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王妃穿越八零奋斗手册》金雪吻星夜

3、人果然就是要战斗

　　张秀兰尖利的声音还在院子里回荡，那双精明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小芳，仿佛要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林小芳却没有如她预料般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她只是慢慢直起身子，虽然依旧靠着灶台借力，但脊背却挺直了些许。她抬手，用还算干净的袖口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动作带着一种与这破旧厨房格格不入的优雅。

　　“大嫂，”她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平稳了不少，甚至带着点病弱的委屈，“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病得下不来炕的时候，没人问一句。如今刚能动弹，想喝口热水暖暖肚子，怎么就成了偷吃独食？”

　　她目光扫过灶台上那口空锅和空碗，里面只剩下一点糊底的残渣，“婆婆端来的那碗粥，稠的都能立住筷子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只是躺久了，实在想喝口热的，这才撑着来烧点水。大嫂若是不信，尽管看看，这厨房里除了点玉米渣，还有什么能入口的东西？”

　　张秀兰被她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一时噎住。她下意识地朝锅里看了一眼，确实只有些稀薄的糊底，碗也是空的。但她岂会轻易罢休，眼睛一转，又叉起腰来：“烧水？烧水能用得了这么多柴火？我远远就看见烟囱冒烟了！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把好东西藏起来了？不然哪来的力气爬起来？”

　　林小芳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更深的疲惫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悲凉：“大嫂若非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病了这一场，差点就去见了阎王，如今能爬起来，大概是老天爷还不想收我这条贱命吧。至于柴火……”

　　她顿了顿，轻轻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我手脚无力，添柴时撒了不少，火也烧得不利索，这才弄得烟雾大了些。大嫂若心疼柴火，等我好些了，再去后山捡了还你。”

　　她句句在理，又摆出一副虚弱无助、任人欺凌的模样，反而显得张秀兰咄咄逼人，不近人情。

　　张秀兰气得胸口起伏，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却又挑不出明显的错处。她盯着林小芳那张虽然苍白却难掩清丽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看着虚弱，深处却像藏着冰冷的钩子，让她莫名有些不自在。

　　“你……你少在这里装可怜！”张秀兰刻意提高声调，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这就去告诉婆婆！”

　　“大嫂请便。”林小芳垂下眼睫，声音轻飘飘的，“正好我也想问问婆婆，是不是我病了这一场，就不配喝口热水了？若是家里艰难到这地步，那我……那我往后就不喝了。”

　　她这话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可能躲在隔壁偷听的王翠花听见。既点明了张秀兰的无理取闹，又把难题抛了回去——王翠花要是认了，那就是刻薄病弱儿媳，连口水都不给喝；要是不认，那张秀兰就是在挑拨离间。

　　张秀兰显然没想这么深，只当林小芳还在嘴硬，跺了跺脚：“你等着！”说罢，扭身就气冲冲地往正屋走去，显然是去找王翠花告状了。

　　厨房里终于又暂时安静下来。

　　林小芳缓缓松了口气，背后却惊出一层冷汗。与张秀兰这番交锋，看似她占了上风，实则耗费心力。这副皮囊太虚弱了，仅仅是站着说这些话，就已经让她眼前发黑，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她不敢再多待，强撑着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回自己的小屋。

　　重新躺回那硬邦邦的土炕上时，她几乎虚脱。

　　院子里隐约传来正屋那边王翠花不满的呵斥声和张秀兰拔高的辩解声，似乎争论了几句，但最终并没有人再过来找她麻烦。

　　看来，王翠花虽然偏心刻薄，但也要点脸面，至少短期内不会在“喝水”这种事上再做文章。

　　林小芳闭上眼，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却飞速盘算起来。

　　张秀兰不足为惧，就是个蠢货。但经过今天这两遭，以王翠花的尿性，今后必定对她的刁难只会多不会少。周卫宝那个混账也不是安分的。

　　坐以待毙绝不是她的风格。

　　必须尽快恢复体力，然后……想办法弄到钱和粮食，至少要能掌握一点最基本的生存资源。

　　原主的记忆里，后山似乎有些野果野菜，偶尔还有村民设套抓野兔山鸡。虽然危险，但或许是条路子。还有，她得仔细想想，原主有没有可能在哪里藏了哪怕一丁点私房钱？或者，这个家里有什么不起眼的东西是可以拿去换点什么的？她和原主其实是能感同身受的，从出生起父母亲人都是见钱眼开或权衡利益随意抛弃亲人的货色，被交易到了新的一亩三分地的极品生存环境，年纪轻轻还没遇到什么好人就一命呜呼了，可是这个原主也太窝囊了，本宫好歹凭着手段享受到了荣华富贵，什么好吃的都享受了，什么锦衣华服都穿过了，至少在二十几岁的人生除了心累脑子累，一直都是狠狠爱自己好好宠着自己的！原主这个丫头还什么都没享受过就这么被欺负死了！很好，现在是你给了本宫这个机会替你讨回属于你的一切！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这间一无所有的破屋子，大脑飞速运转，如同过去在宫廷中审视那些看似无害实则暗藏玄机的贡品。

　　活下去，然后，拿回属于她的一切——至少，是能让她活得像个“人”的一切。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屋那边传来了吃饭的动静，没有人来叫她。

　　饥饿感再次隐隐传来。

　　这笔账，她记下了。但是她现在没力气折腾了，睡眠也是恢复精力的一个法子，她只能闭上双眼，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给本宫等着！”
　　就在她闭目积攒力气时，门外突然传来王翠花刻意拔高的嗓音，显然是说给她听的："某些人就是脸皮厚，躺着等吃等喝，还真当自己是少奶奶了！有手有脚不知道出来帮忙收拾？"

　　紧接着是张秀兰的附和："就是，娘，我看她就是装病！故意偷懒！"

　　林小芳猛地睁开眼，眼底寒光一闪。真是没完没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怒意，反而缓缓坐起身。既然你们非要找不痛快，那就别怪我撕破脸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衫，虽然破旧，却尽量抚平褶皱，然后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慢慢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院中，王翠花和张秀兰正站在厨房门口，故意将碗筷弄得叮当响，见她出来，都露出得意的神色，以为她终于服软要来干活了。

　　然而，林小芳并没有走向厨房，而是直接走到了院子中间，面对着隔壁几家也正在院子里吃饭纳凉的邻居。

　　她忽然抬起手，用袖子掩面，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带着哭腔，却又字字泣血般说道：

　　"娘，大嫂，你们非要这样逼我吗？"

　　这一嗓子，不仅让王翠花和张秀兰愣住了，也成功吸引了所有邻居的注意。

　　"卫国寄回来的钱和票，我何时沾过半分？不都是娘您收着吗？我病得这几日，躺炕上起不来，别说一口好吃的，就是一口热水都没人递过！如今我刚能下地，自己烧口水喝，大嫂就说我偷吃独食，浪费柴火..."

　　她说着，身体微微摇晃，显得越发虚弱可怜，"我知道，卫宝要说亲，家里困难。可我也是周家的媳妇啊！难道就因为卫国不在家，我就连口水都不配喝了吗？若是这样，等卫国回来，我这就求他给我一纸休书，绝不再拖累周家！我也好回娘家去，是死是活，总不至于在这里碍人眼！受这般屈辱！"

　　这话一出，王翠花脸色瞬间煞白！

　　周围邻居顿时议论纷纷。

　　"哎呀，翠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也不能不给病人水喝啊！"
　　"秀兰你也真是的，跟个病人计较什么柴火..."
　　"卫国媳妇看着是真可怜啊..."
　　"听说卫国快回来了吧？要是知道媳妇被这么磋磨..."

　　王翠花最怕两件事：一是丢面子，二是儿子周卫国！林小芳这话，简直是精准地踩在了她的死穴上！尤其是当着这么多邻居的面！

　　她顿时慌了神，连忙挤出笑脸，快步上前想拉林小芳："哎呦，小芳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谁不给你水喝了？快别胡说！大病初愈可不能站风口里，快回屋歇着！"

　　张秀兰也傻眼了，没想到这病秧子居然敢跑出来哭诉，还被邻居都听见了，一时手足无措。

　　林小芳却轻轻避开王翠花的手，依旧用袖子掩着脸，声音哽咽却清晰："娘，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家里的难处我知道，往后...往后我少吃一口，多干点活就是了...只求娘和大嫂，给我留条活路..."

　　她这话以退为进，更是坐实了被虐待的事实。

　　邻居们的目光更加谴责了。

　　王翠花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又惊又怒，却不得不放软声音："胡说！什么活路不活路的！快回去躺着！一会儿...一会儿我给你冲个鸡蛋水送过去！"

　　鸡蛋水！在这年头可是金贵东西！王翠花这是下血本挽回面子了。

　　林小芳见好就收，这才"虚弱"地点点头，由着王翠花"搀扶"着，在邻居们同情和议论声中，慢慢地走回小屋。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王翠花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恶狠狠地瞪了林小芳一眼，压低声音："你给我等着！"但终究不敢再此刻发作，悻悻地甩手走了。

　　门外传来她呵斥张秀兰赶紧去冲鸡蛋水的声音。

　　屋内，林小芳缓缓放下袖子，脸上哪还有半点泪痕和虚弱？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第一回合，完胜。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碗鸡蛋水，但这意味着，她成功撕开了这对婆媳伪善的面具，在舆论上占据了高地，并且让她们吃了瘪。

　　本宫甚是开心！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身体依然疲倦，但精气神儿好了很多，人果然就是要战斗！