切齿地质问：“莉莉，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疯了？！你想想清楚，她是个Beta，她只是个Beta！根本不值得用那么珍贵的M药剂！而且根本没有人在Beta身上试验过M药剂！
M药剂能治疗AO的精神力损伤，但谁知道Beta是不是也适用！别白费功夫了，发一笔抚慰金，让人安安心心回家休养不好吗！莉莉，你到底在想什么！”
莉莉狂躁极了，猛地拍掉了医生的手：“一个要求，就是治好她！治好她！你明白吗？”
两个人谁都没在乎现在的杂物间里因为争吵扬起的灰，也没关心杂物间里到底堆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洗脚盆、按摩仪、成箱成箱没拆的足浴套装。
其实岳丘山最不懂的就是，为什么要花这么好的资源救这样一个Beta，在他看来，这没有任何意义。Beta像蟑螂一样到处都是，优秀的Beta更是一抓一大把。像方雀这样的Beta也只是相对好一点，甚至称不上优秀。
她根本不值得过多的投资。
岳丘山认为莉莉一向固执、不可理喻。他侧过身深吸一口气，捏着眉头。不想再和她吵了，这毫无意义。
“老师，也是Beta。”莉莉颤抖的双唇终于吐露出原因，她美眸冷冷地瞥向岳丘山，“如果你一定要问我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这个理由。”
岳医生罕见地沉默了：“老师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
莉莉扬起头颅，双眼带着恨意盯着岳丘山：“你也知道老师是不一样的！她救了你的狗命，可你还是亲手杀了你的恩人，我的老师！你欠我的你知道吗？！”
她纤细的手指用力地戳进岳医生的左侧腹，那后面曾有一条伤疤，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岳丘山年幼时肾衰竭，是老师包揽了所有费用，还为他找来了肾源，才让他活了下来。
“你欠我一条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岳丘山，我的属下你必须救！其他的你别管，M药剂我一定会搞来的，你只要负责把她治好！就可以了。”她的双眼含着泪光，没有流下来。
谈到老师的时候，两个人又相顾无言，语言太苍白了，又太锋利了。
上一次吵得个翻天覆地，就是在老师的病床前，她咽气不久。两个年轻人互相指责对方的失职、不懂老师的心，一气之下两人很久没有联系。
再见面，是在特别行动处，岳丘山作为医生被借调进了五组。在邱焕慈的插科打诨下，岳医生主动和莉莉道歉，两人的关系才缓和上不少。
许久不见，两人都成熟了很多，不会把多余的情绪带进工作里。共事的时候表面都和和气气的，没吵过架，当然也没有私下里见过面。
这次算是破例了，莉莉从未单独找过他，要求他治好什么人。
岳丘山不解的目光仿佛透过了墙看向另一边，这个人对莉莉来说，难道比老师还要重要吗？
事已至此，岳医生也不想吵。他理智地认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该揪着不放，而且他们彼此也都清楚，他俩谁都没有互相低头，只是休战而已。
“好吧，我会帮你的。”岳丘山嘴上承诺，却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招！
“我先和她单独谈一谈，你就在这里看看还需要什么医疗器械需要调用的，我可以一并申请。”莉莉调整好情绪，没再看他了。
她捏紧拳走了出去，她怕自己再多看那张装模作样的脸一眼，就恨不得把他脸打肿。但是不行，她现在还不能和岳丘山闹翻，他还有用。
在医疗舱一边，方雀得知自己时日无多后，躺着差点睡过去了。这段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
哪怕明天政府大厅炸了，特别行动处没了，都不拦不住她现在的困意。
吃饱了就睡，爽！
女Omega上司褪去一身寒意，轻柔地拍了拍医疗舱：“别睡了，我有件事和你说。”
“嗯？我在的，我没睡着。”方雀活似开会时在老板眼皮下打盹被抓包，吓了个胆颤。
“你自己身体的情况，你有知情权，岳医生说这里不太好。”莉莉指了下自己的脑袋，“这意味着你的精神力受损严重，我知道有一种M药剂，可以治疗你这种问题。
但需要组织的两位组长、处长、及一位以上的滨湖委员签字才能拿到。流程走下来最少要一个月。我和邱焕慈就能签，任冰处长我也可以搞定，滨湖委员……我也有认识的……所以别担心。”
滨湖委员十一人，奥克西恩政府中央权利机构，由最高总长统辖管理，属于权利的中心。
她隐瞒了M药剂也许对Beta疗效甚微的可能性，因为M药剂是专供AO使用的精神类修复药剂，非常珍贵，就连AO都很难申请到，何况是Beta。
莉莉止住了方雀想要拒绝的话头，认真地说：“你是我们六组的一份子，听着！我绝不会放弃你，一定会申请到M药剂的。”
也许是因为脑子里的伤，方雀刚才感到困、晕、想吐，现在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个哈欠：“谢谢你莉莉姐，真的有必要吗？我只是个Beta而已。”
只是个Beta？莉莉的眼里顿时蓄满泪水，她的老师也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
放弃吧，莉莉，我只是个Beta……
她转过身去，掩住自己的失态。
Beta是下等人，Beta就能随意抛弃吗？莉莉当然是受到AO精英主义教育熏陶过的，曾经，她对自己的Omega身份很骄傲——
Omega然后呢？甚至没有能力救自己最重要的人。
莉莉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的老师，也是Beta，和你一样后天精神力有损伤。我进六组后，有一项很危险的卧底任务一直没人接——我听说有机会拿到治疗精神力的药剂，就去了……”
她擦去眼泪，眼睛微红，牡丹一样泛着粉。
方雀困倦地问：“那你拿到了吗？”
莉莉苦笑：“拿到了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
“金色树枝，是毁灭还是新生？如果能找到金色树枝，就不用申请M药剂了。”方雀感觉自己的眼睛在慢慢合上，她真的有在努力撑开了。
和章舒华面对面谈话那会，方雀手里拿出来的一小截金色树枝就是假的，她用新学的技能【拟态】变的。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
她模模糊糊地想，金色树枝她都见过了，M药剂还没影。说不定有一天她真的可以找到金色树枝。可方雀现在脑子一团浆糊，分不清这两个对她来说都是天方夜谭的存在。
比起康复，她更有可能因精神力受损就这么退役，或者在某个任务中就这么死去。
“治愈一切的金色树枝吗？我听过这个传闻。”莉莉摇摇头，“太遥远了，流星洪潮发生在一百多年前，跨越了四五代人，要是真有也早遗失了。”
她绝不是那种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传说中的女O，比起金色树枝，还是M药剂更唾手可得一点。莉莉有把握能申请到M药剂。
“所以，流星洪潮是真的吗？”
“当然，有亲历者还活着呢。”
方雀虎躯一震，这回是真醒了：“真的有人见过？！”
新光脑上收到了莉莉发来的情报，用的还是老式报纸的格式。一看就是哪个档案馆的库存文件，现在都用数字化档案了，报纸的真少见。
首行标题加粗震惊体：【震惊！长寿村的百岁老人自言浴火得长寿】
照片的背景可以猜出来是没有发展之前的伦琴格勒，那时候奥克西恩联合政府还没有成立，还是由旧式的民族国家管辖着大片的土地。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方雀一嗬：长寿老人坐了一排，站了一排，穿着不知道是哪儿的传统服饰，唬人的很；而且眉心都纹有青黑色的四角星，身上都饰有古铜色的四角星星饰品。
就像，叶传脖子上的四角星抑制环一样……
莉莉：“我们情报里称之为拜流星教，奥克希恩政府成立后，他们就被禁止活动了。现在应该也彻底没踪迹了。”
既然拜流星教没有公开活动，那么他们怎么招得到这么年轻的信徒呢？方雀问：“叶传和他们有关吗？或者血缘关系？他脖子上也有四角星形抑制环。”
“叶传？他的父母都是Beta，土生土长的伦琴格勒人。”莉莉一句话就把方雀的问题压了下去，“不过，我会派人查的。别担心。”
莉莉把自己光脑上的图片放大，群发给了相关行动员，任务和消息噼里啪啦地，她头都没抬一下：“邱焕慈亲自带队去追捕叶传了，希望能听到她的好消息。还有杉杉的主板芯片，她可以顺路取了……”
她太忙了，能抽空关照方雀的事已经是大发慈悲。方雀当然是感激涕零。
还没等方雀彻底放松，莉莉像魔鬼一样，悄悄问：“不如你现在就把行动报告和情报整理一下吧，很多同事等着情报呢？”
莉莉虽是问句，语气确实毋庸置疑的，就连投过来的一瞥都叫方雀心惊。
不是……她是病号吧？而且，现在？？？方雀真想晕过去一了百了。
换了个新光脑，任务进度同步更新。
任务名称：【灵动门】
第一章、重生之我是项目经理【进度100%】
1.章舒华的梦境有陌生痕迹【判定有效】
2.篡改梦境参数致脑死亡【判定有效】
3.梦境最高权限拥有者：索科罗夫、杜克·朗、章舒华（借）【判定有效】
4.凶手为团伙作案【判定有效】
5.摧毁“The One”服务器【已完成】
6.叶传直接或间接导致灵动门惨案发生【判定有效】
累计任务点数：【2点】
之前兑换技能【拟态】的点数已经清空，现在的最新点数是任务更新后给的。
对她来说【灵动门】的任务已经暂时完成了，后续的追捕工作会交给其他同事完成。
白色的卵形医疗舱正稳稳地托着方雀，缓缓地滋养她的脑子，一旦离开了医疗舱的范围，方雀还是会头痛。
现在是不好装晕了，她认命地开始躺着写行动报告，附赠旁边一个盯着自己的教导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